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情死 > 第十六章:迷失的外传,昏昏噩噩
    我迷失了,完全迷失了,迷失在石榴裙下,无药可救。我的躯壳在这昏昏噩噩的浊世间朽木般行走着,生活着,而我的灵魂早已脱壳化蝶而去。我的心空荡荡的,整个人失魂落魄般的无精打采。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过活如何的行走人潮熙攘似乎与我无关,我似乎就是朽木般的呆呆地运行着,毫无感官。一切似乎注定与我无关,我被排除在大众生活的一切之外。我彻彻底底地成为多余的人,局外的人。可我还活着,朽木般活着,不知是死是活,糟糕透了。

    我呼喊着,蝶,你在何方何方我要抚摸你,抚摸你。为什么蝶你要这样你喜欢这样吗

    蝶复出了水面,我说,落一地花,长一茬叶,经过许多暑夏寒冬,我是否仍能循着你特有的香气寻到你蝶,我的蝶啊

    蝶你不要来找我,现在、将来都不要来找我,明白吗

    通过蝶的眼睛,我可以感受到世界令人痛苦的一面,以及温情脉脉的一面。

    是梦幻吗我只知若梦的江南雨,如水的暮春风,吹舞着蝶一幅幅女性特有的心事。她沉默的歌声穿过黑夜,我的诗行使她入睡,我也沉睡了起来。我俩沉睡在一株开满少女花的玫瑰树上,绚烂而静美,幸福使我们无言。

    我俩苏醒了,可她不理睬我,把我晾着,老是给她上海的朋友,那个所谓的发型师桥发短信聊天。她发我好累,心好累,好想休息,我真的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我早已厌倦了这一切,这一切恶心的、可怕的、熬煞人的生活。

    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上海那个叫桥的发型师是怎么认识的

    蝶我不是早已告诉过你呢吗对呢,人有三急。

    我那三急你倒说说看。

    蝶我不是也早已给你说过了吗

    我你每次给我敲完背都要洗手,这我受不了,我很反感。

    蝶你是不是认为我嫌你脏

    我只是开始不习惯,感到伤害了自己的自尊来适应了,也就习惯了。可我还是不愿意你每天不厌其烦地洗手,让我感到难受。

    蝶洗手是为了安全,要知道,每天给那么多的男人,很可能会传染上病毒的。

    我要是你们不做这个该多好啊,世上的男女也都就清清白白的。

    蝶你们男人不坏,我们女人也就不会坏的。

    我你们女人不坏,我们男人也就不会坏的。

    蝶这事其实男女都有责任的。

    蝶站起来接着说,你一定要记住,我是很坏的女人。尔后,便不在理会我了,直通通地下楼去了,我可以感受到她内疚的几多强烈。

    时间到了,到了。奇怪的是,蝶又复出了。

    蝶你想和我吗

    我想呀,怎么会不想做梦都想。

    蝶你怎么不赶紧脱光衣服你看,我都早已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

    我我这就脱呀,你别急,我的宝贝。

    蝶你怎么不进家快进家呀

    我你的门老是紧关着,我的命根子怎么能进得去快把门打开好不好

    蝶我也打不开,你使劲撞,肯定能撞开的。

    我我撞了好几回,都撞得头破血流,不信你看看

    蝶你的命根子不行,早已无用了,废了。你老是怎么会行的。再说,我给你打过几次飞机,都打不出来,你就是不行。

    我你不是说过,我的命根子挺勇猛的吗

    蝶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你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蝶你还不知道吗我早已不在和你了,结束了。

    我原来如此,可你不是说过,叫我现在、将来都不要去找你吗

    蝶谁说的我何时这样说过你这该死的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要置你于死地,看你还有机会无情无义。

    蝶说完,猛地将我推了下去,我失足了,确切地说,跌落山崖。除了感到一切都完了,还感到自己还有意识,居然没死,还活着。

    我感到惶恐,大口口地喘着粗气,床单都被汗湿了。我发现自己的泪水湿透了半个枕头,觉得自己孤冷得可怜。刚才在沉睡,太阳已是老高老高的。刚才梦的阴影还未散去,强劲得厉害。想那蜉蝣似的世人整天忙碌着,只是为着糊命,却不择手段,尔虞我诈,我直感到沮丧透顶。心想,人的愚蠢在于忙碌,整日的忙碌,不择手段的忙碌,尔虞我诈的忙碌。其结果只是为了糊命,这却是人的悲哀。不过,悲哀却是有意义的,悲哀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

    蝶悄然走的那天,我还抱着一丝幻想,可这之后我的幻想便破灭了,我沉着的心就泄了气。乘着六号晌午阴郁的阳光,我索性直奔乐呵艳那里。我的到来,她满脸不解。见她头戴小红帽,上身着黑色毛衣外加羽绒外套;着白裤,裤管边缘已经磨得起须。她浑身上下着实可爱,对我来说是种抗拒不了的诱惑。

    艳好久不见,还好吗

    我还和上次一样,不要你给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聊聊天就行了。

    尔后,与艳说起了我和蝶之间的故事。

    艳你整个人都憔悴尽了,眼中添了许多岁月的沧桑,直叫人唏嘘。

    我蝶走后,我最想做的事,不是在心里恨她,我根本不恨她,只恨自己。我只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和她做个彻底的了断。我也就心满意足,别无牵挂了。

    艳蝶如果真心真意地爱你的话,会主动再与你联系的,你放心好呢。

    我现在想想,和蝶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甜美。比如说,我们以姐弟相称,可我却比她年长。她更多的时候像姐姐般稳重,有时也像妹妹般可爱。我们经常娱戏着,简直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般卿卿我我。比如说,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次都会背她上下楼,都会帮她脱鞋穿鞋的,她老喜欢和我相拥而卧地躺在按摩床上。还有,我想去看她时会事先问她方便否她说,好的,你来吧。我就去,否则就不去。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那时,我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因为她大多数的时候,总是用不方便的借口,阻止我去挥霍。

    艳你高兴时两眼发光有神,你伤心时两眼黯淡忧郁,似乎眼睛里必有两泓清水急不可耐地要涌荡出来。你这样下去会得相思病的,一旦得了此病的话就不妙了,会变得面黄肌瘦,整日痴痴癫癫,不思饮食,最后郁郁而终。

    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爱而相思殉情的。

    艳像你这样为美容院的风尘女子,自怨自艾的人不多见,很难得。

    我这也不是什么英雄事迹,有什么好难得的

    艳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走后不久蝶就过来了,狠狠地用眼光数落着我几下,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我蝶这人做事总是一声不吭地,这其实就是她的与众不同。

    从艳那里我得知蝶走时,给艳说过她要去上海为她表哥看店。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上海。可能她的心思不在摄影上,而在上海她那发型师朋友桥身上。最早是怀说蝶要去上海的,她自己也说过要去上海,可自从她决定学摄影后,就告诉我不去上海而直接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去了怀、琴她们那里,从她们口中我了解到蝶的基本情况。要是早去怀她们那里,就不至于在蝶走后,我居然对她本人几乎一无所知。

    怀你的眼中满是空洞和绝望,你以往英姿勃勃的模样怎么会憔悴成这样,真叫人心疼不已。

    见怀还一头雾水,就给她说了我与蝶之间的故事。

    我我现今啥心思都全无,再也无心打理什么整天昏昏沉沉,不知所云所事。在我眼中整个世界昏昏噩噩的。

    怀你应该跟这附近大学里的人学学。

    我此话怎么讲你倒说说看。

    怀大学里的恋爱不过就是落花与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爱过了也就爱过了,它更像是一场练习。

    我你听谁这样说的

    怀每天我这里来往的大学生可不少,听他们说的。

    我蝶走时有没有到你这里来辞别。

    怀没有。自从上次闹矛盾之后,我们两家店的人就没再来往了。先前,我们两家店的老板娘密如亲姐妹般,走在街上别人都说像是姐妹。还有,元月五号清晨那天她走时,我倒是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打车。

    我真对不起,没想到我的无心之过,竟给你们带来如此不必要的麻烦。

    怀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真的会出事的。

    我你放心吧,我已有了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我会引以为鉴的。

    怀犹豫了半天说,你必须如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给你说好吗

    我好的,就是一百个问题也成。

    怀倘若蝶不走的话,你是不是一直不会来我这里的

    我是的,这毫无疑问可言。

    怀我给你说的事,就是蝶店里的中年妇女,其实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什么亲生母亲这是啥意思

    怀我知道,你一下子难以接受,可这是事实。

    我这未免太残酷了,我真的很难一下子转过弯来。

    怀人有时不得不去面对残酷的事实,现实本身就是残酷无情的。

    我可我每次去敲背时蝶阿姐,不,她母亲几乎都在楼下,这也太荒谬了。对呢,她父亲先前也在这里吧

    怀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次我在蝶的厨房里,瞧见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和她母亲很热火,现在联想起来,感到那男子大有可能是她父亲。

    怀不过,不是蝶的亲生父亲,而且比她母亲小些许。

    我这样说来,蝶怪可怜的。其实我不恨她,根本没想过要去恨她。我现在只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和她做个彻底的了断,我也就心满意足,别无牵挂了。要说恨谁的话,现在我倒是挺憎恨她母亲的,让我感到鄙视。她母亲简直无道德无良心可言,是人渣,是垃圾,社会垃圾。

    怀不会吧这也太不合乎常情常理了。

    我你知道吗蝶先前说,她要到元月十一日才离开这里。

    怀我也听乡里这么说过,因为蝶租的店面到十一日那天就到期了。

    我你刚才不是说,你看见蝶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打车吗那她母亲哪里去了

    怀蝶先走的,她母亲后走的,没去上海,直接回家了。

    我蝶悄然不辞而别,肯定有她的苦衷,我要理解她,体谅她。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我也不例外。

    怀这也不一定。我总感觉蝶根本不爱你,她在骗弄着你的感情,一切都是为了钱,白花花的钞票。她要是真爱你的话,也不至于悄然不辞而别。

    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爱不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是否幸福过是否快乐过其实爱只是幸福与快乐的托词。现在想想,和蝶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幸福。比如说,我先前是不穿牛仔裤的,几乎就没穿过,也没买过。可在她的劝说下,我居然买了好几件来穿,感觉还蛮好的。她说,她就是喜欢看我穿牛仔裤的样子。比如说,我们以姐弟相称,可我却比她年长。她更多的时候像姐姐般稳重,有时也像妹妹般可爱。我们经常娱戏着,简直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般卿卿我我。比如说,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次都会背她上下楼,都会帮她脱鞋穿鞋的,她老喜欢和我相拥而卧地躺在按摩床上。还有,我想去看她时会事先问她方便否她说,好的,你来吧。我就去,否则就不去。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那时,我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了,因为她大多数的时候,总是用不方便的借口,阻止我去挥霍。

    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你明白了什么

    怀没什么,只是似乎明白,可无法言会。

    我怎么会这样啊。不过,倒蛮吸引人的。

    在琴那里,我得知蝶的真名姓,以及她原本的籍贯。另外,琴还说,碟的名字是她爷爷给起的。美中不足的是,琴无法用普通话,说出蝶家所在的村子的名称,可我牢牢记住了她所说的村子名称的方言。其实蝶的籍贯最早是怀说的,只不过没有琴说的那么详细,就是因为怀说出了蝶大致的籍贯与她要去上海的事,以及她本人小时侯的私事,怀与蝶才闹起了矛盾,产生了隔阂什么的。

    琴你两眼浮肿,满是血丝。表情滑稽,略显诙谐。看起来精神不佳∶久不见,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就给琴说起了我与蝶之间的故事。

    我蝶店里的中年妇人真的是她母亲吗

    琴是的,你是听谁说的

    我至于是谁说的我不能告诉你。对呢,蝶跟我说,她的老板是本地人,是个男的。原来子无虚有,真正的老板应是她们自己。真的很荒谬啊

    琴你现在该梦醒,明白过来了吧该相信我先前所说的蝶不会爱你,她对你的爱是假牙的。要知道,她这个人心气甚高。你虽然英华高挺,可你毕竟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没钱没地位可言。

    我这些我倒没有认真想过,也不想去想。我现在只想和蝶再见最后一面,做个彻底的了断,我也就心满意足,别无牵挂了。其实我根本不恨她,我只憎恨她母亲太无道德良心,就是虎毒还不食子。而她母亲却天理难容,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要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快乐,很幸福。比如说,她为了惩罚我对她的使坏,非要帮我连续抓麻筋好十几下。比如说,我们以姐弟相称,可我却比她年长。她更多的时候像姐姐般稳重,有时也像妹妹般可爱。我们经常娱戏着,简直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般卿卿我我,谈笑风声,响彻宇宙。比如说,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次都会背她上下楼,都会帮她脱鞋穿鞋的,她老喜欢和我相拥而卧地躺在按摩床上。还有,我去她那里之前会问她方便否她允许的话我才去,否则就不去。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那时,我就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面对她的责问,我会由着她满脸笑容,因为她更多的时候,老用不方便的借口,阻止我去挥霍。

    琴不语,笑容满面,似乎被我的言行感染了。

    现在想想,蝶的情感是有分寸的,浅浅的忧愁,如秋雨。偶尔,也有春雨的浅淡欢欣。但因为一直下着,就织成了一张极有韧度的网,让人逃脱不开。

    该走的却没走,不该走的却悄然而去。

    面对这一切,我感到措手不及,心灰意冷得厉害。

    我的世界一下子昏昏噩噩,不见眉开颜笑,死气沉沉。

    死了完了,完了死了。

    是活是死

    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