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看到锅台上放着做好的饭,彩虹说道,“小玲,别回家了,在这吃吧。”
白小玲答应了。
白老汉自己吃过了饭,或是去了外边串门,或是已经睡了。
在床上,白小玲问一直发愣的彩虹,说道,“嫂子,该咋办?”
彩虹没有说话,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白小玲看嫂子不说话,晃着她,又问,“嫂子,你说该咋办?”
彩虹回过神来,说道,“小玲明天再陪嫂子去一趟县里吧?”
白小玲担心地问道,“嫂子,你想G啥?”
彩虹哭了,憋了一路子,她终于哭出来了,道,“这孩子是孽种,咱不能要。”
“嫂子——”白小玲抱住了彩虹,她也哭了。
白小玲答应再陪彩虹去一次,尽管明天开始上学,但什么事情能比嫂子的事情重要?
本来医院在做手术之前要求男方必须在场,彩虹推说丈夫去外地打工了回不了,可是医生不答应。最后彩虹多拿了两百块钱,医生这才答应了。
彩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有人问起时,白小玲就给人说嫂子回娘家去了。在这两天里白小玲还是在彩虹家住,和白老汉吵过J次架,结果白老汉告状到白建设那里。白建设狠狠地训斥了nv儿一顿,而白小玲从此更加憎恨白老汉了。
从医院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白小玲骑着家里那辆人力三轮车带着彩虹。快到村里的时候,彩虹叫白小玲赶紧把车给停下。
“怎么了?”白小玲不解地问。
“时间还早。咱们在这儿说会儿话吧。”实际上彩虹是怕有人看见后说闲话。
车子就停在路的一边,因为是晚上,四周一P黑暗,从这里看去,白家庄已经是万家灯火了。天空繁星点点,却并不能给这P大地带来多少光亮。可就是这点光亮彩虹也不希望看到,她觉得这光亮很刺眼,觉得这光亮太眩目。
因为刚做过手术,彩虹的身T很虚弱,无力地躺在车厢里,什么都不想说,但她心里却在想着好多好多事情。
骑了一路车子,白小玲也累了,爬在车把上,要睡的样子。
就这么等待着,两个人确实没有了话题,没了言语,她们等待着灯火熄灭,等待着繁星消去。等待着彩虹所期望的真正的夜。
人做的好些事情都是需要夜来掩护的,这件就是。
6
她们进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这J天白家庄的人全都在忙地里的活计,大多数人家累得天刚擦黑就回屋睡觉了。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即使遇到了,只要不出声,因为天黑的缘故,也看不到对方是谁。
她们到家的时候,白老汉就在屋檐下坐着,吸着烟,看不清楚模样,只能看到那烟蒂在一闪一闪的。白小玲当做没有看见,径直向前骑去。彩虹费力地要下车的时候,却发现了白老汉。
“爹——”她叫道,声音有些嘶哑。
“哼——”这是鼻音,这声音里含着明显的愤懑与怨恨,这声音里更是含着一G子很大的火气,这火已经燃烧了好J天。白老汉又说,“这么忙去娘家G啥?你娘家又不缺劳力!”
他的火气,她感觉到了;而她的羸弱,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男人粗心总是粗心得厉害,nv人细心也总是细心得夸张。男人与nv人之间总有不和谐的地方,所以就有了争吵。
“爹——我——”彩虹想去解释却无力解释什么。
“嫂子——咱们进屋!”白小玲搀着彩虹的胳膊就要走。
“你们到底G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白老汉站起,终于把心里的疑H说了出来。这些天来,他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先是白小玲对自己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接着又是彩虹在地里的活计最忙的时候先是赶集去,接着又回了娘家。这些事来得都很蹊跷。不过,白老汉心眼直,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本想由着她,可一连多日总这么蹊跷,今日见面了,白老汉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发起火来。
“我——”彩虹回头要说话,却被同样怒火压身的白小玲抢了先,道,“我们ai去哪里就去哪里,管你什么事?老流氓!”
“小玲——”彩虹极力呵斥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你这个小妮子!”白老汉真是气急败坏,前天刚让白建设训斥了白小玲一顿,谁想不但没有起到好的效果,白小玲反而变本加厉了。这个“老流氓”的称谓让他恼羞成怒,何况是当着他儿媳F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理由让他不动怒。白老汉说道,“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妮子!我老汉怎么着你啦?你说我是——是流氓?”
“哑巴吃饺子——你心里有数。”尽管在村人眼里,白小玲是一个腼腆的孩子,但因为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娘,她嘴P子也够利索的,想来这句歇后语应该就是从她娘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