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看出我和妮子都不高兴来,也就不好意思再和我们多说话,而是只管集中精力开车。我和妮子坐在车中就像木偶一样,均默不作声。
一路沉闷,一路狂奔,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安全到达了机场。
警车当真是畅通无阻,那个警察也像何队一样,将警车直接开到了候机大厅的门口。
我和妮子提着行李下车,和那个警察道别,那个警察目送着我和妮子进入了候机大厅,方才调转车头离去。他临离去的时候,我看他又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估计他是向康伯父报告一下,说已经安全地把我和妮子送到了机场。这个警察真的是很会来事,考虑问题周到细致,做事情更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应该去从政才好,不该当这警察。当然了,像他这样的人,虽不是在政府机关工作,而是在警察队伍里,但想不被提拔都难。
我和妮子默不作声地来到候机大厅。候机大厅早已是人影寥落,今天毕竟是大年三十,该从这里离去的早就离去了,该从外地回来的也早回来了。估计现在准备赶飞机的,都是像我们这样,临时决定要走或者是被迫要走的。
我和妮子神情沮丧地坐在候机大厅的排椅上,谁也不愿说话。同样,我和妮子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变化来的太快了,让我和妮子都是措手不及,更是无法接受。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回想,登时恍然大悟。那天我和那两个警察回家去搬运放置年货,康伯父送到病房门外,当我们走出十多米后,他又把那个警察给喊了回去,低头耳语了一阵,估计就是拜托那个警察给我和妮子买飞机票。昨天上午十点,康伯父终于接到了等待已久的那个电话,估计也是那个警察给他打来的,他当时听了对方一句话后,就着急地坐了起来大声问道:什么?没有定上?由此看来,康伯父本想让我们昨天就走,但飞机票没有定上,这才拖到了今天。昨天一整天康伯父和康伯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看来他们都已经早就提前商量好了,要让我们赶在春节之前回去,好让我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但总是不忍我们离去,这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顿
时湿润起来,心中更加悲酸,忍不住便对妮子说了起来。听我说完,妮子也彻底明白了过来。明白过来的同时,忍不住凄凄楚楚地又掉起泪来。她鼻子酸地泣泣问道:大聪,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不这样回去咋办?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事本就是两方面的事,我们再热心再努力,康伯父康伯母不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妮子泪光闪动地看着我,道:那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看她这样,我心里更加难受,忙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妮子,我们不是没有尽力,而是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虽然没有成功,但总也是问心无愧了,也对得起在天堂的阿花了,你就不要自怨自责了!
她趴在我的怀里,显得楚楚可怜,轻声道:说是这么说,但我的内心更加不安了……
妮子,不要说这件事了,你现在腿还疼么?
稍微有点,不像在路上那么疼了。
这样就好,你去洗手间洗把脸,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等会我们就要上飞机了。
她眼中无神,轻声缓道:我想坐一会儿,你先去吧。
嗯,好,你在这里等我。说完,我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来到洗手间,先撒了泡,打开水龙头,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自来水竟然是温水,顿感冰凉的小体有了些温暖。我就着温水将脸洗了又洗,对着镜子仔细一看,现我既憔悴又颓废,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同样,这段时间,妮子也是瘦了很多,她比我还要更加憔悴。越想心中越是难以舒怀,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当我来到妮子身边时,她坐在那里,呆愣神,显得娇弱无助,我忙走上前,心疼地对她说:妮子,打起精神来,快去洗把脸吧!
我的低低话声,竟把她吓了一跳,她忙点头说:嗯,好。便站起身来,当她刚一站起来时,身子犹如风摆杨柳般晃了一晃,我忙伸手扶住她:妮子,你没事吧?
她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我去洗脸。
看着妮子有气无力的样子和步履沉重的走路姿势,我心中更加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除了叹气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