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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二。刘全的事情,一直把在我手里。柳家文上了门,让她感觉了我娘家的压力。为了保住她自己的亲戚,她只能将芷若斋交出来。
另一个原因,则是柳家文和她签了一个大单子。她只要以事忙为借口,把芷若斋丢到我头上。到时候她前面的是阳光大道,我前面的是独木小桥,此争,她占尽赢面。即使我大获全胜,也动不了她什么。
但如果我失败,她又恰好做了一笔轰轰烈烈的生意,那么我就会被她打压到谷底。
我思前想后,还是接了下来。
芷若斋不管现在怎么样,招牌总还是在的。我仔细考察了铺子的现状,觉得它会这么经不起冲击的原因,是它已经多年没有参与过竞争。自恃招牌老,伙计也倨傲,对来自外面的冲击就没有放在心上,结果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刘牌坊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学堂诸事,已经上了轨道,我手里也拿不出钱来。她也断不会支援我。我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问题。
可是她没有想到我会缩减安府的开支来筹备资金。这是她没有想过的。当初她因为资金短缺,对我低声下气,可那个时候财政大权还在她手里,她完全可以用我这个办法。没想到现在不但财政权被我分了一半,我还趁机对安家内部的人进行了大换血,清除了不少异己。
另一方面,我征求过银楼那些中下层客户的意见。他们还没有投资意识,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血汗钱花在这么冒险的事情上。我也没有话说,对他们的想法表示理解。
因此便与他们签了单子,将银楼作为中转,用他们存在银楼的钱投资。如果赚了,就给他们分成,赔了,他们的财产不会受到波及,安家会负全责。
这完全改变了银楼的性质。一般情况下,人家来银楼存钱,都是还要给手续费的。现在到柳意钱庄存钱,只要签了投资令,不但不要手续费,还能生息。安家财力雄厚,就是一块让百姓安心的活招牌。这样一来,就渐渐有些胆大的年轻人相应了。
之后,我便忙着开始着手对付那些已经渐渐开始动摇的大客户。
总之,无论怎么样,芷若斋都不再有被吞掉的可能。股份这么散,千丝万缕的,我看他怎么吞。
一通忙活下来,春天就过去一大半了。
我换下了厚厚的冬装,开始穿轻便的小袄。心情也比较愉悦。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轻松了很多,也自由了很多。基本上没什么人敢管我。那我每天必去的地方,就是孙思文的那一个小院子,一般午饭都留在他那里吃。我关于这个小院的想法也差不多都实现了,院子里的丝瓜架已经有了一点绿苗苗爬在上面。也有几盆花,被摆放在恰当的位置。
这些,孙思文当然没心思管理,都是我让人照顾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他要忙安家的生意,还要忙着研习医术,偶尔还会去做赤脚大夫。这些花花菜菜的,他能够帮我弄出来,已经很有心了。何况这里是人家的院子,我不能因为他总要走就总是鸠占鹊巢。他既然还住在这里,就要保证他的自由和。
孙思文换了一身青布衣衫,下身竟然还是扎脚裤。不过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矫健修长,这样穿也不显得突兀。他背上那个傻不拉唧的小背篓也没有影响他的清俊。尤其是现在是春天,阳光薄薄的,却显得很有朝气,他这样一身站在这还没有长成的丝瓜架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我想,安玉宁没有说错,我果然是个色女。无论是相貌奢华风骚的安玉宁,还是清俊无匹的孙思文,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是只顾着被诱惑得流口水。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一边笑嘻嘻地跟上去:“你又要上山去?”有几次我来找他,他都不在,阿绿告诉我,他是上山采药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带你去的。”
先前我求了他几次,他都不肯,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走。有几次被我逮住了,就像今天这样,可是他看到我来,立刻就去换了衣服,自己也不去了。
未免又重蹈覆辙,我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屋子,然后换了衣服,又把头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首饰抓下来。等我再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俨然已经是一个盘着头发,穿着布衣的农妇了。
“……”
我得意地笑了一声,道:“怎么样,我跟阿绿借的,好看吧?”
“……”孙思文试图跟我讲道理,“你一个大小姐……”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前不还一样是大少爷。”
纠缠了半天,他只得道:“这样吧,山下有一条河,景致不错。你就跟我到那里,然后等着我下山。”
我有点不愿意,但是怕他烦了直接把我丢出去,于是便点头说好。我想,到时候都到了山下,我要跟着上山,他能怎么样,总不能逃跑。
于是跟着他一起出了门。我腰上扎了一圈儿围裙式的裙摆,脚下穿的是一双平底履,总觉得不舒服。倒不是因为这一身太素,而是因为尺寸不合。没想到阿绿看起来也瘦,竟然这么有料……
走了一会,果然在山下看到一条小河。孙思文没有骗我,景致果然不错。尤其是春回大地,那种新鲜的嫩芽让人看了就打心眼里高兴。不过高兴归高兴,要把我丢在这里,我还是不干的。
我一眼撇到河边有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开的很好,忍不住就觉得欢喜,想伸手去摸一摸,然后再跟孙思文谈判。可是我的手刚伸出去,孙思文马上就叫了一声:“别碰!”
我吓了一跳,手很快就被他抓住,拉了回去。我跟他之前都恪守礼仪,最多就是牵牵袖子,不然就是我会弹弹他的脑袋,除了那次我的脚伤,几乎没有任何肌肤接触。现在这样,还是第一次。我很快就把手抽回来,却听到他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
他皱着眉不理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快速地咬掉瓶塞。我这才发现他手背上有一处约莫两厘米长的伤口,虽然好像只是被什么东西割裂的小伤,却很深,而且还没有血流出来。
他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道:“那是君山楼,有毒的,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别去了。快回去,不然我这手,可就废了。”
我一听就急了,忙扶住他:“你有解药吧?”
他看了我一眼,道:“我给自己上的,就是解药。不过还需要药引,得回去找阿绿。”
我狐疑地抬起头,一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阿绿?你撑得了这么久吗?”
孙思文皱着眉道:“撑不了也要撑,不然就不是烂一块肉这么简单了。你快跟上来。”
我听得心惊,一边小跑地跟上他,一边道:“不然你在这里休息,你告诉我是什么药引,我回去给你拿,然后骑马过来?”
他脚下一顿,停了下来,道:“也好,跑回去,毒发得更快。你快回去,把阿绿带来。这个毒贱得很,要处子的血做引。你自己小心点。”
“……”我不动了。
孙思文看了我一眼,挺纳闷:“怎么了?没听明白?”
我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这个毒……是不是拖的时间越长,越……”
难得他现在还有时间来理我,竟然还小声地安抚我,道:“你不要急,自己小心一点。慢慢来,可莫再惊了马。不然让阿绿自己过来也可以。”
我咬了咬牙,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我……”
“什么?”
我两眼一闭,拉起袖子把手伸了出去。孙思文吓了一条,盯着我那截玉白的手臂,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低着头道:“不就是处子的血吗,用我的也一样,干嘛这么费劲去找阿绿……”
“……”
“动手啊!你傻了啊你!没有见过处女啊!”
“……”
我恨铁不成钢,自己从腰间拔出小匕首,就在手上割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鲜红的血便从雪白的肌肤里渗出来。
孙思文傻了眼:“你,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要知道,这个是不能开玩笑的……”
我有点恼羞成怒的迹象:“你倒是快点啊,你以为我愿意!”
然后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对话,怎么听着有点诡异……
孙思文突然转身跑了。
我目瞪口呆之余,便马上举着流血的胳膊跟了上去:“孙思文!”
结果他是跑到河边去清理伤口,真是气死我了。
折腾了半天,给他上好了药,然后处理了我的伤口。他一直低着头,耳根子有些发红,手指偶尔碰到我的手臂,都会马上移开。
我轻咳了一声,故作大方地道:“其实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你也知道我和安玉宁是什么关系。不过你还是最好不要说出去……”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声音立刻就小了,缩着头,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去找阿绿来就好了。让他烂两块肉也没什么……虽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回去吧。我倒是不知道,山里的毒物都已经开始生长了。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能带着你去。”
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不说话。不过回到他的院子,我闻到阿绿做饭的饭香,很快就把什么都忘了。又死皮赖脸地留下来蹭了一顿饭,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兔走了。文学度
( 乡村留守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