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这样的!”孟浪说,“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差点儿忘了我未婚妻的生日,希望你能帮帮忙,真的!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真的,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那怎么付费呢”小姐问。
一听有戏,孟浪赶紧说,“蛋糕送过去我未婚妻会付你钱的,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那……那好吧!”小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孟浪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喝喜酒!”
“不用客气!”小姐的话音有了笑意,“先祝福你们!”
“谢谢!”
“蛋糕上写什么呢”小姐问。
“我未婚妻叫姗,姗姗的姗,你就写‘姗。生日快乐’吧”,孟浪说,“请问咱们这里还有别的服务么譬如送花。”
“不好意思,先生!”
“哦,那算了,就送蛋糕吧!”我说。
“如果先生您需要,我可以个人帮你送束花过去,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我看先生您对未婚妻这么关心,心里非常感动,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心愿。”
他妈的,遇上好人了。哈哈,孟浪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那真是太感谢了!”孟浪说。“您真是个好人!谢谢!”
“不客气”。小姐说,“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帮你办好!哎!对了,帮你送红玫瑰可以吗”
“可以可以!”孟浪说,“11朵就可以!”
“好的”,小姐说,“你说的地方离我们这很近,很快送到!”
“是吗!”孟浪说,“真是太感谢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谢你!”
电话撂下之后。孟浪暗自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哈哈,老子还有什么办法想不出来!
嘿嘿,半小时之后……
“哼!还是青岛的号码!”妙姗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你送的蛋糕呢哼!这次骗我了吧!”
“嗯怎么会呢!”孟浪说,妈的,那丫头不会蒙我吧。
“怎么不会!哼!没话说了吧!”
“可能还在路上呢!”孟浪说,“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你在青岛,我在T城,难道蛋糕会长了翅膀自己飞过来不成!”
“那可没准儿!”孟浪说。
“哼!”
孟浪刚想解释,她突然口气一转,说,“有人敲门,你别挂,等我一下!”说完,孟浪听那边传来微弱的两个女人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他要的蛋糕送到了,哈哈。
约莫2分钟,她回来了。
“嘿嘿,怎么样蛋糕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了吧!”我说。
“你!你怎么能让我付钱哼!谁是你未婚妻!哼!不过花儿还挺漂亮!嘿嘿,11朵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会一心一意地为你洁身自爱”,孟浪说,“刚才那些瞎话儿都是临时瞎编的!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到的!”
“嘿嘿,不过你还挺聪明!这也能被你想到!”
“那当然,我可是卖脑为生的!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那我还不得饿死!”
“啊!惨了!”她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孟浪赶紧问。
“爸爸妈妈都去外地旅游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啊!这么大一个!”她抱怨道。
“其实生日蛋糕只是个象征,是心意的一种表现形式,你别想太多了,图个新鲜,吃一口就行!”孟浪安慰道。
“120多块钱啊!”
“啊!坏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忘了问价钱!”
“哼!傻帽儿!这下上当受骗了吧!”
“不是啊!”孟浪说,“其实能让你开心,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至于你说的上当受骗,我觉得根本就不重要!”
“嘿嘿……”她开心地笑了。
回家那天下午,孟浪在宾馆打开带回来的那捆油画,挑出几幅色彩鲜艳、主题单纯、风格简约的,找一家装裱店裱了一下。
他打算一回家就挂起来,免得老爸揪着他的小辫儿说三道四。
孟浪本以为他会对孟浪恨之入骨。可没想到,他爸看到他,只冷冷地瞪了一眼,说了一声回来了,便不再理睬,独自画他的那些建筑规划图去了。
孟浪老爸是建筑工程公司的环境设计师。
一直以来,他总是一副面孔,冰冷而死板。
“什么时候到的”反倒是老妈,热情有加,知冷知热地嘘寒问暖。
“前两天!”孟浪说,“不敢回来!下了很大决心才回来!”
“住多久”老妈显得异常平静,似乎5年多来,她们早已适应了他不在家的生活,对他的前途也不再多说多问了。
“还不知道呢!”孟浪说,“杂志出了点儿问题,我被人陷害,丢了工作!”
孟浪把大致情况粗略地说了一下,他不想说得太细,省得老妈颠三倒四地再跟他唠叨半天。
“外面世道不好,就在家呆着吧,以前帮你安排的工作,再让你爸跑跑,看还能不能回去。那家公司挺好的,建工集团,你爸上次都给你谈好了,天天只要写写文件,开开会,打理一下公司内部的宣传事务就可以了。”
“是么”孟浪说,“那么好!什么职务”
“总经理助理!”
“不成吧!”孟浪摇摇满头长发对老妈说,“就我这样,你觉得能做总经理助理你可别逗了!”
“怎么不行!”老妈严肃地说,“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学习一下不就会了吗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国家主席的,那不成神仙了!”
“呵呵,封建社会的皇帝可就是这样的!”孟浪打趣道。
“别贫了!”老妈说,“你一会儿出去跟你爸说说话,别老跟他较劲,其实他挺关心你的,好了,你先歇会儿,我出去买只鸡,冰箱有只王八,今天我给你们做个霸王别姬。”
“多不吉利!”孟浪笑笑说,“刚回来就别姬!”
“咱家没那么迷信”,老妈也笑笑,“你太瘦了,在家好好补补!”
说完,老妈提着篮子出了门。
进书房的时候,老爸正在打电话,看孟浪进去,对着话筒随便说了两句,说过两天见面再说吧,然后。挂了。
“混不下去了”老爸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刚才你跟你妈说的我都听到了。”
妈的!别不是幸灾乐祸吧,孟浪想,呵呵。跟老子怎么混到这一步了,呵呵,他苦笑一下。
“算是吧!”孟浪说。
“有什么打算”老爸扔给他一根红中华。
“暂时没有!”孟浪给老爸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上。
“还是去建工集团吧!”老爸说。“我刚给刘总打了个电话,她说过两天跟你见个面儿!”
“能行么”孟浪说,“我还想画画呢!”
“还画!”老爸提高了音量,“画一辈子有个屁用!”
“你不就画了一辈子么”孟浪反问。
“我这是画画吗!我这是科学,是物理,是数学,是化学,是社会学。是建筑学,不是艺术,你懂吗你以为盖房子光好看就行了房子是住的,不是看的!”
“随便吧!”孟浪说,“你看着安排,不过我先说好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胜任。再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人家兴许早有人了呢!”
“这你不用担心”,老爸说,“说起刘总你还得叫她姨呢,她是你妈上学时的同学,跟咱家关系很好!”
“不过,我总觉得给一个女人做助理有点太没份儿了!”孟浪说。
“那有什么不可以人不分高矮胖瘦,不分男女老幼,有本事有钱的就是大爷!”
“庸俗!那就是说人还是分高低贵贱了”
“混蛋!”老爸嚷道,“不分高低贵贱,社会能有层次吗没有层次,那跟当初的大锅饭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孟浪怕老爸翻脸,赶紧改口道,“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都已经回来了,是死是活,都是你们的了!”
席间,老妈频频地给孟浪夹菜,很勉强地,他强迫自己多吃了俩馒头。饭桌上大家都没说什么话。气氛静谧而自然。
吃罢,老妈收拾碗筷,老爸去客厅看电视。
刚才多喝了一瓶啤酒,脑袋有点儿涨。于是,孟浪便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