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柳晨轻声对我说:吕哥,你快点起来,你快点啊,你快起来……
我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和力气了,真的犹如天打雷劈了一般,甚至连坐的气力也没有了,直想趴在地上。
看我这样,柳晨不由得着急起来,她趴在我耳边轻声说:吕哥,你快点起来,看看妮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到柳晨虽然将头趴在我的耳边,但她的目光却是直直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妮子。
看我还没有站起来,柳晨更加着急起来,用膝盖顶了顶我,焦急地说:吕哥,快,你看妮子……
我的全身忽地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忽地一下就爬了起来,身子还没有站直,就急忙抬头向妮子看去……
只见妮子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虽然还是看着房顶,但她的眼圈微微地红了起来,眼角间还若隐若现地挂着泪珠,难道妮子的意识清醒了?
我急忙走上前去,趴在床边,仔细看着她,屏住呼吸,深怕打扰了她,希望她的反应能再大一些。
如果真的因为杏姐的这番哭说,能让妮子恢复过来,别说杏姐骂我了,就是打我一顿,甚至把我大卸八块,我也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但过了一会儿,妮子那微红的眼圈恢复了正常,看她的神态似乎又处于了那种意识不清的状态,我顿时着急地唤道:妮子,妮子……
我以为她会将目光挪过来看我一眼,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房顶,焦急之下,我的嗓门大了起来,又连着呼喊了她几声,她却将眼睛又闭上了,闭上的瞬间,她的眼角果真滑下了一滴泪珠。
我再也忍不住了,焦躁地大声喊了起来:老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要受这般折磨?这Tm到底是怎么了啊?到底还有完没完啊?非得把老子给折磨死才算完吗?……
突然,我的嘴巴被人从后边给捂住了,随后被人驾着两边的胳膊脱离了妮子的床边,几乎连停也没停,直接连架带推加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弄出了妮子的病房。
到得门外,我的嘴巴才被放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柳晨捂住了我的嘴巴,她和那个护理照顾妮子的女护士联手把我给弄了出来。
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很是恼怒地白了
我一眼,随之转身走回房里,接着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柳晨既要捂住我的嘴又要把我给架出来,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喘了几口粗气,生气地对我说:吕哥,你是怎么回事?今天下午专家特地交代,一定不能急躁,更不能这样对妮子大呼小叫,你都忘了?
这是我自认识柳晨以来,她第一次对我火。想想我刚才的举动,真的是太不理智了,不禁后怕起来,更是懊恼地用手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即蹲在了地上。
柳晨又道:现在这个时期是对妮子的康复最关键的时期,你再急也要耐住性子,你要实在耐不住,就到外边大声叫喊几声,但绝对不能在妮子的身边这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这样做,会把妮子彻底毁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恨不得咬舌自尽。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杏姐走过来了。她已经平复了自己悲愤的心情,看到我蹲在地上,听柳晨在埋怨我,她不禁问了起来。
柳晨忙对她说:杏姐,没事,是吕哥太着急了些。
我已经不敢再看杏姐的眼神了,只好蹲在地上低垂下了头。
杏姐站在那里,足足过了十多秒钟,方才对我说道:你回你自己房里去,我去陪妮子去。
她说完就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就又把房门关上了。
我顿时有了一种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感觉,既可怜又无助,悲凉到了透顶,就像被扒光了赤身果体地扔在了冰天雪地里没人管一样,欲哭无泪。
柳晨看我这样,眼圈一红,伸手把我搀扶起来,轻声说:妮子的这种情况,大家都很急,都已经快撑不住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急,你知道吗?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又轻声说:好了,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我听话般地被她搀扶着胳膊回到了房间。进了房间,我颓废地坐在床边,柳晨立即出去了,过了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棉棒和药水,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嘴唇,说:刚才捂你嘴的时候,把快愈合好的火泡又给弄破了,我再给你上点药。
她边说边用棉棒轻轻擦着我的嘴唇,我看到棉棒上沾满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