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宝的脑袋嗡地一声——冯寡妇这一菜刀砍下去,这头叫驴可就彻底废掉了——这可咋办呀,回头咋跟爹娘交代呀,这不是闯了大祸吗!
正当罗二宝觉得无力回天,绝望中闭上眼睛,不想看冯寡妇如何将他家年轻的德州叫驴的驴给割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细声细气的女人叫了一声:“娘,千万别割呀!”
罗二宝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冯寡妇的大女儿,也就是冯大秀突然进了院子——大概是她在院子外,将里边的情况基本上都听到了,所以,才会对她娘的过激行为,加以制止吧。
冯寡妇一听是自己女儿的声音,而且还让自己千万别割,即将挥下的菜刀,才停顿下来,回身确认,果然是自己的大女儿冯大秀从县城里回来了,才没好气地对她说:“不割了这头叫驴,娘的这口气咽不下去……”
“娘,啥事儿都好商量,先进屋吧,我倒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冯大秀边说,边过来拉住冯寡妇的手,接过菜刀,然后,就往屋里走,边走还边对罗二宝说:“你是罗二宝吧,一晃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你也进屋说话吧……”
罗二宝一听冯大秀的口气,不像她娘冯寡妇那么凶巴巴的,知道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也就放松了警惕,心想,进屋就进屋,反正要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只要不闹到村长家里,只要不割了叫驴的驴,剩下的,都好说——也就跟着冯大秀和冯寡妇,进到了屋里……
冯寡妇生的三个丫头片子,都乌鸦变凤凰地嫁了给了比较理想的男人,所以,此时的冯寡妇家,已经比较讲究了——地上镶了瓷砖,墙上贴了壁纸,各种电器也一应俱全,大概都是三个女婿逢年过节孝敬的吧……
罗二宝还的头回进到冯寡妇的家里,平日里总的被爹娘提溜耳朵提醒说,千万别到冯寡妇家去,那里是是非之地,最好一点儿边儿都不沾才好——可是今天是家里的德州叫驴惹了祸,自己必须进屋把话说开了,才能摆平了断了吧……
进了屋,冯大秀俨然就是家里的主人了,先是从背回来的大包里,拿出许多冯寡妇爱吃爱穿爱用的稀罕东西让她高兴,期间,还腾出手来,给罗二宝从冰箱里,拿出一听王老吉饮料给罗二宝喝。都过了十几二十分钟了,都没提一个字关于如何处置罗家叫驴惹祸的事儿。直到冯大秀将那个大包里的东西都展示完事儿了,才得了空闲,对罗二宝说:“二宝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咋不念高中呢?”
“没考上……”
“是没考上,还是你爹娘不拿钱给你念了?”
“都有……”
“我看就是你在家里闲得,没事儿牵出你家的叫驴,就为了刺激才纵容牠来*奸我家骒驴的……”一旁的冯寡妇,一听冯大秀和罗二宝的对话,马上又回到了关于叫驴惹事
儿的话题上。
“娘,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咱家的骒驴也成熟了,今年也该配种让牠怀一头小毛驴了,本想过几天,让我男人牵到县里的配种站去配种呢,现在好,人家主动送上门儿了,谢谢人家还来不及呢?”冯大秀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将一个成熟少妇的魅力展现出来。
“咋了,你想就这么原谅这小子?”冯寡妇似乎还不甘心。
“不是原谅他,而是变通一个处置办法……”
“啥办法呀,咱家的骒驴受了这么大的欺辱,要么找村长说理去,要么割下他家的驴炒菜吃,别的办法,娘都不解恨……”冯寡妇还是原先的那些生硬办法。
“娘啊娘,您的这些做法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回头还要结下怨恨,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就将计就计,就算是咱家求人家来给配种的吧……”
“你的心肠也太菩萨了吧,娘的心可是被这小子和他家的叫驴给气得差点了……”
“娘放心,我这样说,不是就这样原谅了罗二宝,我是想……”冯大秀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讹他点钱?你看他那个样子,连高中都念不起,能讹出什么钱来呀!”
“不是讹钱,我是想……”冯大秀还是没把话完全说出来。
“你想啥?”冯寡妇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大女儿这样化解矛盾,最终目的到底是啥。
“有些话,不是当着大家面儿说的——如果娘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办好了,我保证让事情妥善解决,而且最终还是咱家占大便宜……”冯大秀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但却碍于不能当着娘和罗二宝的面儿,直接说,所以,才这样铺垫了一句。
“咱家占便宜?你咋让娘越来越糊涂了呢?”冯寡妇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冯家会占罗二宝什么便宜。
“这样吧娘,我先跟罗二宝到东屋去沟通好了,然后把结果通报给娘,行不?”
“不行,我是你娘,你应该先跟我沟通好,然后把结果通报给罗二宝才像话!”
“那好,那我就先跟娘说——二宝啊,你先到院子里,把你家的叫驴给拴好吧,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了,待会儿我跟娘商量完了,就叫你进来,行不?”冯大秀说话就是温柔好听,让人听了,心里真是舒坦。
罗二宝一听,还要在这里吃中午饭,心中就有底了,估计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处理方法,让自己、包括那头德州叫驴遭什么罪了……于是答应着,就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牵过还在跟冯寡妇家的骒驴亲昵缠绵的德州叫驴,找个树荫凉,给拴在了树干上,自己也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就等屋里的冯大秀,跟她娘商量完了处置办法,叫他进去呢……
罗二宝哪里知道,冯大秀的心里,藏着一个惊天的计划,让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即将掉进她温柔的圈套,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