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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七十六》一念之善

    贾蓉挑帘子进来。兴奋道:“父亲,母亲,四姑父来了。”

    贾珍顿时站起身,跟尤氏说:“这人真不经念叨,才说他,他就来了。”又对贾蓉一瞪眼:“还不快着去迎娇客,杵在这儿干什么?”

    就听见宝玉在院子里跟人在热络的交谈,急忙迎出去,可不就是楚天应,还有抬着东西的楚家家人。宝玉正陪着他们走过来。

    贾珍乐呵呵的,招呼着楚天应进堂屋就座,又让贾蓉安排那几个家人在客房歇息。宝玉倒是没跟着进来,说是要给父亲报信去。

    尤氏叫胡氏和自己下厨,鸾英、佩凤,上街采买物品,这个姑爷真不赖,上次还让他路过这里的堂兄,捎来银票和东西。贾家穷了不假,不能失了人品。一时端过来轻易不拿出来的极品普洱茶,还有老君眉,瓜果也是当下才上市的杨梅果和脆瓜。

    贾珍和楚天应说起话来。才知道事情端倪,责备了他几句,又为他不能去金殿面圣惋惜,想了想,还是让人去给贾兰送信。又问起惜春,知道她一切安好,心情极好。

    楚天应示意随从奉上礼单,又提出要去给贾母上祭。

    贾珍欣然应允,进内室换上出行的衣衫陪着他往外走,楚家的从人也跟在后面。到了贾政这边,去面见贾政和王夫人。

    宝玉接出来,麝月打起帘子请他们进去。

    楚天应拜见贾政夫妇,又与宝玉重新相见,并见过湘云。大家坐下,说了会子春闱之事,也为他叹息不已。

    湘云问起惜春,得知她一切安好,说是等楚天应走后,去与黛玉为伴,楚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好在此时离开,在京城这些日子,接到的都是平安信。

    坐了一阵,说起为贾母上祭,贾政让宝玉陪同一块儿过去。

    大家又说了会子话,贾珍、楚天应、宝玉起身,正要出去。听的东厢传过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吓了楚天应一跳,看贾政夫妇,包括贾珍、宝玉等人都习以为常的表情,也释然。

    楚天应跟着贾珍、宝玉出了上房,下台阶时,险些被人撞上。

    但见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到门口,谦卑的躬下身子:“父亲,我娘她?”

    楚天应回头看了看那人,知道是贾政的庶子贾环,这样看那位生育过隆岭王妃的赵姨娘,难熬了。见贾珍、宝玉前面等候,微微一笑,跟着他们出门前往铁监寺。

    骑马扬鞭,一阵疾走,出了城门,拍马奔跑起来,没多久,就到了铁监寺门前。

    有僧侣接出来,宝玉上前说明,主持闻讯也赶了来。迎着他们进到贾母停柩之处。众人净手,分立两旁。

    楚天应的随从摆上祭品,僧侣摆上蒲垫,他跪拜在上,默默祈祷、叩首,起身接过随从手里点着的香烛,恭敬的拜了三拜,走到灵柩前,插入香炉。

    随后,贾珍、宝玉也焚香祭拜后,一同退出,由主持亲自陪着到偏殿歇息。

    贾珍、宝玉、楚天应又跟主持攀谈一阵,添了香油钱,拥着楚天应打马回城内。

    依着楚天应,就此辞别回隐贤山庄。贾珍哪肯允他,即为贾家娇客,怎么也要住上几日。还是楚天应说明要在三日后启程回南边。

    贾珍和宝玉好说歹说的,才留下他在贾家住上一晚。

    回去后,贾兰与贾蓉迎出来,到了贾政、王夫人的上房,李纨也在座,彼此相见,又是一阵寒暄。

    尤氏携了平儿、湘云、胡氏等摆上席面,馐珍佳酿自不敢相比,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贾政、贾珍、楚天应、宝玉、贾兰、贾蓉等入席,又从东厢唤过贾环,一并见了。大家推杯换盏,总是在贾母仙逝百日之内,不敢肆意暴饮。倒是没人喝醉。

    席终,人们又到贾珍这边房里攀谈,贾政年迈,并没有跟着过去,只让宝玉、贾环二人作陪。自己不放心赵姨娘,过去东厢探视。

    贾兰又与楚天应交谈一阵,琥珀过来相请,说是李纨要走。他邀楚天应过府。

    楚天应也知道人家不过是面子情,又跟这边的分家另过,哪肯过去,谢了也就搁过。

    尤氏正忙着把楚天应带来的东西分成几份,见李纨母子要走,追出来让他们带上。

    李纨、贾兰谢了楚天应,辞了众人,又到邢夫人那边告辞,与平儿相别,最后辞了王夫人、贾政、宝玉、湘云等,拿上东西,坐上马车回转。

    鸾英、佩凤端着茶水、宵夜过来。几人这才觉出,已是到了亥时。

    宝玉与贾环告辞出来,宝玉回到西厢,见湘云还未就寝,二人躺下。谈起惜春,谈起楚天应。湘云有几分羡慕,轻声道:“四妹妹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说过之后,与宝玉的眼神相对,代之而来的是黯淡,从来就知道宝玉厌恶仕途,往后的日子,没那么轻松。

    宝玉看着她出神,灵动的眸子,让他想起小时候二人相处的趣事儿,哑然失笑。“云妹妹。宝玉无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湘云嘟囔着:“受不受委屈的,倒也好说,你也想想,当初老太太对你抱着多大的期望,她这会子走了,你好歹用用功,三年之后,也好在老太太灵柩前,告慰她老人家。”

    宝玉有些阑兴,没了宝钗在眼前晃荡,又来了个说书的女先儿,待要发作。又觉着半夜三更的扰人清静,不是三年嘛,还早着呐。

    另一边,楚天应也在跟贾珍、贾蓉父子闲谈。

    贾珍到了这会儿,豁出去了,就把自己当初被弘皙父子蛊惑等,还有跟贾雨村的一些事,捡那能说的,往外捯饬。贾氏家族昌盛屹立百年,这其中有多少无奈之举,即为自己,也为整个家族,他是族长,很多事不可避免。“见到兄弟你,知道妹妹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无能,不能振兴家族,只能苟延残喘挨日子,你离着这里,再不要对咱们生出怜惜,万万不可为了贾家,拖累了楚家,只要对四妹妹好,别的,我不会怨你。她才出生。母亲就辞世,父亲在道观修行,我是兄长,又是族长,事情多,对妹妹她照顾不够,这会子没了那些烦心事儿,又是天远地远的,不说了。你们过的好就是,我别无所求。”落下几颗伤心泪,总是当年荒唐事多多,如今成了这般,怎不让他悲伤。

    楚天应纵然不齿贾家的做派,也不是个薄凉之人,见此情形,也怨乾隆太狠,对他的兄弟们诸多体谅,不肯下辣手,对待这些个臣子们,未免太那个,就不能给一条出路?心生善念,低声道:“金陵会馆那儿,有楚家的人,我去想个法子,这段日子,先不要四下里招摇,等风声过去,兴许还能一步步再起来,只要人在,一切就有希望。大哥不便出来,换个地方,由蓉儿出来支撑这个家也是一样。”

    贾珍与贾蓉点头称是,脸上绽开希翼。夜深时分,贾珍陪着他进到客房,又殷殷说了一些由衷的话,才出了门。

    这一夜,楚天应也没睡好,他没有择席之患,只是用贾家的兴衰来检讨楚家,不比不明了,倒也有许多疏漏之处。心急如焚,极想即刻回转,面呈祖母、父亲,要对整个家族审视。

    次日,卯时,他就起来,有随从服侍他洗漱后,悄悄让随从去找金陵会馆的管事,把自己的意思带到。

    那边的贾珍也是一样,在得到楚天应的应允后,心里这叫得意,贾琏走出困境,自己这一家子也要加紧,不能这样干等着挨宰。跟尤氏小声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睡梦中被人推醒,一看是尤氏。“快着起来吧,人家那边都起来了。”

    贾珍知道她的“人家”指的是楚天应,也不好再赖着不起,在尤氏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洗漱已毕,邀请楚天应过来喝茶用早餐。

    楚天应也未推辞,过来跟贾珍、贾蓉边吃边谈。从惜春那儿,得知鸾英、佩凤俱是贾珍心爱的姬妾,看眼前这样,倒是成了丫环、做饭、浆洗奴婢。

    门外走进来楚天应派遣到金陵会馆的随从,将一封信呈给他。

    他看了之后,对贾珍说:“蓉哥儿这会有事儿干了。”江南那边儿灾情严重,会馆也在抓紧时机采购粮食,正好让贾蓉跟着过去,又不在京城内,只在天津与承德、直隶一带干事。

    贾蓉一听,满心欢喜,这样不必在家中窝着,恨不得立时跟过去。

    说干就干,楚天应的随从,带着贾蓉就出了大门,前往金陵会馆谋事。面见管事的定下时间,又转回来拿上随身衣物,辞别父母、妻子,又拜谢楚天应,也没敢声张,悄悄出了门。

    这一去,贾珍心定,他再无后顾之忧。

    楚天应见事情一了,跟贾珍辞别,又去到贾政那里此行,又让人向邢夫人那里说项,见到宝玉也送出来,也有心想帮他一把,昨晚在贾珍那儿闲谈,知道王夫人一心想让他三年后再走科举之路,这会子让他干别的,别弄个里外不是人。王夫人的固执,就是贾政也无奈,更何况贾政也不做他想,宝玉又不忍违了父母之命。怜悯的看看他,安抚几句,出了门,骑上白骏马,往城门口下去。

    贾珍和宝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楚天应一行人,回到隐贤山庄,正往书房里走,但见査启文走过来,眼里闪烁着一丝笑意,开口就说:“你不在,皇上来了圣旨,让你从扈跟着去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