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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只见她手中的刀呈现夺人心目的晶莹雪白之色,而在刀刃的正中间,七个血红的光点似是会流动一般勾勒出一条细细的血色动脉。

    自湖水中一跃而出的人,身影飘忽,触目难及,来杀者还未反应,顷刻间就见半空中早已没有人影,只有沈沧浪身旁溅血的头颅。

    白如雨见此计不成,指尖微弹,三根银针对著沈沧浪的脖颈袭击而去,还未触及,白如雨就见银光一闪,一把雪色长刀已经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白姑娘。”提到之人面上带著冷笑:“你若是还想进我沈家,就不要动那些外门邪道的心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敛渠一惊,心中有了一些微的猜测,看著白如雨的目光有了几丝责备。

    白如雨见到这样的目光,轻轻咬住嘴唇,将心中的惧怕都压在了心底。

    收回自己的刀,沈月寒走到了沈沧浪的跟前,几根银针从她指尖散出,插在沈沧浪的几处穴位上,沈沧浪见到沈月寒激动难耐,紧紧抓住沈月寒的胳膊,沈月寒又在他的手上重重的扎上了几针。

    沈沧浪被沈月寒手中的银针扎得嗷嗷直叫,忽然间只觉得胸中升起一股恶气,恶气难以压制,“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了。

    “会被这麽简单的药物暗算。”沈月寒看著沈沧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的鄙视:“你果然是个笨蛋。”

    将唇角的鲜血擦干净,沈沧浪怒气冲冲的瞪著沈月寒:“有这麽跟自己哥哥说话的吗?!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也没求你啊。”沈月寒扭过头去:“要是我指望向你这样的笨蛋,早就没命了。”

    “沈月寒,我是你哥哥!!!”沈沧浪怒不可遏的吼道。

    “那又怎样?”沈月寒轻瞟了一眼沈沧浪和白如雨一人一眼:“就算你是我哥哥,也改不了你是个笨蛋的事实。”

    又一口黑血从沈沧浪的嘴中吐出,一口气喘不上来,沈沧浪难以与沈月寒斗嘴,见二人终於安静了下来,沈敛渠快步走了上来:“月寒,你没事吧?”

    沈月寒对著自己大哥轻轻一笑:“比不上二哥。”

    听到沈月寒又一次提起沈沧浪,沈敛渠皱著眉,快步走到了沈沧浪跟前:“你什麽时候中的毒?”

    沈沧浪却是把头一扭,不愿意看自己的大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沈敛渠却是皱起了眉头,沈思道:“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吃什麽,唯一一次与外部接触的就是那一壶酒……”

    提起酒,沈敛渠蓦然转身,看向白如雨的目光不再似往日温柔:“如雨,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麽要害沧浪?”

    白如雨脸色苍白想要为自己辩白,就听一旁的亢也冷哼一声。

    “沈公子,女人的心思,你一介男人又怎麽会懂呢?”亢也眼中带著蔑视的看著白如雨:“尤其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白如雨快步走过来,拉住沈敛渠的袖子,跪在地上:“敛渠,你听我说!”

    沈敛渠忍著自己的伤心与愤怒,并未将白如雨推开,只是说道:“我……我竟然不知你是这样一个人,若我再这样下去,我沈家上下是不是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你的毒手?”

    “敛渠,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白如雨死死的拽住沈敛渠的衣袖:“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对於这一出的闹剧,沈沧浪身为最可怜的受害人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眼瞅著那个哭得凄惨的女人,眼中透出讽刺的意味。

    叶飞霜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的哭声,凑过来对沈月寒说道:“沈姑娘,我终於找到你啦!”

    沈月寒轻笑一声:“若我没记错,这可不是来长安的方向?叶道长,你的方向感如此之差,什麽时候才回得到纯阳宫呢?”

    “天命!天命!”叶飞霜不在乎的说道:“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是吗?”

    四角见到眼前的景象,一皱眉,说道:“月魂,既然回来了,就不用留情了。”

    话音甫落,原本吵闹的湖边再度安静了下来,众人不解的看著沈月寒与四角二人,沈月寒冷哼一声:“赋月不染血,月魂,不归。”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亢也也按耐不住激动:“要玩,就加我一个人吧!”

    霎时间,就见湖边已经没有了三人的影子,也或许三人行动过快而让一般人难以捕捉到他们的动向。

    再出的沈月寒,脱胎换骨犹如新生,刀剑交击,刀掌相交,游刃有余。

    空中交错打斗的影子,让底下站著观战的人脸色发白,那不是普通的武术必斗,更像是搏命的战斗。

    不知他们在交战了多久,只听沈月寒轻声说了一句:“结束了。”

    就见原本交击的刀剑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一个回旋,长剑已经从四角手中脱离,再转手就见四角的脸上被划出一个血痕。

    亢也借此机会上攻,沈月寒却转眼失去了身影,在出现之时,时间骤停。

    就见长刀已经划破了亢也脖颈上的皮肤。

    被赋月架在脖颈上,亢也也不见得有多麽的紧张,大笑一声说道:“你还是喜欢斩断敌人的脖子吗?”

    “既然是杀。”沈月寒慢慢抽回自己的赋月:“就杀得彻底。”

    沈月寒如今的功力,已经大大超出了在场之人的预料,沈月寒却是没说什麽,只是往自己大哥的方向走去:“药师还需要我们的帮忙,上路吧。”

    错过沈敛渠的一瞬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送给白如雨,仿佛她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沈月寒已经走在路上了,四角与叶飞霜都连忙跟了上去,湖边就只剩下沈家两兄弟、白如雨和亢也四人。

    亢也脸上带著笑意对沈敛渠说道:“沈庄主,亢也御下不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只见他一瞟跪在沈敛渠身边的白如雨说:“这个女人,就交给我处理吧,既然你们还有事,那就先离开吧。”

    沈敛渠在心中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沈沧浪向著亢也行了一个礼,便跟著自己哥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亢也冷笑著看著眼前一脸落魄模样的白如雨,慢慢蹲下身,有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玩火自焚的滋味怎麽样?”

    白如雨看著亢也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怨毒,也多了几分恐惧:“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不论如何,我都要得到。”

    “哈,我喜欢你的想法,不过不喜欢你的动作。”亢也一掌打向白如雨身上几处要穴:“你的动作,惹怒我了,你承担得了後果吗?”

    亢也放开了钳制白如雨的手,骤然失去了助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见到白如雨这副样子,亢也慢慢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一阵香气自四周弥漫,白如雨抬起头来就见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出现在她跟前。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王雅仙。

    王雅仙穿著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恭敬的向亢也行礼,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参见教主。”

    在王雅仙身後,还跟著四位护法,四位护法皆是女性,各有特色。

    亢也轻轻点头,背著手对眼前的一干人说道:“既然都是白长老的女儿,那谁做二当家都没有什麽关系,既然白如雨犯错在前,从今以後就由雅仙接替白如雨的位置。”

    白如雨一脸的苍白,与王雅仙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王雅仙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再次恭敬的向亢也行礼:“王雅仙,多谢教主的赏识。”

    “既然你已经接替了白如雨的职位。”亢也看了一眼白如雨:“那这件事就由你来处理,在回到长安时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遵命。”

    亢也下了命令之後便牵著自己的马离开了,只留下王雅仙几人与白如雨一起呆在湖边,看著落魄的白如雨,王雅仙冷哼一声:“好姐姐,这次换我照顾你了。”

    纵使身边的人还是自己的妹妹,但沈沧浪却感觉到现在的沈月寒与过去的沈月寒又有所不同,沈月寒听到沈沧浪的论断,笑道:“难道你还跟十年前的那个你一样?”

    “怎麽可能一样?”沈沧浪反驳:“只是把十年压缩到几天之内,也太夸张了吧。”

    沈月寒冷哼一声:“是你太脆弱了。”

    见两个家人一路上都在斗气,沈敛渠只是无奈的叹气,顺便将他们已经在回长安路上的消息给纥寄了回去。

    收到信的纥,立刻著手准备。

    虽然寒蟾玉髓的事情还可以缓一缓,但帮助梧桐调理身体的事情却是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沈月寒一回到长安,便直接往著秋水长天赶了过去,知道沈月寒一行人已经抵达的云华几人早已等候在了秋水长天。

    再一次见到沈月寒,沈月寒身上的变化确实让云华心惊。

    沈月寒带著淡淡的笑意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後,就在云华的带领下,往药师和梧桐居住的地方离开。

    一时间只剩下了,四角、亢也、萧陌三人。

    作家的话:

    这章发挥不好,再去想一想

    ☆、第三十二章

    见到萧陌,四角与亢也二人都不由得微微挑眉,只听亢也说道:“陌帝座,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萧陌轻笑一声:“比不上二位小隐隐於野,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可当不起陌帝座的恭维。”亢也看著萧陌:“只是陌帝座竟然成了楼兰的主人,这确实是让我颇感意外。”

    “人生哪里缺少过意外?”萧陌反问:“倒是四角兄,的确是好久都没有消息了。”

    “你们一人喜欢朝野,一人喜欢江湖。”四角指了指萧陌,再指了指亢也:“我喜欢清静。”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喜欢什麽的问题……”萧陌苦笑一声:“而是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啊。”

    听了这话,四角沈默下来,萧陌见气氛尴尬,连忙开口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沈月寒跟在云华与清商二位身後,往纥所在的地方走去。

    清商不动声色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女子身著墨色的长裙,长裙边上绣著红似业火的曼珠沙华,少女长发随意的拢在脑後,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少女腰间挂著一柄狭长之刀,刀无刀鞘,在日光之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在刀刃的正中心上,闪烁著七个红色的光点,仿佛长刀一挥,那七个光点就会串联成一条血色的长河。

    “沈姑娘,这边请。”

    在转入一个院子後,就见纥与梧桐已经等候在其中,梧桐的脸上有著一丝的害怕的神情。

    沈月寒走了进去,向纥行了个大礼:“久闻药师盛名,在下沈月寒。”

    云华走上来为纥介绍:“这位便是万花谷的沈姑娘。”

    一听沈月寒自万花谷而来,在场的人一一变了神色──“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这句出自万花谷的诗句在江湖中流转,只是还是没有人能找到这个世外桃源到底在什麽地方。

    纥听了云华的介绍,轻轻点头,快步走上前来:“有劳沈姑娘了。”

    沈月寒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孩儿梧桐,微微皱眉:“不知药师能否让我再为梧桐把一次脉?”

    “传闻万花谷的经脉之术与一般的经脉之术有所差异,也好。”纥点点头,带著梧桐走了过来。

    梧桐怯怯的伸出了手,沈月寒蹲下,搭上了梧桐的脉搏,在沈月寒为梧桐把脉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沈月寒把脉了半晌,只是对梧桐说了一句:“梧桐,你先把眼睛闭上。”

    梧桐不解的看了看沈月寒,又看了看纥,看到纥点头,才把眼睛慢慢闭上。

    见梧桐把眼睛闭上,沈月寒从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只是这根针并非是银色的,而是有些让人害怕的红色。

    纥看著沈月寒将针轻轻插入了梧桐的手上,不一会儿,梧桐的手上就泛起了一片青黑色,众人凑上来,发现那一小块青黑色的地方,似乎有什麽东西在涌动。

    沈月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将针快速的拔了出来,只见原本通红的针早已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将梧桐的袖子翻了下来,沈月寒轻声说道:“可以了。”

    听到这话的梧桐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著一旁脸色都不大好的大人,最後听到沈月寒说道:“叶道长,麻烦你陪梧桐玩一会儿吧。”

    纥笑著将梧桐带到了叶飞霜身边:“梧桐,带道长去玩吧。”

    梧桐乖巧的点点头,不给叶飞霜反驳的机会,就把他拉了出去,身後传来沈月寒的声音:“梧桐,他会迷路,麻烦你多照看著点儿。”

    “放心好了!”一听身边的这个人需要自己的照顾,梧桐立马挺起胸膛保证。

    见梧桐拉著叶飞霜渐渐走远,纥才看向沈月寒:“姑娘那一针,该是离经易道当中的秘密药针才是。”

    沈月寒不避讳的点头:“再是秘密,也比不上梧桐身体里的秘密啊。”

    听到沈月寒的话,纥脸色一变,半晌苦笑:“是我小看万花谷的医术了,既然姑娘已经知道了,不知姑娘如何打算?”

    “不知药师手中是否已经弄到了寒蟾玉髓?”沈月寒看著纥:“若是没有寒蟾玉髓,只怕那东西会一直折磨著梧桐。”

    纥苦笑一声:“我最近打算到唐家堡走一趟。”

    “我的确有听说唐家堡的迷药九转玉露就是用寒蟾玉髓做成的。”沈月寒点头:“虽然没有寒蟾玉髓,但我离开前,孙师傅曾经交给我一张药方,药师善於制药,这就交给药师吧。”

    就见沈月寒拿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纥,纥将药方打开脸色微微变色:“这是孙思邈大师的笔记!”

    “孙师傅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在万花谷。”沈月寒简单的解释道:“有了这副药,再配合针法,我有信心为梧桐再延五岁,剩下的就只能靠药师了。”

    “五岁……”纥沈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已经够了,多谢沈姑娘,一旦将药配出我便派人通知沈姑娘。”

    沈月寒轻轻点头,目送纥快步离开。

    沈月寒原本准备离开,却见云华上前一步:“沈姑娘请留步。”

    见云华上前,沈月寒不解的看著他:“云华公子?”

    云华回头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才说道:“我哥哥年幼时受了意外,导致风湿缠身,药师曾言药物对哥哥的伤害颇大,所以我想请沈姑娘为哥哥再看一次。”

    顺著云华的目光,沈月寒看到了不远处的清商,毫不避讳的对上了清商的视线,见到清商身旁的萧陌也只是轻轻挑眉。

    “好。”

    众人转换了地方,沈月寒为清商把脉之後说道:“清商公子身上的病痛已成沈珂,想要彻底的根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他身上的寒气拔除,让清商公子不至於如往日一般痛苦。”

    “难道就没有能彻底根治好的法子吗?”云华有些失落的问道。

    “有是有。”沈月寒看著云华说道:“只是这个法子只适合那些身体底子好的人,清商公子身体本就虚弱,为了医治这风湿再把身子弄坏,只怕是得不偿失啊。”

    云华听了这话,咬著牙,不愿意再说什麽。

    清商见云华这个样子,轻声叹气,还未开口就听身後的萧陌说道:“月魂,用第一个法子就好。”

    只见萧陌低头看著清商:“我会陪著你。”

    “既然已经约定了,那我就动手了。”沈月寒也不罗嗦,直接取出了自己的针盒,一边为清商施针,一边说道:“还请清商公子以後常用艾叶泡澡,就算不能彻底根治,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清商忍住针插入体内带来的不适,笑著说道:“清商谨记姑娘的话。”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清商也觉得自己身上轻松了不少。

    见清商眉目间的疲态有所减少,沈月寒向云华等人告辞,承诺三天後会再次前来为清商治疗,送别了沈月寒一行人,萧陌陪著清商往里屋走去。

    走在路上,清商问道:“为何要叫沈姑娘为月魂?若是我没有记错,沈姑娘的大名叫沈月寒才是。”

    萧陌苦笑一声:“这件事,我说了你或许也不相信。”

    “你说说看吧,就当是让我消磨时间。”清商看著萧陌说道:“你还没有说,怎麽知道我会不相信呢。”

    萧陌叹口气摇摇头:“上古之时,天道孕育了七个孩子,与自地狱诞生的五位王座一样……天道孕育的七个孩子,分别名为四角、……亢也、……月魂……;而地狱五皇座,则为谶帝座、女帝、烽帝座……以及陌帝座。”

    清商安静的在一旁倾听著萧陌的诉说:“那七个孩子,被称作是天道七子,唯有乱世降临之时,他们才会降临於世……与五皇座一样,他们承袭著一世又一世的记忆,不论转生为何人,他们都改变不了最初的身份……”

    “他们临世,注定难成一派。”萧陌叹气道:“为己,为力,七子也好,五皇座也罢,总是在不停的厮杀,这是天道之下的宿命,没有人能解脱……”

    “其实,大家都已经记不清了……”萧陌说道:“载著一世又一世的记忆,活了多久的时光……漫长的岁月对他们而言只是眨眼一瞬,时光摧残了许多宝贵的东西,记忆被时光一点点磨得无痕……到最後,世上只有他们记得彼此……”

    “他们看著每一世的亲人、朋友……慢慢的老去、死去,被时光掩埋却毫无办法……在又一次的转世後,过去的一切早已时过境迁……在这样的不断的重复中,他们中的有些人开始变得淡漠、冰冷,而有的人则变得疯狂,那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想要毁灭心中挚爱的疯狂……”

    “那……沈姑娘是哪一种人?”清商问道:“前一个还是後一个?”

    萧陌摇摇头:“我虽然不大了解她,但也明白她不是这两种中的其中意中人,而是四角代表著淡漠和冰冷,而亢也……则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五皇座呢?”清商勾起了嘴角:“沈姑娘今日叫你陌帝座。”

    “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萧陌摇摇头:“但若我所想不差的话,塞外的谶王,定然就是谶帝座,他的身边,还跟著天道七子里的一个人,而挑动烽烟的人,除了圣烽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

    “谶王身边的那人是谁?”清商连忙问道。

    “梦辰子。”

    作家的话:

    沈月寒回来了的话……可以进行其他副本的进攻了~

    ☆、第三十三章

    清商没有再去追问谁是梦辰子,施行针术之後的疲惫渐渐体现在了他身上,看清商精神不济,萧陌扶著他回房休息。

    云华送走了沈月寒等人之後,便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一个令他意外的人等候在他的屋内。

    见到屋里等待著他的人,云华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一句话。

    “怎麽,见到我来你不高兴?”云华什麽表示都没有的模样让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的远山君觉得有些受伤。

    云华摇摇头,在远山君一旁坐下:“你要过来,怎麽也不提前送个消息过来。”

    “你哥哥可不会随便放我进来。”远山君苦笑:“在你哥哥没有消气之前,估计我都只能翻墙了。”

    “哈,能让名震天下的远山君翻墙,我哥哥还真是了不起。”云华打趣道。

    “不说这个了,你哥哥身上的伤,那个沈姑娘看得怎麽样了?”远山君问道:“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只管跟我说就好。”

    说道清商身上的旧伤,云华叹了一口气:“沈姑娘的说话与药师的说法基本一致,无法根除。”

    “你哥哥这个毛病是他十多岁的时候拉下的吧?”听到这话,远山君的心情也有些沈重。

    云华点了点头:“当时哥哥在冰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沈姑娘说能以针灸之术为哥哥祛除身上的寒气,配合药师的药物,至少会比之前好上一点儿。”

    “看来万花谷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远山君沈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你曾提到封雾君告诉过你他身上带有制毒,看来他第一个会去寻找的人该是沈姑娘才是。”

    云华沈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沈姑娘应该会帮封雾君……沈姑娘救命医治别人从来都不问这个人的来历与出身,只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哈……”远山君苦笑:“这个沈姑娘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人啊……更麻烦的是她带来的那些人。”

    “这话又是什麽意思?”云华不解的问道。

    “其他人的身份我尚不确定,但亢也,乃是明教教主。”远山君向云华解释:“这人做事残忍而诡秘,几乎没有人知晓他在想什麽,他出现在长安……想来不会是什麽好事。”

    “江湖中的事情暂且按下。”云华打断远山君的愁思:“谶王一事,又该如何解决?”

    “这件事急不得,等过几日我们会与你的萧大哥一起商讨,现在是我们两人的时间,不谈这些繁杂之事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你。”

    云华听到这话,本能的低下头去:“我有什麽好看的?再看也不过是那个样子。”

    “今日的你,风采更胜於往日。”远山君笑道:“如果你不想我看你,那你看看我如何?”

    远山君的话让云华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比起从前更加的沈稳,也更具有一个帝王的霸气。

    看著眼前目光灼热的男人,云华心中微微一动:“你会不会有一天再次离我而去?”

    “为什麽这麽问?”远山君听到这话,心里极惊:“我怎麽会舍得离开你?这样的想法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

    云华却是撇开了眼:“现在的你,比起过去更上一层楼,这样的你让我越来越只能瞻仰,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你远扬的身影。”

    “你是云华,独一无二的云华公子。”远山君说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遮挡你的风采,所以,我努力是为了追上你的脚步,做你最强大的後盾,而不是要你瞻仰我的背影,你懂了吗?”

    听到远山君的解释,云华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你现在该是还有许多事要做吧?我想趁著这段时间,陪著药师去唐家堡。”

    “唐家堡……”远山君思索了一番:“也好,你不在长安正好能让我安心扫平一切障碍,待你回来,将会看到不一样的长安。”

    “我们才刚刚见面,又要离别,你会怪我吗?”云华问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远山君苦笑:“思念固然,痛苦固然,但你是一个男人,既然如此,我就更该将你放手天下。”

    “最好的爱情,不一定是日日相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谢谢你。”云华轻笑:“药师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尝不尽,所以哪怕只是微小的一件事,我也要帮他。”

    “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的身後,支持著你。”

    沈家的院子里,气氛可不大好,飞雪残枝,都成了沈沧浪发泄怒气的道具。

    沈月寒却是不把沈沧浪的怒气放在眼中,坐在自家的亭子中,品尝著自家大哥亲手泡好的热茶。

    “大哥的手艺,比去年进步了。”沈月寒满意的放下了茶盏。

    “哈,你东方师傅和孙师傅他们都还好吗?”沈敛渠暂时将白如雨埋在心底,毕竟有什麽人能比家人更重要呢?

    “东方师傅每日的乐趣就是在三星望月观星。”沈月寒答道:“孙师傅的乐趣在与每日研究药方。”

    “那你自他们身上学到了几分本事?”沈敛渠又问。

    “起码万花谷人该会的我都会了。”沈月寒不在乎的回答:“倒是二哥的脾气更显得暴躁了。”

    看了一眼独自发脾气的沈沧浪,沈敛渠暗自叹了一口气,就从白如雨的事件上来说,他是对不住自己这个弟弟的,白如雨与沈沧浪不和,他却从来没有深究过一次为什麽,害得沈沧浪这一次差点就死在了白如雨的手中,若不是自己小妹及时出现,沈敛渠真的不敢想象现在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你二哥心里不顺畅,你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沈敛渠对沈月寒说道:“听到你失踪时,沧浪都急疯了。”

    听到这话,沈月寒也不再说什麽,等著沈沧浪发泄完毕,走进亭子之内。

    沈沧浪坐下,却别扭的吧不肯与自己的大哥与小妹说一个字。

    “被女人算计的滋味如何?”沈月寒将茶水放置在沈沧浪跟前。

    “我自己能解决。”沈沧浪撇过头去。

    “是是是。”沈月寒也不与他计较:“大哥的手艺,二哥你难道不想尝一尝吗?”

    见沈月寒并没有跟他抬杠的打算,沈沧浪才端起了差宅,一口喝完了当中的茶水。

    看到沈沧浪这个样子,沈月寒显得十分痛心的叹了一口气:“猪八戒吃人参果也不过是这种样子了吧?”

    沈沧浪却是横声道:“水难道不是让人解渴的吗?”

    沈月寒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牛嚼牡丹,不懂风雅。”

    沈沧浪被沈月寒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沈敛渠赶忙出来浇熄战火:“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我们三兄妹难得聚在一起,你们两个准备剩下的日子里天天吵架吗?”

    “我只是在讲事实而已。”沈月寒撇过头去:“而且,我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

    “沈月寒!你是说我自己对号入座吗?”

    “哟,不错嘛,都会用成语了,值得嘉奖啊。”

    沈沧浪气的扭过头去:“人讲‘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不错,你这般伶牙俐齿,以後还有谁敢娶你?”

    “我又不需要依附著别人才能在这个世上活下去。”沈月寒的茶盏再次被满上:“能讲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男人本来就不是有能耐的男人,自身‘无才’当然也就只能欣赏无才的人了。”

    沈敛渠见沈沧浪又要发火,赶紧说道:“月寒,这把刀跟我和沧浪过去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听到自己大哥提起自己腰间的赋月,沈月寒将刀取了下来放在桌上:“师傅交给我时也不是这个样子,但当我从未阳湖中脱出时,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敛渠与沈沧浪二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赋月吸引:“当年,我和沧浪二人都无法驾驭这把刀,现在这把刀认你做主人,父亲知道了,也该高兴才是。”

    “令他最高兴的事情除了远离江湖是非,遨游山川河海之间外还会有什麽?”沈月寒轻哼一声:“说不定现在的他正在哪家不知名的小酒馆里喝酒才是。”

    “你这样说他,父亲知道了会伤心才是。”沈敛渠笑著摇摇头。

    沈沧浪却是咬牙道:“万花谷是以笔作刀,以笔作剑的门派,你拿月魂,又能使出几分真本事?”

    “想要从刀上取回面子,二哥你直说就好。”沈月寒轻笑:“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沈沧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立刻嚷嚷道:“就让你见见什麽才是真正的刀道。”

    沈月寒提起月魂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要向二哥好好的请教一番才是。”

    沈沧浪的武器是宽大的刀,与沈月寒手中的赋月是完全不符的风格,沈沧浪的刀法大气沈稳,而沈月寒则是灵巧多变,沈敛渠开始在心里期待起弟弟与妹妹的比武起来。

    当云华找到纥的时候,纥正在帮梧桐梳头,梧桐乖巧的坐在铜镜之前,纥认真的将梧桐头上的每一根发丝都梳得整整齐齐。

    “药师,我随你去唐家堡。”云华一见纥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听说唐夫人并非是好相处的人,我怕你有危险。”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麽事……但若这是你的想法,我不阻拦,药师多谢云华公子的美意。”

    作家的话:

    看了《没有翅膀,所以努力奔跑》坚持做一件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人生路上有那麽多的障碍……

    ☆、第三十四章

    唐家堡远在天府之城,纥与云华必须尽早的做准备,因为并没有打算在那里呆上太久的时日,二人也没有带多少的行李,离开的时候只有清商和萧陌二人送行。

    纥的怀里揣著的正是天府城主雪生暮卿雪带给他的唐夫人的手信,当初雪生来找他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只是提醒他要小心唐夫人和唐家堡里的人。

    唐家擅长暗器和毒药,那名动天下的“暴雨梨花”当年他也是见过的。

    见纥的脸色不大好,云华在一旁宽慰他:“药师,我们好歹也是两个人,总强过你一个人,放心吧,”

    纥强打起一个笑容,冲著云华点点头。

    在秋水长天的大院里,春君看著人去楼空的客房神色不济,这乌压压的一张脸让清商看著都不由得暗中称奇。

    天下谁人不知,要说笑的学问,春君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所以,当清商看到春群这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时,只得在心中暗自惊讶了:“尽管春君您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清商在一旁对春君说道:“药师与我小弟昨天傍晚就已经离开了,现在去追估计也追不回来了。”

    春君皱著眉看向一旁的梧桐:“那他们怎麽没有带上梧桐?”

    清商也看著牵在手里的梧桐:“梧桐身子骨不好,药师请我们帮忙照顾。”

    “我那日听说沈姑娘也曾为梧桐诊病,可看出是什麽了?”春君问道:“与药师说的可否一样?”

    “是什麽病沈姑娘和药师都未曾言明,但那日见小梧桐的手中似乎有虫在蠕动一般。”清商皱起眉:“难道是梧桐的身体里被人下了蛊不成?”

    “是还是不是,再去请一次沈姑娘不就知道了?”春君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沈姑娘。”

    “春君既然如此不放心,不妨再等一等,今日下午沈姑娘会前来为我施针驱寒。”清商说完,让下人备了茶水,同春君一起等候著沈月寒的到来。

    沈月寒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刚过了晌午,就踏雪而来,清商抬头看了看天,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雪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

    为清商再次施用针灸之後,春君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明白。

    沈月寒深思了一会儿,才让清商将小梧桐请来,让小梧桐抹起了袖子,只见洗白的小手上出现一个黑色的细点儿,正与当日沈月寒扎挣的地方吻合。

    沈月寒看著那个细点儿,沈思了一会儿,才重新掏出针,又在不同的地方扎了几针,抹上药膏,就见小梧桐的一条小胳膊都变得青紫。

    看到眼前的变化,小梧桐一下子就吓得眼泪汪汪,怯怯的看著沈月寒问道:“我会死吗?”

    看到小梧桐这般害怕的模样,沈月寒赶紧摇摇头:“有药师和我在,梧桐不会有事的。”

    虽然沈月寒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听到沈月寒这麽说的时候,小梧桐不知道为什麽,刚刚的恐惧一下子就消散了,轻轻点头。

    清商和春君一起看著梧桐的小手,梧桐的变化让他们做大人的更加心惊,不由得抬头看著沈月寒,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沈月寒掏出一个瓷瓶,瓷瓶里的药物有著独特的香气,只见沈月寒先抽出了针,再抹去刚刚上好的药物,再把这如玉液琼浆一般的液体倒在了梧桐的手上,一下子梧桐的手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梧桐也只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

    清商叫人来送梧桐去休息後才问道:“沈姑娘,梧桐身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身上被人下了蛊。”沈月寒并没有避讳什麽:“也被下了毒,下蛊的和下蛊的应该是出自同一个门派,但是不同的人罢了。”

    “这是什麽意思?”春君连忙问道:“那下蛊的和下毒的是哪一个门派的人?”

    “我的意思是,这孩子先被人下了毒,後被人下了蛊。”沈月寒解释:“而下毒和下蛊的人应该都是唐家堡的人。”

    “唐家堡?!”这三个字使得清商和春君皆是一惊。

    沈月寒并未将二人的惊讶放在眼里,接著说道:“孩子身上的毒应该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而蛊则是孩子大约八个月左右的时候下的。”

    “八个月?”春君沈思了好一会儿:“梧桐今年该有十岁了吧?”

    清商并不清楚春君为什麽要这麽问,但还是点点头:“我有听药师讲过,梧桐今年已经十岁了。”

    听到这话,春君脸上露出让沈月寒和清商二人都看不懂的表情来,只听他对清商说道:“帮我给远山君带一封信,就说我有要事要办,其他事情,一切由他定夺即可。”

    清商却是不赞同的摇摇头:“谶王在外虎视眈眈,现在还有什麽事情能比这件事还重要?”

    “谶王?”听到这二个字,沈月寒转过身:“关於谶王的事情,我想有个人应该知道的不少。”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春君还未说完,就往外走去:“有的事情,错过了一次好不容易有弥补的机会,我不能再错过第二次,告辞了。”

    春君的话语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秋水长天的大门外,清商见已无让春君转圜心思的余地,微微叹气,又问:“不知沈姑娘指的是何人?”

    “四角。”沈月寒面色未变:“龙有知之之能,你们想要什麽东西,就去找四角吧。”

    “那不知这个四角公子现在在哪里?”清商又问。

    “长安城,酒。”

    沈月寒说完之後,便与清商告辞离开,送走了沈月寒,清商便连忙让人写了一封信送往远山君的府上。

    收到清商的手信,远山君并未多做耽搁,就往秋水长天而来。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雪生和萧陌二人,听清商说了刚刚的事情之後,远山君才开口道:“我若是记得不差,四角就是带走沈姑娘的人。”

    “的确是这样不错。”萧陌点头:“沈姑娘他们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以往这个方向一试。”

    “那该往什麽地方去找四角公子?”远山君又问。

    “沈姑娘离开前说了两个词。”清商说道:“长安城,酒。”

    雪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沈姑娘的意思大抵是四角公子还呆在长安城中,而四角公子也应该是一个爱酒的人。”

    “那有谁知道长安城最好的酒屋在哪里?”远山君问道。

    提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看著清商,他作为天下最厉害的商人,自然什麽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界。

    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清商莞尔一笑:“你们放心吧。”

    清商果然不负众望,没多久就打探到了四角的消息,远山等人将四角恭敬的请了过来,听了他们的来意後,四角沈默不语。

    远山几人都在心里猜测著四角到底是个什麽意思,却听四角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带来令你们满意的答案。”

    四角说完,也不看在场的几人是怎样的反应,便直直离开了秋水长天,往沈月寒的居所走去。

    对於四角的到来,沈月寒并没有便显得多麽的意外,只见她莞尔一笑:“这就准备出发了吗?”

    “我了解谶帝座,但不了解梦辰子。”四角看著她:“对付梦辰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月寒叹了口气:“可我手上还有活呢,那清商公子的顽疾,可不是两次针灸就能治好的。”

    “他的病,就算一辈子扎下去也治不好。”四角说著,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扔给了沈月寒:“这药酒,就替我送给他。”

    沈月寒把盖子拧开,闻了闻:“药似狼虎,只怕清商公子那麽虚的身子挺不住啊。”

    “这药是外面抹的。”四角说道:“虽说你的专长是针灸,但开上一两副补身子的药应该还难不倒你才是。”

    “这的确是难不倒我。”沈月寒皱眉:“我只是不想离开这里,我觉得亢也与我二哥,还有白如雨跟我大哥之间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这话是什麽意思?”四角问道。

    沈月寒站了起来:“亢也的疯狂,你自然是领教过的,而白如雨,能坐上这明教高位的女人,除了他父亲的势力之外,她自己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但你在这里又能抵什麽用呢?”四角说道:“不如留下这麽一个空隙,让心怀不轨的人自投罗网。”

    沈月寒却是摇摇头:“只怕网还没有收起来,饵就已经被人吃了。”

    “最起码,亢也在这里的时日,白如雨不敢有什麽动作。”四角说道:“亢也可以牵制白如雨,而你只需要在亢也摘取果实之前回来就可以了。”

    “呵,你说的固然有理。”沈月寒一笑:“但你低估了女人的疯狂,去会一会梦辰子自然是要去的,但去之前,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那要多久,你才能将事情办妥?”四角问。

    “找来王雅仙,我只要她回答一个问题就可。”

    听到沈月寒的话,四角立马转身:“找亢也,这就是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

    作家的话:

    陪了表姐两天,导致两天没能上传草稿,我会在後面补回来的,收获是买到了《霸王别姬》的小说,前一久还哭天抢地的求虐文,一下子就被虐到肝肠寸断的地步……我果然是有种在自己给自己作死的节奏啊……故事很快就要进入高氵朝了,敬请期待吧

    ☆、第三十五章

    沈月寒打量了一番王雅仙的神色,微笑著点点头,但微笑之下藏著更加凝重的深思。

    “有劳了。”

    四角不说话,看著沈月寒的神色莫名的不解,沈月寒也不多说什麽,只是回去後对自家下人吩咐了一番。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才对四角说道:“我们过两日再启程吧,总感觉还有什麽事情没办完。”

    封雾君这两日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已经度过了又一个月的钻心之痛,但比之身体上的痛更痛的是无尽的思念与复仇的意念。

    没有什麽比相思更折磨人的了,纵使鸢娘与他只隔著一道琉璃瓦,红砖墙,但他却不能去看她,一面都不可以。

    手中握著那个早已看不清颜色的布偶,封雾君的脸色也如布偶一般,直到外面传来了亲信的声音,封雾君才将那手中的布偶放到隐秘的地方,走了出来。

    “大人。”封雾君的亲信呈送了一封信上来:“春君离开了长安城,不知往什麽地方去了,但药师与云华公子往唐家堡去了,据传来的消息,是天府城主引荐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麽消息?”封雾君接著问道。

    “奥,对了,还有远山君几人请了那个叫四角的剑客去探一探谶王的虚实,而那剑客似乎是邀请了沈家的小姐沈月寒。”

    “沈月寒……”听到这个名字,封雾君心中一动:“帮我送一份请帖到沈家去,请沈姑娘来一趟。”

    那人领了封雾君的命令便离开了,见人走了,封雾君自桌下取出一把小刀,将自己的袖子抹了上去,在胳膊上沿著血管割了一刀,就见那红得发黑的血液从口子里流了出来,封雾君拿了一个白色的玉杯,盛满了满满一杯的鲜血。

    见杯子被盛满,封雾君才取出了药膏抹在了伤口上,缠上绷带,放下袖子,盯著玉杯里的血液,封雾君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没让封雾君等上多久,就听外面有人来报,正是沈月寒来访。

    封雾君传令下去,快请人进来,看到沈月寒的时候,封雾君还是有些惊讶,沈月寒比起他想的还要年轻上几分,但沈月寒眼里的目光让他这个都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都难以看透。

    他清楚的意识到,沈月寒是个棘手的角色。

    沈月寒也没有对封雾君多多客套,直接询问:“不知封雾君今日请我来是为何事?”

    封雾君站了起来,手里拿著的便是刚刚那一只玉杯:“想让沈姑娘看看这个东西。”

    从封雾君的手里接过了玉杯,沈月寒细细打量,封雾君暗自打量著沈月寒,却看不出沈月寒心里到底在想什麽。

    沈月寒端详了半天,才慢慢的开口:“这个东西,既然封雾君能拿到,就说明封雾君知道是什麽了,我只问一句,病人在哪里?”

    听到沈月寒的话,封雾君冲一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底下的人心领神会的将空间留给了封雾君和沈月寒二人。

    门在沈月寒身後合上,沈月寒瞅见封雾君欲言又止的神色便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有什麽话不论,封雾君直接说吧。”

    封雾君将自己的袖子抹了上去,扯开绷带,只见血液从当中流了出来。

    见到这样的景象,沈月寒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封雾君:“抹上吧,还有不知那东西跟了封雾君多久了。”

    “明年四月,就是二十年了。”封雾君答道:“请姑娘来,我只想知道姑娘是否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沈月寒说道:“就看封雾君受得了这等的苦吗?”

    封雾君却是冷笑一声:“还有什麽苦,比这二十年更苦?”

    “既然如此,那还请封雾君做好心理准备。”沈月寒说著站了起来:“我明日要到塞外去一趟,会托人给封雾君带来一瓶药丸,一日一粒,待回来了再施行治疗的方案。”

    “你去塞外做什麽?”封雾君皱著眉询问。

    “自然是与谶王有关的事情。”沈月寒说道:“封雾君既然已无後顾之忧,那就担起一城之主的责任吧,沈月寒回来的那天,就是封雾君脱离这二十年折磨的日子。”

    听到沈月寒的承诺,封雾君半天不曾说话,过了好久,才点著头轻声叹气。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心怀天下的男人,但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帝和前任的洛阳城主一起摧毁了他的信念,摧毁了他的一切!

    从那时起,他就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让狗啃了自己的良心,但今日听沈月寒说出这一句话,那二十来岁青年的梦想,又赫然出现在眼前,如一个巨大的讽刺!

    讽刺他,让他遍体鳞伤!

    半晌,封雾君叹气般的说道:“请沈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麽做。”

    沈月寒看了他一眼,让他莫名心惊,仿佛那一眼看到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他只听沈月寒说道:“我相信城主知道该怎麽做……还有,万花谷有一味药,名为……不负相思。”

    沈月寒说完,也不看封雾君是什麽样的神色便离开了封雾君的府邸,至於那不负相思到底是什麽东西,她要让封雾君自己思量。

    沈月寒回到家里,就看到四角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都办妥了?”四角问道。

    沈月寒点头,往屋子里走去:“我去和大哥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沈敛渠和沈沧浪都知道沈月寒是那种说干什麽就干什麽的人,她决定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别人说什麽都没有用。

    沈月寒将手中的东西拿给沈敛渠和沈沧浪二人,交代了用途後才放心的离去。

    看著手里红色的药丸,沈沧浪笑道:“大哥,小妹她是不是太多心了?”

    想起前不久才发生的白如雨暗刺沈沧浪的事情,沈敛渠心情沈重:“小妹这麽做总是有她的道理,你好好收著,你要是再出什麽事,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哈,我闯江湖这麽多年,你看我身上出过什麽大事?”沈沧浪虽然不屑,但还是将那红色的药丸收了起来。

    “你没出事,仰仗的是小妹的医术。”沈敛渠劝道:“现在小妹不在,你自然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知道了。”沈沧浪有些不满:“明明小妹才是老小,现在弄得我是老小一样,真是的!”

    见沈沧浪一脸烦躁的模样,沈敛渠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是看著这个不知在鬼门关打了几次滚的弟弟叹气。

    云华和纥二人并未在路上耽搁多久就抵达了天府之城,因为有雪生的手信,他们自然在城主府住下,当日他们便商量著去唐家堡求见的事宜。

    按照药师的意思是他自己一个人前去,但云华却是一点儿也放心不下。

    这一次药师态度坚决,云华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一个人往唐家堡走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心里念著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云华不愿意再城主府里干坐著等消息,便换了一身衣服从城主府里出来,准备到街上人多的地方去打探打探唐家堡的来历,正巧遇见一家茶馆在说书,便走了进去。

    在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坐下,云华一边听说书的说故事,一边打量著茶室里听说书的人,只见这些人当中有普通百姓,青年书生,还有几个人是武林中人的打扮。

    云华不动声色,却听那说书的说道:“那唐家堡现在的当家唐夫人唐宛如可当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哦?怎麽个豪杰?”下面听书的人立刻来了兴趣。

    说书人的这句话也勾起了云华的兴趣,只听那说书的说那唐宛如少年时如何如何的纵横江湖,英姿飒爽,又说青年时是怎样的在这纷繁复杂的唐家堡里奠定自己的地位,只是可惜被情人背叛,折损了一个刚生下来的孩子。

    说完这个,说书人话音一转,又说她为复仇火烧苗寨之事,听到这里,云华脸色微变,纥乃是苗疆来人,只怕这个唐夫人不会和颜相待。

    那边说书的人还未说完,就听另一边一个仿若银铃的声音响起:“那唐宛如活活将人烧死,连称呼女魔头都是客气的了,你又怎麽能说她是女中豪杰?!”

    云华抬眼看去,不由一愣,那个女孩子,以及她身边的人正是当日在回鹤迷谷遇上的银儿和洄。

    听到银儿的话,底下有几个人附和道:“是啊,是啊,那根本就是女魔同,怎麽能说她是女中豪杰呢?有仇报仇固然没错,但任意掠夺无辜之人的性命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这些人的话,让说书人脸色大变,只听他喝道:“你们要不要命了,这话要是传到唐家堡的人耳朵里,哪里还有你们的命在……”

    说书人还未说完,就听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先生,你就让他们说,我倒要听听我唐宛如在这世间到底是个什麽名声。”

    云华循声望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梳著高高的发髻,纵然浓妆豔抹也挡不住岁月的摧残,只是眼里透出的狠劲让人禁不住打颤。

    那些人见到唐宛如,叫的更凶:“女魔头,连畜生都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些人的话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却不见唐宛如有怎样的动静,过了好半晌,才听她幽幽的说道:“你们骂够了,就滚吧。”

    霎时间,暗器齐下,那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倒地见阎王去了。

    看到唐宛如发狠,茶室里的人立马走了个干净,云华也随著大流悄悄离开,只听那些个人说道:“这女人就是有毛病,一边要人说实话,一边要杀人,这天府之城,到底是她的天府之城还是九州圣帝的天府之城,这个女人在这里作孽,也不见城主出来说一句话。”

    作家的话:

    嘻嘻,赶上了一篇……明明云华才是主角,为什麽越来越有打酱油的趋势了(泪……)估计是性格设定得太好之後,就变得云淡风轻了……反而那些性格扭曲的角色才是越来越重要了orz,看来下次要写一个残暴中二的主角慢慢变正常的故事才不会让他去打酱油,去设计一番云华的故事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