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浪逐桃花 > 想念不如相见
    孟小凤气得嘟哝着殷红性感的嘴皮说:“反正你当时表达的意思我非常明白,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

    尤志儒说:“那是你理解上的错误。”

    孟浪打圆场说:“今天暂时说到这吧。小凤你劝杨风再多做做那边的工作。如果那边不通,我们这一切都白谈了。尤总也再考虑一下,双方尽可能以大局为重。”

    尤志儒连声称是,说大家都是朋友了,今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孟小凤和杨风有过约定:她不主动打电话给杨风,怕有时打去他不方便接,反而给他惹事。只让杨风方便的时候给她打。

    和尤志儒分了手,小凤就带孟浪回到她的家,一心等着杨风的电话来了好商量对策。不知怎么搞的?杨风就是不来电话。到了晚上,孟小凤说:“他要是现在来了电话,你在旁边可别插话。”

    孟浪是何等缜密精细之人,何劳孟小风来吩咐注意事项?她不说,孟浪自己会主动配合,悄声闭气丝毫无怨可言。女人就偏偏喜欢卖弄那么一些小聪明,孟浪听来心里酸酸溜溜的,冷冷地说:

    “你是怕杨风吃醋么?就算真要吃醋,他也是吃的晚醋,吃的远醋,岂不都白吃了?”

    孟小凤咯咯地笑着骂:“你这坏蛋哦,”伸手揪他嘴巴:“捡尽了便宜还要说气话!”

    杨风走了这几天,他们渐次又随意放荡起来。孟小凤竟然把这两个身材迥异的男人作了比较:她应付杨风,是要付出全力的,有时连心都要付出:杨风是那种粗犷勇猛骠悍的骑手,一上来就加鞭打马,风驰电掣,哪怕是深沟高垒,也毫无畏惧勇往直前,不一股作气冲到穷极之处誓不罢休!

    孟浪好像是走马观花,他兴趣极浓,却悠悠然不急不躁,策马徐行,因此,人松闲,马轻松,任他怎么眷恋抚弄,流连忘返,终归有一览无余之时。人兴尽,马不惊,还要蹶尾甩尾抖抖身子活动筋骨以示轻松。孟浪只好说一句既是讥讽又是自我解嘲的话:“小凤现在是钟鼓楼的麻雀,经过大颤的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钟,杨风才把电话打过来,他急促地说,俺今天晚上就要过来,机票已经定了。孟小凤就转头看着孟浪吐舌头,问杨风昨天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来,杨风说:昨天本来准备汇了款就要打,汇款时有一点意外,他就没有汇,决定自己带现款过来,加之也着实想念小凤了。

    孟小凤欢喜异常,心里充满着幸福甜蜜,欣悦之情溢于言表,说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接着就问了飞机到点时间,说一定拉上大哥到机场接你,路上商量正事,回了家好早点安歇。

    孟浪听着只觉肉麻,却也知杨风带了好消息过来,只要他们有了大赚头,孟小凤是不会食言的,那他盘下珠宝店的计划很快就会实现,心里想着,不禁也陪着孟小凤一起高兴起来。

    杨风打完电话,想着今晚就要和小凤相会,情绪一下子亢奋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妻子杏花和儿子杨桃告别,几天来,杏花并未因他长时不在又突然回家表示出意外的惊喜或新鲜。她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淡漠无谓,听之任之的冰冷之气。他要挂牵的只是儿子,要畏惧的只是岳丈秦大山。

    时间很紧迫,他就直奔秦大山办公室,说那边有急事必须过去,已定了机票,来不及和杏花说了。秦大山就问几点的机票,又看看自己的表,皱皱眉头,立即拿起电话叫来驾驶员,说杏花俺给她们说说,你去了抓紧时间处理,元旦来不及了,总要赶在春节把货发回来、分下去,一家人团团聚聚过个祥和喜庆的大年。杏花虽然不喜闹热,但太冷清了她也受不了。俺这阵手边有事,就不送你了。

    杨风鸡啄米似的点头,而后下楼,驾驶员早在车内等他,车门已经打开了。

    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决定要过去的。只是昨天填汇款单时,他一看栏目有点作难,那上面必须要填写收款人的地址,姓名。孟小凤的名字太女性化了。底单一回财务科,杏花岂有不看的?一看岂有不起疑心的?

    他将填好的单子揉成一团,还觉得不放心,又用力撕成碎片,丢进营业厅的纸篓里。左思右想,总觉得会给局里人留下看出问题的把柄,索性心一横,干脆自带现款飞过去。

    官场里的事真是说不清楚。孟浪明明是最末尾的一个副经理,但都认为他是从组织部来的,有后台,有靠山,朝内有人好做官,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自己的纱帽就会飞到他的头上。所以个个虎视眈眈,枕戈以待。

    后来渐渐发现孟浪既不热心业务,也不热心笼络关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公司很难看到他正二八经坐班,于是闲话又出来了:这年头改革开放,兴搞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还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拿着国家的钱、权,去暗中帮公司,名曰顾问,得的回报可比工资丰厚多少倍了。

    偏偏每个单位都有那么一些满腹经纶却怀才不遇又于心不死之人,就主动地和孟浪搭帮、通气、过话,以图侥幸孟浪有朝一日掌了大印,他会豆腐乳霉过了就香味四溢。偏偏孟浪对各种议论,传言都付之一笑,迈着他匆匆忙忙的步伐来得少,走得多。

    领导们愤怒了,觉得孟浪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于是,立即实施上班签到制,并让办公室主任瞅空专门向孟经理汇报。孟浪冷然一笑,一个月下来,他的签到栏内全是空白。领导们这下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趁孟浪不在时形成一纸决议:组织部来的人我们无权管理,附上签到册呈到了组织部。

    可想而知,最后的结局是闹了一场笑话,殷若梅批评他们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他们只能在肚子里委屈说就是幺店子,来来去去也该给店主打个招呼,既然组织部又书面通知,需他回部里处理遗留事务,总该也给我们通通气。于是,个个心里愈加挽了疙瘩。

    终于有一天,孟浪把一份留职停薪报告放在了经理面前,几个领导又大吃一惊,这下真不敢小看这个子不大的人了。有赞叹声说:这才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大家心里随之又浮上一股难受的滋味,这滋味是非常复杂的难受,你几个小角色的地方,怎么容得下人家那尊大佛!这不,人家要拍屁股走人了;你几个龟儿芝麻大个官,挣那几个钱,老子不屑一顾,老子有的是地方施展拳脚挣大钱去了!此地不容人,自有容人处,老子要吊猴,老子还看不起你这小树,自有参天大树供我套绳子!

    领导们复复杂杂的心情表露在脸上就阴阴晴晴的,,“这个……嗯啊……”了好一阵说:现在倒是有这个政策,但你是组织部下来的干部,恐怕还是要部里批准为妥。很明显,人家把他当皮球给一脚踢了。孟浪冷然一笑说,“这是复印件,部里我也呈了,公司里留一份存个档吧。”眼皮也不抬地转身急匆匆走了。

    刚才他在办公室给殷若梅通了电话,说求部长正在办公室,他要赶在求部长下班离开办公室之前赶过去。再过十分钟,徐处长安排的车就会到楼下来接。

    “小孟,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请我吃饭了?”求部长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冷淡,总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慈眉善目模样。

    孟浪脸上极力堆满诚恳的笑容说:“几年来,我个人进步很快,这都是求部长你的关心爱护,我早有心请你吃顿便饭,略表我的感谢之情,但在部里我一直没敢开口,因为你平时严于律己,声明坚决不接受下级的吃请。现在我虽然还是你管的人,但毕竟离开了部里,没在你的身边,也不算你的直接下属了,我就把你作为长辈,作为朋友来请。求部长,你放心,人不多,我只请了殷处长,和我的一位同学,也是人民银行的一位处长来陪你。”

    “若梅,你给小孟倒杯茶。”

    坐在孟浪身边的殷若梅立即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孟浪说:“求部长,茶就不喝了吧。”

    “不要着急嘛,小孟。”求部长摆摆手,自己先仰靠在皮转椅上,显得神态疲惫地说:“你,现在也很难得来部里坐坐,更是难得逢到这么清静的时刻,我们这几个人在一块坐坐。”他的话充满了好感,又抬起泡浮的眼皮看一眼孟浪,尽管眼光最后落在了殷若梅白里透红的脸上,但仍能感受到他恋恋不舍的情绪。

    “以前在部里,一有什么事,也不管你小孟是主管什么,分管什么,嘴一张就是孟浪同志去,你做了多少份外之事,你每件事情都是认认真真地做得妥妥贴贴,又从无怨言。你走了这段时间,一有了临时意外之事,都害得我要扣着后脑勺想半天,竞不知派哪一个去比较合适。幸好若梅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