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麦子地里的故事 > 第1章 躁动的青春
    初秋的太阳,仍然没有温柔和妩媚,给人的感觉还是狠毒和残酷的,热得人如同发情的动物,烦燥不安。

    广漠的蓝天,空旷的原野,满目尽是西北最常见的白杨,排排、行行,直钻天际。南边是一线起伏的秦岭山脉,北方是盘绕蜿蜒的黄土高原,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好似一个奇妙无比大花园,向人们展示着五彩缤纷的魅力。碧绿的玉米绣成翡翠的围屏,大有青纱帐般的神秘,粉稍装饰的障台,巧吐着特有的芬芳,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向情人递出了诱人的舌尖。白绿相间的棉花田里,开着白的、粉的、紫的花朵,在多姿多彩野花衬映下,交织成巧夺天工的人间地毯。缕缕炊烟,犬吠鸡叫,雀唱蝉鸣,好一幅悠悠然然的田园景象。

    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不由得让人生出外地人戏谑陕西关中地区人们的那句话:“八百里秦川,养了一群懒汉”的感慨!土地肥沃,旱涝保收,从而衍生出“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乐生活,也有了“好出门不如赖在家”的安于现状。

    关中平原的农业状况无疑是得天独厚的,否则国家也不会把国家的“农业城”和“农业高科技产业园”放在这里。

    我们的故事就从关中平原一个大家意识里非常熟悉和相似的地方开始,时间好象是七十年代中期。

    故事的主要人物名叫木生,当时只有十七岁,正在高中读书。那时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实行的是所谓的“专业班”,什么:人医班、兽医班、农业机械班、科学种田班、文艺通讯班等等。木生由于爱好文学,进了文艺通讯班。令他失望的是,文艺通讯班除了上几节写作课外,大多时间是在农村工厂体验生活,名曰向工农兵学习,实则是无偿地进行义务劳动。木生不愿平白无故地出卖劳动力,以身体有病为名回到自己的村子,同村上的群众一起下地劳动,挣一些工分,尽管那时村上的一个劳动价值仅一角钱,但得总比失好。

    木生有幸得到为生产队“看护庄稼”差事。那个年月,虽然全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但好在哪儿,人们却找不出具体内容,缺衣少穿、不得温饱、贫困交加在中国大部分老百姓身上烙印非常深刻。为生产队看护庄稼,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肥差”。

    为了登高极望,使看管的庄稼一览无余,生产队都要在被所看管庄稼地域中心位置,搭建一个类似当年日本炮楼的奄棚。木生在庵棚上极目四望,搜寻着是否有人偷盗和破坏生产队的财产。他还学着其他看管庄稼的人那样,不时的高声厉喊几下,警告那些对生产队财产“心怀鬼胎”的人,别打什么歪主意,用他那一颗“红心”忠实地履行着神圣的使命。

    木生觉得有点困了饿了,他寻思着弄一,两个生红苕和几根“甜杆”,解决饥渴。尽管他是看管人,但仍似做贼一般小心,公家的东西任何人是不允许随便乱动的,偷生产队的庄稼,就如同挖社会主义墙角,一旦被人发现,小了批评教育作检讨,大了批斗游行戴高帽,重了可能被“民兵小分队”抓起来,送到公社劳动改造。所以木生每次自己充饥或者偷偷摸摸给家里弄点玉米、红苕,都要研究一番窃取的方式方法,做到巧妙完美、天衣无缝,不让任何人发现破绽、抓住把柄。

    经过一段时间,刚开始看护庄稼那股新鲜劲不但消失得无踪无影,并渐渐令人厌烦起来。一个人孤零零地钻在如同青纱帐一般地玉米和棉花田里,如同进了坟墓一样,孤独无聊、压抑烦燥。久而久之,木生同一只兽性大发的野兽,他想喊、想叫、想吼,想狂奔,想打架,甚至想咬人几口。木生人如困斗兽,有时他会连根拔起几株没有结玉米棒的空玉米杆,用力地在支撑庵棚的四根木桩上拼命地抽打,直把玉米杆打成麻辩一般,直打得自己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木生现在非常想念自己的同学,非常奢望回到校园,即使劳动只要和同学们在一起也行。

    木生这种心情和感受,我们是不难理解的。一个年仅十七、八的青春男孩,一个处在青春*动,激情、*体和意识都要扩张和暴发怀春青少年,需要的是群体生活、热闹激情、男欢女爱、表现张扬最怕的是孤独寂寞、无所事事,惶惶终日。

    然而,不管木生内心如何压抑难受,但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在父母面前流露。这个让许多十分羡慕,甚至梦寐以求的“肥差”,一旦丢失,对自己家庭可以说是一种灾难,自己和家里人可能面临着忍饥挨饿、上顿饭不接下顿饭困窘,为了自己和全家能吃饱肚子,木生只有压着性子坚持着。毕竟生存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