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看看去?”安宁见李小青一直不说话,小声问了一句。
“不合适,咱们一身军装过去看热闹,被人捅出来没好果子吃。”李小青还没答话,周少文已经否决了安宁的建议。
“术干老板,现在火车能通到那里?”李小青没理会两个手下斗嘴,换个话题问术干。
“听说乌兰察布那边还能行车,呼和浩特也没问题。不知道察哈尔右翼后旗的车站还开不开,如果开就是最近的车站了。”术干板着指头数地名,李小青只听过呼和浩特,其他什么乌兰什么后旗都还是第一次听,自然没有直观感觉。
“那个后旗有多远?”
“走铁路大概六百里,陆路过七百里。”
“公里?”
“不是,华里。说习惯了,我们这行都用华里算账的。”术干好像被人戳穿了把戏,有点不好意思。
“术干老板,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先确认那个火车站还能开通,帮我送一批肉过去转运,回程在帮我带一批物资,价钱你说了算,不过我要运的货量很大,你要是吃不下最好早说。”李小青这样做生意让赵子龙看着直撇嘴,哪有把定价权随便交给对方的。
“长官,能不能说一下有多少货,我也好估算能不能接这个活。”术干没有像赵子龙想的那样欣喜若狂,反而很小心的打问清楚。
“六百头牛一千只羊,从乌兰牧场起运。”
“德尔家说的大恩人就是长官啊?”术干的惊讶有一多半是装的,因为德尔的大儿子跟他儿子是安答,每次过来市里都会去他家坐坐。今天过来把家里的事告诉术干,当然要大夸特夸李小青。所以,术干见到骑着马的士兵已经在怀疑,这些人跟德尔家的事有关,现在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哦?你也认识德尔?那就好办了,不用我跟你说怎么走,说实在的,到处都是白雪我还真没记住路怎么走!”因为德尔的关系,双方好像亲近了一点。术干急着了解火车通行的问题,跟李小青互留电话匆匆离开。
这帮骑兵在门口站了一会,武装部里已经出来不少人看。老一辈的兵当然见过骑兵是什么样,可现在的人哪儿见过这个。就算二连浩特是产马区,一样没见过。
李小青向警卫说明来历,请他通报一声。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过来,带三班众去招待所。“这些马怎么安置?”李小青这个问题让对方也很头疼,现在的招待所可不会有什么马厮,可随便绑在外面又不行。
双方都在为这个问题挠头,术干一个电话过来解决了问题。“李长官,我查到了,察哈尔右翼后旗能通车,就是车皮难搞,一时半会儿定不了。”
“这个不急,德尔那边宰杀也要时间,车皮你慢慢联系。对了术干老板,我们这些马不好安置,你有没有什么路子?”术干当然有路子,他手下这么多牛车马车,没地方才奇怪呢。
“李长官,我亲家也开了一家小jiu店,如果李长官不嫌弃的话过来住,他这里有专门照料牲口的地方。”术干想多亲近一下这个身家丰厚的大兵哥,现在机会放在眼前当然不能错过。
李小青一琢磨,三班还真离不开这些马。除了代步之外,还要带回去,这可是人家德尔捐赠给山地师的礼物,意义重大。别说弄丢了,就算弄伤了李小青都不好交代。现在有人帮忙照看,李小青自然高兴。反正住哪儿都得给钱,李小青征询了一下三班的意见决定换地方。
这帮骑兵说不住招待所,那个男人也没挽留,他不知道李小青可是奉命花钱住店的,还以为又是白吃白住的主,都走了才好呢。
术干听说李小青肯来,马上赶到武装部迎接。三班众牵着马排成一排,跟在李小青身后。走在李小青身边的术干,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他在幻想自己正享受领导级别的待遇,有一队兵在护送他。
虽然三班的轻重武器已经上缴,但人人腰间还别着把手枪,背着行李戴着钢盔,也算全副武装了。十个人牵着十匹马在路上走,回头率超过三百。
走了十分钟左右,一行人来到一家jiu店。对,你没看错,就是一家jiu店。jiu店的老板早就得到消息,站在门口迎接三班众的到来。一般来说jiu店老板亲自迎接客人,要么就是jiu店经营不善,来个客人都矜贵的不行。要么就是贵客,老板必须亲迎。
术干亲自跑前跑后的安排,务必令李小青满意。一番表现让三班众都很感动,基本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安顿好住处,李小青叫周少文带着范武、赵子龙上街走走,主要去灾情严重的地方看看。军装不合适可以买几件大衣罩上,别太扎眼就行。剩下的人休息,李小青自己回兵站领任务。
来到兵站,小刘在办公室门口拦下李小青叫他等会,“里面正热闹呢,你就别去凑合了,误伤了多不好。”
李小青一听来了兴趣,跟着小刘走进旁边的房间坐下,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现在兵站里杂七杂八的有一千多号人,番号就有几十个,我们站长想组织大家一起参与救灾,那些人嘴上说没意见,但一出门口就各自行动。有的部队还打出自己的旗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份救灾,恶心死人。”小刘帮李小青倒了杯热水,还拿出烟来派。
李小青接过水杯,拒绝了香烟,表示不抽。“所以乌上校就发火了?”
小刘摇摇头,美美的抽了一口烟才说道,“不是,本来我们站长觉得反正都是救灾,各干各的也无所谓,打旗号就更没意见了。谁知道中午来了一帮子鸟人,是什么国大实习班的,最低军衔都是中校,有好几个大校军衔。不但不听我们站长的指派,还想接管我们站的指挥权,所以我们站长才跟他们吵起来。”
李小青暗想,‘这争权夺利在哪儿都少不了,鸠占鹊巢更是天天有,不过在这种小地方值得撕破脸皮抢班夺权吗?’
“刘哥,我有点不明白,他们抢这个指挥权干嘛?”李小青不明白就问,反正对方主动提起,应该不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