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浪逐桃花 > 歌厅包房
    吃了饭,打的到了歌舞厅,孟浪在路上就默默地算了一账:若是在大厅唱歌,费用虽然低,免不了要请两个陪舞小姐,你不请,人家见三个男人才只有一个女的。老板也会给你安排两个,你不可不接受。那样算起来,费用反而比雅间贵,还不如开个雅间,看起来档次高些。老板也不便再安排小姐,自己再回避一下,一个男人唱歌,小凤就陪另一个男人跳舞,费用就降下来了。

    小风不知孟浪打的算盘,一见他开口要雅间,还以为他真是生意兴隆了,出手也大方了。

    孟浪就对任、梁经理说他有一点急事要去店里。说你们尽情地玩,在这里等我。又对小凤说:“一定把两位客人陪好哈!”

    孟浪出去时将门反锁了。又特意给领班打招呼叫不要去打扰他的客人。

    屋里的三个人酒都喝得二醉,但酒醉心明白,男人反而借酒壮胆,女人也借酒遮面,三个人便有点男女不分地挨挨挤挤在沙发中间。孟小凤用清丽的歌喉唱了一曲婉啭缠绵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两个男人都听呆了。像两个大孩子般一边一个斜倚着小凤,一半清醒一半醉地虚眯着眼,望着银屏上穿着三点式的美女,那修长的玉腿,高挺的乳,仿佛就是小风,是他们可与肌肤相亲的美女。他们的眼神全粘在她光洁如玉的胴体上,而他们的心都贴在了身边的这位活生生的女人身上。

    小凤唱完了,两个男人也不知道鼓掌,小凤便左看右顾地分别赐与一个秋波,一个又甜又软的笑,两个男人这才如梦方醒地大叫“唱得好!唱得好!”零零落落地拍着掌。

    小凤说:“我一个人唱歌,你们多没意思。来,我们三个人跳舞。”

    梁经理说三个人怎么跳舞?

    小凤说:“我们三个人都跳霹雳舞。”

    两个男人都自惭形秽地说不会跳。

    小凤说:“那就跳蹦舞。”

    两人又说什么蹦舞?不懂的。

    小凤淘气地一撇嘴说:“这个舞只要是活人都会跳。来,我蹦给你们看。”她站起身来,摆脱了左右夹攻,立即脱下皮大衣,酒气醺蒸不分厚薄地一手拉一个拖到里面说:“我先蹦给你们看。”两手握拳至腰,一扭腰,一甩臀,足下轻盈地转开了。说:“随意跳,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她围着两个男人,变化着各种优美的姿式。两个男人受了感染,也笨拙地扭动身子。手舞足蹈起来,不到五分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小凤却越跳越轻盈,像个蝴蝶似的在他们两人中间穿行游弋。

    任经理首先说了一句我不行了。梁经理迫不及待地张臂搂住小凤,小凤就像面条似的贴在怀里,娇喘吁吁。梁经理仰起头来拼命喘气,手便在小凤身上滑动,伸进了里面,摸到了绸缎般细滑的背肉,他的手要往前面绕,小凤就向外边努努嘴,柔声说:“我们跳舞吧!”出步带动着梁经理,紧紧地搂着跳起贴面舞,像一只小船泊在水上,风吹动了水面,泛起微微的涟漪,小船随之轻轻地起了摇荡。

    “梁经理,今后来了我不在公司,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我等会记一个你的电话,我也给你一张名片,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小凤说:“我现在就给你写电话去。”

    梁经理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就大胆地在小凤嫩豁豁的脸上吻了一口。小凤不以为怪,反报以迷人的微笑。

    任经理一看梁经理给小凤送名片,也忙抽出名片双手捧上。小凤看了,他们两是高原地矿珠宝首饰总公司西南片区销售经理,心中暗自高兴,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忘了带名片,只有给你们写在纸上,两人都郑重地掏出了自己专用的通讯录,小凤写了手提电话的号码。任经理惊讶地说:“哟,孟小姐有手机,那好联系。老梁,我们这次回去,也申请一下,要是配个手提电话,那不方便多了,也省去许多公用电话费嘛。”

    梁经理说:“要看老总肯不肯。”

    小凤戏谑地说:“小小一个手提电话,还找自己单位干吗?你们多给孟总铺几十万的货,叫他每人给送一个玩玩嘛。”

    任经理说:“孟总才舍不得呢?要像你孟小姐这么大方还差不多!”

    小凤似真似假地笑道:“那你们就支持我呀,我当了老板,保你们样样都满意。”

    家里的电话一直空响了很久,还没人接,杨风只好叫出租车往老岳父家开去。他确实不想一回家就面对秦大山,但他又别无选择地只能到这里来。

    闻声出来开门的是桃桃,他一看见杨风,居然像审视陌生人似的怔愣了一瞬,怯生生地小声叫:“爸爸?您是爸爸么?”他猛地回头冲屋里叫道:“爸爸回来了。”然后生怕杨风会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伸手揪住他的蓝呢长大衣往屋里拖。

    客厅里幸好只有杏花一人在看电视,桃桃硬是把他拉到沙发前说:“坐下,你挨着妈妈坐下。”杨风只好坐了,将密码箱放在沙发背后。

    桃桃又飞快地叫来了外公,外婆。杨风在秦大山威严的审视下,尴尬地站起来陪笑让坐。

    “你在外面干什么?你看看杏花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有脸……”老太太再也忍不住数落着,却被老伴鼻子里一声“哼”打断。他做了个手势要老伴坐下,自己也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狠抽了一口,沉声说:“杨风,把您的电话摸出来俺看看。”

    杨风不敢违抗,只好摸出电话,亲自送到秦大山手中,秦大山努努下巴,示意杨风坐下,就拨了自家的电话号码。电话立即响了,桃桃要去接,杨风讨好说:“桃桃别去,外公在试机。”

    秦大山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杨风一眼,说:“今天您总回来了,俺们对您负责,你也该对你的妻子、儿子负责。现在当着全家的面,你老老实实地说说,你在那边吃、住、行的全部情况。”

    杨风的额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怎么讲……”他求助似地看了一眼杏花。杏花自从爸妈一进来就关了电视音量,但却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眼睛。她满脸都是冷漠,仿佛杨风的回来与她无关系,她也根本没有感觉杨风在她身边存在一样。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太婆气愤地说。

    桃眺鼓励说:“爸爸,你以前教育俺,对人要诚实么?你就老老实实向外公外婆说了吧!”

    “桃桃讲得对。”秦大山说。

    杨风说:“吃,吃饭馆;住,住宾馆;行,走路打的。开始去了一边等收货……”

    “慢,”秦大山打了个手势。“好,吃就不说了,俺相信您是吃饭馆,吃也吃不出多大的问题,这住就是关键了,俺问您,你住的哪家宾馆?多少钱一晚上?电话号码是多少?俺要立即打个电话过去核实一下,如果属实,那这住的事也就不说了。”

    老太婆见杨风张口结舌,额上汗珠明晃晃的,又帮腔道:“说哇,你说不出来着急了么?”

    “俺……俺没有记电话。杨风推口说。”

    “好说。姑且相信您。”秦大山说:“你把住宿发票拿出来俺看看,那面有公章啊,俺打114查询。”

    杨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老头会怎么对付他,他也不是没想过,什么大发雷霆的臭骂,不准他再出门等等,他想时间长一点什么都会过去。做梦也没到他会从这些细枝末节上来审问他,他问的是平常的问题,合情合理,没有理由不予回答可就是回答不出来。

    老太婆又开始催逼,又说出了难听的话。杨风急了,心一横说:“没有发票。俺去得匆忙,忘了开,心想反正还要过去收款,再补开也可以。”

    “你……”秦大山气得指向杨风的手指发着抖:“你是一名国家干部,在外面几个月,竟然拿不出来住宿票,是忘了开?你……你么?你自己骗得了自己?”

    杏花终于转过来,仇恨地瞪了杨风一眼,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挤挨着儿子坐下。

    杨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加无地自容,早已汗湿衣衫。

    秦大山愤怒地拍着沙发扶手,喘着粗气说:“你自己心里有鬼,你讲不出来,俺也跟你耗不起这个时间,现在你听着:手提电话俺给你保存着,今天你就给俺老老实实地换衣冼澡,好好地洗净你身上的污泥浊水,今天晚上把杏花送到医院做手术,如果你再不老实,俺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就凭你那假酒,就有资格把牢底坐穿,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