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现在刚到郑州呢,你去跟老贾说,他侄儿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我就知道这狗曰的会趁着老子开会的时候下手,他难道不知道市里的编制也很紧张!他当这市委组织部是他贾必贤家里的!”老李极力压抑着嗓门,不过终究还是被马空成听见了几句话,似乎这老李是哪个市里面的大人物。
老李看见马空成过来,冲他点了点头,手里握着手机掉头走向一边去。
马空成也点了点头,也不去探听老李说话的内容,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回家怎么跟父亲说转业的事情。
最让他害怕的就是父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失望的神情!
躺在铺上,双手枕于脑后,却始终想不出个合理的像样的理由来,马空成想得肚子都咕咕直叫起来,只得怅然的叹息一声,爬起来泡面吃。
他上铺的一个带着眼睛面相斯文的年轻人跳下铺来,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出去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土包子之内的话。
马空成老脸一红,他原本就不是想坐卧铺的更不用说这价格昂贵的软卧了,这是他的一个军校同学在军区当个小参谋,听说他转业回家就托关系给他弄了张软卧票,他自己的本意是要坐硬座回去的,还可以省好几百块钱呢。
马空成也着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碗杯面,起身将剩下的垃圾扔进走廊一角的垃圾桶里,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就站在过道吸烟处吞云吐雾起来。
“小马,走,去餐厅,我请你吃饭!”老李左腋下夹着个皮包,定定的站在门边看了马空成一眼,眼镜男鄙视马空成的那一幕他完全看在了眼里,不过马空成的表现倒是挺合他的心意的。
况且,马空成陪他下了不短时间的象棋,于情于理请这小家伙吃顿饭也不为过。
“老李,谢谢了,我刚刚吃过了,你自己去吧。”马空成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扬了扬手里的烟蒂。
老李似乎也知道他姓格中要强的一面,也不勉强他,摇摇头转身去了餐厅。
天色已经昏暗,窗外的景色早已经模糊不清,看着平原上星星点点的灯火,马空成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悲怆!
就这样被赶了回来!似乎可以预见这几个字从父亲那豁开的牙齿里蹦出来,父亲的心里是怎样的失望,是怎样的一种恨铁不成钢。
“砰!”的一声响,马空成心头一震,居然是枪声!绝对是五四手枪的枪声!他绝对不会听错的,这么些年来的实战演习五四用的还少了?
但是,这里却是在火车上,不是部队里的训练场!
马空成匆忙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撒腿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方向正是软卧跟硬卧的交界处。
旅客们尖叫着向着他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杀人啦!杀人啦!”
马空成慢慢地靠了过去,只见人群堵在走廊上,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家伙手里握着一把五四手枪,左手勒在一个女孩的脖子上,枪口抵在女孩的脑门上,女孩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男人手里端着手枪指着满脸横肉的家伙,口中叫道:“蔡大宝,你不要反抗,跟我回去争取宽大处理!”
马空成听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看正是刚刚认识不久的郭达,想不到这家伙真是个警察。还有一个年轻人手里端着手枪,枪口也指着匪徒,只是他的双手在微微打颤。
还有一个家伙正在驱散围观的人群,华夏的老百姓似乎天生就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明知道匪徒手里有枪,居然也敢远远的围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浓浓的汗臭味夹着着一丝火药味,马空成嗅着那一丝火药味道,似乎又回到了战场一般,一瞬间血管里的血液循环都加速起来!
“滚开!你们都他妈给我滚开!否则我就开始杀人了!”蔡大宝用力一勒女孩的脖子,右手握着的五四手枪用力在女孩的脑门上一顶,右手的食指缓缓的扣了下来!
女儿被他勒得几乎踹不过起来,压抑的咳嗽了几声,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颊,看不清她的面孔。
“别,别,蔡大宝,别伤害无辜群众!我是阳县刑警大队的郭达!这是在列车上,你绝对是逃不掉的!赶紧投降吧,争取宽大处理!”
“少他妈废话,我管你是谁啊,赶紧叫他们给我退开!妈的,从上火车起我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原来又是你们这群条子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艹!再不退后,老子就要杀人了!”蔡大宝大喝一声。
“蔡大宝,你别冲动,不要伤害无辜群众,你自己也是有妻儿子女的!我这就叫他们闪开!小海,你去疏散群众!”郭达立即转身大喝一声:“快走!警察办案,无关人员迅速离开!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快走!他有手枪的,万一走火伤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双手颤抖拿枪的小伙子收起枪开始驱赶围观人群。
经过郭达这么一提醒,人们这才想起这匪徒手上可是有枪的,立即四散退了开去!
马空成身子一缩退到一边。
“臭条子,把你们的手枪都扔过来!”蔡大宝哈哈大笑,他本来计划好在白沙市火车站下车的,但是,刚刚从上铺上下来想去个厕所,冷不防看见一个年轻人眼睛盯着自己,最主要的是他手中拿着的书居然是倒着看的!
他的心里一紧,立即明白自己被警察盯上了。
这时候,中铺的一个女孩子也下来吃饭,他顺手就一把抓了过来当作了人质,果然这一试之下那小子立即就露馅儿了。
“快点,再不扔枪我杀了她!”蔡大宝看到郭达犹豫的样子,右手用力的一顶,女孩发出一声惨呼,刚刚蔡大宝怕勒死了她自己没有了人质,所以就没有再用力勒住她的脖子,只是将手臂压在她那丰满坚挺的胸部。
一声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想必是哪个旅客用手机在拍照,郭达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只得低下头把手枪扔在地上:“小海,牛军你们也把枪扔了!”
小海和牛军两人依言把手枪扔在地上,对方有人质在手,而且一边还有旅客用手机拍照,倘若流出去说警方办案不顾人质死活,那可是整个公安战线的悲剧了。
现在只希望蔡大宝看自己这些人没有了手枪,放松了警惕那样才会有一丝机会吧,只是蔡大宝这家伙可是白马那边出了名的混混,还练过几年武功的,那一身功夫只怕自己和小海,牛军三个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有胜算。
郭达扔下手枪,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只看见一道绿色的身影一闪。就听见“砰”的一声,蔡大宝手中的五四手枪再次扣动了扳机。
马空成知道五四手枪只能装八发子弹,每射出一发子弹之后必须松开扳机才能继续射击,而且五四手枪的后坐力很大,只要反应敏捷的话,在蔡大宝第二次扣动扳机前能近到他的身前,那就有很大的把握将他制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丹田内似乎隐约有了一股热流在涌动,马空成右脚尖用力一点车厢,身子飘然而起向着蔡大宝扑了过去!
他的动作极为迅速,身躯轻飘飘的犹如半空中缓缓落下的树叶一般,身形却犹如鬼魅一般,左脚尖在过道边位置上用力一点,左手屈指成拳,右手五指极力张开。
宛若一只苍鹰一般向着蔡大宝扑了过去。
蔡大宝眼前一黑,知道今天碰到高手了,不过,再厉害的高手难道还能快得过子弹?他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枪,瞄都不瞄,枪口冒出一丝火花,子弹倏地飞了出去。
马空成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躯一个趔趄,凌空一个翻身,脚尖在铺位上一踩,欺身上前,右手拉住女孩的手臂将她拉离蔡大宝的身前,左拳一个勾拳狠狠地砸在蔡大宝的右腰侧上。
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歪着身子倒了下去,马空成右腿向前一插女孩落在他的右腿上,他脚步发力轻轻的向外一顶,女孩的身子唰的飞了出去,砸在一边的下铺位上。
蔡大宝的右腰受到重击,微微一咧嘴,此时他右手食指刚刚松开扳机,手腕一翻手枪指向已经向着他扑过来的马空成,同时扣动扳机!
马空成又岂会任由他再度扣动扳机,立即一矮身欺入蔡大宝的身前,同时右手抓向蔡大宝的右手,右手的食指准确的插进五四手枪的扳机孔。
左脚自左向右一个横扫,右手肘顺势一曲狠狠地撞在蔡大宝的咽喉上!
蔡大宝被撞得向后一退,冷不防马空成的左脚就在他的身后,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左手五指一张向着马空成的左手臂抓了过去。
马空成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左手臂再度直起身子,右腿立即一曲,一膝盖狠狠的顶在蔡大宝的小腹上,将他顶得向上飞起,砰的撞在中铺的铺位上!
蔡大宝惨叫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犹如满天撒下雪花,殷红的血迹喷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蔡大宝那壮硕的身躯砰地砸在地上,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了一丝鲜血,两眼之中闪耀着仇恨的火花,双手一阵乱舞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马空成立刻上前一步,左脚一提狠狠地踏在蔡大宝的脑袋上,他的左胸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正一滴一滴地从已经破了个大洞的迷彩服上滴落下来,他的右手提着五四手枪很潇洒的吹了吹黑洞洞的枪口:“蔡大宝,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