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五点半的时候,陈祥义已经准时打来了电话,张扬并没有急于接通电话,一旁的秦白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低声催促道:“为什么不接电话可能是劫匪打来的”
张扬没有说话,电话铃声中断,其实张扬的内心也在无比烈的战着,这不单单是智慧和勇气的角逐,也是一场心理战,在同等条件的前提下,他要在心理的比拼中首先占据上风。
电话响起第三遍的时候,张扬终于接通了电话。
陈祥义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并不担心秦清的命”
张扬低声道:“我说过,只要你敢伤害秦清一丝一毫,我都会找到你”
陈祥义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狂妄,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止住笑声:“子,你有种,的确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他停顿了一下道:“今晚十一点,拖龙山废碉堡,你把黎浩辉带来,我带上秦清”
“不”张扬断然拒绝道。
“不”陈祥义有些奇怪了,他越来越觉得对方不好对付。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对于和劫匪谈判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而张扬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警界的经历,可是他表现出的冷静已经让陈祥义刮目相看,他意识到张扬正想最大可能的获得主动权。
陈祥义愤怒地吼叫道:“你没有资格说不秦清在我手里,尝试怒我,黎浩辉的死活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杀死她”
张扬低声道:“陈祥义,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敢铤而走险,杀人,谁都会,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兄弟,你有姐妹,你有朋友,如果秦清出事,我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有一个离婚的妻子在东江,你还有一个儿在英国,秦清受到任何的伤害,我都会在她们身上进行百倍的偿还。”
陈祥义明显被张扬的话给震慑了,他实在想不通,这厮是怎么进党的队伍中的,是怎么当上的国部,痹的,祸不及妻儿,这厮怎么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可转念一想,人既然能把黎浩辉给劫持了,就证明他什么事都敢豁出去,想不到部队伍中竟然有这种流氓存在,陈祥义都忍不住用流氓来形容张扬了。
张扬道:“我给你一个时,南湖库西大坝,如果我见不到秦清,你就等着替黎浩辉收尸吧”
陈祥义冷笑道:“你真的想要拼上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张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事情的最终结果全都控制在你的手中,秦清没事,大都没事,如果秦清有事,我一定让你最后一个死,让你眼看着你的人朋友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中。”对付这种冷罪犯,能够震慑住他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加冷,更加。
“地点你定,时间我来定,十一点我会带秦清准时抵达,你不可以报警,如果有任何警方人员出现,后果你自己承担”陈祥义开始屈服。
张扬考虑了一下,也做出了些许的让步。
挂上电话,他又照着黎浩辉踢了一脚。
秦白关切道:“怎么说”
张扬低声道:“有一点可以确定,是黎国正策划了整件事”
秦白愤怒道:“他好卑鄙”
张扬在黎浩辉的面前蹲了下去,什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黎浩辉,我总觉着你在装疯,当初你撞死李振阳,不仅仅是因为嫉妒,你是想替你的庭扫清障碍,李振阳一定给你父造了威胁,所以你才会迫不及待的除掉他,是不是x”
黎浩辉望着张扬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白隐蔽在坝南方的山丘上,从这里可以看清大坝上的情景,张扬靠在车上,静静等待着陈祥义的到来。
月光笼下的大堤泛出月白的光芒,冰冷而坚,仿佛凝聚在库上的一块的冰山,张扬就站在这冰山之巅。
远处一辆灰的桑塔纳轿车缓缓向张扬驶来,时间刚好是十一点整,陈祥义很守时。在距离张扬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他停下了汽车,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
张扬接通之后:“你来了”
陈祥义低声道:“让我听听黎浩辉的声音,知道他活着”
张扬拉开后备箱,抓起黎浩辉的领子,黎浩辉对着手机叫喊道:“陈哥,救我”
张扬把电话靠近耳旁:“你听到了”电话那端响起秦清愤怒地声音:“拿开你的臭手”
陈祥义推开车走了下去,他对着手机低声道:“我不放心你,我们换车辆”
张扬点了点头,他和陈祥义同时举起,向对方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祥义低声道:“别想着对付我,你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炸弹就会爆炸,秦清就会没命”
张扬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顾不上出手对付陈祥义,大步向桑塔纳跑去。陈祥义的角泛起一丝冷的笑容,张扬加速奔跑的同时,他也快速冲向张扬的那辆丰田车。
张扬拉开桑塔纳的后车,看到躺在后座的秦清,大声道:“秦清”
让他意想不到的情景发生了,那子然坐起身来,暗藏在身下的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向张扬的口,张扬在刹那间反应了过来,可是他反应的速度仍然无法和子弹相比,本能的挪动让子弹偏离了他心口的要害,他的左肩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口,紧接着一种酥的沿着肩头扩展开来,他的身体向后仰倒,这让他躲过了后续子弹的击。
那名子,不应该是头戴假发的男子试图继续瞄准目标,将张扬置于死地,可张扬的右手暗藏的匕首已经投掷出来,一道寒光直车厢之中,刺入那男子的咽喉,那男子着脖子,鲜从他的指缝中xx出来,他用最后的力量扣动扳机,子弹中张扬的,然后他的身体就趴倒在后车座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
张扬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
陈祥义此时已经顺利了丰田车,他启动引擎,倏然加速向仍然站在大坝上的张扬撞来。
张扬一瘸一拐的想要去打开后备箱,却发现后备箱已经被锁。他大喊着秦清的名字,用尽全力抓住后备箱,生生把锁齿扯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秦清的影子,陈祥义老巨猾,他这次前来根本没有带秦清过来换,刚才张扬听到的声音是他用录音机播放的,功住了张扬,而后又用定时炸弹让张扬紧张起来,关心则,让张扬一步步陷入他的圈。
他的手下男扮装埋伏在车内,试图在张扬前来营救的时候一枪将张扬击毙,这是永远断绝后患的方法,可是陈祥义并没有想到,张扬的反应会如此敏捷,居然能够躲开这近在咫尺的一枪。
陈祥义单手掌控方向盘,左手握着五四手枪连续向张扬击,张扬借着桑塔纳的车体躲避着子弹,车窗被子弹击碎,玻璃的碎屑到处飞,丰田车从桑塔纳旁边的缝隙中挤了过去,张扬怒吼着冲上了桑塔纳,他启动车辆,挂上倒档,将油踩到最底部,高速向后倒车。
受伤的左肩和不断地有鲜渗出,张扬顾不上处理身上的伤势,在倒出大坝之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桑塔纳调转过来,沿着下山的道路向陈祥义追去。
山虽然不高,可是盘山公路狭窄曲折,在这样的路况中必须要减速慢行,张扬的车技一般,可是他今天已经豁出去了,放过陈祥义着就要失去秦清的消息,他绝不可以失去这次机会,张扬在第一个拐弯处就察觉到不对,这辆桑塔纳的刹车竟然被破坏了,他的脚踩在刹车踏板上根本毫无反应,陈祥义果然经验丰富,他将今晚的每一个步骤都设计的相当巧妙,他不但要救出黎浩辉,而且要全身而退。
张扬勉强转过第一个弯道,车速在倾斜的山道上不断增加着,他xx咬着嘴,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狡猾老道的对手,前方又有一个急转弯,张扬推开车,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纵这辆加速的汽车,弃车是他唯一的选择。
在拐弯的刹那,张扬从汽车内滚出,他的身体因为惯在倾斜的山路上连续打了十多个滚,身体被子弹击中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完全失去控制的桑塔纳在拐弯处高速撞在了山岩之上,的冲击,让桑塔纳的车身变形,油箱因为无法承受骤然增加的压力,发生了爆炸,一声震耳聋的爆炸声震彻夜空,火光和浓烟之中,桑塔纳被炸得四分五裂。
一个燃烧的轮子沿着山路向上滚来,在距离张扬还有两米的地方歪倒,刺鼻的焦糊味道弥散在空气之中。
张扬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秦白也已经从藏身的地方赶到了这里,他本以为张扬会死于这场车祸之中,可是看到张扬满身是的从地上爬起,内心中实在惊喜到了极点,他冲了上去,扶住张扬:“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张扬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滚开”他一瘸一拐的绕过那辆燃烧的汽车,继续向山下跑去。
陈祥义转身看了看山上燃烧的火焰,角出一丝冷酷的微笑,后备箱中传来黎浩辉微弱的声息:“陈哥”
陈祥义微笑道:“放心,我没事,你也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秦清在哪里你有没有伤害她”黎浩辉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挂念秦清的安危。
“她没事”
“我想见她”
“浩辉,没有时间了,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陈哥我我好痛我”黎浩辉哀嚎起来。
陈祥义慌忙停下汽车,打开后备箱,把黎浩辉从扶了出来,却发现黎浩辉的一张面孔已经变了青紫,呼吸中充满了腥臭,这显然是中毒后的征兆,他仍然轻视了对手,张扬像他一样也留了后手。
黎国正收到儿子平安的消息之后,心满意足的挂上了电话,唯一的证据已经被毁掉,儿子也已经离了危险,只要陈祥义离开江城,一切就会过去,这场足以毁掉他的风就会完全平息,他的目光落在神龛内的佛像上,很虔诚的合什道:“多谢佛祖保佑”
可没等他高兴太久,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这次陈祥义却给他带来了儿子中毒的消息,黎国正默默无语,无力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方才低声道:“把秦清给他”
陈祥义诧异于张扬顽强的生命力,自己设计了这么多的圈仍然没有害死他,证明张扬比起自己想象中还要狡猾还要强大,他拨通张扬的电话之后道:“给我解,我把秦清的藏身地告诉你”
张扬冷冷道:“手箱里有一个纸盒,装着半片解,吃下去,能够让他多活三个时,三个时内,如果我找不到秦清,你就等着看他死吧”
陈祥义低声道:“矿山机械厂园内的防空”
秦清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少时候,凭她猜测到现在应该是夜里。她很冷很饿很渴,这一切又加重了她内心中的恐惧感。死亡并不让她害怕,让她害怕的是,她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而李振阳留下的那些证据会被永远的毁灭掉,黎国正一会逃过他们应有的惩罚。
秦清又想起了张扬,脑海中像电影般闪回着他们从相识到相恋的情景,张扬的笑容带给她和坚定,她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对张扬充满了信任,她相信张扬一定在尽力找她,一定能够找到她,无论形式怎样艰难,她都要活下去,她不可以死,她不可以让张扬伤心。
她听到了铁被打开的声音,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她听到脚步声,她听到张扬焦急的呼喊声,秦清用尽全身的力量回应着张扬。
张扬听到了秦清的声音,他用手电筒向声音发出的位置照去,看到蜷曲在地上的秦清,她的双脚都被胶带捆着,双眼上还被着黑布,一种难言的心酸涌向张扬的心头,他一瘸一拐的向秦清跑去,来到秦清身边,不顾一切的将秦清拥入怀中:“秦清我来了,你受委屈了”
“张扬,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会来”秦清的脸紧贴在张扬的膛上,她大声哭泣着,把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全都倾泻出来,可很快她就觉察到张扬的不对:“怎么你你流了”
“没事,一点伤”
秦白站在不远处,望着紧紧相拥的张扬和,他抿起嘴,脸上出欣慰的笑容,他忽然发现这件事让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对张扬的印象,他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张扬和的感情。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后方冲了上来,用枪柄砸在秦白的脑后,秦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张扬抬起头,手电筒的炫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陈祥义冰冷无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早就说过,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现在把解出来”
张扬笑了起来,他用身体挡住秦清:“陈祥义,如果我不给呢”
陈祥义然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中了张扬已经受伤的,张扬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却坚持没有倒下去。
陈祥义冷冷威胁道:“下一枪,我会瞄准你的心口”
秦清不顾一切的冲到张扬的身前。
“你这个人,好,我就让你眼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陈祥义作势xx瞄准秦清的口。
一个痛不生的声音响起:“,你不可以伤害她”,站在陈祥义身后的黎浩辉忽然冲了上去,他的抓住陈祥义的手臂,想要夺下陈祥义手中的手枪,这突然的变化根本没有在陈祥义的预计之中。
而张扬已经把这难得的时机,他宛如猎豹一般冲了上去,只一拳就把陈祥义打得倒飞了出去,陈祥义在被击中的刹那扣动了扳机,沉闷的xx响彻在黑暗的防空中,他的身体在坚的石壁上,一根突出的钢筋从他的后心戳入,将他的身体贯通,他的手枪也手飞出好远。
手电筒在地上不断摇晃着,秦清哭喊着张扬的名字拿起那只手电,一只而有力的大手了她的手臂:“我没事”
陈祥义仓促中的一枪并没有击中张扬,而是击在黎浩辉的口,黎浩辉躺在地面上,他的嘴巴张得,就像一条濒死的鱼,不断开合着,他感到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流逝出去,用尽最后的力量道:“秦清我我你”
张扬搂住秦清的躯,冷冷道:“你没资格”
陈祥义的身体不断在墙壁上搐着,他的后脑在石壁上已经撞碎了,张扬倾尽全力的一拳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张扬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陈祥义的嘴微微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张扬俯下身去,听到他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伤害她伤害我的人”
张扬从心底忽然生出一难言的怜悯,原来陈祥义这样的冷杀手心中也有牵挂,既然有牵挂,既然还想念着人,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张扬什出大手为陈祥义合上双目,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
让秦清失望的是,并没有从陈祥义的身上搜到那张软盘,如果没有那张软盘,就无法证明黎国正有罪。张扬真正在乎的只是秦清的安危,只要秦清离了险境,比其他事都要重要得多。
外面警笛声不断响起,秦清和秦白两人搀扶着浑身是的张扬走出防空的时候,十多辆警车已经将入口封锁了起来。
来此之前秦白已经将情况向公安局进行了通报,然后他们才潜入防空,所以警方的行动比他们晚了许多。
江城市公安局田庆龙,副局刘德政全都来到现场,刘德政指挥手下人防空内搜查现场,不多时就将两具尸体抬了出来。
田庆龙来到正在简单处理伤口的张扬面前,先向秦清看了看,微笑道:“秦xx没事吧”
秦清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已经从这场劫难中恢复了过来:“我没事,谢谢田局关心。”
田庆龙望向张扬:“你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没死,陈祥义劫持了秦清,黎浩辉忽然发疯跟他打了起来,搏斗他把陈祥义的脑袋撞向墙壁,陈祥义临死前xx杀了他”
田庆龙一脸的不信任,嘴上却道:“就这么简单”
张扬和秦清同时道:“就这么简单”,说完两人不禁对望一眼,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田庆龙深道:“我也不烦,既然秦xx没事,案子当然是越简单越好”他向张扬点了点头:“快去医院吧,子弹留在身体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黎国正静静坐在沙发上,整整一夜他都保持着这个zs,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入客厅,在地板上留下一条狭的光带,这一夜,他的电话未曾响过,他和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联络,他的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他仿佛置身于一座牢笼之中。
房被敲响,黎国正缓缓抬起头,无力道:“没锁”
一身警服的田庆龙大步走入房内。
黎国正看到田庆龙不由得直了脊梁,他和田庆龙是多年的朋友。
田庆龙并没有直接走向黎国正,而是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客厅。黎国正被的阳光灼伤了双眼,他紧紧闭上,白的头颅垂落下去。
田庆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昨晚我们在矿山机械厂的防空内功营救了秦清,现场发现了两具尸首,经证实,其中一人是前南安区公安局局陈祥义,另外一人是你的儿子黎浩辉”
黎国正目无表情的重复道:“我的儿子浩辉”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方才睁大了眼睛大声重复着:“我儿子”泪宛如决堤的洪般沿着他的面孔肆意奔流,他用大手住面孔弯下身去失声痛哭。
田庆龙充满同情的看着这位老,他叹了一口气:“黎,我希望你能够本着对党,对国,对人民负责的态度代清楚所有的问题,这件事究竟和你有没有”
黎国正忽然抬起头,通红的双目含着泪,他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般怒吼起来:“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进监狱,你是不是认定我有罪,我的一生都在为党为国而努力,为江城我倾尽了毕生的热,你们给了我什么让我妻离子散,最后还要害死我的儿子,我有罪你拿出证据,你们拿出证据”他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田庆龙缓缓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软盘:“那场大火烧毁了许多东西,很不幸,电脑的盘却侥幸保留了下来,技术科的同志还原了部分数据,其中就包括李振阳留下的关于你贪污受贿的记录,我们已经提送检察机关”
黎国正整个人宛如瞬间被掉了脊梁,他软瘫在沙发上,阳光很好,可是他的人生却从此沉沦在黑暗之中
张扬的身上共取出了三颗弹头,不过好在这三枪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也没有击中他的骨骼,这样的伤势对张大官人而言只是一些雨,在医院躺了一夜之后,他便执意要出院了。
秦清也在医院观察了一夜,这一夜她陪在张扬的身边,通过这件事,两人的感情无疑又更进一层。只怕他们想要住彼此间的情愫,也无法做到了。
秦清先于张扬离开了医院,她还要去市委市政做一个回报,今天省纪委工作组会和她进行一次流,她代张扬不可以擅自出院,直到张扬发誓答应,这才离开了医院。
秦清离去之后不久,她xx秦白就过来探望张扬。
张扬正有些艰难的往上子,看到秦白过来,笑着招了招手道:“秦白,过来给我忙穿子”
秦白望着他的样子,有些诧异道:“什么你想出院”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答应你姐了,暂时不出院,留在这个鬼地方,我就要闷,都是皮伤,没啥大不了的我想出去转转”
秦白拗不过他,只能他把子鞋袜穿上。张扬笑道:“公安局有没有调查你”
秦白点了点头道:“田局把我给招过去了,骂了我一顿,然后让我别警了”
“我靠,这老伙这么绝情x”张扬也大感诧异。
秦白笑道:“他让我调去刑侦科,说我一个刑侦专业的大学生警太可惜了”这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张扬不禁大笑起来。
秦白望着张扬很真诚的说:“张扬,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可没把你当外人x”张扬站起身,不心碰到了左臂,痛得他呲牙咧嘴。
秦白道:“以后你跟我姐的事儿我不管了”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我靠,敢情你觉着对我开恩了,你说,我跟你姐都这么大的人,就是你想管又管得了吗”
秦白的面孔不由得红了起来。
张扬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放心吧,我跟你姐就是纯洁的同志,没啥,真的没啥”秦清不许他把两人的说出去,张大官人绝对的尊重,不过秦白昨晚眼看到两人那情深似海生死与共的样子,让他相信两人是纯洁的同志,当他是傻瓜吗
田庆龙是和李宇一起过来探望张扬的,两人在病房楼下的草坪上看到了张扬,这厮正拄着根拐棍儿懒洋洋晒着太阳。
李宇和田庆龙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边,张扬大剌剌道:“对不起x,两位领导,身子不方便,不能起身相迎了”
田庆龙骂道:“子,你少给我油嘴滑舌,昨天的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张扬笑道:“怎么算x事儿不都清楚了吗黎国正贪污受贿,意图抹煞证据,所以才有了李振阳当年被黎浩辉撞死的事情,秦清发现了李振阳留下的证据,黎国正就派陈祥义劫持她,想毁灭证据。”
田庆龙道:“我不是说这事儿,你和秦白两人从神病院把黎浩辉给抓了出来那也是劫持,也是犯罪你知情不报,隐瞒案情进展,不配合公安机关行动,也是犯罪”
张扬眯起眼睛看着田庆龙:“田局,合着你想把我给逮进去才安心”
“放,我想把你进去,你还会在这里逍遥自在”田庆龙笑着骂道,他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国部,许多事情必须按照章程来,不过真的按照章程办事,秦清恐怕就不能这么顺利的解救出来。”
“田局真是明智”
“少他妈拍我马xx就快被你得焦头烂额了”
李宇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田庆龙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秦白过去搞刑侦我就是想把你们两子做过的账事情规则化,合理化”
张扬这才明白田庆龙给秦白调动的真正原因,这么一来张扬做过的事情就了配合公安机关行动,别人也找不出他的病了。姜是老的辣,田庆龙考虑的要比张扬全面的多,而且这份人情的确不。
张扬笑道:“其实您也不吃亏,我流流汗找到了秦清,功劳最后都算你们公安局的,我救秦清的事儿谁都不知道,我又不能向外宣扬,这次只能当个无名英雄。”
田庆龙笑道:“算你子明智,这事儿我不找你烦就算你幸运了,还想讨功劳做梦吧”
李宇道:“张扬,这次你虽然救了秦清,可是你的行为并不符合一个国部的准则,以后尽量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了解张扬和秦清的,秦清出事,这厮暴走简直是太正常了,幸亏秦清没有受到伤害,否则这件事的后果要严重许多。
张扬对黎国正的事情还是十分好奇的:“黎国正那边怎么说”
李宇有些痛心的说道:“拿出证据之后,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了,代了许多事情,省纪委工作组的同志正在问询整理中,这两天恐怕会有很多的人被牵扯进来。”
田庆龙叹了口气道:“李副,你说我们这江城的政坛怎么就不能平静呢”
李宇望着天空中渐渐聚拢的云,低声道:“风雨过后才见彩虹,我相信这场风暴洗礼之后,江城会走向一个崭新的明天”
黎国正在经历儿子死亡,李振阳的犯罪证据曝光之后,整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在事实证据面前,他彻底低下昔日高贵的头颅,一笔笔的贪污记录让省纪委工作组触目惊心,其涉及人员之广,影响之大,可谓是开创平海省的先河,因为案情太过严重,当即就回报到省里。
顾允知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召开省四班子会议,这种会议都是先由省发言,然后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任、纪委书记、常务副省、组织部、宣传部、最后是省政、人大和政协的副职,最后才由省委书记拍板,这是民主监督、协商的一种形式。
顾允知正准备发言的时候接到了这个消息,他想都不想就马上解散了会议,顾允知早在冯莲贪污案发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黎国正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望着刚刚从江城送来的这份卷宗,顾允知浓眉紧锁,黎国正的贪污数额已经超过了千万,而且涉及多个领域,这样的蛀虫竟然一直潜藏在党和国的部队伍中,这是他的失职,这也是江城人民的不幸。
一条条的贪污记录让顾允知触目惊心,这还只是李振阳担任秘书期间关于黎国正的受贿记录,在李振阳死后,黎国正又不知收受了多少的钱财,这一条条记录的背后究竟损害了多少国的利益。
顾允知在看完这份卷宗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对黎国正的贪污案,要一查到底,对所有涉案人员,要严惩不贷,他要给党一个代,他要给国一个代,他要给人民一个代
张扬并不关心黎国正贪污案的最新进展,秦清被劫事件,彻底扳倒了以黎国正为首的利益集团,也让江城的部队伍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据初步统计,短短的两天内,已经有二十四名副处级以上部被实行双规,其中就包括阳县县委书记杨守义。
杨守义之所以被双规是因为他给黎国正送过十万的赃款,而黎国正被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又供出了张五楼煤矿中拥有权的事情,张五楼煤矿的采矿权和东构开始省纪委工作组的视野。
杨守义被双规,让阳政坛出现了群龙无首的局面,秦清第一时间离开了江城赶赴阳主持县委县政工作。
在整个江城政坛风雨飘摇的时候,张扬也拄着单拐,前往旅游局上班,轻伤不下火线,咱们张大官人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刚刚在旅游局上任,四天只上了一天班,剩下的三天压根没有在旅游局面,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这两天张大官人的辉煌战绩外人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张大官人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旅游局的院子中,别人并没有像对待英雄一样迎接他,许多人还不认识这位新任市场开发处处。
张扬的那辆丰田车已经损毁,正在汽修厂修理,所以他临时雇了一辆出租车,负责接送他上下班,他一瘸一拐来到办公室前,还没等他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崔杰慌慌张张走了过来,低声道:“张处,这两天你去哪里了高局让你去他办公室,好像生气了”
张扬想起高兴贵那副不死不活的面孔气就不打一处来:“没看到我行动不方便x他想见我,让他自己过来”说完,张扬就在崔杰错愕的眼光中走了进去。
一走进市场开发处的办公室,江乐、陈建、何树雷、朱晓云四个就围了上来:“张处,你怎么了受伤了”
张扬在江乐和陈建的搀扶下来到沙发上坐下,笑着解释道:“不心撞车了,了一身的伤”事先张大官人早已想好了理由。
朱晓云道:“张处,你也没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两天高局找了你好多次,听说要给你记旷工,还要处分你呢”
何树雷忽然向朱晓云做出噤声的手势,朱晓云转身望去,却见副局高兴贵铁青着一张脸出现在外。慌忙吐了吐,四名年轻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办公桌旁。
高兴贵冷冷看着张扬,自打那天在楼下被张扬大骂之后,这厮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找张扬好好发泄一下,可这两天张扬又旷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说不来就不来,整个人宛如人间蒸发一样,高兴贵起肚子,慢慢点了点头,拿nie出威严十足的口气道:“张扬,你怎么回事儿身为一个国部,怎么可以这么自由散漫无故旷工,三天x这给周围同志造了多么恶劣的影响x你有没有组织纪律”
张扬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说高局,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儿有那闲工夫,你去陪导游聊天,我这会儿心里烦着呢,没心情听你废话”
朱晓云听到这里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其他三名年轻人也是强忍住笑,敢当面这么多人的面寒碜高兴贵的,张扬还是第一个。
高兴贵的一张圆脸顿时涨了猪肝:“你蛋你你什么素质你你他妈污蔑我”
张扬乜起一双眼,冷冷道:“你他妈骂我身为一个领导部,你他妈居然敢骂我你他妈居然敢对我说他妈的”这厮拄着单拐站了起来。
高兴贵被他的眼光吓住,嘴哆嗦了一下,向后退去:“你想什么”
“我想揍你”
高兴贵心里怕到了极点,可嘴上却不甘示弱道:“你敢”
张大官人正在酝酿出手之时,局贾敬言及时出现了,他笑道:“什么这是大清早的,就听你们这边热闹”
高兴贵看到贾敬言来了,顿时底气又了起来,他指着张扬道:“贾局你来的正好,他无故旷工,还顶撞领导,还要打人”
贾敬言笑道:“老高,你可能误会了,张扬这两天有事儿,给我请过假了,我工作一忙这不就忘给你了,想不到你还真上心这事儿。”
高兴贵压根没想到贾敬言会这么护着张扬,一时间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尴尬到了极点。
贾敬言又向张扬道:“张x,要尊敬老同志x,高局也是为了工作,不是针对你”
这时候外面一个滴滴的声道:“高局在吗”
张扬满脸笑意的提醒道:“高局,导游找你来了”这下不但是朱晓云几个,连贾敬言也忍不住了,同时笑了起来。高兴贵又是恼火又是尴尬,这市场开发处他是呆不下去了,低着头走了出去。
贾敬言满怀深意的向张扬点了点头转身出。
两位局这边一走,朱晓云几个就同时欢呼起来,张扬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顶头上司这么牛,他们脸上也有光彩。朱晓云道:“张处您太潇洒了,太有男人味了,我崇拜你”
江乐笑道:“张处,中午我们几个请你好好吃一顿给您补补身子”
张扬笑道:“免了,我得好好休整几天”他倒是想好好静养两天,可他命里注定无法闲着,这边刚刚来到办公桌前喝了杯茶,有人就找上来了。
带头来找张扬的是口的服装贩,就是他开车经过时经常用极度鄙视眼光看着他的胖子,胖子名叫陈航行,在劳动路服装市场上也算得上是一霸,人称陈老大,也是抗拒前往新建服装市场,赖在劳动路继续违法经营的领头人之一。
这次他过来是找张扬索赔的,张扬那天开车把他的服装摊给撞了,连带殃及了四名摊主,之前他们就来找过,可是张扬没来上班,今天总算把张扬给堵住了,陈老大这次一共带了六名膀阔腰圆的汉,这些人全都是服装摊主,跟过来是为了造造声势,也不是真的想打架斗殴。
不过这七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阵仗还是把市场开发处的四名年轻人唬住了。
陈老大叼着香烟凶神恶煞般怒视着他们几个,把朱晓云吓得脸苍白,江乐鼓起勇气道:“你们什么”
陈老大怒道:“姓张的子呢”
张扬在已经听到了动静,笑道:“啥事x,我在”
陈老大带着那人涌入了张扬狭的办公室里。
张扬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这才想起这胖子的服装摊好像那天被自己撞飞了
陈老大大步走到张扬的面前,扬起醋钵大的拳头,瞪圆了双眼:“你撞坏了我的服装摊,压毁了我的货物,这笔帐怎么算”
张扬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什么好像是,就是你的”
陈老大撸起左边的衣袖,亮出手臂上的纹身,还有擦伤:“那天你像个疯子一样开车冲了出来,撞了我的服装摊,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恐怕已经被你撞,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记号”
张扬啧啧有声,真的凑了过仔细看了看:“你纹的是龙吧手工不错,多少钱”
“你少跟我打岔,我来是让你赔钱的”
张扬点了点头,靠回椅背上:“你想要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