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菜鸟人夫 > 第七章
    深夜两点,尉衡疲惫的打开大门,玄关柔和的自动照明亮起,他闻到空气中的食物香味,顿时感到饥肠辆挽。不过,没理由,这香味应该是从别户传来的,因为他的老婆应该在睡了,在的羽绒被里作着香甜的梦。

    有一阵子,她坚持为他等门,后来他向她表示,有人等门会带给他压力,从此她就不等了。

    时间到了,她会径自上床入矛他的愧疚感才少一点。

    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既没办法空出时间来陪她,总该让美丽的她不要挂着两个难看的黑眼圈吧他走进客厅,意外看到那个该在睡觉的人,此刻还精神奕奕的窝在沙发里,笑颜嫣然地迎接他,电视开着,定在hbo,但音量调得很小,几乎听不见。“你回来啦。”

    盼釉浅笑盈盈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腰际垂着的丝质蝴蝶结使她的楚腰看起来更加不盈一握,幽柔灯光照在她细腻的雪肤与柔美的曲线上,柔顺长发用一只银白色发夹夹起,露出光洁纤细的颈项,美得令他坪然心动。

    这阵子,她又更瘦了,细臂更加纤弱。

    “还没洗澡吗”他看着她身上的白色丝质洋装,蓦地心中一动,讶异与欣喜接踵而来,但俊酷的脸庞没有流露半分。

    白色向来适合她,他还记得这件洋装是在意大利度蜜月时,在米兰的橱窗看到,他坚持要买给她的。

    后来也证明她穿起来很好看,他们在威尼斯时,她就是穿这件洋装,他替她拍了好多照片。

    其中一张,她盈立在水都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后面灰鸽齐飞,她笑容灿斓,他设定为办公室计算机的桌布,一开机就看得见,就像她在身边陪着他似的。今天她怎么有心情穿这件洋装呢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这样他就放心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度过这次金融风暴,他会好好补偿她。

    “我洗好了,只是想穿穿这件洋装,因为很久没穿了。”盼釉微笑看着丈夫,不知道他还记得这件洋装是在哪里买的吗

    他,一定早不记得了吧。

    对她而言,这件洋装意义非凡,是他们蜜月的纪念品。

    那一夜,她躺在威尼斯美丽民宿的,他轻轻搂着她,缓缓扯下洋装上的蝴蝶结,她满心悸动的接纳他满满的爱,他的吻,炽热的拥抱,强烈的男性气息,以及令她沉醉的耳畔低语,那时的感觉,也像梦一样。

    “哦。”他别开眼,唇紧抿着,修长挺拔的身躯暗藏着汹涌狂潮。

    该死,怎么她又如此轻易勾起了他的

    他都已经极力在压抑了,然而,丝质衣料服贴在她女性成熟的曲线上,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而且她是他老婆,他熟知她的每一个部份,当然可以在来袭时爱她

    噢,不行,他在想什么听听,他该死的在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在三更半夜不让她睡,只为了满足自己想要她的

    现在是她的睡眠时间,他不是已经察觉到她有失眠的问题了如果他硬是要满足自己的,她可能要到快天亮才能睡,因为他太清楚自己了,他无法草草结束,一定会让她很累。

    这几个月她精神不佳,每每夜半回来,见她熟睡的美丽脸庞,他总忍不住想要爱她。

    然而见她好不容易可以沉沉入睡,他又不忍扰醒她,只能任由焚身,辗转难矛开始一只羊、两只羊的数。

    “我去洗澡了,妳也快去睡吧。”他的心狂乱不已,不敢再随意看她,炽热的体温和强烈的心跳快要泄露他的真实想法了,他只怕自己会将她压倒在沙发里。

    “尉衡”盼釉看着他,心底一阵叹息。

    如她预期的,见她这身不平常的装扮,没有赞美,没有提起他貌同的回忆,他只是拉松领带,视线转开,就像这件衣裳对他们不具任何特别意义。

    “有事”他痛苦的站在她面前,因为他在她面前站着又不能吻她、爱她,对他是折磨。

    而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被她看出来,体贴如她,一定会配合他,牺牲自己睡矛那不是他要的结果。

    “等一下再洗吧。”她的心,滑过一阵苦涩。

    她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了,和她相处是这么为难的事吗

    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让她任性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有事”他认真想着公事,让渐渐淡去。

    他必须赶快让她去睡,这么晚了还不睡,真的对她很不好,他自己作息不正常,晚睡早起就罢了,但他不希望她跟着他一起受折腾。

    “你吃过晚餐了吗”盼釉问。

    尉衡微微一愣。

    他还没吃,因为忙得没时间吃,出货的航运出了点问题,他到码头盯着,没感觉到肚子饿,也没人有胆提醒他该吃饭了,所以他到现在还没吃。

    不过,他淡淡扬了扬眉。“吃了。”这么晚了,他不要她再为他下厨,弄得满身油烟,等她睡了,他可以自己微波一块冷冻披萨来吃就行了。

    他很想问她吃了没有,吃了什么,但随即作罢。

    既然她把帮佣辞了,表示她不想受限于帮佣做的食物,他已经让她够寂寞了,不要连她吃什么都干涉,她会有压力。

    “可是我还没吃耶。”她笑吟吟地问:“破例一次,可以陪我吃完再去洗澡吗”

    “妳还没吃”他一阵心疼,话到嘴边却化成了数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把胃弄坏,受苦的是妳自己,我没时间陪妳看医生。”

    换言之,希望她爱护自己的身体健康就对了。

    她向他提出离婚

    他现在终于有种在作梦的感觉,浪漫的气氛、牛排大餐、为他等门的美丽妻子该死这一切都跟离婚扯不上薄

    如果她是说真的,那么刚刚那些算什么死刑犯的最后一餐

    他额上的青筋明显浮现,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完全乱了方寸,这不是他要的,他不要这种结局不要跟她离婚

    “我说,我们离婚吧。”她深吸了口气,希望自己的表现可以从容一点要命,她从容不起来,她的心快碎了,谁来救救她怎么没有人写本完全洒脱离婚手册呢

    “为什么”他的黑眸闪着危险光芒,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不过,这也代表着他的怒火正炽,最好别惹他。然而,她明知道,却不得不惹。她注视着他,胸口溢满晦涩难言的情绪。“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她可以告诉他,她要的只是一点点关怀和一点点感受她存在的价值,她所要的不过就是让她知道,他是需要她的,不是可有可无的。

    如果你再做不到的话,我就真的要和你离婚了哦,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大可这样丢句话给他。

    但,这是威胁啊。

    威胁过后呢过多久他会故态复萌然后过多久,他会对她的威胁感到厌烦对她的索爱感到不耐

    商人重利轻别离,虽然他跟她没有远距离的分开,他也天天会回到这个家来睡,不过也差不多了。

    因为他把所有心力全投注在公司里,导致他们夫妻连一点点相处的时间都没有,自然的,甜蜜的恩爱也消磨殆尽,变成了磨人的心力交瘁。“还有别的问题吗”她快倒下了。

    尉衡的脸色微微发白,气闷的直视着她,冷硬地说:“我没想到妳会说这种话。”

    他的胸口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从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口中,听到不爱他了这四个字,他该有什么心情进门时对她产生的强烈,以及替她着想的心意,此时都显得可笑无比。

    她已经不爱他了,他却还满心都是她,她看不到他关心和深情的心思吗

    一张纸,就要结束他们的婚姻,抹煞他对她的爱对于他,是没有半点留恋和爱了吗

    不,他不同意。

    “离婚对我们是种解脱。”盼釉虚弱地微笑。“反正你一直在冷淡我。”

    他的眉毛挑了起来,五脏翻搅。

    冷淡她他曾几何时冷淡她了他只是忙了一点、要想的事多了一点、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多了一点、要见的人多了一点、要观测的市场动向多了一点他蓦然一惊。

    要命他真的有“冷淡她”

    “我这阵子比较忙。”他清了清喉咙。“等忙完,我就有时间了,妳可以先安排旅行,我们一起去。”想了想,又加了句,“去妳想去的地方。”

    婚姻该思经营,这点他知道,但两年来,全球狞不及防地遭遇了这场百年未闻的金融风暴,尉普光电也不能幸免于难,公司的营运变得岌岌可危,他要顾及所有员工的家庭,又怎么有多余心力经营婚姻生活

    还好金融风暴渐渐过去,公司已接到急单,景气也有复苏的迹象,一切正好转中,他不必再没日没夜工作,有时间可以给她了。

    “尉衡,不需要这样。”她感到喉中一阵梗塞,强压住要溃决的泪水,哀伤地说:“我不是要糖吃的小孩。”

    他想挽回,这令她的心一阵酸楚。不是没有感情啊,是因为情太浓烈,不想独守空闺转爱为恨。她知道自己不是伟大的女人,她是小气的女人,居然为了丈夫忙于事业而要求离婚,她这样,在古代是要被休离的

    “我已经告诉妳了,情况会获得改善,妳在固执什么”他暴躁的质问她,眼露戾气。

    “尉衡一时迁就是没有意义的。”她的心揪得,双眼。

    她相信他十年内都没时间陪她,也没时间让她了解他,她不要用十年的时间养成自己变闺中怨妇,也不要用十年的时间调教自己什么叫心碎与等待。

    总之,她不要最后恨他。

    “不是一时的迁就,是真的。”他恨恨地说:“妳可以自己体验看看。”干么他在做直销吗她逼得他语无伦次。

    气氛一直僵着,她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而他也绝不许她返身回房里,提了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要走也是他走。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所以,如果不要一直僵在这里,他走。

    “我绝不同意离婚,我会当做没这件事。”他冷冽地说,在她面前,扬起刺眉,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她在心底无声叹息。“尉衡”为什么不同意有她或没有她,对他而言不是丝毫没有差别吗

    “不要说了。”他的眼中蒙着一层阴影。“我什么也不想听。”

    今晚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刺耳,老婆要求离婚,对他是极度污辱,他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会求她,也不会让她知道他对她痴狂的爱恋,但他绝不会同意离婚放她住

    不再看她,捞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砰地一声甩上门走了。

    盼釉呆立原地,被他狂怒中杂夹着痛苦心碎的神情震慑住,怔怔地看他赚良久,良久,无法反应。

    一抹担忧冷不防袭上心头,她,忘了他家族遗传的坏脾气,不会有什么事吧

    自己这念头虽已转了数个月,但就这样提出来,会不会仍是太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