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房出来,吴小妹走路有点困难,小绵羊似的说自己下面生疼,叶小凡则乐呵呵的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上车,去了学校。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叶小凡听到一半,困得不行,睡着了,感觉刚睡着没两分钟,就被人骚扰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吴光明和刘东阳坐在旁边,睡眼惺忪的问道:“睡会觉都不能安生……”

    “别睡了,下节课是体育,想玩篮球还是足球?”刘东阳提起篮球有点兴奋,但是叶小凡却想起了高峰讲的那个关于足球的事,懒洋洋的说,“篮球吧,我可不想足球还没踢一脚,坏掉还得自己赔?”

    刘东阳愣了愣,挠着头笑道:“高峰那小子咋啥都给你说?”

    “你欺负别人,还怕别人说啊?”叶小凡抬手在刘东阳缠着绷带的脑袋上轻拍一巴掌,“还疼不疼?”

    “被你砸那么狠,不疼才怪。”刘东阳说完,嘿嘿笑了,“不过,打篮球没影响,不是我吹牛,单挑你们俩都是我对手!”

    吴光明应该是打篮球不如刘东阳,听他这么说也不反驳,而是一把拉起叶小凡:“别睡了,人生何须多睡,死后自会长眠,出去透透气。”

    三人结伴出了班级,大太阳很毒,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但刘东阳这货见到篮球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进操场嗷呜一声朝其中一个篮球架冲了过去,吓得几个正在斗牛的同学都停了下来,叶小凡和吴光明俩人懒得动弹,就找个树荫下的乒乓球台坐下聊天。

    “好球!”吴光明先冲篮球场上正在三步上篮的刘东阳大叫一声,然后扭头问昏昏欲睡的叶小凡,“你是刚转到咱学校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有一年半我没上学,刚来第一天就赶上分班。”叶小凡睁开眼,朝篮球场上看了看,刘东阳这货上篮姿势很漂亮,可惜出手时打了个旋,球刷几圈锅又跳了出来,骂了声臭球,又问吴光明,“你是道上混的,按理说学习很差才对,怎么也分到龙创班?”

    吴光明低头,甩了甩自己的毛寸,虚空中吹了下并不存在刘海,瞪着眼笑说:“谁规定道上混的就不能学习好?我可是以第三名的成绩进了龙创班,不然,我这么高的个子,老师能让我坐在第二排?”

    这还真是出乎叶小凡的意料:“看不出来,你智商还挺高啊。”

    “那是,要不然我连学费都交不起,又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学校早把我开除了。”吴光明这么说着,脸上很是得瑟,然后脸色一沉,又道,“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被逼的。”

    “学习这么好,还委屈了?你应该感谢逼你的那些人才对。”叶小凡抬手在吴光明肩膀捶了一下,笑道,“你这样,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我说的不是学习。”吴光明的脸色依然很严肃,“其实,初中毕业我就不想上了,想着带我妈去南方打工,顺便把毒瘾戒掉,可是我妈不肯,直接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的打自己耳光,说只要我好好读书,一定把毒瘾戒掉,可是……我妈却没了。”

    叶小凡也被吴光明说的心酸,不禁勾起了往事,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长叹口气,又说,“五岁的时候我妈就走了,前年我爸也走了,和你一样,我也是个孤儿,但我比你幸运点,后妈对我挺好。”

    同病相怜,吴光明眼中有点酸,连忙低头擦了一把,抬起头仰望天空,抿着嘴说道:“对父母,我们除了混出点人模狗样之外,无以回报……”然后猛地大声吼叶小凡,“你煽什么情啊,三年了,我都没流过一滴泪。”

    叶小凡笑着认错,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的,没说完?”

    吴光明说:“后来,我上了高中,但是黑虎堂的人却一直不肯放过我,说是我妈欠下的毒品钱得我来还,我他妈一个学生,上哪儿弄十几万出来,他们就打我,见一次打一次,像狗一样打,再后来在网吧认识了职业中专的刘宇翔,是他把我领上道的,为了我,他还跟黑虎堂结了梁子,大干了一场,差点连命都丢了。”

    “这个刘宇翔还挺仗义。”

    “嗯,很仗义,前几天刚阴了‘棍子’一把,因为聚众斗殴,被拘留半个月,再有几天应该能放出来。”吴光明道。

    “棍子是谁?”

    “咱学校高三的,他哥‘砖头’是黑虎堂的,心狠手辣,敢杀人的主儿,和‘阿勇’、‘板砖’并称实验中学‘三巨头’,大混子,没人敢惹。”

    “你也不敢惹啊?”叶小凡笑问。

    “我和刘宇翔走的近,动了我,两所学校肯定得大干,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谁也不想冒险,再说,职专的混子多,还敢直接跟黑虎堂抗衡,就算闹起来,实验中学也沾不了光。”

    “听你这么说,还挺复杂。”叶小凡挠挠头,又问,“你放话出去,说我是你大哥,刘宇翔不恼?!”

    “没什么恼的,本来就是两个学校的人,不过关系好罢了,再说也提前打过招呼的。”吴光明说完,突然大叫道,“你不是想反悔吧?”

    这脾气,还真是爆,火一点就着,然而不等叶小凡安慰他,突然有个个头不高,但是模样凶厉,强壮如牛犊似的小子来到叶小凡身边,二话不说,直指叶小凡道:“叶小凡是吧,跟我走一趟。”

    吴光明一听,还没熄灭的火腾地一下又着了,手直接伸过去抓住那小子的衣领道:“操,光头,你他妈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