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A市的一家酒吧。雯玉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品尝着柠檬茶。她约了徐丽娜。在这儿已经坐了好久了。
当徐丽娜出现在门口时,雯玉起身冲她招了招手,“这里。”
徐丽娜奔过去坐下:“对不起,临时有一点事儿,晚了。你早来了吧?”
“坐了快一个小时了。”雯玉随手将酒水单递给徐丽娜:“喝点什么?”
“随便吧。”
“别随便呀。”沉吟了片刻,忽然建议道:“要不咱俩喝啤酒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行不行?”
“我无所谓。”徐丽娜向四周望了望,小声地道:“不会吓着别人吧?”
“管他呢,反正谁也不认识谁。”扬手招来侍应生:“先来两大杯扎啤。”刚开始,两个人都不说话。似乎都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表面上却装得一副坦然的模样,四下张望着风景。酒吧里十分热闹,光线很暗淡。吉他歌手声嘶力竭的歌声和男男女女划拳、笑语喧哗的声音,加上空气里烟气缭绕,充斥眼里耳里的都是放纵……一种与世隔绝的放纵和完全不同于日常生活的宣泄。旁边的一对男女又哭又笑的,旁若无人地狂吻……好像过了今日没有明日似的生离死别。
徐丽娜忍不住感慨:“说实话,要不是你约我,平时就是路过这种地方也想不起会进来。我以前从来没来过酒吧。”向四下望了望说:“这个地方挺好玩的,不过容易让人叛逆,容易让人堕落。”又问雯玉:“你常来泡酒吧?”
“也不是。”雯玉和徐丽娜碰了下杯,呷了口啤酒,道:“我一个人很少来这种地方,消费太高了。一听可乐就要二三十块钱。不过,来这里的人要的都是这种气氛,有格调。我来差不多都是和别人一起来的。男的最先和孟浪,后来就是和老杨。”顿了片刻:“来这种地方的人肯定不会是夫妻。”指那对男女:“比如他们,关系肯定不正常,不是情人儿就是通奸。嘻嘻嘻,在大排档或者是小饭馆之类的地方夫妻两个才会在一起。现在提供给人们犯错误的环境和机会太多了。不管男的女的,只要你有钱。”
“你也有点太偏激了吧?”
“不是偏激,是事实。女的感情专一,但不持久。比方说我。当初我和我的前男友谈恋爱的时候,海誓山盟的。父母不同意,可我疯狂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未婚先孕。后来又爱上孟浪,做着梦都想和那个分。我这人从来不迷信,可我那段时间,天天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我早点分手。”
雯玉自嘲地笑:“你听着是不是觉得挺荒唐的?我现在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挺好笑的。男人也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感情持久,但不专一。比如老杨和孟浪。他们爱自己的老婆或者是情人什么的,但也不影响他们再去爱别的女人。所以说,现在不用说谁怎么样。特别是男人,一旦有了钱以后想的最多的就是女人。这就是古人说的,‘温饱思淫欲’至于没钱的,连自己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他哪还有闲情逸致去想别的呀?或者说他们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条件。”
雯玉滔滔不绝地说,徐丽娜静静地听,讪讪地笑着,神情很尴尬。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愧对雯玉——抢了孟浪。徐丽娜掩饰着咳了一声,说:“雯玉,其实,我和孟总之间并没有什么。”说完后,怕雯玉不相信似的,又急急地强调:“真的。”
雯玉不说话,定定地,笑咪咪地看着徐丽娜。看得徐丽娜心慌意乱的。她有气无力地说:“雯玉你要相信我。”
雯玉说:“我相信你。”话峰又一转:“不过我太了解孟浪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他的一切。”雯玉挥下手:“算了,咱们不说他了。来,喝酒。”雯玉又碰了一下徐丽娜的杯子。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雯玉拿出来看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号码,说:“是孟浪打来的,接不接?”
“接。你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呢,看看他什么反应。”
“好。”电话通了,雯玉照徐丽娜的话说了。孟浪不信,他说:“你让徐丽娜听电话。”雯玉把手机递给徐丽娜:“他不信。”
徐丽娜大声地说:“我和雯玉在一起喝酒呢。”然后就关掉了手机。两个女人互相看着对方,恶作剧地嘻嘻地笑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制。弄得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她们。其实这时候她们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差不多要醉了。
后来,孟浪又给雯玉打电话,也打了徐丽娜的手机,她们都没理。
和徐丽娜一起喝过酒之后,雯玉又一连几天没有上班。自从和孟浪上过床,有过肉体的交融以后,雯玉来不来公司上班,几乎是随心所欲了。几天以后,雯玉打电话约孟浪:“有时间的话,咱们谈谈吧。”
孟浪问雯玉:“电话里不能说吗?”
“就是想和你一起出来走走。”雯玉说:“明天早上吧。你有时间吗?咱们一起逛逛北陵公园。我好长时间没有去北陵了。”
‘好吧。”孟浪说:“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楼下接你。”
“不用了。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准时在北陵公园门前等你。反正我家离北陵也没多远。”
“好吧。”放下电话,孟浪想不出雯玉找他会有什么事。听口气柔柔和和的,不像是要闹事儿的样子。可又不像没事儿找他单单闲聊这么简单。他想起上次带徐丽娜一起出去吃饭和雯玉撞车的情景。雯玉又约徐丽娜去喝酒。他一直想从徐丽娜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徐丽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一样,他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不好问她什么。这小丫头太不简单了。孟浪端茶杯喝水,发现里面是空的了。他大声叫徐丽娜,进来的却是宋妍妍。
宋妍妍说:“徐丽娜上楼去了,孟总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看宋妍妍莫名其妙的眼神,又说:“小宋你帮我沏点茶水吧。”
“好。”宋妍妍端茶杯出去了。
很快地,宋妍妍沏好了茶。将杯子放到孟浪的办公桌上后,就在一边站着看着孟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浪说:“小宋你有事儿吗?”
宋妍妍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使劲地吸了一下鼻子,拖着哭腔说:“孟浪,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掏出手绢擦眼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很显然,孟浪挺不适应这种场面的。而且宋妍妍又比他小好几岁,现在当着他的面哭天抹泪的,不知道情况的人撞见了还以为他对她怎么着了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孟浪哦了一声,说:“小宋你坐下来慢慢说,是何俊的事儿吧?”
宋妍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含泪点了点头,擤了一下鼻子说:“其实我也不愿意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刚开始时就想能往好上弄就尽量往好上弄。可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就说了算的啊。孟总,说起来你都有可能不相信,我也没想到何俊是那种人。”
自从那个星期天发现了于灿语和何俊有暧昧的性关系以后,宋奋妮一连等了几天,她想不管怎么样,何俊总应该和她说点什么吧。她心里认定了他会跟她说点什么的。可何俊什么也没有跟她说,甚至成心躲着她。这让宋妍妍感到屈辱。她等不下去了。有一天晚上她在公司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拦住何俊,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家里有事,急需钱用。
哪知何俊更加简洁明了:“现在没有钱,再等几天吧。”
宋妍妍隐忍地说:“你们部不是刚刚谈了一笔业务到帐十一万多吗?”
何俊皱眉,他知道宋妍妍去查了他的帐,更加不悦:“我特别讨厌别人背后查关于我个人的什么事儿。”
“没有人闲着没事儿愿意查别人的事儿。我是为自己负责任。”宋妍妍忍不住发火了,情绪很激动:“是你自己说过一个月就还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这是自作自受。赔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认了。我现在只想要回我的钱!我不想到最后弄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说着一把抓住何俊的胳膊,恶狠狠地说:“告诉你何俊,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果把我惹急了,我什么都会干得出来。”
何俊一把甩开宋妍妍的手:“你神经病!”眼里满是不屑:“我怕你?嘁!谁相信我会跟你借钱?”
宋妍妍傻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思前想后,越来越觉得当初何俊对她好是有预谋的,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划了一个圈子让她往里跳。最终的目的就是达到了他的预期目的后让她有苦难言。
宋妍妍把何俊和她借钱的经过细细地讲了一遍后,未了,吸了一下鼻子,说:“那些钱可是我这些年口挪肚攒的辛辛苦苦地攒下来的。要不我也不能麻烦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想来想去,只好求您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