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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蛮横的女人(上)

    正文 - 第二十六章 蛮横的女人(上)  第二十六章 蛮横的女人(上)  龙霄一时不防,但见黑煞疾速前奔,也不去控制,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马脖。     那司马琴也不料天下竟有人敢跟它的超影飞虹比赛脚程,心中先前还只是冷笑,可是后来瞧见那马竟如一道黑色闪电似的越逼越近了,粉面不禁一变,大出意料之外。     没过一阵,黑煞就追到了那超影飞虹身旁,龙霄这才瞧清了马上的司马琴。     只见她穿着眉若远山,鬓如浓云,面赛芙蓉,肌欺腻玉,湖色的劲装上盖着一件猩红的披风,窄窄的袖儿下露出雪藕似的手腕,却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只是神态极是冷艳,带着一种男子不敢靠近的英傲之气。     这司马琴一生冷傲,除了父亲之外,视天下男子皆如粪土一般,而且为人倔强,凡事更是争强好胜不肯认输。她聪慧绝古人十年寒窗之后才能去考秀才举人什么的,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考了四五十年连一个举人都没捞到,你要我一年就将这些八股文章捣懂,岂不是存心捉弄我么,小公主啊公主,你不知道罢,在这里,别说是满门抄斩,就是株连九族也不管我的事的。“ 朱芷贞瞧他一时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将他吓住了,不知怎的,她自从心中起了变化后,竟开始对这少年关心起来,当下柔声道:“你也别担心,只管认真的跟着先生学习,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想法子,而且考取功名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我想你爹娘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龙霄那里会明白这些古代女子的贞操观,见朱芷贞此时的脸上竟破天荒显出几分温柔妩媚,心中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暗地戒备。     朱芷贞外表虽然贪玩好耍,娇蛮任性,但其内心深处却是善良温存的,与大明朝的普通女子一般,都有那种从一而终的思想,她既然认定了龙霄,那种假小子的性格便自然而然的少了许多,伸手拿起那件白色锦服,递给龙霄道:“去将这衣裳换上,让我瞧瞧合不合身。”     但龙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时一心认定朱芷贞要捉弄自己,那里会穿这衣裳,退了两步道:“我是出身山野的臭小子,这破衣服穿久了,实在不习惯这样贵的好衣服,多谢……多谢……这个黄公子啦。”龙霄想到她身份高贵,要是揭穿了只怕对自己更是不利,因此也不去点破。     朱芷贞为了给他选衣裳,跑了好几家店铺,此时见对方竟完全不领情,不禁又是委屈又是恼怒,娇蛮的公主性子又发作起来,秀目一张道:“你今天是非穿不可,否则别对我不客气。”     龙霄见她坚持要自己换上这衣裳,心中更是认定其中有鬼,终于忍不住道:“你在这衣服里面做了手脚,当我不知道么,哈哈,我可不会上你的恶当。黄公子,我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那真的是无心之过啊,咱们就此揭过了好么?在下绝不会将这事泄漏一丝半点,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芷贞听他说出这话,心中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以她堂堂大明朝小公主的身份,为一名男子挑选衣裳,已是降尊纡贵,现在却让对方如此误会,实在是伤心之极。     只见她一把将那白色锦服在手中撕烂,然后再扔在地上使劲踏了几步,大声骂道:“龙霄,你这个不知好孬的臭小子,我恨死你啦,恨死你啦。”说着就冲出了屋去。     龙霄见到她眼中似乎含着泪花,粉脸也气得通红,心中莫名一跳,暗道:“糟糕,难道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她了。可要是这样,明明是我冒犯她,她为什么还要给我买衣裳,还这么一付怪怪的样子,真是弄不明白。”     正在此时,魏建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龙兄,我给你带东西来啦。”龙霄连忙迎了出去,却见魏建业身后跟着两个家仆模样的人,地上却放着一幅金镫,一幅玉鞍,一幅紫缰,一个玛瑙辔头,知道是给黑煞的,不禁大是感激,向魏建业一揖道:“魏兄,这样的贵重之物,在下真是受之有愧。”     魏建业哈哈笑道:“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贵重之处,龙兄倒是多虑了。”     龙霄本也是豁达无拘之人,便微笑着领受了。魏建业又向后一挥手,一名仆人拿了一袭黑裳过来,他又道:“龙兄,我瞧你身上的衣裳全都破烂了,后天便是马王决赛,如果不出在下所料,这次能胜过司马琴的只能是你了,然而你一但夺冠,那可是万众瞩目,若以这等形象相对,似乎大是不妥,我瞧咱们身材差不了多少,就拿了一套没穿过的来,另外还有一条头巾,你将短发扎起,也不显得现在这般怪异。”     龙霄想不到此人如此细致豪爽,心中不禁一阵暖意,暗思:“魏兄这样的恩德,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才是。”     在魏建业的一再催促下,龙霄进屋换了衣裳,没一刻,他就又走了出来,魏建业却是眼前一亮,忍不住喝起采来。     原来龙霄这时换上一身贴身剪裁的黑裳,扎着一条镶着翠玉的头巾,长身而立,清俊韶秀中不失其彪悍威武的气势,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令人一见心折。     魏建业不但相马是当世高手,观人也是颇有心得,见龙霄眉宇气度中竟隐隐有一种王霸之风,胸中不由得一震,更起了结交之心,高声笑道:“都说佛要金装,这人要衣装,可是半点不错,龙兄啊龙兄,知不知道就现在这样子,你可不知要迷死大明朝多少的深闺千金,小家碧玉了。”     龙霄微微一笑道:“魏兄说笑了,这都是你这衣裳的功劳,在下是山野之人,粗俗惯了,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咱们还是给黑煞也穿上衣服罢。”     魏建业点头道:“好啊,不过你这马旁人可碰不得,还是由我来说,你自己给它配带。”     龙霄点了点头,便去取了马具,由魏建业在旁边指点着逐一安在黑煞身上。     等一切弄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正是午饭时间,魏建业与龙霄便去“群英厅”用过餐,然后两人又一起到了马场。     龙霄在魏建业的指教下学习御马之术,他先前骑无鞍之马甚久,已是扎下了基础,人又极是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魏建业不禁是大为叹服。     转眼两天过去了,马王大赛即将开始。

    第二十七章 蛮横的女人(下)

    第二十八章 马王决赛

    正文 - 第二十八章 马王决赛  第二十八章 马王决赛 这天清晨,官驿里所有的参赛选手都起了个绝早,各自活动腰身,检查马具,然后陆陆续续的向马场走去。     龙霄与魏建业一起前行,魏建业道:“龙兄,以在下所料,这次的马王大赛的桂冠一定是你摘了去,但你那天也瞧到了,司马姑娘的性子不怎么好,要是真是一时惹恼了她,你可要提防点。”龙霄点头称是。     一路上便看见成群结队的百姓向马场方向走去,刚到马场边便瞧见整个周边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大约数万人,龙霄暗道:“古代人没什么娱乐项目,这样一个马王大赛大概就和咱们的全运会差不多热闹了。”     在众人震天的欢呼声中,三十名骑士缓缓进场,龙霄见司马琴已换了一袭白裳,冷艳如旧,骑在红马之上便如一堆雪玉一般,心道:“这司马姑娘美是美了,可是如此的厉害,也不知日后那一个男子倒了大霉娶她回家,不成河东狮吼才怪。”     他在这边想,脑袋却被一枚小石头打了一下,回头一瞧,却是那惜玉公主朱芷贞骑着一匹白马在不远个恨恨的瞪着自己,纤手一伸,指了指他的衣裳。     龙霄明白她是在生气自己不去穿她带来的新衣,而今天却换了另一身,心中颇有些歉意,便对她微微一笑。     谁知他这一回过头来,朱芷贞这才将他瞧了个仔细,没料到这个臭小子竟是如此的气宇轩昂,英挺俊逸,和先前大有天壤之别,心中不由一愣,又见到他对着自己微笑,眼神便有些轻柔了,脸上莫名的红了起来,龙霄先前给朱芷贞臭小子来臭小子去的乱骂,此时瞥到她意外而又羞涩的神色,与一身的公子打扮格格不入,心中大是得意,有心逗逗她,便在马上摆出一付玉树临风的姿态,用一种专情很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     朱芷贞自从消了杀龙霄的念头后,心中便渐渐有了他的影子,但皇家之女,对他穷破困顿的样子总有些不太习惯,谁知今日却目睹了他如此的神采,少女的心中真是又惊又喜,这时见他似乎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她自小到大,那里会有男子敢这般死盯着她瞧,不禁大是意外情迷,手足也开始无措起来。     龙霄见到朱芷贞慌乱的神色,心道:“原来这个娇蛮的小公主倒是好对付啊,我只需摆摆造型就能压得住她,嘿,容易,真是太容易了。”     朱芷贞果然不敢再去瞧他,绯红着脸骑马过去了,龙霄暗地一笑,也跟着入了场。     到了场上,由一名衙差照参赛号码安排各个马道,但情况仍与初赛时一般,除了司马琴的超影飞虹,所有的马全都向后畏缩着,任马主与衙差们如何鞭策吆喝,都不敢与黑煞并排而立,魏建业知道其中缘故,只是端坐在马上静观其变。     主持马赛的官员见此情况,也没了办法,只好宣布比赛开始,谁在场上跑完十圈,谁就获胜。     只听得一声令下,一黑一红两匹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的扬蹄而去,黑煞与龙霄这两日训练已熟,奔跑起来再无顾忌,四蹄展动,如不沾尘土一般,当真是疾如闪电,快捷绝伦。     司马琴自那日与见识过黑煞的脚程之后,心中便是震惊异常,实在想不到天下竟然有比超影飞虹还要快速的马匹,而且对方这个骑手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少年,自己要是在数万观众的注视下输了这一场,今后真是颜面无存,因此一开始就拼命的用鞭子在超影飞虹身上抽打,要它全力向奔驰。     场外观看的百姓开始见到只有两匹马参赛,不禁失望得纷纷喝起倒彩来,但比赛一起,瞧到这黑红二马的神骏快疾,全都是目驰神眩,发出了吼天震地的叫好声。     黑煞不愧是万马之王,跑到第一圈时便领先了超影飞虹数十丈有余,一路狂奔,到了第十圈,超影飞虹正好才跑到第九圈上,场上所有的人一生中都没有见到这样的速度,竟全然屏住了呼吸,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司马琴见龙霄从身后追了上来,又要超过自己,一时恼羞成怒,忽然纵马斜刺刺的挡在龙霄前面,不让他冲了过去。     黑煞几次想要超越,司马琴却自持骑术精湛,驾御超影飞虹从一侧向它腰身上撞来,龙霄一时不防,被这撞击之力震动,差点要摔下马来。     司马琴凤目圆瞪,狠狠的道:“臭小子,我说过,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     正所谓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龙霄本来瞧着“高手”的面上,不想和她计较,但如今忍无可忍,缰绳一拉道:“好,黑煞,你就和她的马比一比力。”     其实此时已用不着他说,黑煞也被超影飞虹激发出了原始的野性,蓦地一声低嘶,四蹄发力,侧身回撞了过去。     周围的观众见到两匹马在飞驰中居然争斗起来,不由得目瞪口呆,场上更是寂静。     但黑煞是何等的神勇,只一撞,那超影飞虹便给它冲得腿软蹄乱,直向一旁闪避,黑煞那里会放过它,跟上去又是一撞,超影飞虹便再也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力道,发出一声凄鸣,向前踉踉跄跄勉强支撑了几步,便轰然倒在了地下。     司马琴一时不防,在数万观众的惊呼声中,娇小的身躯重重的滚落在地,沾染了一头一脸的尘土。     龙霄驰过她的身旁,见司马琴此时极是狼狈,一时也忘了被她鞭打之苦,喝住了黑煞,匆匆跳下马来,不假思索的扶住了司马琴的一只玉臂,关切的问道:“司马小姐,你没事罢?”     谁知这司马琴自打出了娘胎,从来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只觉身上是又痛又脏,周围这数万双眼睛瞧着,实在是颜面无存,尊言尽扫,美眸一热,差点要掉下泪来,见龙霄伸手来扶,不仅不领情,反而忽然一掌搧在他的脸上道:“恶贼,谁要你来碰我。”     龙霄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疼痛,顿时也是悖然大怒,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孩子,就要举掌回搧,便在这一瞬间中,他脑中蓦地闪出“高手”双腿尽失的惨状,心中不由得一软,将手缓缓放了下来,沉声道:“司马小姐,瞧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不还手,你也不要太得意。”     司马琴武功甚高,此时虽然狼狈,却也没受什么伤,她冷冷的瞧着龙霄,只要此人敢回手,就要狠狠教训其一顿,也好出出自己这番奇耻大辱,但突地听到他人竟提及失踪多年的父亲,整个人便愣住了,跟着站起来一把抓住龙霄的衣襟,急切的道:“你怎么认识我爹?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龙霄心想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低声道:“要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今晚就在府里等着,我自会前来。”     司马琴一时愣愣无语,望着他缓缓松开了手,龙霄也再不理她,翻身骑上黑煞,直冲到终点。     场上的观众见到龙霄赢了比赛,重新欢呼起来,龙霄被人簇涌着到了一个高台,所有的骑士都跳下马来向他躬身行礼,这本是马王大赛的一条规定,而骑士们见识到了黑煞的威风,全都是自叹不如,幸好没有上场丢脸,躬身之间都不由得甚是恭敬佩服,只有朱芷贞站在那里不动,对龙霄做了一个鬼脸。     主持比赛的官员当众将一张银票交到龙霄手上,龙霄瞧了瞧,见上面印着“仁乾”的年号,下面写着“天铁一万两”的字样,他一时也弄不清这“天铁”是什么东西,便把它揣在了怀中。     下得台来,魏建业纵马过来连声道贺,龙霄便问道:“魏兄,在下常居偏野之地,没见过什么钱,不明白这天铁一万两到底有多少,你给我讲讲。”     魏建业望了望他,不知此人是否真是这般少见寡闻,只得道:“这天铁可是本朝的罕有之物,开采极是不易,一两天铁就抵得到二十两黄金,这一万两天铁可就足够龙兄你用上好几代了。”     龙霄心道:“原来这马王比赛的奖金如此的高,怪不得满城钻只要半成就行了。”他这边正想着,那满城钻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点头哈腰的对着他连连恭喜。     龙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思索了一阵,对魏建业一揖道:“魏兄,我拜托你一事。”     魏建业道:“龙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便是。”     龙霄从怀中掏出银票递到魏建业手中,指着满城钻道:“我参赛前曾答应过这个人,一共给他一成奖金,另外给我留出几个月的生活费来,其余的就请魏兄瞧瞧百姓们有什么苦处难处,去帮帮他们好了。”     魏建业手中拿着银票,实想不到此人竟将这么大笔钱随意的托负给自己,忍不住叹道:“龙兄啊龙兄,其实你得了马王之称,我并不十分敬佩,那是因为是你福缘深厚,得了骅骝马王之助,而如此轻财重义,万金易手,毫无留恋之处,侠义之行,普天罕有,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龙霄笑道:“这钱可是好东西,在下是深受其苦,自然便希望这里的百姓能快乐一些。借花献佛,做做好事,也是痛快啊。”     魏建业一揖手,正色道:“既然龙兄信任魏某,在下绝不会有负所托,听说京城西郊外的‘素心山庄’庄主‘慈悲刀’胡云齐在号召江湖好汉们举行善捐,准备重建那些被天煞族毁灭的村庄,此人数十年来侠名不衰,与我曾有数面之交,为人很是豪爽无私,我打算便把这剩下的钱全部拿给他分配好了。至于龙兄的生活用度,我自然会派人送来。”     龙霄想起曾在那东山村见到的惨状,不禁连连点头,喜道:“好啊,重建被毁的村庄,这位胡老前辈真是大仁大义之人,魏兄,这钱咱们可是一定要捐的。”     正说着话,龙霄的背后被人戳了一下,回身一瞧,又是那个娇蛮的小公主朱芷贞。     朱芷贞见到龙霄得了桂冠,实是比自己胜了还要高兴,巧笑盈盈的道:“喂,臭小子,瞧不出还有两下子啊,不过这马王之名的,在朝庭里没什么份量,书还是要读的,明天我就给你找先生来,不过现在你得了那么多的钱,快摆一桌上好的酒席请客。”     魏建业知道这位当朝小公主的厉害,此时见她对着龙霄笑靥如花,态度甚是亲热,禁不住心中是暗暗称异。     龙霄一直弄不明白朱芷贞为何要自己读书,也不想再招惹她,哈哈大笑道:“你来晚了半步,赢的钱早花光啦,现在我可又成了穷得叮铛响的臭小子,好酒好菜么,我是招待不起的。”说着也不等朱芷贞发话,便纵马跑了开去。     他骑了一阵,眼见朱芷贞没有追来,就放慢了黑煞的脚法,心中却是今夜与司马琴相约之事,“高手”嘱咐的事终于要完成了,但司马琴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而当她得知父亲近况如此之惨,又会怎么反应,这一切,他要怎生对司马琴启齿谈起啊。

    第二十八章 马王决赛

    第二十九章 武库之迷(上)

    正文 - 第二十九章 武库之迷(上)  第二十九章 武库之迷(上) 半日光阴匆匆而过,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龙霄骑着黑煞离开官驿向“忠勇大将军”府走去,刚到府前,便见到那尖嘴猴腮的门官在不停的向自己这个方向张望。       瞧到龙霄及他胯下的黑煞,那门官赶紧迎上来道:“敢问来的可是龙霄龙公子?”       龙霄见他忽然变得恭敬起来,不由笑道:“什么龙公子,明明是个乱认官亲的臭小子,大爷你客气了。”       那门官闻他提起旧事,连不迭的赔礼道:“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龙爷你不要见气,大小姐早就给我说过你的样子与马匹,要我一见着你就赶紧带进府去,龙爷,瞧来大小姐对你这门亲威重视得紧啊。”       龙霄也不想与他罗嗦,要他前面带路入府,一名家仆过来牵马,黑煞也渐渐习惯于此,倒也没踢没叫,跟着他去了后院的马棚。       一路之上只见这大将军修建得极是宏大,朱门叠叠,阔院重重,亭榭交错,假山林立,府内栽着无数的奇花异草,不时随风送来阵阵幽香。       龙霄随那门官进得一个大厅,厅上写着“英武传家”的字样,里面放着两排紫檀木椅,司马琴正端坐在其中一张椅上。       那司马琴见到龙霄,并不起身,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一名婢女奉了茶上来。       等到门官与婢女都下去了,偌大的一个屋子只剩下了龙霄与司马琴两人。       龙霄偷瞧这司马琴,见她己不复白日劲装打扮,戴着金丝鬈髻,镶玉紫瑛坠子,穿着藕丝对衿衫,白纱挑线绣花裙,裙裾之下,微露着一对红鸳凤嘴的金莲,脸如花艳,肌似雪凝,秋水无尘,春山蹙黛,容貌妍丽之处,真是难描难画,若不是脸色总是带着煞气,绝对堪称是名完美无缺的少女。       司马琴道:“龙公子,你说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不知是真是假,可有何凭证么。”       龙霄听她叫“龙公子”这三个字真是勉强生硬得紧,早就料到她未必相信自己的话,从怀中掏出了准备好的“高手”给的第二个布袋递给司马琴       司马琴打开布袋,见到那枚黑铁戒指,花容顿时大变,飞快的瞥了龙霄两眼,伸手去拿那纸条,玉指也在微微的颤动。       龙霄平时见她总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此时神色中竟露出了几分惶恐与慌张,心中一动,实不知她何故如此。       司马琴一眼瞧罢纸条,闭上美眸,默默思想了好一阵,才忽然睁眼望着龙霄道:“龙公子,我父亲在外面的尘世可好?”       龙霄心中一惊,瞪目瞧着她,真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       司马琴见到龙霄的脸色,冷冷一笑道:“龙公子,你并非我大明朝的子民,而是来自外面的另一个朝代,是不是?”       龙霄更是奇怪,说道:“司马小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担心怎么给你提起哩。”       司马琴望着他道:“你要知道的答案,等会儿我自然要告诉你,现在你只需告诉我,我爹在外面到底如何?”       龙霄想到“高手”身为此地手握权柄,身居豪宅的大将军,而在外面沦为可怜的残疾乞丐,心中不由为之一酸,不忍说出实情,让他的女儿来痛苦伤心,便道:“你爹现在很好,他在外面过得挺愉快。”       司马琴又追问道:“既然很好,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龙霄只得道:“他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办,隔一阵子才能回来。”       司马琴瞧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不错,爹这次要找的人何等重要难寻,你一定是不会让他满意的,他老人家想是还在寻觅,才一时不能回来。”       龙霄也不管她如何的猜测,问道:“司马小姐,你现在可以给我讲这里面的缘故了罢。”       司马琴微一颔首,道:“好,你既然先到了这里,就和这其中有了关联,我说的话,你要好好的听清楚了。”       她理了理思绪,方道:“我司马家为本朝避世此地的开国之臣,皇上恩赐‘忠勇大将军’之爵,世代相传,而每一代的大将军都是朝庭的栋梁之才,武功绝世,韬略过人,率领官兵无数次的击败了天煞族凶猛的进攻,才保得我大明朝子民能够在此处安居乐业,龙公子,这些事想必你也有耳闻。”       见龙霄点头,她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家每一代都要出一名武学中的绝世高手么?”       龙霄道:“那自然是你祖传的武功奇妙无比了。”       司马琴摇着头道:“我家祖传的武学虽也堪称上乘,但还不至于能练出一名绝世高手。”       龙霄奇道:“那为什么司马小姐说你家每一代都要有这样的人出现。”       司马琴悠然道:“那是因为我家有一个天下间的武学总库,那里面藏着世上所有门派的内功心法和武学招式,谁能进得了这个武库,那这个人一定会成为天下无双的高手。”       龙霄想起“高手”纸条上的内容,说道:“这武库是不是你爹纸条上说的南院山洞?”       司马琴道:“不错,这南院山洞正是武库,不过却并非我司马家所有。”       龙霄更是诧异道:“这武库司马家每一代都有人进入,怎么不是你家的?”       司马琴也知道他有此问,说道:“这武库的由来还要从‘靖难之役’说起。龙公子,不知你知不知道这段历史?”       龙霄听她问得与碧痕一般,便又点了点头。       司马琴继续道:“当年建文先帝从洪武圣祖手中接过了大明江山,心知自己年不足服从,德不足润民,因此励精图治,处理起朝政来总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偏差,不出数年,便将天下冶理得井井有条,得到百姓们的拥戴。然而反逆朱棣借肃奸之名,起兵造反,竟在短短的四年之内攻入京师,逼得先帝不得不在此处避难隐世,龙公子,你知道原因么?”       龙霄想了想道:“史书上说这位建文帝生性仁慈软弱,手下一大臣又全是些贪生怕死的平庸之辈,打起仗来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而燕王朱棣……”       司马琴忽然圆瞪杏眼,厉声道:“什么燕王朱棣,是逆贼朱棣。”       龙霄心道:“都那么久的事了,怎地还如此放在心上。”但也不想与她计较,道:“是,是,而这个逆贼朱棣却是个能争善战的老手,攻城掠地常常是身先士卒,神勇无比,手下的官兵受了他的激励,人人拼命,个个冲先,最后自然便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司马琴冷冷一笑道:“瞧来你们外面的史书只记得鳞角片羽而矣,这逆贼果然称得上是一代枭雄,打起仗来也的确亡命,但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却不是他,而是一群人,一群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       这一节龙霄倒是全然不知,不禁大有兴趣,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的听她说这段秘闻。

    第二十九章 武库之迷(上)

    第三十章 武库之迷(下)

    正文 - 第三十章 武库之迷(下)  第三十章 武库之迷(下) 司马琴道:“其实这逆贼朱棣早在洪武圣祖尚未驾崩之时便包藏祸心,时时觊觎皇帝的宝坐,因此他刻意与当时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交往,不仅挥金如土,出手豪迈,自己更是礼贤下士,虚怀若谷,江湖上的人,讲的便是义气与面子,逆贼做尽了模样,终于哄得九成以上的门派与他过往甚密,并且甘愿为他效命。等到这逆贼起兵之时,又假惺惺的编了不少大仁大义,为国为民的话,让江湖人士纷纷投入他的战营,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打起仗来不仅能以一挡百,而且越壕翻城,刺杀主将更是能一击奏效。逆贼得了如此之助,再加上建文先帝手下的将官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当真是连战连胜,所向披靡,在没有天下百姓支持的情况下,只用了区区四年时间就篡位成功了……”       龙霄听到此处,不禁道:“这些江湖中人所建之功,多是秘密进行,也怪不得史书没有记载,但又和这什么武库有何关系?”       司马琴道:“逆贼自登大宝之后,便大肆抄杀建文帝的旧臣,对手下立过功劳的臣子们也是大为重赏,但他面对这些江湖中人却犯了难……”       她这么一说,龙霄却霎时明白过来,一拍手道:“原来如此。”       司马琴望着他冷笑道:“哦,龙公子莫非知道了什么?”       龙霄微微笑道:“这也是在下的大胆猜测,不对之处,还请司马小姐莫笑。”       见司马琴默然不语,龙霄道:“古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朱棣凭借江湖好汉们夺了侄儿的江山,自己坐上去后,忽然有一天想起这些人的能耐来,心中一定要犯滴沽了‘这些人如此厉害,若是散落在江湖上,万一有一天被建文帝的余党利用了,我这颗脑袋似乎在肩上就长得不太牢靠啦’他想啊想的,就决定向这些人下手,但又舍不得无数的武学绝技就此失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他们将自己的独门绝学都记录下来,然后再一口气将这些人全杀光,不过这些的门下弟子,亲威朋友什么的想来也不少,自然是要找一个可以嫁祸给别人的借口的。而这些武学记录,如今想来便放在司马小姐家的武库里了,只是在下不解的是,它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司马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此人竟会凭着自己的只言片语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般的反应聪明实是平生未见,不禁对龙霄开始另眼相看起来,暗道:“怪不得爹会选了他来,这少年有自己的特异之处也未见得。”       龙霄见司马琴清丽的眼中闪烁着几丝惊诧,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一笑道:“司马小姐,你不用奇怪,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些江湖中人要与你所说的武库有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司马琴缓缓点头道:“很好,龙公子,你很聪明,我爹还算没选错人。那些武学秘籍逆贼得到手之后,本来是派遣了宫里的几名心腹太监去秘密藏在一个地方,想要日后专让自己的子孙们修习。谁知这其中有一名太监却是心向旧主,击杀了所有的同伴后,竟将这些秘籍全都献给了建文先帝。建文先帝到了此处之后,见到先祖忠勇不二,便向他说了此事,并要他在家中的后院秘建一个洞府,便是这武库了。”       她说到这里,望着龙霄道:“大明开国之初,正是自古以来武学的巅峰,但经历此事之后,天下各门各派的掌门已被暗害了十之七八,江湖中人向来是持技藏私,绝学神功,不到自己准备隐退时不会传授给门下弟子,如此一来,便有许多武学从此在外间失传了,而剩下的一些江湖上的高手,又有许多跟随建文先帝到了此处。龙公子,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现在外面的尘世,真正的武学高手,只怕太少太少了。”       龙霄这才明白了为何中华武术自明朝以来,代代衰竭,到了现如今,更是平淡无奇的原因,叹了口气道:“不是太少,根本是没有啦,大家现在还以为是传说有误,中国功夫原本就是如此,不过全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       司马琴道“这也难怪,不亲眼目睹,自然让人难以相信了。”       龙霄又接着道:“有了这武库,怪不得你家每一代都要出一名绝世高手了,但为何不多叫些人去学呢?”       司马琴道:“天下之人良莠不齐,便是我司马府的子弟,也难保轻浮燥动,无意中泄漏了这武库的秘密,岂不让坏人觊觎,因此先祖便立下遗训,每代子弟中,只选其中德行、资质都最佳的一人进入武库修习神功,出库后便接替忠勇大将军之职,血染疆场,保家卫国。”       她说到这里,脸色却是一黯,道:“可到司马家传到我父亲这一代却人丁凋落,虽有两个叔叔,资质却是极差,无法参习神功,而我父亲却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龙霄道:“女儿又怎么啦,我瞧司马小姐冰雪聪明,英资飒爽,一点儿也不比男子差啊。”       司马琴望着他,不知此人的称赞是真是假,摇摇头道:“不行的,先祖曾经告诫过,这武库里的绝学,只适合男子练习,若是女子练了,只会适得其反,更有性命之忧。因此爹便决定另寻传人。”       龙霄道:“原来你爹就是这样到的外面。”       司马琴冷笑道:“龙公子,你也太小瞧咱们大明朝了,数百万人之中要找一个德行、资质都属上上之选的,想来也不在少数。”       龙霄暗道:“既是如此,你爹又何必如此辛苦找我前来。”       司马琴瞧穿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当爹告诉我准备去外面的尘世寻找传人时,我也很吃惊,但爹说,这一代的武库传人将负有特殊的使命,不仅仅要武功绝世,韬略过人,还要有超群的意志,性格中更必须是仁慈与刚硬兼并,这样的人他在大明朝中一直没有寻到,便只好想法子到外面找了,想不却是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龙霄,眼神中满是怀疑。       而龙霄也完全一愣,心道:“我那有那么优秀啊,‘高手’啊‘高手’你这次可是瞧错人啦。”       司马琴恢复了沉静,道:“我爹后来便一直在寻找到外边的通道,可我大明朝三面临海,暗礁无数,更有可以将船只都卷上天的奇大飓风,数百年来至少有上千人死在海上,是没法子出去的。而另一面却是临高山峭岩,但建文先帝进来之后为了封锁出路,便在这些山壁上统统撒了一种可以繁衍生长的毒素,中者力毙,根本无法攀越。就在爹要失望的时候,忽然闻听天煞族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血狼找到了通往外界的道路,也不知是真是假,便决定追踪而去,但要我装出一付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天煞族的人素知我爹的武功智慧,也知道他绝不会平白失踪,如此一来他们反而会觉得神秘难测,以为我爹在暗地布置什么新的行动,有所忌惮,一时不敢轻易的大举进犯我大明朝。”       龙霄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立即猜到那悬崖上的黑衣尸首便是那什么天煞族青年第一高手血狼,而“高手”的双腿也必是让此人砍断的,嘴里却不便说出来,道:“司马小姐,你说这血狼是天煞族的青年第一高手,那么天煞族之中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么?”       司马琴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道:“不错,那就是他的师父血魔,此人武功诡异,心如蛇蝎,具说还是天煞族历代武功最高智慧最高胆量最高的人。在八年前,他秘密潜入京城,想要刺杀皇上。多亏了爹事先得到了消息,带领大内高手及江湖好汉共三百人在宫中设下埋伏,血魔一到,就群起而攻之。这一场激战,当真是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惨烈无比,最终血魔虽然受到重创,但仍然冲出了重围。而当爹清点我方人手之时,才知道死在他天煞刃之下的竟有一百二十名高手,伤的也有五十余人,此人的武功之高,真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她说到这里,心有还有些余悸,道:“我爹经过此役之后,虽知血魔受伤极重,要想痊愈,非得十年之功不可,然而一但复出,大明朝将无人能及,自己便在武库里闭关了足足四年,说是在修练一种足可克制血魔的神功。”       龙霄忍不住问道:“那最后练成没有?”       司马琴道:“爹一出关,我也是这般问他,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的不高兴,我便不敢再问了。”       她说了这话,又向龙霄道:“龙公子,我爹既然选择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事不宜迟,今晚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就打开武库让你进去,至于能够领悟多少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龙霄心中一直悬着一件事,出语问道:“司马小姐,不知我这闭关要呆多久?”       司马琴道:“武功之道繁杂浩瀚,绝不是一蹴而成的,我瞧龙公子似乎毫无基础,便是你聪明无双,又肯勤奋用功,要想将内功与招式练得略有小成,至少也要在五年以上。”       龙霄听她一说,不禁大声的叫了起来道:“什么,五年时间?”       司马琴瞧了他一眼,道:“当然,这五年时间太短,你自然不会成为绝着就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一名粗壮的婢女送来了洗漱的用具。       龙霄将脸脚洗罢,关上门,吹灭了灯,到床上刚躺下身子,就听见外面窗棂之上有人轻轻的敲击,并有个娇脆的少女声在叫唤道:“不要脸的臭小子,还不跟我出来。”       龙霄听出是谁的声音,不由猛的从床上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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