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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一】

    两人回到堂前,任剑清拉着文渊坐下,斟了两大碗酒,笑道:“文兄弟,别说你喝不了这一大碗,你师兄可是一口气喝了十碗也不止。”

    文渊朝向扬一望,道:“师兄,你内伤未愈,不宜饮酒太多啊。”赵婉雁正坐在向扬身边,跟着轻声说道:“是啊,向大哥,连文公子也这样说,你就节制些嘛。”向扬手中正端着一个酒碗,听得文渊和赵婉雁这般说,只得暂且放下,笑道:“好罢,好罢。师弟,你来陪任师叔喝。”

    文渊本来不善杯中物,平时只偶尔小酌几杯,此时一大碗酒摆在面前,酒气扑鼻,登时有些禁受不起,捧起了碗,道:“任师叔,我就只喝这碗,再多可就受不了了。”任剑清笑道:“你们都不喝,等会儿只好我一个人喝。”两人对饮一碗,文渊便换上了普通酒杯。

    虽然正当白日,但是经过大战奔波,人人困倦,众人吃喝一顿,酒饱饭足之后,便各自上楼歇息,只慕容修依然自顾自地喝着酒,不出一声。

    蓝灵玉和石娘子、杨小鹃正要离席上楼,走过慕容修桌边,蓝灵玉忍不住向慕容修望去,只见他眼光对着空处,对三人不理不睬。蓝灵玉不禁心中有气,心道:“你跟到这里,却又一句话也不说,这算什么?”她摸不透慕容修的用意,一路上已是烦闷不堪,慕容修偏偏又对她视若无睹,心里暗暗气恼,却是无处发泄,想到昔日所受的种种侮辱,思及慕容修断指之事,更加心烦,一甩头,跟着石娘子上楼去了。

    那边华瑄不胜酒力,虽然没喝多少酒,也是沉沉欲睡,竟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小慕容扶起华瑄上楼休息,文渊挂念紫缘,便先回到紫缘的房里。

    一进房,但见紫缘已醒了过来,坐在床边,不知想着什么事,静静地出神,却不见凌云霞在房中。紫缘听得开门声,往文渊这里看来,微微一笑。

    文渊轻轻带上门,说道:“紫缘,怎么不睡了?”紫缘嗯了一声,轻声道:“没关系的,我……我已经不累啦。”

    文渊见她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犹有疲态,当即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微笑道:“别太逞强,若要避开皇陵派追兵,这几天说不定还得赶路,能休息便多休息罢,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紫缘应了一声,低下头,又淡淡地笑了一笑,像是在高兴着什么。

    看着紫缘浅露娇笑,文渊不觉心下甚奇,道:“紫缘,有什么好笑的事么?”

    紫缘低着头,轻声说道:“没有啊。”

    她说这话时,脸上飞起了淡淡的红晕,梨涡浅现,巧笑嫣然,神韵极是娇美,文渊不禁心动,轻轻搂住紫缘。紫缘转头凝视文渊,眼中深孕情意,柔声道:“文公子,我问你一件事,你……你可要认真回答。”文渊道:“什么事?”

    紫缘脸上现出靦腆之意,轻启樱唇,说道:“文公子,照你看来,人生在世最要紧的大事,该是什么?”文渊一愕,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道:“这……怎么忽然问这个?”紫缘双颊一红,细声道:“你回答就是了嘛。”

    文渊嗯了几声,道:“这个……这个……”接连又嗯了几声,一时不知如何出口,却见紫缘含羞微笑,轻轻地说道:“你的大事,是好好照顾要瑄妹、茵妹还有我,让我们平安喜乐,时有笑语,是不是啊?”

    这话说出,文渊登时“啊呀”叫了一声,大为尴尬,道:“你……你……你怎么……”一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紫缘见他吃惊非小,不禁掩嘴微笑,轻声道:“你跟韩先生在下面院落说话,凌姑娘听到了,就把我叫了起来,我……我也就听到啦。”

    知道紫缘把他跟韩虚清的对话全听在耳里,文渊不禁面红耳赤,立时窘得不知所措。他与紫缘虽也时有情话绵绵,互诉爱慕,可是这番话却是他不惜反驳师伯、为紫缘和小慕容辩白所发,意义又自不同。紫缘初时藏在窗边,不敢探头去看,生怕被两人发觉。耳听得韩虚清对自己节操心境有所怀疑,左一句出身不正,右一个烟花女子,说得她心里又是伤痛,又是担心,生怕文渊在韩虚清的正言诃责下情意生变,竟然默默接受,自己的一片深情便要付诸流水。不料文渊宁可当面得罪尊长,也不肯唯唯诺诺、虚与委蛇,只是全力回护她和小慕容,怎么不教她心花怒放?这几句言语说来,比之千言万语的情话更加受用,紫缘只觉心中一片温暖,惊喜之余,哪里还能再睡得着,只是想着文渊说的字字句句,越想越是甜蜜。这时文渊便在身边,她左思右想,直言而出,虽然心里害羞,也顾不得了。

    文渊微一定神,搂着紫缘的双手更紧了些,轻声道:“紫缘,你……你可千万别把韩师伯说的话当真,他对你所知太少,那些话……你不必太在意的。”紫缘倚在文渊胸前,娇羞难言,轻声道:“我不会在意的,他这样说我,我也很快就忘啦。不过,你……你说的话,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文渊心中怦地一跳,听着紫缘软语诉说,但觉情满胸臆,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蛋,轻轻转了过来,深深相吻。一吻之下,紫缘全身发烫,容色更增羞涩,轻声道:“你……你累不累?”文渊低声道:“有一点点。”紫缘声音压得更低,说道:“那……那……可以的话,我们一起……一起……”

    说着说着,已是满脸通红,伸手往床铺一指,心里有话,只是羞得不敢说出口来。

    见到紫缘忽然如此主动,文渊不能无动于衷,心动之余,仍在她耳边轻声道:“之前你才说,我们不该同床的啊。”紫缘娇躯一颤,神态忸怩,羞答答地说道:“是……是啊,可是……可是……我……我当真……真是欢喜极了。”稍一迟疑,极轻极轻地说道:“文公子,今天……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害怕了。”她字字说来,吐音轻柔婉转,情致缠绵,清澈的瞳仁中却显得十分坚定。

    文渊想起当日在京城郊野与紫缘缠绵,却触及了紫缘的过往创伤,一直不知如何助她克服才好,是以谈情说爱之余,总是不曾再提云雨之事。这时却是她鼓起勇气,自行表明,可见她对自己用情之真挚,已是胜过世间一切,不由得又是爱怜,又是感动,轻声说道:“紫缘,我……我真的可以?”

    紫缘强抑羞意,趁着满心欢喜、情意如潮之时,方能说出这一句话,心头鹿撞,听得文渊出言相询,又是一羞,别过了头,细声细气地道:“当然可以……除了你,谁也不行。你……你不是要我……平安喜乐么?”她越说越轻,脸上露出羞赧的微笑,白嫩的肌肤下透出粉红色泽,动人心魂。

    文渊听她如此说,胸口热血上涌,坐直了身子,道:“紫缘,我文渊此生此世,定不负你。”紫缘低眉垂首,心中喜孜孜地,心跳加快,犹如打鼓一般,轻声道:“我也是,我……我这一生,永远跟着你。”

    两人的手慢慢握在一起,四唇相对,重叠在一起,亲昵的声音缓缓回荡,说不尽的温馨旖旎。此时此刻,文渊的心里只有紫缘,紫缘的心里也只有文渊,一齐落入柔情漩涡,再也分舍不开,吻、拥抱、抚摸,无一不是缱绻深情,至于极处。

    紫缘心神荡漾,依在文渊耳鬓,轻声呢喃:“文公子……”玉手轻抚,探索着文渊上身,慢慢为他宽了衣带。文渊横抱紫缘,将这美丽绝伦的娇躯轻轻放在床上。此时紫缘依然穿着龙宫派的男子衣衫,可是装扮虽异,不掩其美。文渊见了,不禁发出赞叹之声,说道:“紫缘,你穿什么都这么好看。”紫缘心里一甜,微笑道:“这是那些人穿的,我不喜欢,还是把它……”说到一半,便即住口,粉脸渐起羞红,文渊接道:“把它……褪下来么?”紫缘躺在床上,羞得满脸发热,已是默许。文渊心中一荡,深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伸出双手,松开了她的腰带,低声道:“紫缘,坐起来好吗?”

    紫缘嗯了一声,柔顺地依言坐起,由于腰带已然解开,衣襟便也随之敞开,内里仍是穿着那件肚兜。其时她心情羞喜交集,心头狂跳,衣衫一解,冰肌雪肤现于少许布料之外,几滴香汗缓缓流下,清丽之中,另有诱人风韵,顿时引得文渊身心剧震,险些难以自制,好不容易才勉强定神,双手按在紫缘双肩,极轻巧地向外拂动。不知是紫缘肌肤太过滑嫩,还是那衣服知情识趣,自己先行退避,便顺着紫缘手臂滑了下来,轻轻落在床上。

    剩下最后一件小小的肚兜,文渊不敢贸然下手,双眼窥视紫缘神色,但见她双眸朦胧,如醉如梦,虽带娇羞,却没有抗拒之意。文渊正欲除去她上身最后的掩蔽,忽听紫缘轻声道:“等……等一下……”

    就文渊而言,紫缘的心情比一切都来得重要,一听紫缘这话,毫不迟疑,立即停手,柔声道:“还是会怕么?”语气中洋溢关心之意。

    紫缘却摇头微笑,低声道:“你……你还没有当真见过我的身体……对不对?”

    文渊点了点头。紫缘俏脸生晕,轻声吐言,声音几不可闻,悄声道:“我……我自己来……”双手伸到背后,双眼缓缓闭起,将肚兜的系带解了开来,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手一松,胸前唯一的衣物也飘然落下。

    文渊轻呼一声,几乎连气也不敢透一口,只觉脑中微感晕眩,热血沸腾。眼前呈现出来的胴体,没有一分可挑剔之处,固不待言,而令人赞叹之处,却又说之不尽。那秾纤合度的身段,衬托一对雪玉也似的嫩乳,搭配着圆润的肩,柔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肌理下蕴藏着淡淡的嫣红,不但流露在紫缘娇嫩的身材上,也融入了她的羞赧容颜。

    纵以文渊的才学之高,此时脑海也是一片空白,心想:“世上的诗词歌赋何其多,高谈妙论何其多,名言锦句何其多?可是……可是……紫缘的身体这样美,哪里有足以描绘的?”在他心里,以紫缘之美,自然胜于洛神赋,远过清平调,曹子建、李太白再世亦未必能言矣。

    【一百零二】

    霎时之间,文渊只觉浑身火热,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紫缘,目光所及,看得一寸肌肤,心上便重重跳了一下。紫缘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越发害羞,垂下了头,轻声道:“文……文公子……”文渊身子一震,慌忙道:“什么?”紫缘脸颊泛红,轻声说道:“那个……裤子……你来脱好吗?”

    文渊看到紫缘上身赤裸,已经是血脉贲张,脑中混混沌沌,听得紫缘口出此言,更是心弦摇荡,连忙强自定神,深深呼吸几下,双手搭在她腰际上,如临大敌,谨慎地缓缓拉下。紫缘口中呼出一口轻喘,羞得阖上双眼,不敢观望,只感受到文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脱下了她的裤子,停顿一阵,又去脱她亵裤。紫缘“嗯”地轻轻出声,眉梢一颤,心中又慌又羞,又是紧张,仍然不敢睁开眼来,心里只想:“他……他脱掉了……我的身体……全部都给他看到了……”

    文渊却也是闭着眼睛,一边把亵裤往下脱去,生怕自己边脱边看,立时便会把持不住。直至亵裤顺着两条白皙如玉的腿上卸下,文渊心中也已越跳越快,用力呼了口气,缓缓开眼。

    一睁开眼睛,文渊忍不住低声惊叹,一颗心仿佛便要蹦了出来,喃喃地道:“紫……紫缘……你……你好美,真的好美!”

    一丝不挂的紫缘,柔美的体态没有任何掩饰。听到了文渊的声音,紫缘也已睁开了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文渊,脸上的羞意似乎渲染了一身,雪一般的肌肤被娇艳的桃红色衬托,美丽得让人晕眩。似乎被文渊的目光所刺激,紫缘胸前的两点小巧花蕊娇羞地随着心跳颤抖,下身的秘境之中,也泌出了些许清澈的露水。

    此时的紫缘,全身上下都是绮丽的景色,那羞怯而深情的脸庞,虽然没有启唇言语,却是无声胜有声。

    这时的文渊,所看到的已不只是绝美的胴体,而是紫缘对他最深挚的情意。

    一时之间,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想带给紫缘最高的幸福,一伸手,捧着紫缘的脸,凑上前去,温柔地亲吻紫缘的唇。紫缘眷恋地回吻着,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两人的舌头缠绵不休,源源不绝的情意迅速扩散在两个亲密的身体。

    长吻、短吻,交替的空隙中,又被恩爱的喘气声交织充斥。紫缘的娇躯已经倚在文渊身上,缓缓去除对方身上仅存的衣物。文渊的手梳弄着紫缘的轻柔长发,爱抚香肩粉颈,同时以吻来陶醉紫缘的心。

    紫缘的情绪犹如被一波波的浪潮抛动不止,一次绵密的啜吻过后,重重喘了口气,神情难耐地呢喃:“文……文公子……我已经……已经……好热……”

    文渊也吻得心神激荡,衣裤早已尽褪,两人赤裸相对,情浓难解,已非热吻所能抑制。紫缘缓缓躺在床上,胸口起伏波动,喘声娇柔,望着文渊,只等他行动。

    文渊横坐紫缘身侧,低声道:“紫缘,如果等一下觉得不舒服,千万要说啊。”

    紫缘喘息稍缓,柔情无限地望着文渊,轻轻说道:“你……你别担心,我……我的心里,现下……只有你而已……”说着,伸出一只纤纤柔荑,握住了文渊的手,微笑着说道:“可是……要温柔喔,我……能跟心里的人这样,是第一次……所以……所以……”说话之间,脸蛋已是红扑扑的,娇嫩可爱。文渊握紧她的手,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微笑道:“好,我知道,不够温柔,你就打我罢。”

    紫缘心里一阵甜蜜,轻声道:“那……那你来啊。”

    面对这么一个娇美可人的身体,文渊光是看着,已经是热血如沸,方才一番拥吻,更激得他情烈如火。但是文渊最在意的,仍是紫缘的感觉。此时他以满含爱怜的手,慢慢触碰着紫缘的肩膀,逐渐向下抚动,在那纤细的手臂上轻轻掠了一圈,接着游移前往胸侧。

    当文渊的手指碰到紫缘的乳房,两人的身子一齐震了一下。紫缘本已羞涩,只这么碰得一碰,也是刺激非小,芳心紊乱,不禁“啊”地吐了口气,充满了娇柔声气。

    文渊手指一一搭上紫缘酥胸,轻轻挑弄几下,只觉着手处滑腻绵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流遍全身,真令人爱不释手,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低声道:

    “紫缘!”紫缘眼睫颤动,凝望文渊,轻声道:“文……文公子……我没关系……”文渊一点头,继续轻巧地以手指搓揉两粒乳首,手掌轻轻抚动挺秀的双峰。

    随着文渊的双手动作,紫缘的心情似乎放松,又似乎越绷越紧,曼妙的身体因情动而轻轻摆荡,唇齿之间逸出了动人的娇声:“嗯……嗯……啊……哈啊……嗯嗯……啊……”声音之迷人,直令文渊魂为之销,听着听着,几乎便要醉了一般。文渊心摇神驰,更加气血翻腾,手下动作不由得快了,娇嫩超凡的双乳上香汗点点渗出,晶莹可爱。一对小巧玲珑的道:“紫缘姐,今天你跟他做了什么事么?”

    紫缘一听,脸上浮起了些许红晕,微笑着偏过头去,低声道:“哪……哪有什么事?我可不明白了。”小慕容见她神情娇羞,心里更加笃定,笑嘻嘻地道:“好罢,什么事也没发生,紫缘姐,恭喜你啦!”

    华瑄大惑不解,道:“慕容姐姐,有什么要恭喜的啊?”小慕容笑道:“紫缘姐得偿心愿啦,怎么能不恭喜?”紫缘脸上又红了几分,只是微笑不语。华瑄隐隐约约也已知道,“啊”地一声,叫道:“紫缘姐姐,你跟文师兄……”脸上微热,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跟文师兄……做过了?”

    紫缘羞涩地笑了笑,轻轻点头。华瑄轻呼一声,依到紫缘身旁,拉着她的手臂,低声道:“紫缘姐姐,你……你觉得怎么样?会怕么?舒不舒服?痛不痛啊?”

    紫缘低头微笑,微现靦腆,轻声说道:“其实,都还算好……”华瑄急道:“什么叫还好嘛?紫缘姐姐,文师兄人虽然很好,可是……可是有的时候,做起这件事来,也会有点过分,所以、如果、如果……”她想到紫缘曾经不幸失身,一听到她已经和文渊结合,忍不住担心她感受如何,一串话迸了出来,越说越急,越不清楚。

    小慕容在一旁笑道:“妹子,你着急个什么劲呀?你不看看紫缘姐笑得多开心,定然是顺心如意了。”华瑄睁大了眼,道:“紫缘姐姐,真的么?”紫缘颇觉不好意思,轻声道:“也不尽然,我……我怕痛,所以……”说着脸上一热,含笑不语。小慕容想起了自己和文渊在破庙中缠绵的景象,心中怦然,道:“没有全部进去么?”紫缘一抿嘴,羞红着脸,轻声道:“进来了一些,不过……不过……真的满痛的,实在……实在是受不了,他动了一下,我就全身乏力,都快昏过去了。”

    说到了闺房中事,三个少女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同时想着文渊和自己的云雨经过。华瑄悄声道:“文师兄还是继续做么?”紫缘轻轻搓着手,轻声道:“这……他说……来日方长,要是我真的承受不住,以后……以后可以慢慢来……”

    小慕容道:“那……他没有射出来么?”

    紫缘羞得满脸通红,嗔道:“茵妹!你……你怎么好这样说?这种事……哎……”小慕容的脸也红了,伸了伸舌头,低声道:“我可想不出别种说法啦。到底……到底怎样?”紫缘低下了头,掩不住娇羞之意,轻声道:“文公子他……他弄在我身上啦,都弄在胸口上……”华瑄目瞪口呆,只觉脸颊发热,轻声道:“紫缘姐姐,这样会舒服么?”紫缘心里一跳,含糊地道:“不……这……我想还是照一般的来……比较……比较好些罢。”

    正说话间,忽听门板呀然而开,文渊走了进来,道:“什么事情照一般来?”

    他这一走进,把紫缘、华瑄、小慕容都惊了一下,又窘又羞。文渊没听到先前的说话,见到三女神态忸怩,不禁一愕,道:“怎么啦?”

    小慕容望了文渊一眼,脸颊微红,娇声嗔道:“还不都是你?你跟紫缘姐好过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么?”文渊呆了一呆,搔搔头,陪笑道:“还没说罢啦,难不成还会瞒着你俩吗?”小慕容俏脸一板,佯怒道:“谁知道呢?紫缘姐当然不打紧,但若你这回是出去拈花惹草,我们可不是通通被蒙在鼓里?”华瑄柔声道:“慕容姐姐,文师兄不会这样啦。”小慕容小嘴一噘,道:“那可难说啦,像你跟紫缘姐这样心肠软,怎么制得了他?”紫缘掩嘴微笑,轻声道:“好啦,茵妹,别胡闹啦。”

    文渊朝着小慕容拱手作揖,笑道:“好罢好罢,算我错了,今天一个晚上给你赔罪就是,成不成?”小慕容心里一羞,面露娇笑,低声道:“不要脸!那还不是给你占便宜?”文渊见她终于装不下去,笑了一笑,道:“不说笑啦。紫缘,小茵,师妹,石姑娘她们正要出去洗浴,找你们一同去。”

    华瑄奇道:“出去?不在客栈里么?”文渊道:“石姑娘她们下午外出,说是在西边郊野找到一处小河,可以到那儿去洗,比客栈准备起来方便。”华瑄喜道:“好啊,我早就想洗一下澡了。文师兄,你也一起来么?”文渊微笑道:“你们姑娘家一起洗罢,我怎么能去?”华瑄脸上一红,细声道:“跟我们洗有什么关系?”

    小慕容笑道:“妹子,你忘记还有巾帼庄的四位姑娘啦?要是这家伙也来,一不小心,说不定我们又要平白无故多了四个好姊妹,你道如何?”紫缘听着,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文渊苦笑道:“小茵,你就这样一点也不信任我?”小慕容眨了眨眼,笑道:“这叫防范未然,先教你心里有数,可不准你又多个三妻四妾的。”文渊笑道:“万万不敢。”紫缘登时又想起文渊与韩虚清的一番对话,心里一阵暖烘烘地,不经意地露出微笑。

    三女便即下楼,只见巾帼庄四名庄主已在堂前等待,赵婉雁正从另一边阶梯下来。华瑄兴高采烈地上前拉住赵婉雁,道:“赵姐姐,你也一起来么?”赵婉雁靦腆地笑了笑,低声道:“是……是啊,我跟向大哥说过了。”

    小慕容笑道:“洗得香喷喷的,晚上好陪着向公子么?”赵婉雁低下了头,羞得耳根红透,支支吾吾地道:“没……没有啦,向大哥受伤,应该休息……”

    诸女出了客栈,一路谈笑,往西而去。其时夜阑人静,不多时出了市镇,旷野之中,但闻虫声唧唧。又走了一阵,便听流水潺潺,到了一处河谷,边岸河水清浅,岩石树丛零星散布,上游来自一片森林,四下幽静,料想夜里无人来此。

    石娘子纵身一跃,站上河岸高处一块岩石,远远望了望四周,道:“都没人在,你们好好洗吧。”杨小鹃道:“大姐,一起下来洗啊。”石娘子道:“你们先洗,我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人来了,也好说一声。”

    蓝灵玉忽道:“大姐,我跟你一起看着吧,我们最后再洗。”石娘子也不反对,点了点头。蓝灵玉跟着跳上岩石,坐在石娘子身边。

    其余诸女各自宽衣,准备下水洗涤。杨小鹃首先步入河中,捧起河水泼了泼脸,欢声道:“好凉喔!”向岸上挥挥手,叫道:“二姐,快下来嘛!”凌云霞还在解着衣扣,摇头笑道:“四妹,你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像小丫头一样?”不一会儿,衣衫尽除,也已入了河中。

    接着小慕容、华瑄、紫缘先后下水,只赵婉雁还在慢慢脱衣,解开一条带子,便低头暗暗微笑,开了一个扣子,又若有所思,脸色酡红,慢条斯理,好像这几件衣服永远脱不完一样。

    华瑄和小慕容一边洗浴,一边玩水嬉闹,杨小鹃跟着过来,三个小泵娘更是不可开交,嘻嘻哈哈地闹成一片,水花四溅。凌云霞本来置身事外,也被杨小鹃拉了过去。紫缘泡在水中,含笑旁观,见赵婉雁还没下水,移近岸边,柔声说道:“赵姑娘,怎么不下来?”

    赵婉雁如梦初醒,“啊”地轻声一呼,神态有些慌忙,羞红着脸,道:“我……我忘啦,真对不住。”这才去尽了衣裳,缓缓下河,便在紫缘身边。紫缘微笑道:“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啊?”

    赵婉雁面现娇羞,掬起些许清水,淋在肩上,细声细气地道:“我……我第一次碰到他,就是……就是在河边呢。”紫缘轻轻搓洗着手臂,甚感好奇,轻声道:“他……是说那位向公子么?”赵婉雁微微颔首,脸上掩不住欢喜和羞涩,柔声道:“是啊。他人真好,又正直,又温柔。他……他救了我,我在河里洗澡,又给他……给他……见到了身子……那时候……那时候……”声音越来越细,几乎是喃喃自语,却听得出其中蕴含的绵绵情思,实是不胜倾慕。

    紫缘双手环掩着胸口,倾身听她说话,不料河水一冲,脚底一滑,往前便倒,撞到赵婉雁身前。赵婉雁陡然回神,惊呼一声,急忙扶住紫缘,道:“紫缘姑娘,你没事么?”紫缘吓了一跳,定神站稳河底,霎了霎眼,歉然道:“听得太入神啦,一时没有站稳。”

    赵婉雁双颊晕红,顺手帮紫缘稍加梳理飞散的长发,微笑道:“我不说啦,怪羞人的。紫缘姑娘,你跟文公子是怎么相识的啊?我也想听听看呢。”这可轮到紫缘不好意思了,脸上微露浅笑,轻轻给赵婉雁身上淋水,柔声道:“这个嘛……虽然不是在河边,不过也有些关系,是在一个小湖……那时他在湖中一叶小船上弹琴……”

    紫缘本来温婉娴静,赵婉雁娇柔内向,俩人说起话来,都是轻声细语,比起小慕容等四女那边的欢声喧闹,当真截然不同。两女说着自己的爱侣,心中甜蜜,彼此又是言语投机,互相帮对方梳梳头、洗洗背,有说有笑,极是亲热。

    石娘子坐在高处看着两边对比鲜明,不禁面露微笑,一侧头,见到蓝灵玉怔怔地望着夜空,脸上颇有愁容,心觉有异,缓缓地道:“三妹,近来有什么不顺心么?”蓝灵玉稍稍低头,道:“没有啊,我好得很。”

    【一百零四】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姑娘洗涤已毕,这才一一上岸着衣。此时晚风轻拂,沐浴过后,诸女都感神清气爽。杨小鹃朝着石娘子、蓝灵玉所在岩石叫唤:“大姐、三姐,该你们洗啦!”

    石娘子和蓝灵玉先后跃下石来。石娘子看看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三妹在这儿洗就好了。”杨小鹃道:“大姐,换我们帮你们看守啊。”石娘子微笑道:“你们六个还是回去吧,难不成要紫缘姑娘和赵姑娘也一起看守么?没这个道理。”杨小鹃不依,拉着石娘子道:“起码让我留下来嘛。”

    杨小鹃想要留下,紫缘、华瑄、小慕容、赵婉雁的心思却都飞到了向扬、文渊身边,对此倒是不甚坚持。石娘子说道:“四妹,别撒娇啦,我正有些话想独自跟三妹谈,你就回客栈去,跟华姑娘她们玩吧。”杨小鹃噘了噘嘴,道:“华妹妹一回去,就要跑去文公子那儿啦,我还有什么好玩啊?”

    华瑄大羞,连忙分辩道:“这……不……不会啦,今天文师兄有慕容姐姐跟紫缘姐姐陪啊。”杨小鹃道:“还不是一样嘛,反正你们三个都会一起跟他……”

    话没说完,小慕容已是脸色羞红,赶紧上前捂住杨小鹃的嘴,拉着杨小鹃便跑。

    凌云霞忍着笑,朝紫缘道:“紫缘姑娘,四妹她说话直,请你多担待些啦。”

    紫缘双颊绯红,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牵着华瑄的手跟了上去。凌云霞带着赵婉雁,片刻之间,六女走得干干净净。

    石娘子微微一笑,道:“三妹,该我们啦,你昨天也打得累了,好好洗个澡罢。”蓝灵玉点了点头,道:“是啊。”心中却有些不安,寻思:“大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连二姐、四妹也不能听么?”她素知这位义姐精明能干,难道是自己近日来心神不定,被石娘子看了出来?想到此处,蓝灵玉顿觉有些不知所措,但表面上依然若无其事,将双戟放在岸边石堆上,慢慢解开衣衫。

    石娘子除尽衣物,散开头发,坐在岸边,俯身掬起河水,轻轻梳洗发丝,又轻轻淋上身体,水痕缓缓流过她胸前,沿着腰腹滑落。平时石娘子沉着冷静,感情不轻易流露,战阵之中气定神闲,绝少现出女儿身的娇柔一面,此时河畔出浴,卸去了朴素的衣衫,蓝灵玉在旁看着,只见她体态纤秀,举止之间,自有一种淡淡的端庄娴雅,不禁暗想:“上次跟大姐洗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概有好几年了罢。大姐平常成熟稳重,想不到身体这样美,若是打扮起来,不知道有多好看。”

    想着想着,蓝灵玉也褪下了衣服,步入水中,泡在清凉的河水中,顿感精神一振,轻轻捧水洗净身体肌肤。

    石娘子忽然道:“三妹,现在没有旁人,你有什么心事,跟大姐好好说罢。”

    蓝灵玉心头一惊,低下头去,假意掬水搓揉双乳,低声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大姐,你别乱说啊。”

    只听轻轻的“泼刺”声响,石娘子也下了水来,到了蓝灵玉身前,凝视她的双眼,道:“三妹,我们姊妹相处这么多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从南方回来后,便时常魂不守舍,失了从前那股英气,从来就不爱穿女装的你,这几天也常穿了些,脾气也没有以往那样冲。”蓝灵玉越听越是紧张,却无法反驳,只有默默听着。

    石娘子道:“究竟遇上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蓝灵玉低着头,避开石娘子视线,说道:“没……没有啊。”说话之际,声音微微发抖,心中想到慕容修的种种行径,实在羞于启齿,不敢让石娘子知晓。

    石娘子双手按在蓝灵玉肩头,轻声道:“没什么好丢脸的,烦恼的事情,说出来会舒坦些。”蓝灵玉身子一颤,低声道:“我……我……”心中打不定主意,一抬头,见石娘子脸色平和,忍不住一阵激动,投在石娘子怀里,叫道:“大姐,我……我被……我被他……他……”说着说着,已是语带呜咽,就在石娘子怀抱中哭了出来。

    她自从受到慕容修恣意侮辱以来,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已是烦苦之极,之后被杨小鹃撞见,更是提心吊胆,生怕杨小鹃无意间说漏了嘴,心中实是说不出的痛苦。此时最为敬重的大姐温言安抚,触动心事,蓝灵玉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几乎是痛哭失声。石娘子轻轻抱着蓝灵玉,缓缓拍着她的背脊,并不言语。

    蓝灵玉大哭一阵,心神稍定,勉强止住眼泪,一时仍然哽咽着难以说话。石娘子柔声道:“好些了吗?”蓝灵玉肩头抽搐,拭了拭泪水,呜咽着道:“大姐……我……我给人凌辱了……我……我好想死……”石娘子身子微微一震,低声道:“三妹,你……失贞了么?”蓝灵玉摇摇头,颤声道:“不……没有……可是,他对我做的事,实在……实在是……”说到这里,又已泣不成声,泪水一滴滴落入河中。

    石娘子静静地抱着蓝灵玉,叹了口气,道:“他是谁?”蓝灵玉心中一震,低声道:“大姐,我……我……我说不出,真的没办法说了。”石娘子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办?”蓝灵玉无力地摇着头,呜咽道:“我不知道……”

    石娘子道:“他还想纠缠你么?”蓝灵玉呆了一呆,似乎一时失神,道:“他……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并不是全无悔意……”说着轻轻离开石娘子怀抱,但身子仍然微微颤抖。石娘子道:“三妹,你并不想杀这人,是吗?”

    蓝灵玉又是一呆,脑海一片空白,喃喃地道:“杀了他?杀了他?”轻轻摇头,凄然道:“我杀不了他的,我……我也不太想杀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蓝灵玉只觉自己也难以解释,想起慕容修自断手指的惊心动魄,心中的气恼时起时落,更是迷惘。

    石娘子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洗了一阵,道:“无论如何,三妹,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大姐谈,大姐会帮你的。”蓝灵玉低声道:“我知道,谢谢大姐,你别担心。”

    石娘子坐上岸边,回头道:“洗好了么?”蓝灵玉嗯了一声,道:“我还想洗一下。嗯,大姐,我想在这里静一静。”石娘子道:“要我先回去么?”蓝灵玉低声道:“对不起,可是……我心里好乱,好多事情要想。”石娘子微微点头,道:“没关系。”顿了一顿,道:“想够了,便快点儿回来,别让二妹、四妹担心了。”蓝灵玉的愁容浮现一丝微笑,低声道:“大姐,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石娘子穿好衣衫,望了望悄立水中的蓝灵玉,忍着叹息,缓步离去。

    静夜河畔,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人,蓝灵玉仰望夜空,不经意地揉洗肩膀,情绪渐渐平复,心道:“如今大姐也知道啦。再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颈部,想起自己挥戟自尽,却被慕容修救起,心想:“他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是要我的身体,还是只想故意折磨我?可是……他拉断自己的手指,那时的表情,是假装不来的。”

    想到这里,蓝灵玉忍不住伸手轻掩下体,叹息一声,暗道:“他还没有当真夺走我的贞操,可是被他这样欺凌,又有什么差别?大姐说我失了英气,那是我变得软弱了?难道我要一直这样自伤自怜下去?”

    霎时之间,蓝灵玉想到了紫缘:“紫缘姑娘的遭遇,比我不幸得多,可是她却能这样坚强,我蓝灵玉枉有一身武功,反而不及紫缘姑娘?”思及此处,蓝灵玉强自打起精神,心道:“那糟蹋紫缘姑娘的恶贼,已经无法再寻,可是大慕容却就在客栈。也罢,我就去跟他说个清楚,看他到底意欲何为。要是他真要恃强施暴,我跟他拼死命便是,也胜于苟活。”

    心中做了这个决定,蓝灵玉只觉心情复杂,一咬牙,用力泼起水来冲洗脸庞,冰凉的水洒在脸上,心情稍稍稳定,转身往岸边石堆走去。到了石堆边,正欲上岸穿衣,却发现石上双戟、衣衫都已不在原处。

    蓝灵玉心头一惊:“刚才大姐离开时,明明还放在这里,怎地不见了?”一转念间,第一个念头便是敌人来到,可是放眼四周,近处石影,远方树影,水中月影,却哪里有个人影?

    她惊疑不定,心道:“附近都是旷野,倘若有人接近,我怎会全然无法察觉?”

    她凝神静听,希望探觉周遭有无异样声息,可是耳中但闻流水声响,更无其他声音。

    听着流水声阵阵入耳,蓝灵玉突然惊觉:“岸上不见人影,难道敌人竟是从水底而来?”这个念头才一转过,突觉脚踝边水流有些怪异,跟着双脚一紧,似被什么柔软物事给缠住。

    【一百零五】

    身在水中而骤然受袭,蓝灵玉猛吃一惊,只觉缠在脚踝上的似是一条细索,迅速之极地绕了几圈,陡然一紧,一股力道将她双腿往河水中央拉去。

    这一拉劲力着实不小,加上水中浮力,蓝灵玉难以站稳,“哗啦”一声,身子扑在水中,被这细索直拉过去,身体立时沉下了河面。蓝灵玉不识水性,此时被拖入水中,难以睁眼视物,仓皇之间,向水底胡乱发了数掌,想要赶紧浮上水面。可是水里行动不便,屈臂出掌,都比陆上来得迟缓,发出去的力道,又往往在水中消弭大半,还没浮起多少,已先被拉了回去。

    蓝灵玉大惊失色,心道:“这人到底是谁?绝对不是大慕容,以他的武功,若要对我用强,不必用这般偷袭手法。”然则不论是谁,此人不怀好意,那是明显不过。蓝灵玉勉强张开双眼,一低头,只见两脚都被一条水蓝色的细长绳索缠住,绳索拉得笔直,自己也急速被对方拖近河底。她使力翻过身来,顺着绳索看去,只见河底稳稳站着一人,两条绳索的另一端绕在那人两只手腕上,双手疾扯,将自己拉扯过去。

    一时之间,蓝灵玉还没看清那人面貌,待得到了近处,瞧了清楚,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拉绳之人未穿上衣,腰间系着龙鳞带,乃是龙宫六太子趴夏。水里望将过去,只见趴夏太子脸上笑得十分诡异,不觉羞愤难当,此刻自己身无片缕,全身上下自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一急之下,一口真气渐渐难以为继,脑中一阵晕眩。她连忙运转内息,将全身功力凝聚右掌,心道:“想不到竟然被这家伙找到这儿来了。水战对我不利,若不赶快上岸透气,不等他出手,我也支持不下去。”

    她只待趴夏太子将她拉近之时,全力出掌反击,盼能脱困,不料趴夏太子将她拉到身前丈余,便不再拉,一对眼珠四下转动,似正欣赏蓝灵玉漂在水中的胴体。蓝灵玉又羞又怒,腰身一屈,主动出手,一掌往趴夏太子击去。可是趴夏太子精通水性,九龙太子之中首屈一指,放眼武林,亦是少有匹敌,蓝灵玉在水中不易施展身手,趴夏太子却是得其所哉,眼见蓝灵玉攻来,身子一溜,捷若游鱼般地窜至一旁,转瞬间已游到蓝灵玉上方,运起“蓝涛神掌”掌力,向下一拍。

    蓝灵玉陡觉背上压力遽增,气息一窒,顿时被压落河底。

    霎时之间,蓝灵玉耳中嗡嗡乱响,难受之极,四肢百骸似乎都失却了主宰,使不上一点力道。龙宫派以海为生,人人精熟水战,蓝灵玉武功本来胜于趴夏太子,可是此时决胜在于水底功夫,顿时大落下风,丝毫不能反抗。

    昏昏沉沉之间,只觉脚上一紧,身子被趴夏太子倒拉上去,脚底“涌泉穴”被趴夏太子一点,周身酸麻,更加无力抵抗。

    趴夏太子制住蓝灵玉,心中大喜,暗道:“今日大有收获,居然捉到了这个美人儿,龙王必定欢喜。什么巾帼庄三庄主,到了水里,还不是给我手到擒来?”

    长陵地宫一战,任剑清被韩虚清、文渊等人救出,龙驭清大为恼怒,岂肯就此善罢甘休,立即调派部属四出追踪。敖四海生恐龙驭清迁怒,龙宫派自然不是皇陵派对手,连忙也命令众太子带人搜查。趴夏太子一路寻到此河,只因离市镇远了,韩虚清的手下没有巡到这儿,是以未曾打草惊蛇,却意外发现石娘子和蓝灵玉正在河中出浴。他自知武功不敌石娘子,不敢同时对付两人,只有远远躲在上游石堆之后,听不到两女谈话,也瞧不清楚她们水中身影,可是石娘子也因而没有察觉。

    趴夏太子本想跟踪两女,藉以寻到文渊一众,没想到石娘子先行离去,只留下蓝灵玉一人,惊喜之余,当即动了恶念,打算擒住蓝灵玉,好好享乐一番,再交给敖四海处置。只要拿下蓝灵玉,石娘子等自然会来相救,那也不必花费心神跟踪,当下潜入水中,以“神龙须”偷偷取走蓝灵玉的兵器衣物,再潜至水底,缠住蓝灵玉双脚,拉下河来。这“神龙须”是趴夏太子的独门兵器,以“蓝涛神掌”内劲运使,能在水中操控自如,灵活有如水蛇,专门用来擒拿敌人,由于缠绕在手腕上,空出双掌,仍能施展武功。若在陆上,趴夏太子决计敌不过蓝灵玉,到了水里,却是恰恰相反。

    趴夏太子接连封了蓝灵玉几处穴道,眼见蓝灵玉再也无法挣扎,这才放心地上下其手,把蓝灵玉搂到怀里,揉了揉她的乳房。蓝灵玉入水之时,未曾来得及吸气,在水中待得久了,几乎便要气绝,神智模糊,全没想到反抗,何况穴道被封,也是无从反抗。

    趴夏太子见她将要晕去,心道:“这小妞大有利用价值,可不能让她死了。”

    当下踏足上升,游到河岸,将蓝灵玉放在浅水一处乱石堆上。

    蓝灵玉终于浮出水面,顿时喘息不止,大声咳嗽,一边狠狠瞪着趴夏太子。

    趴夏太子揩了揩嘴,笑道:“本太子大发慈悲,没让你就这样溺死,这代价嘛,就该让我玩一玩啦。”说完便往她身上扑去,贪婪地舔着她的颈边,双手到处乱摸。蓝灵玉已是筋疲力尽,虽然心中羞急,也只能任由趴夏太子放肆,低声道:“卑鄙小人……滚……滚开……呃……混蛋……”

    趴夏太子满脸猥亵之意,笑道:“要我放过你,哪有这么容易?”一伸手,已抓住蓝灵玉胸前嫩乳,用力捏了几下,淫笑道:“瞧你这模样,八成是第一次给男人摸,怎么不叫几声来听听啊?”蓝灵玉气得几乎要哭出来,紧咬下唇,忍着不发出声音。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错了,第一个摸她的男人是本大爷,你这小子只是第二个,不过马上便不是人了。”

    趴夏太子一惊,抬头一看,陡见一片青影白光急掠而至,青影是人,白光是剑,来人身法奇快,剑招凌厉,趴夏只觉森森寒气扑面而来,满腔淫欲登时化作惊骇莫名,连忙向后一个跟斗,“扑通”翻入水中,仅是堪堪避过。亏得他下半身还在水中,添了几分灵活,否则以这一剑来势之快,趴夏太子这个头颅当堂便要被削去半颗。

    那人右手持剑,左手一探,已抱住蓝灵玉腰际,凝立石堆之上,青锋一振,缠在她脚上的“神龙须”一剑而断。蓝灵玉被那人抱着,不由自主地靠在他怀中,还没看到他的面貌,已听出了来人声音,心中羞极,叫道:“你……大慕容,快放开我!”

    趴夏太子从远处河水探出头来,听了蓝灵玉呼叫,定睛一看,果然便是慕容修,想起巾帼庄后山一战,大小慕容轻易攻溃四名龙宫太子联手,忍不住心中惊惧,心道:“这大慕容怎也来了?我可打不过他,还是及早游水遁逃为上。除非能把这家伙引到水里,倒可藉着地利对付他。”

    慕容修侧眼望着蓝灵玉,见她神态虚弱,喘气未停,又转头盯着趴夏太子,冷冷地道:“趴夏,你不要命了,居然敢碰她?”趴夏太子被他目光一瞪,犹如两道利刃刺在身上,忍不住心里一寒。

    蓝灵玉被慕容修抱着,虽然庆幸逃出趴夏太子魔掌,可是自己却是赤身裸体,满身湿淋淋地,自知这般模样太也不堪,只怕慕容修又起不轨图谋,顿时急得不知所措,俏脸涨红。忽觉一只手掌按到背上,沛然不绝的真气源源传来,身上穴道登时解了,精神为之一振。她惊愕之际,慕容修已松开了抱住她的手臂,扶她坐在石堆上。蓝灵玉喘息渐渐平复,怔怔地看着慕容修,脑中仿佛有些空空荡荡,好像又落在水中,难以呼吸。

    慕容修长剑一抖,直指趴夏太子,道:“你把衣服、短戟都藏那儿去了?快快交了出来,本大爷留你全尸。”趴夏太子喉间咕地一声,沉声道:“就在河底,有本事你来拿罢。”慕容修哼了一声,道:“快拿上来。”

    趴夏太子阴笑几声,道:“拿是会去拿的,不过却不交还。我把这些东西带了回去,有物为证,昭告武林,巾帼庄三庄主被我趴夏太子缴下了兵刃,剥光了衣服,干得浪叫连连,瞧你巾帼庄还能抬得起头来?”

    蓝灵玉气得身子颤抖,双手掩着身体,骂道:“你……你这小人……敢这样胡说,我……我……”忽然慕容修飞身纵出,怒声喝道:“趴夏,就凭你这小子,也敢在我大慕容面前嚣张?”怒喝声中,四道剑光猛然闪现,大纵横剑法“井字剑”已封住趴夏太子前后左右。趴夏太子大惊,一缩头,已潜入水中。河水给剑气一激,顿时波涛汹涌,四片水花高高飞溅而起,宛若四堵高墙平白而现。慕容修大吼一声,“哗啦”一声,顺势冲入河中,衔尾疾追。

    蓝灵玉知道趴夏太子武功与慕容修相差太远,若在平地,只怕接不住慕容修三剑,可是水底较量,首重水性,就算以慕容修武功之高,也未必能稳操胜算,一时心中彷徨无计,心道:“这大慕容虽然可恶,但是毕竟是来救我,如果他水性平庸,竟尔伤在趴夏手里,这……这该如何是好?”突然之间,蓝灵玉想到一事:“他却怎么会找到这里?我才上岸,便能马上来救?”

    她既脱险境,思绪已平静不少,一转念间,顿时了然,不禁气恼:“那还用说,自然是他存心不良,暗自跟了跟来,想要偷看。”仔细一想,又觉不对:“我跟大姐在岩石上观望,却没见到他,那么他该是躲在远处,却也看不清楚啊。他……他到底想来做什么?”

    霎时之间,她脑海里只觉一片迷惘,难以详加思考,怔怔地望着河水微波,屏息等待。突然之间,河面波浪起伏晃荡,声势越发激烈。陡地大片水花飞散开来,一个人影飞窜而起,卷起层层水波如柱,却是趴夏太子。

    蓝灵玉大吃一惊,心道:“难道大慕容败在他手上?”才闪过这个念头,却见趴夏太子口中鲜血喷洒,半空水花中化成一片红雾,紧跟着两道银光自河中飞射而起,正中趴夏太子背心。趴夏太子惨呼一声,眼见又要落回河中,慕容修猛然冲出水面,犹如深渊龙腾,一手紧扣趴夏太子后颈,狂啸一声,飞起二丈有余,带起一条破碎波澜,身形稳稳踏落岸边,挥手用力一摔,把趴夏太子重重摔在地上,又是一滩鲜血溅开。蓝灵玉这才看清,插在趴夏太子背上的,正是自己的一对短戟。

    慕容修斜睨趴夏太子,哼了一声,左手一扬,一团湿透的衣物掷向蓝灵玉。

    蓝灵玉顺手接住,怔了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默然不语。但见慕容修身上缠了几条神龙须,俱已切断,长剑却已不知去向。慕容修冷笑道:“这几条细线,也算是兵器法宝?不过你居然打中本大爷两掌,嘿嘿,倒有点小看了你,可惜伤不了我。”趴夏太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倒在地上,抖动着手脚,不住呻吟。

    慕容修一回头,只见蓝灵玉正默默地穿上衣服。蓝灵玉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慕容修在趴夏太子腰间轻轻一踢,道:“这家伙,你是要亲手宰了,还是我来动手?”蓝灵玉身子晃了一晃,低声道:“随你罢。”慕容修也不多说,又是轻轻一踢,可是这一踢过去,趴夏太子便手足不动,口中也没了呻吟。

    蓝灵玉穿好衣服,虽然全身湿透,总是胜过裸露身体,走上前去,拔出双戟,蹲在河边洗去锋刃上的血迹。慕容修迳自坐在一颗岩石上,道:“没受伤罢?”

    蓝灵玉低着头,道:“没有。”接着抬起头来,道:“你怎会来这里?跟着我们来的吧?”

    慕容修嘿了一声,道:“你道我是想偷窥你们么?我大慕容可不干这种小贼勾当。小妹说你和石娘子留在这儿,我这才过来的。”蓝灵玉道:“来做什么?”

    慕容修拍了拍岩石,站了起来,道:“有些话不说不行,非得说明白不可。”

    蓝灵玉心中一动,转头望着慕容修,深深吸了口气,也站起身来,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弄清楚,今天大家就把话讲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