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菜鸟人夫 > 第三章
    运动会的气氛令所有小朋友都情绪高昂,盼釉忙着制止精力过盛的小朋友乱跑,一一指挥他们把椅子搬到场外围排成列。今天天公作美,天气很好,炙热的太阳映照着大地,还没开始赛跑呢,小朋友就已经小脸儿红通通了。

    班上大部份的家长都来了,现在的父母很疼孩子,总会尽力参与孩子的各项活动,有些还趁此机会跟她教学交流,还有家长客气的请她喝外面摊贩卖的饮料,以至于她一个人就有十多杯各式饮料。

    她忙得不可开交,当她发现加恩不言不语的坐在队伍里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她走到加恩椅边蹲下,一股心疼涌上来。他那位出色非凡的叔叔没来吗看到别人的爸妈一下递点心,一下擦汗的,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加恩。”她微微一笑,用自己的小毛巾擦去他一脸一头的汗水,故做聊天地问:“叔叔呢”

    加恩酷酷的撇了下唇。“跟女朋友去约会了。”

    “哦"”她拉长了音,莫名地,心里有股失落。

    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有女朋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老师”加恩突然小脸严肃的看着她。“我叔叔很,妳不要跟他结婚。”

    “结婚”她啼笑皆非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老师不是你叔叔的女朋友啊,男女朋友才能结婚。”

    加恩挑着眉毛说:“我叔叔喜欢老师。”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明知道小孩子有可能胡说八道,她还是玉颊嫣红了。

    “老师,妳喜欢我叔叔吗”

    盼釉再度愕然,她竟然被加恩给问倒了,才见过两次,她对尉衡有论及喜欢与不喜欢的地步吗

    “老师,我叔叔离婚了,跟我爸爸一样。”加恩再度语出惊人。

    盼釉更惊讶,原来他离婚了

    难道他也跟现在的快餐男女一样,认为婚姻可以儿戏,结婚只是调剂,不喜欢,随时可以说拜拜再换一个配偶

    “老师,余家贤打我”一个小男生哇哇大哭,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她在想什么没时间想这些了,她得去处理

    把小朋友的打架事件处理完毕,她蹲在一旁,努力固定竞赛游戏用的两颗大球,以免被小朋友踢走。

    一个高大的人影遮到她面前,她抬起头来,阳光下,她望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尉衡正静静的注视着她,她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尉先生。”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今天他跟前两次有很大不同,他不再西装笔挺,成套的名牌运动服和运动鞋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而且更年轻了。他是个标准的衣架子,西装适合他,运动服也很适合他,跟她大哥一样,是懂得穿着与品味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舍得跟他离婚他应该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最佳情人才对啊。

    不过,人与人的相处很难讲,或许外型完美的他,却不怎么适合当老公吧,不然也不会以离婚收场。

    “我没看到加恩。”尉衡微笑望着她,为了不显出自己的急迫,他特意晚了一个半小时才来。

    他没想到她穿运动服是那么俏丽,白色很适合她,场中的每个女老师都穿同款的运动服,她的气质却是最为出众的,浑身散发了青春的气息。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盼釉看着班级区域,确实不见加恩。“待会要短跑比赛,小朋友们又一直灌饮料,我叫他们找时间去上厕所。”

    “我好像来得太晚了。”他假意看了下腕表,眼光柔柔的停驻在她脸上。“我没错过什么吧”

    “你错过了大会。”她浅浅一笑。“加恩说你跟女朋友去约会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幸好你还是来了,小朋友的爸妈都有来,加恩一直落落寡欢的,看到你,他一定很开心。”

    尉衡扬起了眉毛。

    女朋友

    加恩当然知道他把所有时间都投注在工作上,根本没有女朋友,他甚至连去打高尔夫都是为了应酬,烛光晚餐也都是陪客户吃的。

    他又想打小孩了。

    “我没有女朋友,刚才也不是去约会,因为公司有点事,所以我在公司处理,一忙完就过来了。”

    他难得对人解释这么多,但是“有女朋友”这件事很严重,他可不希望她误会他。

    “是、是吗”盼釉连眨了好几下眼眸,因为他把重点完全放在解释他没有女朋友的这件事上面,令她有点手足无措,而且也脸红了。她的原意是想告诉他,在每个小朋友的家长都有来的情况下,他没到,加恩会在比较心理上失落,绝不是想探究他有没有女朋友这回事啊。

    “对了,我听了妳的话,正在设法让加恩和妈妈见面。”昨晚为了这件事,他和他父亲以及帮佣又开始“你丢我捡”了,不过他父亲仍旧不肯让步,说什么也不肯让加恩跟妈妈见面。

    “真的吗这太好了。”盼釉扬着长睫,阳光在她澄眸里闪亮。“要是加恩能见到妈妈,对他的帮助一定很大。”

    一名家长走过来。“老师,我想跟您聊聊我们玟瑜的问题,她啊,每次写语文簿都会哭耶”

    “妳忙吧”尉衡让开一步,在树荫下伫候,视线没离开她神采奕奕的双瞳。

    她耐心的回答家长的问题,像是怕冷落他,有时会抱歉地看他一眼,他则闲适地勾起唇角,给她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不一会儿,另一名家长加入了她们。

    二十分钟后,两名家长总算满意的各自走开了,尉衡见她盈盈快步地走过来。她有事要单独对他说吗他的心跳为之加速。

    “尉先生―”她唇边挂着笑意。“趣味竞赛时,我要看着女生组,可不可以请你负责班上的男生组,让他们不要把球拍太远”

    他根本不知道趣味竞赛要做什么,但显然的,这是一个可以跟她互动的机会。

    “没问题。”

    “谢谢你了。”她指指场爆扬笑道:“现在要进行短跑赛了,你可以过去外围替加恩照相哦”

    他从善如流的换了地方,也拿出了手机,不过他拍的不是加恩,而是她。

    他拍了二十多张,每一种角度的她,替小朋友扬声加油的她,那泛着的娇颜他的唇揭着隐约的微笑。

    这是他第一次拍女人,过去他的手机只拍巡视厂房时需要改进的细节,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专注拍女人的一天。

    比赛结束,小朋友们回到座位区,一个穿劲灰色运动服的高挺年轻男人朝加恩班级走过去。“小釉子,接着”

    尉衡看到年轻男人笑吟吟的丢了罐可乐给盼釉,她不太利落的接住了,回给对方一个笑容。

    他的眉毛蹙了起来。

    她没有说谢谢。

    他们之间很熟吗所以熟不拘礼。

    他不太高兴那个男人的行为,不过他凭什么不高兴

    他不是她的男人,连生气或叫她不要喝霓饮料的资格都没有。

    他并不情愿她喝别的男人请的可乐,不能阻止她喝,也不能叫她扔掉,但世界上能用的方法还很多。

    他笔直走到她面前,眼睛注视着她手中的可乐。

    “梁老师,可乐可以请我喝吗我有点渴。”

    盼釉微微一愣。每次运动会,都是家长请她喝饮料,从来没有家长反过来要她请饮料的。或许,他是真的太渴了,才对她提出这不情之请。

    她笑了笑,很大方的把可乐让给他。“喝完还渴的话,我还有很多饮料。”

    “谢谢妳,我想一罐就够了。”他当她的面一口气喝完可乐,捏扁罐子,扔到回收垃圾桶里。

    盼釉别过头去,努力看看小朋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协助的地方,寻找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刚刚,尉衡黑黝黝的眸光使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从没有男人会这样近乎是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信号,他的外型、他特殊的气质,鹤立鸡群,像个北欧王子般的优雅冷酷,虽然是个会令女人迷醉的男人,但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不过他又为何要来招惹平凡的她用那种深沉又奇异的眼神看她他有吗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她的感觉一定不对,短跑赛时,他怎么可能拿着手机不照加恩,却一直拍她呢

    胡思乱想之际,尉衡已经开了房门。

    他把她放在深紫色的l型长沙发里。“我去拿医药箱。”

    “麻烦你了。”盼釉看着敞开的阳台,熏衣草紫的纱帘拂动着,从她的方向望出去,外面可看到微晕的月色,青草的味道随着微风送入室内,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氛围没有想象中的暧昧嘛,她真是多虑了。

    她打量着套房,沙发前面有张方型透明咖啡桌,她面前有个超大屏幕,左边是黑色花岗岩吧台,皮制躺椅对着落地阳台。

    尉衡提着医药箱出来,还有一杯柳橙汁。

    “先喝果汁。”

    “谢谢。”她啜着果汁,也确实渴了,一下喝了半杯。

    “伤口要消毒,会有点痛,妳忍耐一下。”检查过伤口之后,他打开医药箱,这是饭店的,每间贵宾房都有医药箱。

    “嗯。”盼釉望着半跪在她面前的尉衡,那俯低的头,那浓密的黑发,引起了她心里一阵涟漪。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不过却很温柔,她只感到些微消毒水的。

    这种男人,好的家世,好的外貌,近乎世俗条件的完美,他对前妻做了什么,以至于两人会走上离婚之路经历过一次失败,他敢再触碰婚姻吗

    蓦然之间,她脸庞热了起来。

    要命,梁盼釉,妳为什么又想起他离婚这件事

    她在意的,好像不是他离婚这件事,而是他的前妻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吧

    “妳跟家人来度假”细心的用棉棒拭去伤痕上的血迹,尉衡随口问道,一抬首,却看到她用探索的眸子,研究似地望着他,他因而没将视线移开,看着她,眼中有某种她分辨不出的情绪。

    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啊

    他深不可测的眼神像磁铁般吸引着她,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气氛凝结,两人相互凝望

    蓦然间,盼釉如梦初醒,连忙找话题。“我和小姑姑、妹妹一起来度假,星期一学校补假,所以明晚还会住在这里。”

    尉衡眼里渗入一抹深思。“妳跟姑姑情同母女吧,所以才会一起来度假。”

    他母亲早已过世,他跟母系的亲戚没有往来,父亲这边的亲戚也没有特别亲近的。

    “应该说情如姊妹比较恰当。”她笑了笑。“小姑姑才大我一岁,她是我爷爷晚年生的,一直跟我们住,个性就跟小孩子一样,所以我们感情很好,甚至有时候,我的秘密只跟她分享不说这些了,你可能没兴趣听。”

    盼釉识趣的打住,看着茶几上的电话。“电话可以借我吗我该联络她们来接我了。”

    他没说好或不好,只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如果我告诉妳一件事,妳大概会笑我。”

    眨动着睫毛,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了。“什么事”

    他用一种很深沉很深沉的眼光看着她,缓缓的说:“昨天,我不是为了加恩而去运动会。”

    心猛然一跳,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彷佛被他的话给催眠了,忘了要借电话的事。

    “因为很想见妳,所以才会去。”他凝视她,眼光专注而热烈。“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妳的那一天开始,妳一直在吸引我。”

    盼釉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她生命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说的话而悸动。

    这样的男人,是上帝造来陷害女人的,如果不逃开,就会被他网住,如果逃开,又会非常、非常可惜

    “如果早知道加恩有妳这样的老师,我想,我会热烈的参加他的所有活动。”他柔声说道。

    盼釉脸上发热,呼吸很不平稳。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这下她确定了他,昨天真的是在拍她蓦然间,一声爆烈巨响传来,她惊慌的看着尉衡。“是什么声音”

    广播器随即响了。“a楝大楼的贵宾,三楼客房发生意外气爆,请您尽速离开您的房间,按照走廊的指标疏散,请勿惊慌,本馆员工会协助您到安全的地方”

    “看来,我们也要逃生了。”他说。

    在盼釉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就忽然被他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她迷乱又昏沉的贴在他男性的胸怀里,生平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闻着他身上纳成熟男性的气息,她的面孔在发热,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似乎是

    呃、好想一直这样靠在他身上,怎么会呢

    她悄悄地把脸颊偎在他胸膛上,随着他的心跳而呼吸

    尉衡把她紧紧的拥在胸前,她只知道他们下了好几层阶梯,穿过接待大厅,许多杂杳的脚步声在她耳旁掠过,尽管一路上有慌乱的游客不停在尖叫,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尉衡的笃定沉稳给了她安全感,她觉得自己被保护着,根本不像在逃生,有哪个人逃生逃得像她这样小鹿乱撞、心神荡漾的

    “盼釉”

    有人在喊她,她张眼望去,饭店外的草皮上有一大群惊吓过度的游客,人群里的小姑姑和晶釉一脸惶恐的跑向她。

    “妳姑姑跟妹妹”尉衡看着冲过来的两个女人。

    “嗯,穿饭店纸拖鞋的是我姑姑,另一个是我妹。”盼釉简短的介绍道。

    尉衡打量着梁家两名娘子军,她姑姑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女人,而她妹妹,五官神似她,姊妹两人都很出色。

    “妳没事吧盼釉”梁海儿紧张地摸摸侄女的头发,再摸摸衣袖,似乎想藉由这两个动作确认盼釉没事。

    “妳怎么了啊腿怎么包着纱布”梁晶釉虽然在关心姊姊,眼睛却一直不客气的盯着抱她姊姊的俊男,好像是家长在打量勾引女儿的臭男人。

    “我在散步时被树枝刮伤,又扭伤了脚,幸好有这位尉先生路过,他是我班上小朋友的叔叔,找不到妳们,没房卡又不能回房间,只好先到尉先生的房间擦药。”

    “幸会了,两位,我叫尉衡。”尉衡沉稳地自我介绍。

    “盼釉,好样的,妳真幸运”梁海儿灵秀的水眸蓦地闪过一丝亮光,眼神赞叹着尉衡的绝顶男色,用一种彷佛盼釉不是受了伤,而是有艳遇的语气说话,听得盼釉实在很想直接昏倒。

    “不过,妳们到底去哪里了”盼釉忍不住问道。

    晶釉奇怪的看了姊姊一眼。“不是跟妳讲过了,我们在包厢唱歌啊”

    “我去找过妳们,可是包厢里的是别人。”想到尉衡出现时,那些人慌乱的样子,她就想笑。

    他是一个会让下属皮皮挫的上司吗那些人对他的敬畏不言而喻,一个一个都有夺门而出的倾向。

    “怎么可能”梁海儿扬了扬眉毛。“我跟小晶一直都在那里呃,对了,妳去几号包厢”

    “七号包厢啊。”她困惑的看着自己姑姑。“小姑姑,妳不是跟我说七号包厢吗还跟我说记着海角七号就对了,难道妳又”

    一个拍额,梁海儿吐吐粉舌,尴尬的说:“对不起哦,我讲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盼釉无奈的看着姑姑,事情都已经过去,说什么都没用了。

    “尉先生,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久,你可以把我姊放下来了,我们慢慢扶她走回房就可以了。”晶釉强势地对尉衡说道。

    “好。”他不再坚持抱着她,放下了她,她姑姑和妹妹立即一人一边的扶住了她。

    “谢谢你。”盼釉垂下眼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啊,到底在想些什么

    “觉得不舒服的话,要去看医生。”他叮嘱。

    “好。”她的双颊酣红,心境已经跟今晚遇到他之前全然不同了。

    她是如此羞涩的不敢直视他俊挺的面孔,对她而言,他不再是学生的监护人,她再也没办法泰然自若的面对他了。

    “谢谢你了,尉先生,我们走。”晶釉拚命暗示姑姑快跟她一起把姊姊扶回房,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危险,她们要赶快离开才是上病盼釉有点像被她们架着走似的,直到饭店大厅,她还感觉得到后面有道目光紧紧看着她。是尉衡吗

    她再度察觉自己的心跳在失控,一种深受吸引而沦陷的失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羞涩的,浑身又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