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星期四的下午,和平常一样学校放半天假,那时是学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时代,再加上中国历来都是全国高度统一步调的国度,可能全国上下,城里和我们蒋场公社蒋二大队一样,周四也要放半天假。现在不同了,什么一个状况?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就不说了。形式的统一有什么作用呢,一个国度、一个社会,基本、基础的价值观的统一才是最重要的。
豌豆、麦子都收割后,和斑鸠长相差不多的豌豆鸟的叫声便听不到了,它去何处了呢?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这边的豌豆收割了,其它地方的豌豆还到田地里生长吧?也许它还在本地,只是入乡随俗学会了当地其它鸟的语言,不再我行我素地叫“豌豆八果,哥哥烧火了吧……”
粮店食堂后面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绿油油的棉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长得高出我头顶好多,蹲着身子在棉田边往深处望去,一蓬一蓬的棉株上结了好多棉桃。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吧,翠绿的棉桃是能够吃的,剥开翠嫩的绿皮,将白茸茸的棉肉放在口中嚼着吃,粘兮兮、甜蜜蜜地……
小溪没有长江宽大,不说那么有名的长江了,它跟渔薪河也没得比。我小时间凭直觉以为,大城市都着落在大江大河边,小村镇便建在小溪小流旁,上海就肯定是建在海上了,至少是建在大海边上的。大城市里的人比小地方的人见多识广,大江大海中的鱼虾也当然地比长在小溪中的同类见识多、个儿大。小溪虽然比不了长江黄河,但它是蒋场最大的水流了,所以生长在小溪里面的鱼、虫、青蛙比生长在其它沟沟、坑坑、洼洼中的鱼、虫、青蛙见得世面大多了,生活环境也好多了。
捕杀不到小溪中的青蛙,难道我们就捕杀不到小沟小洼中的青蛙吗?当然了,小沟小洼也不能太小,太小的话,青蛙也不会在里面生活或生存,充其量有几只土克蚂,什么东西生长生活在什么环境中,好像是有规律的,叫生态圈什么的吧?
我握着铁叉,弟弟提着布袋,在小溪坡岸上大步向前走着,草丛中的青蛙可能也不知道我和弟弟已经放弃捕杀它们的想法了,依然慌忙逃跑,逃跑的时候也依然撒着尿。不是我俩不想捕杀它们,确实是它们太聪明,太厉害了,捕杀不到,前面发大河、小河、大江、大海的牢骚的时候,你们可能已经猜到我接来下会这么写,以推缷掉我和弟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如蹲着茅坑不屙尿般地握着叉杆,却捕杀不到青蛙的责任。哈哈!当然是在不管捕杀青蛙对错的前提之下。
岸坡上的青蛙慌乱地跳到小溪中时,或我手中晃动、舞动的铁叉杆影所到之处,小溪中趴在水草丛、浮在水面之上的青蛙也闻风而动、随之而逃,不过它们在水中逃跑时是否也会撒尿就不得而知了。
说真的,周四下午出门的时候,我和弟弟,压根就没有打算在小溪中碰到好运气……但,我从小不丁点的时候起,就不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母亲说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总教导我要持之以恒,要养成铁杵磨成绣花针的精神和功夫,说什么磨铁杵的是神仙……
我不知道有没有神仙患神经病,但除这位神仙之外,好象真没有听说过其它的神仙用铁杵磨绣花针。依我愚昧的想法,用铁杵磨成绣花针很消费资源,而且一不小心把针给磨断了,几许是多年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教育嘛,是要将象绣花针大小的儿童,至少培养成铁杵般大小的有用之材,而不是……哈哈!
一个粗大的铁杵本可以做成无数枚绣花针的,为什么要将铁杵磨为一根针呢?这个问题,我是问过我母亲的,可母亲好象还没有等我说完,就大骂我是抽筋的,说我提出这个问题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是大逆不道。虽然我那时还不知道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犯了什么法,但从母亲面露严厉表情,狠狠地拧我耳朵的连贯顺畅的一系列行为中,我还是能够体会出我犯的,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时至今日,母亲虽然已经过世几年了,但她语重心长的告诫依然回响在我的耳边:你不成器就算了,以后千万不要说这类的话,提相同的问题。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行为,威力是足够的巨大,当时就弄得我一脸迷惑,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理解其中的妙处,没有明白它的真正含义,可谓继续处在迷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