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凌父所说的去沙发上坐下。她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牢牢地盯着良辰,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语气中不复平日的自信张扬和犀利,反倒带着真真正正的疑惑不解。
她问:“苏良辰,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
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这么长久地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即使他以为被你背叛、被你抛弃,却还是数年如一日地,对你不曾有半点忘怀。
程今第一次让心底的挫败情绪放肆蔓延,她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闭上漂亮的眼睛。虽然知道自己在这场无硝烟的战役中可能永远都做不了赢家,但却仍旧无法亲口承认这一事实,因此,问题只问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良辰微微垂眸,只觉得程今的话没头没尾,并不理解她究竟想说什么。这时,凌母踱步回到沙发前坐下,同样一脸复杂:“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不等良辰作出反应,她又接着说:“很早之前就已经定好,在小今满二十六岁那天,就是他们订婚的日期。”
良辰心头一跳。
明天,程今生日,与凌亦风订婚。而她,还拥有叶子星,他们将一同去度假。
这是多么好的安排!过了今晚,从此各有各的归宿。只是之前,凌亦风竟然从没提过一句半句,难道这才是他坚持带她回家的理由?——让她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从此也就真的“一刀两断”。
虽然凌母克制得极好,良辰仍在她脸上看见一丝戒备和隐忧,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说话的腔调却平静似水:“事先没人通知我,临时也没办法准备贺礼,只好先道声恭喜了。”她对着程今挑起唇角,而后重新转向凌母:“请放心,不管他们订婚与否,我与凌亦风,早就没有任何关系。再说,有家室的男人,我更加是不会去招惹的。”
凌母显然没想到良辰会如此直截了当地点破她的担忧,不禁微微一怔。
这时,一旁楼梯处响起一道冷淡的声音:“我不会和程今订婚,这也是今天我带良辰回来的原因。”
20
凌亦风一步步走下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神色淡定。他看着表情倔强坚定的良辰,心头微微一紧。刚才她的那番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全数听见,倘若不是她在强撑着,那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根本早就不爱他了。否则,又怎么可能若无其事而又坚决无比地作出表态,彻底撇清了二人的关系?
或许,一直以来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凌亦风收回目光,转向其余三人,淡淡地说:“明天的订婚仪式,就此取消吧。”
“你说什么?”凌父终于站了起来,因为震怒,连嘴角都开始隐隐抽搐,“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这种事情,可以任由着你胡闹的?!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你……”
话没说完,就被凌母打断。她看了丈夫一眼,也站起身,虽然颇不赞同地皱眉,但语气明显更为缓和,“阿风,婚姻大事,这是多严肃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既然之前早已经定好了,现在怎么可以说取消就取消?”她转头看了看一直保持沉默的良辰,意味深长地接着道:“况且,我不认为你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的任意妄为。”
这个时候,端坐在沙发上的程今早已脸色苍白,双手紧握,一语不发。
一时间,突然静了下来。
凌亦风微垂眼睫,抬了抬唇角。这场所谓的早已定好的婚姻,从来都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虽然父亲的话被突然打断了,但他很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恐怕,盛怒之下的父亲,是真的希望他这个仵逆儿子干脆在当初病死在大洋彼岸,省得日后处处惹他生气,难讨半点欢心。
如今想起那段在美国打黑工赚钱、病倒了也无人照应的日子,凌亦风已经感觉十分遥远,可却从来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为了苏良辰,他可以毅然反抗所有阻碍他们的力量。他以为她会一直和他一起,即使不能同在一处,至少,精神上是互相倚靠的。
可是,他错得离谱。
然而,更加离谱的是,纵然如此,他仍像着了魔一般,对这个看样子并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女人,又爱又恨。
“……的确没什么更好的理由。”他淡笑,接着凌母的话说道:“我们都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就绑住对方。更何况,我认为就算要订婚或者结婚,她,都会是更好的选择。”
良辰微一皱眉,那双狭长幽黑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其间闪动着复杂的光芒;还有那只修长的手指,堪堪指向她的方向。
形势突然有了逆转,数道目光齐刷刷跟过来,一时间矛盾的焦点已顺利地由凌亦风那边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是说……”凌父沉着声音,瞟了瞟良辰,“你要和她结婚?”
凌亦风双手插在裤袋中站着,并没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那个皱着眉心的女子,微微沉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个蛮不在乎的笑容,云淡风轻却又不无嘲讽地说:“那只是一个假设。目前,我并不想和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