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地铁,罗二宝的眼睛就不够用了——除了形形色色的人流涌动,主要是各个车站上的灯箱广告,画面是那么细腻华彩,上边的女人,各个都是风情万种,娇艳欲滴,原来京城这么养眼呀……
“咱们还路过天安门吗?”从地铁示意图上,罗二宝看见了天安门东、天安门西的字样,就这样问胡小蝴。
“不行,咱们现在坐的是2号线,只能到前门,要想去天安门,必须换乘1号线才行……”
“哦,那,大宝哥的家,距离天安门有多远呀?”好像在罗二宝的心目中,北京只有天安门这一个标志性建筑,可以衡量一个地方的远近。
“那可远去了,咱们要从2号线,到宣武门倒4号线,才能到大宝哥的家里呢……”
“哦,我看咱们经过1号线呀……”好像罗二宝还惦记着天安门的事儿。
“是经过呀,可是,咱们不去天安门王府井西单什么的,就不要换一号线了——咋了,你特想去天安门?”胡小蝴似乎觉得罗二宝更加土气了。
“当然想啊,不过,今天就不去了……”罗二宝看出胡小蝴对他只认天安门的样子,有些嘲讽的意味,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有的是机会去天安门,等住下来,哪天你想来,我带你来,穿一套像样的衣服,头型也换一换……”
“为啥呀,我这样不行吗?”
“让便衣警察看见了,肯定以为你的乡下来上访的呢,要是没带身份证,马上就扣留审查你……”看胡小蝴的表情,一点儿夸张的意思都没有。
“我有——身份证啊……”罗二宝表现出自己啥都不怕的样子。
“那也不行,一看你的穿衣打扮,就不像北京人,所以,肯定被人家给盯上的……”
“哦,看来你对北京很熟啊——你啥时候来北京的呀?”罗二宝一听警察盘查,脑袋就个大,回想起相关人员来野蜂村盘查黑色提包的时候,那些接触的经历,顿时觉得北京并不那么好玩儿了。
“我表姐从乡下刚回来,自己一个人照看大宝哥,就觉得人手不够,正好我在家里呆着没事儿,就从老家来这里帮我表姐了。”
“你也没上高中?”罗二宝从胡小蝴的年龄上看,跟自己相仿,所以,就这样问了一句。
“还高中哪,我连小学都没上过……”胡小蝴居然实话实说。
“为啥呀?”
“穷呗……”
“你家——啥情况呀?”罗二宝这个时候,倒是想了解一下眼前这个嫂子宋佳茵的小表妹了。
“我父母为了要个儿子,就一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
,家里被罚得就剩下一口黑锅了,可是,我父母还是要生,可是生下来一看,不但还是丫头片子,还是个双胞胎……你说,一家有五个丫头片子,能富裕吗?能有闲钱让孩子上学吗?”胡小蝴一下子将家里的实际情况给说了出来。
“那你,在家排行老几呀?”罗二宝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胡小蝴到底是她家的第几个丫头片子。
“你猜呢?”胡小蝴居然还玩儿这一套。
“看你一个人都敢闯北京,一定是家里的老大吧……”罗二宝有点想当然。
“再猜……”
“最差也是老二……”
“不对……”
“难道你是老三?”罗二宝有点不可思议。
“还是没对——告诉你吧,我就是最后生下的那对双胞胎中的姐姐……”本来也没啥好猜的了,胡小蝴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是嘛,真出乎预料——那,你出来了,你那个双胞胎妹妹呢?”罗二宝只是下意识地关心一下。
“跟我一起来北京啦——我表姐整天照顾大宝哥,家务和外边的事情就忙活不过来,本来想派我的一个姐姐过来呢,可是,他们都到了婚配的年龄,怕进京之后,耽误出嫁,父母就让我和妹妹一起来了……”胡小蝴说明了情况。
“我能猜到你妹妹叫什么名字……”罗二宝本想耍一下自己的小聪明。
“这还用你猜呀,我叫胡小蝴,我妹妹当然叫胡小蝶了……告诉你吧,我母亲生我和妹妹的时候,是藏在山里的,刚一生出来,就飞来一只漂亮的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怎么驱赶,它都不飞走——我父亲和母亲,觉得是天意,就给我和妹妹取名叫了胡小蝴和胡小蝶……”胡小蝴还讲出了取名的原因……
“哦,这样啊,你家严重生,你和妹妹上了户口吗?”罗二宝竟然关心这样的细节。
“当然上了呀,不过一直到了我和妹妹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才赚到一些钱,才交了罚款,给我和妹妹上了户口……”胡小蝴马上做出了解释。
“你——没有我大吧?”
“问这干嘛?”胡小蝴好像不愿意透露的样子。
“我知道你大还是小,今后好称呼你呀……”
“不用问了,我表姐都告诉我你多大了,我和妹妹肯定比你小,以后我和妹妹就叫你二宝哥,你就直呼我和妹妹的名字就行……”
胡小蝴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还真跟嫂子宋佳茵有点像,只是年龄相差七八岁,显得胡小蝴还只是个二八妙龄少女——一瞬间,让罗二宝想起了在画报上看见过的,一个叫景甜的女演员——胡小蝴,差不多就是她的翻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