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三夜之后洪水终于退了下去，沟沟壑壑里的水仍然黄不拉几，草棵上、大地里的庄稼叶子上，茎杆上都糊满了洪水过后留下的黄泥印子，被水泡倒的土坯屋到处都是。村里的鸡鸭猪狗也遭到了灭顶之灾。据老人们回忆，这场大雨曾经在三十年前发生过一次。
作为小八十而言，他并不顾虑这场洪灾如何，他今天走出监狱的大门，就是进了自由世界，村子里哪怕是只剩下一间房屋，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村子里也放生过一场大水，也是整个村子泡在了水中。他坐在一个木盆里，双手扒拉着水，在院子里荡来荡去，玩得好不开心。
更有一次淘气让他终身不会忘掉，一天晚上和几个小伙伴到河边去偷老娘们的衣裳。害得老娘们一个一个的半夜三更光着身子回家。
现在的他想明白了，与霞云的悲剧是娘撺掇的，自己没能把持住自己，造成了终身的后悔。去偷女人的衣裳，也是一个男人撺掇的，归根结底，小哥们几个无非是被几个香瓜子吸引住了。
在朱村有一种说法，白天的河是男人的，晚上的河是女人的，而且还分地方。
鲁西南地区的夏天十分的炎热，白天都在三四十度之间，到了下晚也有二三十度，闷热让女人们不得不结伴去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河里去洗澡。
这天晚上，村边河里许多男人都在洗澡，小八十和小伙伴也来到河里，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在大人的撺掇下，一场偷老娘们衣服的行动开始了。
中年男人李圣坤，是一个爱开玩笑，脾气温和的人，他对小八十说：“你们听上游是什么动静，叽叽喳喳的”
小八十脱口而出：“女人洗澡呗”
男人李圣坤笑嘻嘻地告诉他们说：“女人不干净，把河水都弄脏了，你们几个去把她们撵走。”
小八十和个伙伴直晃脑袋表示没有办法。
李圣坤灵机一动，压低嗓门说：“你们几个想不想吃香瓜”
几个小伙伴同时点点头
“好，想吃就去”
“怎么个撵法”
“我告诉你们一个办法，你们几个从河坝北侧苞米地里蹿过去，然后从坝外朝坝里爬，女人的衣裳都在河边上，而且全是草棵，都一尺来高，她们根本看不见你们，你们就”
小八十小哥几个在香瓜的驱动下，个个点头。
“当你们抱着她们的衣服回来的时候，我就带你们到瓜棚吃香瓜。”男人带着条件的说:“而且还管够你们吃。”
“真的”
“真的”李圣坤很认真的回答着
小八十在香瓜的驱动下带着一帮小伙伴从河坝外的苞米地里来到老娘们洗澡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从坝上爬下去，从草棵里朝女人放在河边的衣服那儿爬去。
老娘们在兴奋之中高高的嗓门连打常闹，夜色之中，月光不时的被黑色的云团挡住，正在洗澡有大闺女，小媳妇，老娘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小八十他们几个将要偷走她们的衣服。不一会儿功夫，老娘们的衣裳被小八十几个小伙伴们行窃一空。带着一包包的战利品来到了男人面前，李圣坤毫不客气把他们带到瓜棚里。为他们一人买上了不少香瓜子，兑现了他的诺言。
李圣坤打发走了小八十他们后，心里知道老娘们们早晚都得回家，于是，抱着老娘们的衣服来到村边，在路边的小树上，把衣裳一件一件地挂在了树杈上，自己找了一个小草沟蹲了下来，准备大饱眼福全村老娘们的玉体。
当老娘们发现衣裳不见了的时候，简直是开了锅。一个个的女人像绵羊一样，在月光下雪白雪白的，在草棵里扒拉着赵衣服。有的亮着嗓门骂。不论骂声多么难听，小八十几个听不见了，而这件事的作用者李圣坤却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好大一阵子，老娘们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光着身子，像一群惊弓之鸟鼓足勇气撒开双腿朝村里跑去。
刚跑到村边，发现了树上挂满了他们的衣裳。于是，一个一个的边骂着边找自己的衣服。找到了自己衣裳的老娘们火急火燎的穿着。
在小草沟里的李圣坤此时已经把所有老娘们的玉体都收在了眼中。眼珠子瞪得像牛眼珠子一样大。
为这事儿小八十和几个小伙伴没少挨爹娘的打，从此这后，李圣坤在村里也成了臭狗屎。老娘们谁见了谁骂他，连自己的老婆都骂他不是人。这件事在朱村和周围的村里都成了大号新闻。一连好几年过去了，每当有一定的话茬儿提起这件事来的时候，都乐的津津是道。
事到如今，小八十已经悟出了一个道理，两个不应该发生的事却意想不到的发生了。和霞云的事，留下一生的忏悔，偷老娘们衣裳的事，荒唐至极。而且还造成了对许多女人的伤害，他后悔极了。
后悔自己的耳朵根子不硬实，太缺乏把持自己的能力了。
至于第二次入狱的事，他并不后悔。因为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偶然发生的后果。而且还是为了一种孝心，所以，他又一次走进监狱大门，他很欣慰。这几年在狱中的生活他过得很平静，如秋水那样透彻更像天上的寒星那样静亮。
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上演着，偶尔他也自己问自己，老大不上的人了，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像朱大强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人就是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