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登登的时候,一阵嘤嘤的哭声把我惊醒了,我东听西听,侧着耳朵仔细侦察一番之后,确信是对面那个女的发出来的。唉,又是一个痴女怨妇?这样的事在成都每天都层出不穷地上演着,我也懒得理了,继续睡吧。

    可那边的抽泣却象专门要给我听似的,一直不停,我有些焦燥起来。我和她正好处在一组沙发中,别人不明白的一定以为我和她是一起的,她老在那儿哭,我更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我转过身去,看见她背对着我这边,伤心地低声哭着。唉,身材确实还是非常不错的,光看身材,我还真有想冲动的欲望呢。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问道:“哎,你哭什么呢?别哭了好不好?”

    她转了过来,泪眼婆娑,头发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灯光也比较暗,看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韵。晚上看女人,个个都跟天仙似的,因为在昏暗的灯光下,实在难以发现脸上那些过多的东西。

    “对不起啊,吵着你了。”对不起什么啊,你不是存心要吵醒我的吗?我心里想着,嘴上却安慰道:

    “没什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啊?”我已经作好了听一个凄怨故事的准备。

    “我,我男朋友走了。”

    “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什么好伤心的嘛。”我随口说了一句出来。

    那边静黙了一会儿,且哭且诉:“其实也不算男朋友吧,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有两个多月了,大家互相都有好感,每天都要聊到很晚。后来他天天要我见面,今天我们约在这儿见面了,可他却没有出现。我知道他肯定来过了,刚才进来个人我知道肯定是他,他在那儿磨蹭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我打他手机也关机了,后来上网去,等了很久也没见着他。”

    我kao,有没有搞错,还有把第一次见面约在澡堂子里的,那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吧,肯定早就起了打猫心肠,进来看到这女子不怎么样,就临阵逃跑了。这女的也是,别人约你在澡堂里见面,你都不知道他的用心啊,是不是怕嫁不出去,迫不及待了啊。

    “也许他有事没来吧,有什么值得哭的呢。”

    那女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从来都是这样,见光死。”说到这儿,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看来她应该是个在网上很会展示自己的女人,只是见不得面,见光就要死,反差太大了吧。我是见不得女人哭的,只好再找话和她说了:

    “你们怎么想着在这儿见面啊?”

    “是他说的在这儿,我们以前聊天的时候谈起过的,我和我的一个朋友也来过几次,女的。”

    “哦,这儿还不错啊,还可以吃饭,看表演,还有电视,还可以上网。”

    “嗯,价钱也不贵,我也喜欢这儿。”

    大家聊了一会儿,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看来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刚才一时想起有些难过,所以才哭吧?我也有些迷迷糊糊想睡,说话也越来越简短了。就在这时,她说的一句话把我砸得目瞪口呆,清醒过来:

    “你带我开房吧?”

    “什么?”我低声地问。

    “我们一夜情吧?好不好?”她的语气象是在哀求我。

    我沉默了很久,脑子里乱糟糟的,下面也开始变得硬梆梆的了,我kao,居然有这样的事。看我一直在沉默,她又开始问我了:“好不好嘛?”

    “为什么?”

    “我想有个宽阔的胸膛能让我依靠一个晚上,我想有个温暖的怀抱能让我做一次小女人。”她惆怅地说。她奶奶的,在做诗啊,网上多半就是这样迷惑人的。别人都不要的我叶苇渡能上吗?老子又不是专捡破鞋的。况且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李可呢?对了,还对不起柳韵,不对,不对,我和她们什么都没有,况且不可能同时对不起两个女人吧?那就不存在对不起了?这里面的逻辑关系真他妈复杂,我晕,我晕,我狂晕了,我语无伦次了,思维紊乱了,我要进四医院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那美妙的身材还是让我有些心动,反正是她提出来的,我还怕什么呢。虽然她长得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是女人啊,不吃白不吃。而且刚才聊了一席,她谈吐都还不错,相处久了,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丑了,还有些别样的味道呢。最主要的就是,如果我拒绝她,只怕她从此就没有任何自信心了,嗯,我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失去自信心呢?不能!我能拒绝她吗?不能!我能做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吗?不能!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他妈要是再不上就不是男人了。

    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只有自我牺牲了,我钢牙一咬:“好。”

    她有些羞涩地笑了,有些如释负重的样子,看来她也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来的,内心里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我的心里有些心酸,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只是裤裆里那个东西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把服务员叫过来,要了一间客房,带着她走了进去。

    关好房门之后,她坐在床沿上,把灯光调暗了一些,然后就默默地不吱声了。我的心里也有些呯呯直跳,今天的事情真有些匪夷所思,先是那个房地产策划项目,然后又是这个送上门的女人,这个世界一定乱套了。

    房间里很静,我们两人的呼吸似乎都可以听到,我们都坐在床沿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我打断了沉闷的局面:“刚才那么胆大,原来是叶公好龙啊?”

    沉默了一下,她突然缠绕上来,抱住了我。我倒在床上,她压住了我,嘴在我的身上狂吻,似乎要把所有的郁闷都在狂野中释放出来。我仰面躺着,任由她折腾,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只是她的手法比那些专业的差远了,纯粹就是乱搞一气。很快我们都除掉了身上的衣服,她的身材真的很不错,皮肤细嫩白晰,胸部丰满圆润,腹部平坦,双腿修长,激发着男人占领的欲望。上帝是公正的,关了这扇门,就会开启那扇窗户,他给了这女人并不姣好的面容,就在她的胴体上下足了功夫。我仔细审视着她的胴体,用手一遍遍地抚摸着,那手感,简直太爽了,那凝脂般的皮肤,真是太耐看了。幸好上帝打了埋伏,把这宝贝一般的身躯安装在不显眼的面容下,不然早就被土豪劣绅们捷足先登,打来吃起了,哪还轮得到我来精耕细作呢?

    我把她的手拉到了下面,让她握住我,她笨拙地揉捏着,引导着我进入了她的身体,我闭着眼睛,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航行,享受这无尽的快感……整个晚上我们都在不停地l,忘情地享受对方的身体,没有爱,只有纯粹的欲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惆怅,那凝脂般裸露的肌肤,那迷人的曲线,我还没有细细欣赏就已经消失了,唉,好吃的肉肉都是一口就吞下了,哪还来得及品尝味道呢?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细嚼慢咽了。

    惆怅地伸了个懒腰,惆怅地起床,惆怅地到楼下洗脸刷牙,惆怅地穿衣,惆怅地结账,惆怅地穿鞋,惆怅地钻进驾驶室,这世界,怎一个惆怅了得。走在路上,昨夜的味道还在心里挥之不去,头脑里有些空白,一时竟不知该到何处去。空虚,空虚,每一次战斗后都有的宁静?每一次欲望后都有的寂寞?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南延线上,不知不觉中,转到了成仁路上,不知不觉中,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四五,早上的路上车辆不是很多,我在高速中打开车窗,任猎猎的风声撕扯着我的耳膜,任寒冷的风刺过我的脸颊,我的脑子里乱得可怕,空得如同被掏干了脑髓。我真想大吼一声: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得再搞啥子东东的一夜情!

    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可笑,可能就是那么偶尔地想起来的吧,就象有人说老子以后再也不赌博了一样。狗改得了吃屎的习惯那就不是狗了,男人改得了到处乱插的习惯那小姐们就只有饿死了,现在这个社会多么繁荣昌盛啊。也许有人说他就不一样,洁身自好,从不到处乱晃,其实那只是他没有晃的资本吧,要么被栓得跟狗一样,要么钱包瘪得跟饿了十天的狗奶奶一样。一旦给他吃上饱饭,那根搅屎棒比什么东西都疯狂。男人就是动物,啥子时候发情啥子时候就上,我他妈就做了一件合情合理合乎自然规律的事情嘛,还用得着想那么多?还要把其他男人也拉扯上?况且老子现在还是待字闺中,金牌王小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得着为哪个负责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找了些借口出来,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了。我掉转车头,呼啸着往回开去。

    到了医院外面,我还是买了一束百合花,也许做了亏心事吧,上去的时候都有些蹑手蹑脚的。当我推开李可的房门时,李可对我灿烂地笑了,李妈妈也推了根椅子让我坐,我的脸上不禁有些阵阵发烫,心里还是油然升起一丝愧意。要是她们知道我昨晚的事,不知道会作什么想法?只有一点那是很明确的,我就只有夹着我的花尾巴乖乖走人了。

    我把花给李可插上,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说一会儿还和她一起出去锻练,就到老爸的病房去了。这时候我接到张叔的电话,说那两个抢包的人已经排查出来了,是个团伙,总共有八个人,作了多起案子,已经抓了五个,还有三个逃到外地了,已经锁定了,过两天就抓回来了。我谢了张叔,李可现在也好起来了,看样子完全恢复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了,我心里面已经没有多大的恨意,只是那些垃圾些,还是让他们人间蒸发了最好,省得他们再去害人。有些地方到处写着“飞车抢夺,当场击毙”之类的标语,一些狗屁律师、专家还在嚷嚷不合法,不知道当他们的家人也被歹徒这样残害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觉得不合法,真希望成都什么时候也到处贴起,最好把那些家伙见一个毙一个。

    张叔说他们还要来找李可录口供,我沉默了一下,真希望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李可,别让她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本来她也记不得什么,连那两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张叔说这是例行程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公司的业务也开展起来了,事情越来越多,我白天有时去陪陪李可,晚上就和柳韵在qq上闲聊,睡觉前还有事没事地发着短信,有时候也打打电话,那些灯红酒绿的日子离我也越来越远了似的。我周旋于李可和柳韵之间,难以取舍,而且也无法取舍。我心里更倾向于柳韵一些,只是李可现在这样,我也不可能疏远她吧?而且和她天天都可以见面,和柳韵却只能在网上和电话上联系,两种不同的方式,基本上没有冲突,是不是在骨子里我也不希望放弃哪一个呢?

    老曹很快把方案拿出来了,也不知到哪儿去抄了一些,东拼西凑出来的。现在城南都在大片开发住宅项目,很多都是上百亩。那块地20多亩,实在小了一些。我在项目中建议开发成酒店式电梯公寓,既可以住家又可以办公的小户型,适当兼顾面积大一些的。理由有很多,首先是作为今后的行政中心、总部经济发展区域、cbd、科技园区以及生态环境最好的居住区,有高新区的特殊优惠政策,肯定会有很多中小公司希望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办公场地,对他们来说,几十至一两百平方米的面积是比较适合办公的,但现在这一片还没有这种类型的项目;然后城南这片土地大家都想投资,毕竟成都市的下一个最繁华之地注定就在这儿,不管钱多的钱少的,大家都想在这片拥有一席之地,都有投资这片的冲动,但房价太高,一套房子动辄几十上百万,遏止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冲动,小户型正好适合他们的投资需求。现在这个社会是个金字塔的结构,钱多的人在塔的上面,钱少的人在塔的下面,关键是怎么调动塔下面这部分人的投资冲动,城南小户型应该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三是科技商务园区年轻人居多,租房的需求大,但又不可能都去租周围大户型的住宅,毕竟成本过高,小户型是比较好的选择,便于业主出租。而且这片环境好,配套完善,购房的肯定更愿意自己在此居住,租房难度大,业主出租自然会有更好的效益;四是不需突破房地产新政中建筑面积90平方米以下住房的比重在70%以上的规定。重点是突出智能化的小户型电梯公寓,适合办公、年轻白领居家,适合业主出租,增值潜力大等等等等,相信应该能很快销售出去,在短时间内回笼资金。

    我们到处查资料,还找了另外一些房地产业的朋友商量,一起又弄了三天,终于鼓捣了一个方案出来,拿着沉甸甸的东西,我还是有一些成就感,只是究竟效果如何,我就完全没有把握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越来越觉得这个行业理不清楚,中间的东西太复杂了,高利润就有高风险,你想想啊,一大块肥肉挂在那儿,有谁不想来啃它几坨呢?大家都想来啃,局面自然就很混乱,就会产生很多的矛盾,人类是高等动物,和其他动物相比脑容量要大许多,这多出来的脑容量干什么用去了?当然是算计,算计着怎样让自己多得一些利益,让别人少得一些利益。然后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去实现自己的利益,这是人性中最残忍的一面,这就是人的本性。一个人没有自己做生意是体会不到这些的,生存的压力、成功的渴望、数字的增长等等都会完全扭曲人性。商场就是战场,战争有多残酷,商场就有多残酷。

    我知道要想顺利实施这样一个项目,很多东西是难以预料,难以在策划中体现出来的。实际上在把这份方案交给刘总的时候,我已经根本不指望收到那九万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