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仔拉着欧世铭往外迅速地疾走,欧世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心里突突地跳,忐忑得很。
前台那里围满了人,人群中传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哀嚎,是把成人的声音,撕破了喉咙哭喊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你别救我!让我死!你让我死得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走开点,走开点,别围着,空气都没了。”
另外一个女的声音。
众人走开,许多看热闹的少妇也掩鼻走开,继续自己的寻欢作乐,丝毫没有被眼前情景影响,斌仔拉住想往前走的欧世铭:“别,先别去。先等等,曹医生现在在给她看着呢。”
欧世铭止步,看了眼一个死挺躺在地上又不断挣扎的女人,他惊讶地发现那是他第一次伺候那个阔夫人,斌仔口中的曹医生就是那天给他签约的冷美人。正专业地拿着医药箱在女人的口中捣鼓什么。
他愣了一下,惊讶地问自己,她这是寻死么?前天来的时候不都还是好好的么?他记得她回去之前都是笑的。
从那次以后,她倒是常来,每次来都是点名要找欧世铭,她的妆没化那么浓的时候看起来还年轻些,也亲切些,欧世铭也不会太反感,毕竟在这里有个“常客”是件很让人“骄傲”的事情,客人给好评,自己的工资也会相对的提高几个百分点。
两人渐渐地熟络起来,每次完事以后她都给不少小费,有一次他回家的时候还在口袋里摸到一条手指那么粗的金项链,他知道是她偷偷塞给他的,他没上缴,也没还给她,偷偷收下了,后来她来的时候倒不像第一次那样直接叫他为她的身体服务,是聊天比较多,她很寂寞,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说,平常似乎是根本就找不到说话的人,来到这里即便是时间到了,别人催促了,她也依依不舍的不肯走,请求加时。她曾要求他将电话给她,可是这里规定,私底下是不能偷偷的跟客人联系的,一经发现,罚款的数目也不轻,欧世铭不敢冒险,也不想冒险,毕竟他也要有自己的私生活,工作之余不想被扰。
从她闪烁的言辞得知她现在过得不好,他不知道她丈夫是做什么的,只是隐约觉得她是很多年前就被包养了,从前是个不出名的模特,被她老公在一个慈善晚会上勾搭了过去做情妇,现在她年老色衰,老公尚且还有些精力,每天出去应酬鬼混,只给她用不完的钱,她现在是整个人守着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整天对着镜子喝酒抽烟,有一次她对欧世铭说:“你知道吗?我很后悔,要不是我自己糟蹋自己,我也不会落下今天这个境地,至少不会老这么快,也至少不会给他这么快就嫌弃了。”
欧世铭当时不是很明白,也
迎合着她点头,并说了些安慰的话,那天,他是抱着她哭着过了半个小时的服务时间的。
斌仔说,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一进来就拿起一瓶药往自己嘴里灌,说自己不想活了,又不想死在家里连个发现尸体的人都没有,就跑来这里寻死了,我想到她平常只找你,一时间慌了神,就过去找你了,你别介意啊。跟欧世铭道完歉,斌仔瞪了一眼已经被曹医生救过来的女人,恶狠狠地骂道: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要死在别的地方死呀!神经病!
欧世铭却同情地看着她,幸亏发现得及时,药没咽下去,被曹医生都弄出来了,她正大口喘气,口水和着鼻涕一起流,一旁一个服务员正在帮她灌开水,她一口也没喝下去,全吐到敞/开的衣领上,滑进胸脯里去,身体发出极大的颤抖。
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认出了欧世铭,一时间就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艰难地要站起来,欧世铭也发现了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是想抱抱她,神差鬼使的就迎上去了。
他们紧紧抱着,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女人安静了很多,渐渐地,抽泣声变得很小,最后只像个猫咪一样在欧世铭怀里呜咽几下。
视频监控室里,陶艳萍忍不住拍起掌来,讽刺道:“好一个虐恋情深的场面!好一对痴男怨女!好!很好!”
Peter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轻声走上前,搂着她的腰,柔声道:“亲爱的,我们要不要进行下一个计划了?”
“不不不,先不要,我的步骤还没完成,我倒要看看这市长的后妈到底是有多离不开我这个负心的前夫再做决定。”
“亲爱的,你一直都很神秘的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计划,我想帮你都帮不成呀。”
Peter实在是好奇,陶艳萍一直是谜一样的在他生命里出现,她的每一步计划,他几乎都是最后才知道的。
“下个星期吧,下个星期你就能看到了,昨天你帮我查了我的卡没有?”
“查了。”
“有没有二十万进账?”
“有,哪儿来的?”
她眨眨眼,调皮亲了他一口,道:“捡来的。”
他正想跟她继续缠绵,她就巧妙地从他身下溜走了,像一条狡猾的泥鳅。
Peter看着关上的门,叹口气,看着视频画面上,四零八房间里,欧世铭将女人抱着轻轻放在床上,女人不肯让他走,让他继续陪她,他没反对,坐下了,女人哭诉着什么,欧世铭静静地聆听。
他承认自己开始妒忌欧世铭了,他妒忌欧世铭与陶艳萍那刻骨铭心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