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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一】

    一个喽啰被吹得心里发毛,道:“三大王,这地方阴森得紧,咱们不如先离开这儿。”郭得贵虽是惊疑不定,却也不肯在手下之前失了面子,大声道:“呸!不过是几只贼鸟叫了几下,起了阵冷风,又算得什么?都在这山里过了两天了,又有发生什么事了?要是下了山去,遇着官兵搜捕,岂不是多费手脚?怕什么,都跟我来!”提了双鎚,反往阴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众喽啰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赵婉雁被其中二人抓着手臂,一同押去,心里说不出的惧怕。满山禽鸟依然鸣叫不休。

    走出十几丈远,夜幕之中,依稀可辨前头是一处峡谷,风势由此而来。

    郭得贵见那峡谷一边山壁上有个漆黑之处,仔细一看,却是个天然生成的山洞,心中一喜,道:“妙极!咱们平日就藏在这个洞里,可不必受风吹雨打之苦了。”转头一看赵婉雁,见她一双清澄的眼中充满惧意,身子微微颤抖,娇弱不堪,心中邪念又生,叫道:“先把这妞儿押到洞里,让她跑也跑不掉。这小妞是赵廷瑞那老贼的女儿,待我将她好好整治之后,各位弟兄见者有份,尽避享受,出一出赵老贼给咱们受的鸟气。”群贼高声呼叫,个个兴奋之极。捉住赵婉雁的两人迫不及待,便拉着赵婉雁往洞穴过去。

    赵婉雁虽知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但是仍然拼命抵抗,哀声道:“郭寨主,请……请你别这样,当日向大哥和你动手,也没有为难你啊……”郭得贵哪里肯听,嘿嘿嘿阴笑几声。

    两名盗贼捉着赵婉雁走到洞口,陡觉一团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三人都是身子一抖,打了个寒战。那两名喽啰叫道:“三大王,这洞口古怪,有股冷气,冻得厉害!”

    郭得贵正自想着赵婉雁的胴体会是何等娇艳诱人,忽遭打扰,甚是不耐,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快进去!”两贼大眼瞪小眼,只得架着赵婉雁走进山洞,一人举着火把,火光照耀下,见那山洞高约二丈,深约四五丈,往左拐了个弯。

    一人摸了摸赵婉雁的下巴,笑道:“这地方不错,小妞儿叫起来定是加倍的爽耳。”

    另一人道:“可惜又得给三大王先玩,他总是把娃儿身上弄得油腻腻的,干起来不大舒服。”先前那人心念一动,淫笑道:“不能在三大王之前上这个小妞,先摸几把也好。”说着手一伸,便往赵婉雁大腿摸去。

    赵婉雁惊叫一声,向旁一退,后面另一人却趁势拉住她,从后头往她胸口抓去,随手将火把搁在地上,两人各自捉住赵婉雁的手脚,将她按倒在地,四只手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各处侵略。赵婉雁急叫道:“不要……不要……”泪珠散落之际,依然无法遏止两人邪行,一只手已然在她乳前揉搓,淫邪的笑声萦绕洞中。

    忽然之间,一道冷气从左边洞道拐弯直冲出来,飒地一声,火把立时熄灭,洞中一片黑暗。这冷气当真冰寒彻骨,一时之间,三人只觉全身血液似乎都结成了冰,牙关格格作响。两贼大为惊惧,均觉这无端而来的寒气实在太过诡异,慌乱之中,正待起身,忽听洞中左侧一个声音说道:“通通滚出去。”这语调奇冷奇淡,说出口来,犹如一条拉直的钢线,毫无情感,竟不似人之声调。

    两贼和赵婉雁听得洞中忽然有人出声,又是这等诡谲阴冷,吃惊之余,无不骇然失色。一阵冷风跟着卷来,似乎三魂七魄也被这阵鬼气森森的怪风引带而去。

    两名喽啰惊声大叫,竟不顾赵婉雁,连滚带爬地逃出洞外,叫道:“有鬼,有鬼!”

    郭得贵见洞中火光突熄,正自奇怪,接着见到两人狼狈而出,口中呼叫有鬼,心中一跳,道:“鬼?”一名喽啰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叫道:“三……三……三大王,洞……洞洞……洞里有鬼啊!”另一人猛点其头,却是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郭得贵见了两人的惊惶神色,心中暗暗发毛,暗道:“莫非洞中真有什么鬼怪,才起这样的怪风?管他娘,总得先把那妞儿抓了出来。”当下带着众喽啰上前,要往洞中探去。

    赵婉雁一人被留在洞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惊魂未定,暗道:“这些恶人怕成这样,难道……难道真有鬼魅?那声音……真也不像人的说话啊。”一时之间,不知该庆幸暂时免于遭受侮辱,还是忧心洞里鬼怪的可怖。便在此时,那声音又道:“不想死,就快滚出去。”

    赵婉雁听着这冷若铁石的寥寥数字,心底一股寒意直升上来,强忍惧意,颤声说道:“你……你是人还是鬼?”那声音这次只吐出一个字,说道:“鬼。”

    赵婉雁胆量本小,一听此字,身子一震,吓得险些惊叫出来,但随即想到:“世上真会有鬼承认自己是鬼么?”但她毕竟从没见过鬼,倒也难以置喙,心中反而定了不少,暗道:“就算是鬼好啦,可是他好像还不大凶恶。我要是出去,定会给那些人捉住,与其失了贞节,还不如冒险跟鬼打交道。”

    她这是绝望之中的异想天开,全没顾及这“鬼”的想法,当下低声道:“鬼……鬼先生,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好吗?外面有一群恶人,他们……他们要捉我。”

    那声音说道:“那些人是谁?”赵婉雁轻声道:“是……是白虎寨的三寨主,他姓郭。”那声音沉默一阵,道:“你过来。”赵婉雁听他说话依然全无生意,虽然令人害怕,可是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当下鼓起勇气,摸着洞壁走到左边弯洞。

    黑暗之中,瞧不见任何事物,她不知该往哪边说话,只得道:“鬼先生,你在哪里?”

    话才出口,一道火光隐隐照来,却是郭得贵带人进来查探。赵婉雁藉着火光,瞄到身旁一个影子,正待转头相视,忽听呼地一声,赵婉雁只觉身边扫过一片冷气,火光立灭,只听得群贼惊声叫嚷,四下又归於黑暗。

    忽听几下沉重的脚步声,正是郭得贵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他双鎚交击,一声砰然巨响在洞中回荡不去,趁着这股气势叫道:“什么妖魔鬼怪,快快现形,看老子一鎚把你……”把你如何,尚未交代分明,赵婉雁忽觉一股吸力将自己凭空扯退,耳听一股劲风刷然而过,其声如撕布帛,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几声沉重的铿啷之声,紧跟着又成了一片恐惧惊叫。

    赵婉雁不知所以,正自茫然,忽听那声音在耳畔响起,冷冷地道:“郭得贵,这招不会要你的命,快快滚了出去。要是你们再来扰我,一个个都杀了。”群盗听了,无不心惊胆颤,哄闹成了一团,扶着郭得贵落荒而逃。

    赵婉雁呆了半晌,待得惊觉群贼已然逃遁,心里一松,支持不住,倚着洞壁缓缓坐倒。那声音也不再出声。赵婉雁心神稍稳,暗道:“他好像不是鬼啊,鬼应当是一下子勾走人的魂魄,怎么也会像向大哥他们那样,有什么武功招式吗?”

    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低声道:“谢谢你帮了我,你……你应该不是鬼罢?”

    那声音冷冰冰地道:“我是鬼。”赵婉雁听他仍说自己是鬼,不免还是颇为害怕,轻声道:“可是……可是你能这样跟我说话,是不太像……不太像鬼啊。你……你是什么样的鬼?”她这话出口,那声音便停了话。过了半晌,那声音说道:“整个武林只有我一个鬼,黄仲鬼。”

    【一百二十二】

    洞中之人,正是皇陵派中仅次於龙驭清的高手,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他自巾帼庄一战为慕容修、向扬、文渊三人联手击退,更中了文渊一剑,创伤极钜,退走之后,并不回京城覆命,独自来到山中疗伤。他所修练的太阴真气,乃是一门极其诡变霸道的内家功夫,攻敌护身,威力均是奇大,却有一样不利之处,易于调理内伤,但一受外伤,却反较常人难以痊癒,只是黄仲鬼内外兼修,平日几乎无战不胜,偶受外伤,也甚轻微,唯有此次受创过甚,不得不觅地藏身休养。

    赵婉雁不常与向扬谈到武林中事,对皇陵派所知也不多,不知黄仲鬼是何等人物,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你也是江湖人物,那么就不是鬼啦。”此时周遭已不若先前阴冷,可是一片黑暗,赵婉雁颇感不安,低声道:“黄先生,我可以点火么?”黄仲鬼道:“点。”断音简洁,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赵婉雁取出火石,摸黑把郭得贵等人抛下的几根火把堆在一起,点着了火。

    火光一起,洞中冷气突然大盛,火头为之一暗,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火光虽是明灭不定,但赵婉雁心里总算是踏实不少,侧头一看,见黄仲鬼端坐洞中,脸色阴沉,眼神中空空荡荡,全身染着一股灰气,直如石雕冰像,不带生人气息。

    赵婉雁一见之下,心中打了个突,心道:“这人当真还活着么?他若坚称自己是鬼,只怕我也信了。”

    黄仲鬼目光凝视赵婉雁,道:“你孤身一人,夜走深山,所为何来?”

    赵婉雁听他这几句质问,虽是冷冷的不带扬顿,但似乎不含恶意,当下低声道:“我……我本来是住在山下村子里,可是今晚这些盗贼打了过来,才逃到这里来的。”黄仲鬼听了,沉默半晌,又听他道:“你的样貌衣着,不会是农家村女。你是何人?”

    赵婉雁不愿透露郡主身分,却又不知如何应对,怯怯地踌躇半晌,才道:“其实,我……我是……是从家里出来找人的。”她说这话之时,悄悄低下了头,含羞带怯,不好意思对着黄仲鬼说出,举止神态,全是小泵娘的娇柔模样。黄仲鬼道:“找什么人?”赵婉雁脸上一红,说不出口。

    黄仲鬼见她不答,突然右臂一伸,掌中虚抓,内力所至,赵婉雁身不由主地向前一倾,突觉手腕一紧,左腕已被黄仲鬼五指扣住,不禁惊叫道:“啊……你……你干什么?”黄仲鬼一言不发,霎时之间,一股冷气自黄仲鬼手中直透过来,赵婉雁浑身一颤,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天旋地转,脑中一阵模糊,身子缓缓软倒。

    黄仲鬼原是要探她内力虚实,没想到她丝毫不会武艺,身体又这般柔弱,一试便晕了过去。他收回寒气,再运内力,赵婉雁嘤咛一声,神智慢慢清醒过来,勉力撑起身子,倚着洞壁,犹自冷得发抖,紧张地看着黄仲鬼,神情慌乱,低声道:“你……你……”

    黄仲鬼道:“我试一试你的武功罢了。你不会武功?”赵婉雁怔怔地摇了摇头,缩着身体,心里甚是害怕,轻声道:“我不会武功的。”黄仲鬼向她瞧了一会儿,道:“向大哥是谁?”

    赵婉雁一愕,随即想到:“想必是他听到我跟郭得贵说的话了。”思及向扬,赵婉雁惧意稍减,心中油然升起幸福之感,低声道:“向大哥,他……我就是要去找他啊。”黄仲鬼道:“他的武功,相当厉害?”赵婉雁微笑道:“我不懂这些,也说不上来,可是我觉得是罢。”

    黄仲鬼眼神微一闪动,道:“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赵婉雁耳根微热,迟疑不说。黄仲鬼道:“这人姓向,是不是叫做向扬?”

    赵婉雁乍闻此言,大吃一惊,叫道:“啊,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向大哥?”黄仲鬼道:“认识。”赵婉雁心中怦然,面浮红晕,窘得不知说些什么,心道:“他认识向大哥,那……是向大哥的朋友吗?可是向大哥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啊。他肯伸出援手救我,应该也不是坏人,可是,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

    黄仲鬼探知赵婉雁将去寻找向扬,心中却另有主意,道:“你说要找向扬,到哪里去找?”赵婉雁心头正乱成一团,呆了一呆,才低声道:“我们有约了地方,在那里见面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黄仲鬼道:“你是他的妻子?”赵婉雁心中一跳,羞得粉脸通红,轻声道:“还……还不是……”

    片刻之间,黄仲鬼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道:“你既然不会武功,这一路上若遇匪徒,未必能再化险为夷。”赵婉雁低声道:“我知道,可是……那也没办法啊,我非去见向大哥不可。”黄仲鬼道:“你留在这里,等我疗伤两日,我送你去跟那向扬相见,如何?”

    赵婉雁一怔,道:“你……你送我去找向大哥?”黄仲鬼道:“不错。”赵婉雁仍是不敢相信,道:“这……这没有理由啊。”黄仲鬼道:“我本来在此疗伤一毕,便要去找向扬,并非因你之故。”赵婉雁听着,只觉不可思议,道:“你找向大哥要做什么?”黄仲鬼道:“我自有我的事。”

    赵婉雁暗暗端详黄仲鬼,不知该否信任于他,心里犹豫不决,低声道:“可……可是……我一个女儿家,怎能……跟你同行……”黄仲鬼道:“无须忧虑,你只要在此等我两天,待我伤癒,自行动身便是。一路上我不会现身,只是暗中随你前去,无人知觉,你便如一人独行一般。”

    赵婉雁虽不知黄仲鬼的身分,但见他轻易逐退郭得贵等人,气势非凡,料想必是武林中非同凡响的人物,又听他肯顾全自己,心中暗想:“这人如此厉害,若要对我施以胁迫,我也抵抗不了。听他所言,或许确实不怀歹念,且信他一次,先见到向大哥再说。”

    主意既定,赵婉雁轻轻点头,低声道:“黄先生,你说还要在这里等两天么?”

    黄仲鬼道:“不错,过得两天,便可动身。”赵婉雁稍一沉吟,轻声道:“好吧,我……我就等着,到时候一定要走了喔。”黄仲鬼道:“很好,两天之后上路,我保你一路平安无事。”手掌轻扬,一股冷气送出,火焰顿灭,洞中又是漆黑一片。只听黄仲鬼道:“睡罢。”便不再出声。

    赵婉雁见他再无动静,定下心来静听,洞中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好似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人,黄仲鬼已凭空消失一般。

    她生来怕羞,本来无论如何,难以答应与一个陌生男子同行,可是黄仲鬼自始至终,说话举止实无生气,冷得如铁如石,赵婉雁只觉此人十分诡异,倒不如何排斥,心道:“这人为什么会这样?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么?他……他实在不像活在人间啊。”一时之间,赵婉雁忽起怜悯之意,觉得这个毫无生息的人心中,定然失去了许多东西,空空洞洞,只余躯壳,心里不禁为他感到一阵难过。

    这一夜就此过去。次日清晨,赵婉雁睡醒过来,胸口微感郁闷,身体有些燥热。洞中光线甚微,阳光未能直接照进洞中拐弯处,但仍瞧得清周遭。但见黄仲鬼依然端端正正地盘坐原处,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便似冰僵化石,也不知是睡是醒。

    她腹中飢饿,见洞中并无粮食,便走出洞去,左寻右找,在一棵梨树下捡了几个梨子,回到洞里,见黄仲鬼仍在盘坐,便轻声唤道:“黄先生!”

    黄仲鬼睁开眼来,却不回话。赵婉雁将一个梨子递过去,轻声道:“你还没吃东西罢?”黄仲鬼却不接过,道:“我不吃东西。”又阖上了眼睛。

    赵婉雁微微一怔,有些发窘,只得把梨子放在他身前,自己吃了一个。

    她在山中无事可做,从早至晚,黄仲鬼什么也没吃,只是闭目端坐,赵婉雁瞧得无聊,只得随意在山中闲步,更加思念向扬,只盼这两日赶快过去。

    这夜到了三更半夜,赵婉雁正自熟睡,忽然惊醒,只觉周遭冷得厉害,有如隆冬。黑暗之中,但听黄仲鬼深深呼吸,声如朔风,几下呼吸之后,洞外传来几声枭啼,接着山中禽鸟纷纷鸣叫,一如前夜。赵婉雁置身洞中,冷得直打寒战,颤声道:“黄先生,为什么……这样冷?”

    她不知黄仲鬼功属至阴,此时正以独门功法运气疗伤,却不能开口吐言。

    她裹衣瑟缩,依然奇寒难当,取出火石想要打火,不料答答答连打几下,只出现半点火光,便即熄灭。赵婉雁本就体弱,此时实在禁受不住,赶紧跑出洞穴,以避寒气。

    一出洞口,只觉峡谷中夜风阵阵,将寒气往下风处吹去。赵婉雁逆风走去,太阴真气无法随及,便不觉寒冷。夜里秋风本有冷意,但比之洞中阴气,却是舒服不知多少倍了。

    赵婉雁不敢立时回洞,心道:“先等那冷气退了再回去罢。”越往逆风处走,禽鸣声越是不显,想来未受太阴真气惊吓。

    她信步来到一处林地,找了块大石坐下,抬头仰望夜空,听着远处鸟鸣喧嚣,心中蓦地一阵寂寥,幽幽地叹了口气。

    静得一阵,赵婉雁已不觉丝毫寒意,胸口却又觉得有点胀热。赵婉雁微觉奇怪,心道:“今天一早,也是这般感觉,怎么……会这样?”心中一加念及,更觉双乳闷得难受。赵婉雁脸颊泛红,明知深山之中人烟罕至,仍紧张地左右张望,眼见四下无人,亦不见黄仲鬼离洞前来,当下稍稍敞开衣襟,又环顾四周,这才拉开衣襟,低头看去。她素来娇羞,便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常留神多看,这时查看自己的乳房,竟然颇为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烫。

    淡淡的月光之下,双乳白嫩可爱,仍是两个极其漂亮的形状,因为心情有些紧张,樱红的乳头似欲挺立。

    山间凉风习习,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赵婉雁心中怦然跳动,莫名其妙地暗自害羞,但仍伸手摸摸胸脯,只觉双乳胀塞,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觉。

    赵婉雁想了一想,登时醒觉:“啊,是这两天没有喂宝宝哺乳,所以才这样胀胀的?”

    赵婉雁能够泌乳,本是白虎所导致,原因虽然难解,但白虎之意,显是要她代为哺育小白虎。小白虎尚未断奶,平日一天要吸奶数次,赵婉雁也习以为常,这一天多来未经小白虎吸吮,乳汁却分泌如常,此时已积下不少,也难怪她乳房胀热,难以宣泄。想到此节,赵婉雁顿觉不知所措,小白虎并不在此处,便要喂乳,又从何喂起?霎时之间,只急得她俏脸生晕,拉上了衣襟,眨了眨眼,心中拿不定主意。

    忽然之间,她回忆起与向扬缠绵时,向扬曾亲吻她的乳头,把她挑逗得流出奶水来,自己婉转娇啼,引得向扬亢奋超乎寻常,那一战激烈无比,此时一想,仍不禁面红耳热,心头狂跳。赵婉雁越想越出神,既感甜蜜,复又害羞,心道:“向大哥……他那一次真的让我羞死了,可是,真是舒服……”一只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乳峰,其上的先端早已在她的绮思之中变得坚挺红润,娇艳欲滴。

    她心如鹿撞,双手按着胸口,想到了一个法子:“不如我也试试看,能不能自己……自己……把乳汁弄一点出来,说不定会比较舒畅……”想着想着,双手已轻轻揉了起来,同样雪白无暇的手指和嫩乳互相磨蹭,两点不住晃动的朱红色格外醒目。虽说如此,有幸观赏如此美景者,眼下却只是她自身一人,心里不禁有点惆怅。不过她自然绝不希望他人前来窥视,思绪所及,唯有单指向扬一人罢了。

    【一百二十三】

    不过这些许的失意也只瞬息之间,很快地,赵婉雁对自己的抚弄已收到了出色的成效。洁如白雪的胸脯渗出细小的汗珠,隐隐透出绮丽的粉红色泽,两股温热的气息似乎从心底慢慢涌向乳端,令她浑身酥软,醺醺然,陶陶然,手指的动作渐趋紊乱,并不自觉地做出拨弄奶头、越界下侵小肮的举止,不规矩的行径使得赵婉雁无法紧闭樱唇,吐出几声细细的喘息。

    “嗯……唔……嗯嗯……”虽然极力压抑,但是赵婉雁却无法管控自身,越是忍耐,手上的挑逗越是感受得清清楚楚。然而这是她自己的动作,一切出于本愿,她不管如何羞涩,却也无从制止,手指反而更加恣意搓揉,把细嫩的乳房弄得型态百出。这般爱抚自己的身体,在赵婉雁还是头一遭,不意居然感到如此美妙,不由得又羞又慌,脑海里浮现出向扬的身影,迷迷糊糊地喘着:“向……向大哥……啊、啊……那里……”

    她不想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一边娇喘,一边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幻想着向扬就在身边,对她施加重重爱抚,想着想着,仿佛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心里更是沸腾火热。这般幻想,使赵婉雁更加投入于狂乱的情境中。她背靠树干站着,剧烈地喘着气,把上身衣裳整个解了开来,用手臂、手掌、手指热烈地抚动双乳。虽然她无法瞧见,清秀的脸上却确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情緻,一滴滴汗水在她艳丽的胴体上反映着月光,口中不住声吟叫:“啊……啊啊……向大哥……我……我要……”

    到了这个地步,赵婉雁只觉双乳胀热得已达极点,心中的刺激也跟着越叠越高,十只纤纤玉指着意挤压两团嫩乳,强烈而狂热的快感沖昏了她的理智,喘声如浪,一波高过一波,双峰红嫩的前端上,出现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泽。赵婉雁失魂落魄地挤着她柔软的双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至那乳白色的汁液呼之欲出,终于忍耐不住,叫出了令她羞不可抑的高亢声音──“啊、啊啊……嗯、嗯、啊!啊啊──”随着颤抖的声音回荡在林间,赵婉雁全身剧震,两道浓稠的奶水从饱满的乳首飞快地喷了出来,在地上洒出一大片的白,在一下猛烈的涌出后,洒了几滴,接着缓缓顺着乳房弧线流下。霎时之间,赵婉雁全身脱力,双手难舍地继续搓揉奶水淋漓的乳房,冒出娇弱的喘息:“荷……哈啊……哈……啊……”双腿忽觉一软,顺着树干缓缓坐在地上,股间感到一阵凉意,不知不觉中,已全然湿透了。

    赵婉雁喘着气,低下了头,虽然身体酥麻无力,手上依然轻轻抚弄着,乳汁如流泉般不绝泌出,柔嫩的胸腹上慢慢沾满了白稠的奶水。

    随着胸口胀塞消逝,赵婉雁渐渐回过了神,心里既感迷惘,又觉羞赧,静静感受着玩弄自身的点滴余韵,脸颊又红了起来,轻轻地道:“向大哥,如果你真的在,可有多好……”

    她困倦地靠着树干,虽已排解了乳间不适,可是对向扬的思念之情却又紧跟着袭上心头,身体不由得一阵火热,想着和向扬亲昵缠绵的种种情状,心中怦怦直跳,越想越是难以按耐,口边犹带轻喘,一只纤纤素手却已自然而然地往两腿之间探索过去。

    她与向扬虽有几日重聚,但是和韩虚清、任剑清、文渊等人住在客栈之中,生来靦腆的赵婉雁,根本不敢和向扬行床第之事,只是调笑几句,也唯恐太过大声,被人听见。赵婉雁少女情怀,与向扬的恋情正当如胶似漆之际,却要受此相思之苦,这时因故动情,又在这无人山林之中,无所顾忌,登时难以克制,娇喘声中,手指已隔着裙子轻轻抚弄起来。

    “呃……嗯……”在来回几次揉动后,赵婉雁的声音稍稍高亢了几分。

    她方才耗去了太多精力,放松之后,现下其实颇感疲累,只是情思难舍,不自主地聊以慰藉罢了。她的私处本已潮湿,这一番刺激下来,更是泉涌不止,裙子贴着肌肤处,已可见水渍透出。

    赵婉雁察觉爱液泛滥过甚之时,已是身如火烧,如欲融化,呻吟不绝,脸上一片红潮,隔裙挑弄已不足以纾解欲念。她恍惚地将手伸入裙里,仰起头来,食指指尖迟疑地在花瓣四周徘徊,心中暗想:“向大哥他用手指进来的时候,是怎么样弄的呢?我……我也可以自己试试看么?”

    指甲轻触至下体嫩肤,赵婉雁忽感不安,心道:“可是……万一不小心弄伤了,我……我可不会处理……”想到这里,赵婉雁举起另一只手至眼前。赵婉雁身为郡主,平日重些的东西也不必亲个儿拿,一双手柔若无骨,手指也是修长纤细,看来便是使不出力气。但是她下身秘处,自然又更加娇嫩百倍,赵婉雁心里一怯,情潮稍舒,手指更不敢轻易探入,收回了手,抿着嘴,稍掩脣齿间漏出的呢喃之声。

    她在乳汁舒泄之后,本来已经得到一阵满足,身体松懈了下来,这时想了又想,心道:“算了,再怎么说,手指又比不上向大哥的……的……哎,又何必尽想这些事?”

    她心意稍定,匆匆整理好衣装,脸颊犹觉热烫,回想刚才居然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不禁羞得难以自处,一颗心跳得比平时快上了不知多少倍。她悄悄回到洞外,见冷气已歇,便即进了洞里,也不出声,窝在洞中角落,闭目欲睡,只一会儿,便已沉沉入梦。

    朦朦胧胧之间,赵婉雁只觉身体轻飘飘地,如在云端,四周景致变幻不定,时而为山,时而为水,捉摸不定。虚无缥缈之中,忽然有人自一旁拉住了她的手,转头一看,正是她数日以来朝思暮想的向扬。

    赵婉雁惊喜交集,投在他怀中,叫道:“向大哥,向大哥!”她声音出口,自己耳中却听不甚清楚,四面八方似乎都空空荡荡地,听不见什么东西。向扬口唇振动,似乎也在说些什么,赵婉雁却全然听不见。她不以为意,轻声道:“向大哥,我……我好想你……天天想的都是你……”

    她望见向扬的应以激动的神情,却始终听不到向扬的声音。身旁景象不住转变,忽然变做了两人相遇的赵州桥上。向扬拥着她深吻着,将她按在桥边栏杆上,脱去了她的衣衫,热烈地爱抚她裸露的胴体。赵婉雁但觉手足无力,轻声喘息道:“嗯……啊……向……向大哥……我……啊……不行……真的……受不了……了……啊……”

    向扬随即搂住她的腰间,奋力一挺,下身深深插入赵婉雁的私处。赵婉雁霎时间浑身沸腾,如痴如醉,难抑兴奋,放声呻吟:“啊、啊!”

    这一声呻吟,赵婉雁却突然能听得清楚了,眼睛一眨,才发现自己仍在洞中,天色已明,黄仲鬼仍似一尊石像般闭目打坐。赵婉雁怔了一怔,方知适才只是南柯一梦。思及梦中情境,赵婉雁不禁面红耳热,心道:“怎……怎会做这样的梦?哎,是因为昨晚太过分了,才……才会这样么?”

    她坐起身来,觉得衣衫湿凉,是为汗水所浸濡,下体却又分外湿润。赵婉雁感到有异,低头一看,登时羞得双手抚面,险些呼出声来。原来她睡觉时侧卧屈身,此时腹下股间,衣物裙裳却全是水痕,紧紧贴着肌肤,满是皱褶,一旁放着一个果皮残缺的梨子。那本来是她昨日吃不完留在洞中的,不知为何,却变得这般模样。

    赵婉雁羞不可抑,怯怯地伸手摸了摸,布料已然湿透。她闻了闻双手,闻到些许梨子香味,手上还有点滴梨汁,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道:“难道……难道我做这梦时,不知不觉,竟把梨子拿来……拿来……”一时羞于多想,又摸了摸裙上已弄湿的部分,心儿蹦蹦直跳,又是羞涩,又是慌乱,暗想:“这……怎么湿成这样?如果说只是梨子,也未免……未免太离谱了……”

    她正自发窘,忽然想起醒来时那一声吟叫,心中又是一慌:“糟糕,刚才那样一叫,万一……万一给听见了,那可丢死人了……”想到此处,赵婉雁转头望向黄仲鬼,见他毫无动静,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梦中呓语。赵婉雁俏脸通红,尴尬莫名,想要出声唤他,看他是睡是醒,却又不敢。

    好半晌,赵婉雁怯意稍敛,轻声轻气地道:“黄……黄先生!”一句话勉强出口,说得甚是艰涩。却见黄仲鬼眼睛睁开,躯体头颈纹丝不动,只眼珠转了过来,神情僵冷如故。赵婉雁心中怦地一跳,脸上更增赧红,心中急道:“不好,他……他醒着啊,那他定然听到了。要是……要是他把我这等举动都看在眼里,那……那可怎么办好?”想到自己辗转呻吟的模样可能为人所窥,赵婉雁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满脸仓皇愧色,真想挖个地洞躲了进去。

    黄仲鬼见她一副忸怩不安的模样,却不再说话,便道:“干什么?”赵婉雁楞了一下,没料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倒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黄仲鬼。黄仲鬼道:“没有事,不要跟我说话。再过一个时辰,我功行圆满,你便可动身了。”这句话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赵婉雁静静看着黄仲鬼,心中羞急之情登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重深深的疑惑,实不知这个男子为何而活,甚至是否还活在世上,但觉此人既无情感,亦无生人气象,有如一具活死人。她于武林中事几乎一无所知,对黄仲鬼并不惧怕,此时心中好奇,不禁问道:“黄先生,你……你怎么会这样呢?你……你好像……真的不太像活人……”

    黄仲鬼双眼如机关似地张了开来,灰淡的眼瞳对着赵婉雁,道:“为什么问这个?”赵婉雁怕他生了见怪之意,连忙道:“对不住,黄先生,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啊。”

    黄仲鬼听了,并不言语,眼珠转向身前,不再望着赵婉雁。赵婉雁不明其意,心中正惴惴不安,忽见黄仲鬼眼光又转了回来,道:“你若真要知道,必须多等三个时辰,待我聚回真气,才能动身。”赵婉雁惑然不解,心道:“难道要说上这么久吗?”随口道:“好啊。”

    【一百二十四】

    黄仲鬼沉默半晌,右手伸出,掌心朝天,说道:“你用手指碰我掌心试试。”

    赵婉雁不知他有何用意,依言伸指去触他手掌。一与他掌心接触,只觉他手掌皮肉宛若坚冰,僵硬异常,赵婉雁身子一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连忙缩手,道:“你……你的身子……怎么这样冷?”黄仲鬼道:“我所修练的‘太阴真气’,便是这么一门阴寒武功。”

    赵婉雁低声道:“练这样的功夫,不难受么?”黄仲鬼冷冷地道:“修练‘太阴真气’,确然艰辛,不过使在敌人身上,对方可以比我痛苦百倍,为了杀我想杀的人,什么武功我也练了。”

    赵婉雁听他说这话时,语调冷淡一如平常,不禁心里一寒,轻声道:“向大哥的武功很好,可是他……他并不随便杀人的。黄先生,你这样子,不觉得……不大好么?”

    黄仲鬼缓缓地道:“我要杀的人,也并不多。最想杀的,至今也还没杀成。待我武功大成,杀了这个人,也就是我毕命之日,是非善恶,再也与我无关。”

    赵婉雁蓦地一惊,道:“为什么?”

    黄仲鬼凝望赵婉雁,静静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相不相信,人死之后,会化为鬼魂?”赵婉雁一怔,不知他用意何在,想了一想,道:“小时后,妈妈曾经说过一些鬼怪故事的,可是……我可真没见过鬼啊。”黄仲鬼道:“谁都没见过鬼,那么人死之后,也就不能够化成鬼魂,向生前仇人索命。既然如此,我宁愿在死之前,先变成鬼。”

    此时虽已天明,但山洞之中,光线微弱,黄仲鬼几句阴森森的话说出来,赵婉雁不由得心中害怕,不自禁地向后稍稍挪退,低声道:“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黄仲鬼说道:“十二年之前,这一个人来到我所住的地方,害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对我而言,就如同向扬对你一样。”赵婉雁身子一晃,心道:“原来他心爱的人被别人害死了,他是要报仇啊。”

    但见黄仲鬼面色冷漠,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会丝毫武功,这个人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我没有被他杀死,活了下来,详细的情形,我不必跟你多说。”

    说着突然停顿下来,不再说话。

    赵婉雁听他说起往事,隐隐感到他遭遇过极大的变故,但黄仲鬼说话不带丝毫情感,简简单单地说出来,赵婉雁心肠虽软,却也感不到他的难过,心中反而替他恻然,轻声道:“照你这么说来,你的过去应当是很悲惨的,为什么你……你好像……一点也不伤痛?”

    黄仲鬼道:“从前,我是活在伤痛之中。最早的三年里,我和凡人一样的哭,仇恨挥之不去。从那一天之后,我拼命想要找到这个人,投入了一个门派,学习武功,晋升职位,再修练更高的武功,练到最后,我面临了无法突破的瓶颈。我突然发现,想凭寻常的武功复仇,实在太难了,因为那个人昔时武功远胜于我。所以,我练了这一门武功。”

    说着,黄仲鬼右掌举起,虚空一劈,“飒”地一下尖锐风声响过,洞壁上现出一道深达三寸的刀痕,正是“太阴刀”的凌厉气劲所为。赵婉雁吃了一惊,心中突突而跳,轻声道:“这功夫果然好厉害。”黄仲鬼道:“不错,但是这武功阴寒过甚,有悖天理,练深一层功力,便要损伤自身,前人修练此功,没有一个活过六年。”赵婉雁更是吃惊,道:“那你……你……”

    黄仲鬼道:“我修练太阴真气九年,其实早该死了。开始练功之日,我改了自己的名字,叫做“仲鬼”,原是有此觉悟。”赵婉雁心道:“仲鬼?那是什么意思?”一想之下,陡然醒悟:“啊,是了,那是人中之鬼,他……他根本不顾自己性命了。”想通此节,心里好生不忍,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黄仲鬼淡淡地道:“九年之中,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这个人。武功越深,我越过不惯常人的生活,与其当人,不如当鬼。没有七情六欲羁绊,武功练得更深,有生之年,才能杀得死他。”赵婉雁轻轻摇头,心道:“这个样子,不是太苦了么?换做了我,我……我是做不到的。”

    她听了黄仲鬼说这一番话,对他不似生人的行径渐渐了解,见他双眼空洞无神,虽是望着自己,反映出来的却唯有灰暗的色泽。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向扬的双眼,总是神采飞扬,英气流露,即使在与她分离的那一刻,眼神中也带有不屈的信念,与黄仲鬼一活一死,截然不同,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轻轻叹了口气。

    黄仲鬼道:“干什么?”赵婉雁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我……我……我想你并不需要这样逼迫自己……”黄仲鬼一声不响,身子也丝毫不动。赵婉雁见他如此,轻声道:“黄先生,你并不是真的想当鬼吧?又何必……害得自己伤了身体……”黄仲鬼冷冷地道:“当鬼很好,以黄仲鬼这个身分留在世上,少了许多无谓的烦扰。”赵婉雁轻轻摇着头,柔声道:“你想为心爱的人报仇,那不是……不是一种感情么?这就说明了,你还是人啊,何必要把自己……”

    忽然之间,黄仲鬼左手探出,扼住赵婉雁喉咙。赵婉雁才觉愕然,喉间已发不出声音,只觉气也透不过来,犹如被一个冰冷的铁圈紧紧箍住,只闷得她满脸通红,想伸手去扳,手脚却使不出半点力道。

    她又急又怕,却无从挣扎,脑袋昏昏沉沉,几欲晕去。便在此时,黄仲鬼缓缓放开了手,赵婉雁身子一软,趴倒在地,一股气逆冲出来,不住咳嗽,气喘吁吁。

    她勉强抬起头来,只见黄仲鬼面罩寒霜,右手紧按胸口,站将起来,道:“不要多说,你走罢。这三个时辰,也不必等了,我自会在路上跟着你。我跟着你这件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说着转过身子,缓步走出洞外。

    赵婉雁轻轻摸着喉咙,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稍感舒服,站起身来,黄仲鬼已然不在洞中。赵婉雁怔怔地出了一阵子神,心道:“他才不是鬼呢,他只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要练武功,又何必非变成这样不可?向大哥、文公子、华姑娘他们都不会这样,陆道长也不会。”转念又想:“向大哥既然认识他,为什么不帮帮他?嗯,或许他并没有跟向大哥提过吧。等见到了向大哥,我跟他说了,也好让他帮黄先生想个方法,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活到这样子,不是太可怜了么?”

    她主意既定,便也走出洞去,见得阳光普照,山林中四下不见黄仲鬼踪迹,心想:“黄先生说他会跟着我,那么我走我的便是了。”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觅路往山下走去。

    她一路走着,虽然时常左右张望,却丝毫没有发觉黄仲鬼的身影。一直走到山下,耗去了半个多时辰,黄仲鬼依然没有现身。若说他果真暗中跟着,赵婉雁却也难以断定,疑惑之际,也不再多想,迳往南去。

    【一百二十五】

    这一夜的赵州桥边,河水激浪之声澎湃不绝。星月微光之下,一个长衫青年立于河岸,朝水中不住发掌,掌力沉猛,犹如蛟龙翻江倒海之势,掀起重重浪花。

    向扬和文渊两师兄弟各有所念,当日脱险之后,便与任剑清分三路而行。文渊动身去寻紫缘、华瑄、小慕容三女,向扬谨记赵婉雁的约定,第二天便来到赵州桥边,昼夜不离,白日闲步四周,默练“寰宇神通”诀窍,夜里无人,便将白日所练功法由“九通雷掌”掌法印证,每日练功不辍。

    那“寰宇神通”奥妙无穷,实是蕴含无上武学精义的绝代神功,向扬潜心琢磨,数日下来,融会贯通处还不达半成。他自幼习武,都是进步神速,这时修练寰宇神通,却迭遭阻难,不免有些沉不住气。练功余暇,想到赵婉雁的一颦一笑,心中更是思念,只想不顾一切地闯回京城,接出赵婉雁来,但是转念一想:“婉雁既已与我相约在此,必会来到。我若潜入京城,而婉雁前来此处,反而会错过了。难道我能让婉雁在这里空等苦候?”想到这里,信念顿坚,依然留在桥边不去。

    这晚练功又遇窒碍,向扬连运真气,却无法依神通诀窍而行,心中突生烦闷,索性停下内力修练,站在河边,雷掌狂发乱击,藉以发泄一番。

    他连发近百掌,体内真气奔腾鼓荡,反而更是心烦意乱,突然大叫一声,双掌推出,打得河面无数碎浪,身子一纵,到了桥上。

    他手撑栏杆,调息平复真气,心中沮丧不堪:“当天与龙腾明交手,我还将‘寰宇神通’的法门应用在九通雷掌之中,怎么,这几天拼命修练,反而越练越回去了?这样的功力,怎么可能与龙驭清相比?”

    向扬低下头去,河中映出一个行单影孤的人来,河水流动,带得那人影晃荡模糊。向扬凝望河中倒影,喃喃地道:“向扬,向扬!你没见到婉雁,终究是静不下心来?堂堂男儿,竟然这等消沉,笑死人了。”

    他自嘲几句,抬起头来,忽见桥头另一端有两个人影快步而来。夜幕低垂下,向扬瞧不清那两人面貌,但是两人步伐轻快,却是有武功底子。他悬念赵婉雁,不愿多管闲事,当下翻身下桥,藏在桥下券洞之中。

    那两人越走越近,不久便走到桥上,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咱们今个儿代少爷出手,可得小心一点。那丫头武功不怎样,下手可狠得厉害。”另一人道:“我们一上去,先把她手脚给牢牢捆住,玩一会儿,说几个字,跟她慢慢耗着,看她能怎么样?”先前那人道:“这也不错。嘿嘿,你这一说,我可等不及想上她了……”两人说得几句,已过了桥,后面的言语已听不清楚,只隐隐传来几声狞笑。

    向扬藏在桥下,两人的几句对话都听在耳里,心道:“这两个傢伙心术不正,不知要干什么坏事。”他虽然不想在见到赵婉雁前多生事端,但是听到将有为非作歹之事,以他个性,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纵上河岸,远远随在那两人之后。从背影望将过去,但见两个男子都是身着黄葛衣衫,无甚特异。

    那两人轻功比之向扬颇有不如,向扬悄悄跟踪,两人半点没有发觉。朝北走出几里路,但见路边有座破败了的庄子,虽多有断壁残垣,但仍可看得出本来建构委实不小。一个黄衣汉子推开大门,两人先后走了进去。

    向扬走上前去,见那门板早已腐朽,关与不关,也无差别,当下跟着闪入庄里,走过前院。只听屋中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道:“咦!姓康的,你怎么在这儿?”

    听声音,正是先前那二人之一。只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少爷受了伤,不能亲自摆布这丫头,我才来代劳啊。马兄,徐兄,你们不也是么?”那人道:“咱哥儿两是少爷传了话才来的,少爷可没叫你来罢?”另一人笑道:“徐大哥,康兄这个风流个性嘛,大家都是知道的,也难怪他不请自来。”那姓康的笑道:“这个小泵娘厉害得很,小弟正愁应付不来,两位来此接替,正是再好不过了。”

    忽听轻轻地“啪”一声,接着传出一声女子“嗯哼”低声呻吟,颇有痛楚之意。

    向扬心中大疑,绕到屋侧窗边窥探,一看之下,登时大怒。但见屋中摆设凌乱,点着几盏油灯,火光之下,照出四个身影。两个是他跟踪而来的黄衣男子,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趴在地上,神色悽楚,发丝散乱,腰身被人抬起,一人从她身后缓缓抽送,一下一下地轻轻干着,状甚得意,却是皇陵派的康楚风。

    向扬早知康楚风性好渔色,当日巾帼庄之战,杨小鹃中其春药,险些迫得失身于己,师妹华瑄也曾经被他用笛声迷惑,回想起来,此人实是不可容赦的淫恶之辈,心下暗骂:“这狗贼在此行恶,既然被我撞见,焉能不除!”正想冲进屋里,忽听那少女声音微弱地道:“康……康楚风,你可得守信……”康楚风笑道:“我当然会。嗯,再夹紧一点儿。”说着加重了抽送的力道,少女凌乱的衣裙不住晃荡,白皙的肌肤到处显露。那少女口中“唔、唔”地忍耐着,轻轻扭着腰,屁股与康楚风的腿根处不停摩擦,模样极是淫靡。

    见得这般景象,向扬不禁心中起疑,心道:“且慢动手,先看明情况再说。”

    那马广元、徐隼两名男子都是皇陵派的人物,同属龙腾明手下。康楚风见两人站在一旁,也不好自己一人佔着那女子,生怕两人向龙腾明告上一状,那可不易应付,当下用力送了几下,将那根东西抽了出来,笑道:“马兄,徐兄,你们还没尝过这小泵娘的味道吧?小弟先让与你们,处理少爷的交代是正经。”

    马广元奇道:“康兄,你尚未完事,难道就此打住了么?”康楚风摸了摸那少女的屁股,笑道:“二位享受完了,小弟再来补一次便是。”马广元喔了一声,笑道:“那咱俩可不客气了。”走到那少女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妞儿果然美得很。徐大哥,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徐隼早就迫不及待,揩了揩嘴,狞笑道:“我先来试试这娘们滋味如何。”走上前去,将那少女翻了过来,让她仰躺在地,便要扑上。

    那少女正自喘息,突然奋力坐起,拨开遮住眼前的头发,又喘了几声,低声道:“你……你得……先……先告诉我。”徐隼嘿嘿笑道:“办完了事,自然会跟你说,又何必急?”

    她这一坐起来,向扬才看清楚她的面容。但见那少女眉清目秀,甚是美貌,体态纤而不弱,在康楚风蹂躏之下,虽然有些憔悴,羞耻的神情中却隐然带着一股不屈之气,目光灼灼逼人,几乎有点可怕。

    康楚风笑道:“等这两位告诉了你练功口诀,我自也会把狂梦鸣之术教几句给你。在这之前,你该先好好服侍这两位才是。”那少女身子一震,紧咬下唇,脸上满是羞愤之情,好一阵子,才道:“这次有多少字?”马广元道:“一人各教四十来字。”少女轻轻点头,低声道:“一人只能一次。你们要怎么样,随便你们罢。”

    徐隼怪笑几声,猛地按倒少女,将她身上少许衣裳全部扯去。那少女毫不反抗,只是闭起眼睛,观其神情,显是竭力忍耐。马广元松开腰带,掏出自己的肉棒,嘿嘿笑道:“小妞儿,徐大哥先插你的穴,这嘴可也别闲着,快来帮我吹一吹。”

    少女张开眼睛,见到眼前一根肉红色的东西直挺挺地对着自己,脸庞蒙上一层羞红,半转过上身,一只手掌若即若离地握住那阳具,微启朱唇,舌端伸出,舔了舔阳具前端的稜角。马广元浑身一抖,淫笑道:“你的舌头功夫不错嘛,嘿嘿,也不知道舔过多少男人了?”那少女微一迟疑,继续用舌头绕着那阳具舔舐,一边在余暇时低声道:“少爷之外…唔唔…一共…嘶…啊…有…十一个……”

    徐隼将她右腿抬起,绕过自己腰侧,使得她股间阴户完全暴露出来。那少女下体甚是浓密,幽深的草丛上沾着一点一滴的白浊之物,是康楚风留下的。徐隼也不注意,下体肉棒在她洞口试戳几下,淫笑道:“你这个小淫穴被多少人干过,可真的数也数不清了罢?”用力一挺,阳具毫不怜香惜玉地破门而入。

    “啊、啊!”少女发出一阵短促的悲鸣,腰枝上撑,身子极力向后,似乎承受不住。徐隼一手抬着她的腿,一手用力抓住她的乳房,跟着腰间动作一齐使劲乱揉,粗暴不堪,少女的乳房渐渐由白变红,娇躯汗水流溢。少女连声哀叫:“不……这样……嗯、啊!好痛……啊啊!唔,唔!”叫得一阵,马广元的阳具挺了过来,塞满了她的嘴,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恣意逞欲,少女双目含泪,身体不由自主,有时前后摇摆,有时忽伸忽屈,变成了一件玩物相似。可是少女始终不加抵抗,任由两人凌辱之余,还主动用手圈弄马广元的阳具,十分卖力。康楚风笑道:“好淫荡的一个娃儿,只怕你不是想学九转玄功的口诀,只是想有男人天天这样干你罢?”

    此言一出,少女脸色陡变,狠狠瞪了康楚风一眼,可是在两根阳具夹击之下,少女脸上怒容迅速瓦解,又转为大受欺凌的不堪神情,只是多了几分不甘和羞愧。

    马、徐二人看在眼里,更是欲火奋起,四只手到处侵犯少女的肉体。少女口中含糊地发出唔唔之声,几滴泪水落下地来,却不比下体交媾处,阳具抽动捣出的蜜汁来得多些。

    向扬在屋外看着这一场淫秽的交合,一直难以捉摸这少女的用意,只看得烦躁不堪,正想破窗而入,一招将康楚风毙于掌底,忽听得“九转玄功”四字,心头顿时一惊:“九转玄功?这女子从何而学本门内功的口诀?皇陵派中,应当只有龙驭清父子会这门功夫,可是……这女子为何要学?”

    他心中疑窦丛生,极欲弄个明白,当下不再考虑,掌按窗缘,就要将之震破,冲进去收拾康楚风等三人,忽听背后一个苍老古怪的声音响起,低声说道:“别急别急!小伙子,这场好戏正精采哪,等戏看完了,我们爷俩儿再进去接替上阵不迟,难道还怕这小淫娃溜走么?”

    向扬大惊,没料到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转身一看,但见一个矮小老头站在面前,秃头白鬚,身材枯瘦,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几两肉,一身破布衣肮脏不堪,眼光却如锐利如鹰,只是脸上浮着一副色瞇瞇的神气,一见向扬转身,离窗边远了些,当即闪身过去,眼睛凑在窗边,专心致志地往里面看去,一边舔着嘴唇,喉咙不断嚥下口水,却不理会向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