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问我点什么”祁樱放下左手臂上的衣袖,甩了甩手臂,离开她父亲的座位,走到孟浪身边,十分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身体缓缓地倾斜着,重心置于孟浪的腿上。
“不想。”孟浪越发地沮丧。
“其实那天中午我看到了你。”祁樱仰着脸,我以为你会过去的,你却转身走了,我准备喊你,看见你身边一位小姐,我就没有扰了你的好事,君子有**之美,我祁樱虽称不上君子,也不至于是粉碎别人美梦的人。”
孟浪没吱声,他不想解释。
“我倒是想告诉你,和我在一起吃烧烤的人,不是我的情人,更不是性伙伴,他是我母亲的干儿子。”祁樱忽然想笑,“我母亲一年前,捡了这么个干儿子,我母亲只比她的干儿子大十二岁。我跟我母亲开玩笑说,不会是以干儿子作掩护的情人吧。我母亲为这句话,罚我给她洗了一个月的衣服,你是知道的,我最怕洗衣服。我从内心瞧不起我母亲的干儿子,那天他居然请我吃烧烤。我问他,怎么想起来认我母亲做干妈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干妈是教育局长,干爸是副市长,他就不愁谁能把他从校长的位置上搞下来。我为他这句话,钦佩得差点把自己灌醉。”
“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毒品的”孟浪的手指插在祁樱的头发里面。
“你看你这个人,还是俗。我倒更愿意听你的掌声,多少还有点创意。”不过祁樱还是告诉了孟浪,“算起来,有两年了。”
“我怎么就不知道”
“这就是我选择你度过一阶段生命的理由。”祁樱开心地笑着,“我不想和什么都过问的男性在一起,哪怕那个男人的**水平再高,只要他喜欢问这问那,我都不会有兴致。”
“我们结束了,是吧。”
“是的。”
“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干吗搞得跟永别似的。”
“俗呗。”孟浪赶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
“好吧,就为我做点什么吧。”
祁樱让孟浪扶她起来,尔后,祁樱拉着孟浪也站起身来。
祁樱走到她父亲的办公桌前,脚一踮,**坐在了桌子上,双手箍在孟浪的脖子上,眼睛闪着光,亲吻了孟浪。
孟浪满脸都给祁樱的舌头滋润了,当祁樱的嘴凑进孟浪的耳朵时,孟浪听到祁樱梦呓般的邀请:“我就想这样要你。”、
孟浪却一点都不想。
孟浪答应了祁樱。
孟浪坐在望景公寓的小花园里,感受着天上的月光。
秋已经抵达深处了,月亮洒下的光中,透着冷艳,让孟浪有了心痛的感受,与祁樱松松散散的相处了半年多时间,分手了。可笑的是孟浪一心想当教育局长和副市长家的袒腹东床,堂前娇客。
花园里无名昆虫,稀疏地呜叫着,声如绝唱。
孟浪不想陷入凄凄惨惨的情景中,他便离开了花园,回家去。
走进电梯,看到被自己惊吓过的中年女人,蜷缩在里面。
“你……怎么了”孟浪低声问道。
中年女人看看孟浪,转了个身,把脊背亮给孟浪。孟浪接受了中年女人的拒绝。
到了十二楼,中年女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孟浪看了她一眼,走出了电梯。自家的门灯亮着。孟浪掏出钥匙插在匙孔里面,小心地打开门,他不想把朋友吵醒。孟浪的一只脚,刚跨进家门,就听到朋友的询问声,“浪哥,都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嗯。”孟浪应了声,这才注意看一下手上的表。
表的时针指在九点上。
表在九点时,耗尽了最后一点电池能量。
九点。
孟浪笑了。
九点孟浪和祁樱正在市政府大院l号楼的202室,副市长办公桌上**。
现在是零点零一分。
孟浪冲了把淋浴,躺在了床上,刚想把灯拉灭,手机叫唤起来。
谁
是祁樱。
“我想你已经躺下了吧”
“嗯。”孟浪压低声音,回答。
“谢谢你。”
“谢什么”
“我一直想坐在我父亲的办公桌上**,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哦。”
“很颠覆,是不是”
“嗯。”
“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可能与你有关。”
“我听着呢。”
“你还记得上次我去海南旅游吗”
“记得。”
“胡鹏飞在海南给我二十万元。”
“胡鹏飞认识你”
“他和我约定,说我们相互间不认识。”
“告诉我一个理由。”
“他说做一个游戏。”
“也许他有求于你,当然是你的父亲。”
“至今他再没有找过我。”
“哦。”
“什么是‘哦’”
“没什么。”
“会不会与你在飘逸集团公司有关这是我瞎想的。”
“不知道。”
“我挂了。”
“好吧。”
“做个梦,不管是好梦,还是恶梦。”
“谢谢。”
胡鹏飞为什么要送给祁樱二十万元除非胡鹏飞愿意说出来,要不然,永远是谜。
胡鹏飞从东北带回来的消息是,那天晚上吴紫薇主动要跟东北三个客户去大酒店的,四个人在一起玩了近一个小时的纸牌,吴紫薇赢了三百元钱,据说是三个男人中,有一个男人对吴紫薇动了念头,故意输钱给她。后来,吴紫薇的手机响了,吴紫薇接完电话就告辞,说家里有事。
三个男人在房间里打三缺一的麻将,一直到半夜过了,才休息。
吴紫薇的被杀,与东北三个客户有关的假设,就此破灭。
按理说,到此时,吴紫薇的死因是公安部门的事情了,可胡鹏飞却热衷于案件的侦破。
胡鹏飞对人不止一次地提起过,辞去刑警队职务,是有生以来,最傻的选择。胡鹏飞对有规律的商务活动、工厂生产,或者是偷偷摸摸的行贿**偷税逃税,都不感兴趣,他喜欢侦破工作。
孟浪在办公室整理着璩凤从电视台节录下来的,有关飘逸集落睦公司报道的影像资料。胡鹏飞给祁樱二十万元,总会有他的趣由的。至于是何种理由,胡鹏飞心里清楚就行了,用不着孟浪知道。孟浪是自知自明的人。假如前面的山上有老虎的话,孟浪就会绕道而行,他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这在他离开教师队伍的行为来看,就可见一斑。即使是武松在景阳岗上打虎的行为,不过是误会出来的一个打虎英雄,若是没有那么多碗酒下肚的话,武松会愚蠢到偏要与老虎一争高低的地步吗酒,并没有壮行者的胆色,而是让人麻醉得近乎白痴。这就是孟浪对武松打虎的理解。
孟浪的工作,可以回避与胡鹏飞打交道。
更何况在祁樱告诉他这个秘密之前,辛佳丽早就提醒过孟浪,胡鹏飞对他有看法。
孟浪整理了一会儿资料,觉得自己反倒没有什么头绪了,就拨了个内线电话到另一间办公室。
“我是璩凤。”
“我是孟浪,舒曼宁在吗”
“她说去报社了。”
“你给我做一份统计过来,最近报纸和电视台,总计对飘逸公司做过多少次报道。这包括。报纸上刊登了多少篇稿子,电视台在哪几个时段播出多长时间的节目。”孟浪看着自己会议本上列出的几项要求,在电话里对璩凤说着。
“我马上就给你送来。”璩凤好听地答应之后,放下了电话。
璩凤走进孟浪办公室的门,发觉孟浪愣愣地坐在那里想着什么。璩凤用手指在门上轻击几下。
“好啦”孟浪回过神来。
璩凤总是一脸好看的笑容,像天上不落的太阳。
好在现在的孟浪不是以前的孟浪,要不,他会迷倒在璩凤的微笑当中,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他差不多,更愿意一直落入红粉陷阱之中,然后,冲着天空,唱着歌谣:
呱呱、呱呱呱呱,
我的家在天空下,
天空下的大树下,
大树下的井底下,
那里是我快乐老家,
仰望着云卷云舒,秋冬春夏,
我就是那只幸福的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