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夜深人静,只有俩人单独相处的时光。
刘晖依然紧紧攥着她的手,俩人的手心早就是一片潮湿,却依然舍不得分开。花怜月用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他面前的碎发,叹息了一声,道:“你不该这么莽撞的。”她的眸子中有着明显的不安与害怕。
以前是她一人身陷敌营,还想着他会在外面想尽办法营救自己,她倒是可以不慌不乱的与他们周旋。如今俩人都在人家地盘上,还不成了手心里的面团,想捏就捏。
刘晖垂眸望着她,灯火映射在他黑色的眸中熠熠生辉。他的视线贪婪的在她的脸上流连,尤其是她还未痊愈的伤口,他看的格外仔细,眸中满满的全是心疼。
他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道:“我倒是觉得这辈子都是小心翼翼的活着,早就该莽撞一回了。”他的声音有些僵硬,还带着压制的怒火。
花怜月抿着嘴角轻轻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做过最莽撞的事,就是在丹翠山庄当着你所有支持者的面迎娶我!”
刘晖愣了愣,眼中的冷厉就像被浇上了一瓢热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终于松开了手,将花怜月紧紧拥入怀中,叹道:“你呀.......”
花怜月将脸埋入他的怀中,感受到了久违却又熟悉的温暖。她闷闷的道:“算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行。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月儿......”耳边传来刘晖的轻声呼唤,花怜月动了动,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却猛然的狂吻下来,他的吻急切而又坚定,带着让人心跳的悸动。他不断的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允,让自己的气息将她团团笼罩。他是如此的思恋她,渴望她,恨不得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永远都不再分离。
花怜月环住他精瘦的腰身,乖巧的仰着脸。她的呼吸紊乱,心跳加快,双颊通红如火,却丝毫都不想结束这个得来不易的亲吻。
许久后,他才渐渐松开她。虽然他的眼中激情未褪,身体僵硬如铁。他却知道此刻并不是好时机。
轻轻拂过她滚烫的双颊,吻了吻她迷蒙的双眸。拥着她齐齐躺倒在床榻上,刘晖才心满意足的轻笑道:“月儿,对我说说,这些天你过的怎么样?”
花怜月顺势爬在他的胸前,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她感到无比舒心,于是她果真絮叨起来。
刘晖听的很认真,没过多久,他却觉查到她的声音渐渐低微,如同梦呓般让人听不真切。他诧异的低头看了看,才发现她居然已经闭上眸子昏昏欲睡。
他伸手拂开她面上的发丝,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随即扯过薄毯,将俩人一起裹住,然后拥着她一起满足的入睡了。
几乎是同时,羽元与阿喜一番翻云覆雨后,正半倚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清静,一杯清凉的蜜水体贴的送到他唇边。
羽元喝了酒,又费了一番体力,正好觉得口渴的厉害。于是他也没有伸手,只用唇就着杯口,将里面的蜜水喝的干干净净。
清凉的蜜水滑过喉咙,带着一股子惬意的清爽,仿佛一股凉风吹去了他脑中的混沌。羽元睁开眼眸,似笑非笑的瞧着眼前只胡乱披着外裳的阿喜,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外一张清华高贵的俊脸。
眼前的阿喜虽然与他有几分相似,却太过阴柔温顺,不像那人的眉眼间总是带着一丝倔强与清冷。
想到那人,羽元的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阿喜将空杯放回桌案上,又绞了一块帕子来给羽元擦洗身子。羽元舒服的叹息了一声,道:“阿喜,你若是个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争着将你娶回去。”
阿喜闻言手一顿,他捏着帕子,斜眼瞥着他,眸子里水波荡漾简直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他笑着用手指戳了戳羽元坚硬的胸口,嗔道:“你个没良心的,倒是说说看,我除了不能生孩子,哪里比女人差了?”
羽元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他慢悠悠的道:“阿喜,你哥哥过几天就会来了,你该想想如何与他叙叙旧。”
“哥哥?”阿喜身子剧烈的一震,眸中媚意尽消,浮现出的却是小兽般的警惕。
他咬咬唇,低声道:“我那位好哥哥自幼一直跟着他亲娘在皇宫中享福,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自幼跟着亲娘在低贱的戏班中苟延残喘。何况我身上一点信物都没有,他怎么肯认我这个弟弟?”
羽元抬起手在他眼皮上轻轻抚过,他一脸沉醉的道:“不用担心,你虽然长的不如他,唯独这双眼睛却与他一模一样。小七一直是个热情善良的孩子,他一定会认下你这个弟弟。”
说到这里,羽元越发来了兴致,他支起身子,兴致勃勃的道:“等到他与你相认后,你一定要尽量哭诉这些年吃的苦头,让他对你心生愧疚,你就可以趁机将他留下来,到那时.......”
羽元话没有说完,眸子中的得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很容易让人猜到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一向对他贴心贴意的阿喜却来了气,他收回手,冷冷的道:“就怕我那哥哥根本不合作,让三皇子白费了一番心机。”
羽元听出他话中的不甘愿,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他面色一沉,扬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阿喜的脸上。
阿喜被打的滚落到塌下,他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嘴巴里一股子甜腥之气渐渐溢了出来。
羽元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喜,他冷冷的道:“贱人就是贱人,对你好一些就敢蹬鼻子上脸。比你那被千人枕,万人骑的老娘还要贱。
别忘了,当初我可是给你娘足够的银子,让她过上富贵日子,就是为了让你利用亲情将阿七引过来。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姿色,本皇子会看得上?”
羽元越说越气,忍不住狠狠在阿喜身上踢了几脚。阿喜被踢得抱着头,在地上胡乱翻滚,却咬着牙一声都不敢出。
羽元踢了几脚后,胸中的怒气才散去不少。低头去看地上的阿喜,却见他白嫩的身子上沾满泥土黑灰,还有不少青青紫紫的脚印。
羽元心头不由闪过一丝后悔,毕竟想要得到小七,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只有这个与小七有几分相似的阿喜,能让他一泄心头的欲火。若是将这幅白嫩嫩的身子打坏了,岂不是可惜。
何况过几天小七就会亲自前来与刘晖会面,到时阿喜还会派上大用场。如果让小七发现他一身淤伤,岂不是麻烦。
想到这里,羽元一屁股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不耐烦的对阿喜道:“别躺在地上挺尸,自己去找老军医,将身上的伤给治治。”
阿喜咬着唇,从地上爬了气拉起来,被弄脏的脸上全是委屈的泪水,水雾迷蒙的眸子中却隐隐含着一丝阴冷。
羽元岂会看不出他的恨意,于是冷冷一笑,无比冷酷的道:“别不服气,人在这世上本来就有高贵低贱之分。小七母子得了我父皇的亲自照拂,自然会比你们这对只配在烂泥中打滚的母子高贵的多。
还有,你可千万别忘了,你那老娘在我的照拂下才过上几天好日子。若是你敢在这个紧要关头,生出什么坏主意,破坏了我与小七的好事,我就将你那老娘送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
那里可不比戏班子,还有一层遮羞布挡着。来往的多是一些泄火的泼皮无赖,贩夫走卒,想想你那上了年纪的老娘能挨过几天吧!”
阿喜身子剧烈一震,随即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生气般,完全泄了下来。
他低着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屈辱的道:“三皇子多虑了,小人这条命是你给的,自然对你感恩戴德,万万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羽元见他终于服了软,于是满意的笑了笑,道:“明白就好,去吧!”
阿喜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颤抖着将身上的衣裳裹紧,低着头匆匆出了帐篷。
他不敢抬头与旁人的视线对上,因为他不想看见别人眼中的鄙夷。帐篷外负责守卫的,都是羽元的亲信,方才羽元的一番话他们一定都听的清清楚楚。
阿喜知道他们对自己这样出卖色相为生的人充满了不屑,可是他能如何?从小跟在母亲身边,学到的就是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尽心尽意的服侍人。
到了羽元手上,他最初是害怕的。后来发现,羽元虽然阴晴不定,可是相比以前那些客人,又实在好上太多,于是他渐渐对羽元死心塌地。
阿喜的遭遇注定了他的性子如女人般敏感纤细,当然也容易嫉妒。尤其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羽元,而羽元的心思却全在他那素未谋面的哥哥身上时,强烈的嫉妒就像是毒蛇般,不断的撕咬着他敏感的心。
可是方才羽元一顿扑头盖脸的训斥,让他终于清醒过来。自己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玩具,一个替身而已。如今羽元心心念念的正主就要来了,他这个被用坏了的替身,也可以被胡乱抛弃,不用再继续怜惜。
阿喜为羽元的无情感到伤心,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连伤心的都不配。
遮遮掩掩的来到老军医休息的帐篷中,将已经入睡的老军医唤醒。老军医倒是个心善的,看清阿喜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伤痕后,也没有露出鄙夷之色,这让原本惴惴不安的阿喜放松了不少。
老军医对着烛火,细心的为阿喜上了药,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阿喜虽然仔细的听着,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军医见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从老军医处出来,阿喜却在夜色中茫然了。眼前虽然帐篷林立,篝火长明,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因为阿喜一直是与羽元住在一起,方便伺候他,也方便供他发泄欲火。可今夜,羽元因为酒意上头加上得意忘形,才会撕下了往日深情款款的面皮,露出他暴戾的本来面目。
而阿喜这副小身板才经历过他的拳脚,此刻自然还敢凑上去自讨没趣。
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先混一夜过去吧!到了明日,估计羽元酒醒后,也不会这么难缠了。
阿喜扶着隐隐作痛的腰,寻了一处篝火旁坐下。热烈的火焰驱散了秋日夜晚的寒冷。阿喜虽然浑身疼痛,却因为精疲力竭而很快睡去。
只是蜷缩在火堆旁的他,即使在梦中也不时发出小声的抽噎,就像是受伤的孤独小兽。
一阵脚步声传来,虽然轻,却还是将睡得并不安稳的阿喜给弄醒。他以为是巡夜的士兵,含糊了抱怨的几句,翻个身又想继续睡去。
一双大手却悄悄的捂住了他了口鼻,迷迷糊糊的阿喜吓得一个激灵。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眼前晃动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可惜篝火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还未烧尽的灰烬中隐隐透出一丝红光。黑暗中,阿喜看不清这几个人的外貌,却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如狼般幽亮阴冷。
阿喜心中大惧,想要挣扎,偏偏除了捂住他口鼻的大手外,另外还有几双大手将他的手脚还有身子给死死的压制住。
阿喜心中又惊又怕又怒,他虽然卑贱却是羽元的枕边人。这些人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他拼命的发出呜呜之声,想要唤醒其余那些同样靠着篝火休息的士兵。可惜他们睡得极为深沉,一点都没有被惊醒的迹象。
制住阿喜的那几个人,似乎也怕他挣扎的太厉害,会将旁人惊动了。其中一人抽出一把牛耳短刀,紧紧贴在阿喜细嫩的脸皮上。他压低了嗓子,恶狠狠的道:“兔崽子,若是再吵,老子就将你这张脸划个稀烂。”
阿喜感觉到了利刃贴在脸上带来的阵阵寒意,他身子一僵,立刻停止了挣扎。如今羽元还肯对他有三分悦色,全靠了这张脸皮,如果这张脸皮都没有了,这乱世之中,他也只剩下死路一条。
另一个汉子嘿嘿低笑了两声,讥笑道:“平日看他扭扭捏捏的就极不顺眼,果然如同妇人般将脸皮看得甚重。”说完,他忍不住将手从阿喜松开的衣襟处伸进去,在他白嫩的胸口狠狠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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