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之意借助着感激之情,如火上浇油般地在浑身腾升,将我一双小眼鼓睁得又大又圆,盯看着杨晖,倾听他的宣讲。当然啦,这里面我那切身利已的机动或许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吧。我全神贯注着他清清嗓子,昂起头,双一种大领导者的风范:
“学校号召我们全面开展勤工俭学!”他的声音更加宏亮而高吭起来。
勤工俭学,我知道一点点,在家乡的小学从公社下放到大队之前,就是我到蒋一上小学的前一年,母亲为了不让我在家闲呆着到处乱跑,通过我们熟悉的那种习以为常的求人方式把我送到,蒋场公社的唯一一所小学、初中合在一起办的学校——蒋场中学读书,那时我才五岁多一点。
蒋场初中离粮店不到200米,近嘛,上学后母亲就不必担心我闯祸了,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男服先生、女服嫁,哈哈!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让我如听天书的语文课上了不到一半的时间,教室外突然哗啦啦的一阵轰响,老师丢下分神教室外,慌乱地左顾右盼的同学,放下教鞭跑出去了好大一会后,兴冲冲地折转回来,制止住如一筐小鸡议论纷纷地学生:
“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我们中止上课,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活动!”在我如得救般,摸拳擦掌,跃跃欲试,微抬屁股,恨不得一下子就冲出去脱离学不进去的苦海的时候,接下来,老师如画外音般的讲啊,交待啊,强调啊,我只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个大概:
说是学校在靠蒋场溪边勤工俭学做起的墙院子突然倒了,墙砖有好多掉到了蒋场溪里,让我们全班参加全校性的勤工俭学活动,主要任务是帮高年级的学生把从溪水中摸起来的砖搬到操场上去。。。。。。
但我只清清楚楚地听进去了她最后面的一句话:“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劲!”
我飞也似地跑出教室,冲到小溪,看到有好多高年级的男生已经下到小溪的流水之中在摸砖,我立马卷起裤子准备下水,小姐姐不知从那冒了出来,冲过来一把拉住了我:
“你这么小,谁让你下水了?!”
我用力一甩手,理直气又壮:
“老师说的!”
。。。。。。
结果我下水也没有摸起几块砖,小姐姐没有办法嘛,她得盯着我啊,只好作为二传手,拿着我摸起来的砖后,便眼不离我地,大喊大叫地呼同学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砖。没有传递几块砖,我就被赶过来的班主任,就是我在蒋一大队辍学时的班主任给叫上岸,在河岸上罚站到摸砖活动结束。
被老师押回班后,拎着双臂提起来,让全班同学看着全身湿漉漉,水珠一个劲顺着全身从一双赤脚往下掉的我,告诫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同学们,说我落汤鸡似地,就是因为不听老师的话。好丢脸的。。。。。。
听到杨晖说勤工俭学,我浑身就发凉,仔细地听啊,生怕又惹出没有事来。但武汉话,我当时确实不太懂,努力地听吧:
“从今天起,我们再不要打珠子了!”这句我听懂后,后面说的武汉话,好像就不是那么难懂了:
“珠子,你们可以留着,但不准再玩了,如果管不住自己,会后就交到我这里来,由我保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随着底下齐声回答,会场的气息好象更严肃认真起来。
“我们要用勤工俭学的钱买体育用品,组织起来开展有意义的体育活动!大家说好吗?!”
“好!”
“我们还要开展练摔跤、抓特务、爬山、拉练等活动!”
“好!”有人啪巴掌了。
“活动我会每天作出安排!”他越说越激动的样子,我觉得他好象越变越高大起来:
“明天开始从身边做起,收集破铜乱铁!”说完还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这是我参加的第一次自发性的社区学生集会,那情景至今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