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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八十一》家宴微澜

    春纤一言未了,就听门外“噗通”一声。首发推荐去眼快看书几个嬷嬷跪在冰凉的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她们知道,有些事儿只能暗地里做,不能拿到明面上。这些人又不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人家不会为了她们得罪皇贵妃,指不定被发配到什么倒霉地方。怨恨的瞪着宁贵人、荁贵人。到了这会儿,她们连个屁也不敢放。呆呆的站在外门伴着冷风脸色苍白。

    没有多大功夫,太医院来了吴太医,给莲贵人诊治后,对春纤说:“主要是郁结于心,又有些寒症,先用几服药把气理顺,再用药调治。”

    春纤点头应允,含笑对他说:“让吴太医费心了。”又让人奉上几样小玩意,说是让他带回去给孩子把玩儿。

    西林觉罗氏暗自称赞,有什么样儿的主子,有什么样儿的奴才,心里对黛玉感佩万分。好人啊,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势利之辈,珍莲这个撇在被人遗忘角落的可怜人,有她关照。佟家有望。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回府告诉老爷,霎时底气十足,辞别春纤和莲贵人,挺直腰板儿离开宫门。

    春纤对莲贵人抚慰一通,又留下得力的两个小宫女、一个嬷嬷照拂,含笑辞了莲贵人,对等候多时,上赶着要搭讪的宁贵人、荁贵人看也不看,摆足了架势自回玉竹轩复命。

    被人遗忘角落里的人,当然不止珍莲之辈。相比之下,她们要好了很多。在人们视线的另一个角落,也有人在絮叨着她林黛玉。

    冰凉潮湿的大牢里,散发着阵阵霉味儿。远处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迸发出一股油捻子味儿,宝钗、薛姨妈二人一会儿相互指责咒骂,一会儿又商议怎么跟黛玉联络。数说一阵,哭一阵,再接着说。

    宝钗看着自己娘亲失望透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伤心。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根源就在母亲身上。对薛蟠的溺爱、纵容,终使他成了呆霸王不说,懵懵懂懂进了人家皇室宗族事非圈,任凭母亲散尽家财也挡不住朝廷铁腕,至今生死未卜。为了能翻身过上好日子,能出人头地,能步入权贵显要的贵妇圈子,她以一己之私反而害了自身。进大牢失去自由。过堂时面对各种刑具,不想为他人挡灾,说出放在姨母王夫人那儿的要紧证据,以求能放她出去。过了好几天,也没见审案的大人们开恩释放,反而把母亲折进来。想到这些,不由她对薛姨**行事做法嗤之以鼻。母亲,你好好的没事儿往前冲干嘛?贾家犯事,你不会说,还不会躲。这倒好,母女在牢里团聚,一家人几时走了牢运?

    薛姨妈入了牢门,贾家像是甩掉一个包袱,到了年根儿,连来个人探望一下也省了,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没人探视,女狱卒没了外快进项,对这母女恶声恶气,没个好脸色。这里没有炭火盆,母女二人只能相互偎在一处,互相取暖。

    过年的时候。牢饭也比往日好些。

    望着吃食,薛姨妈一点儿也咽不下去,她难过的看着女儿菜色脸颊,银盆大脸瘦的没模样,宝丫头才二十几岁,满头乌发竟夹杂着点点灰白头发。这是操心操的,发愁闹的。可怜的女儿,到这时还是个黄花闺女,就糟了这样大的罪。老天爷啊,我薛王氏做了什么孽,报应在儿女身上。提到儿女,她又想起儿子薛蟠。他在宁古塔待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眼泪扑梭梭往下掉。一家子都在牢里,也不知能待到何年何月去。贾家指不上,王家也指不上。想起黛玉,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同样的招数,在湘云丫头那儿就行得通,到了自己这儿,那日刚跟女狱卒提了一句皇贵妃娘娘,就披头盖脸的被狠揍一顿。

    “就凭你?也配。昏了头了,到这时候还做美梦。你是皇贵妃的姐妹,我还是皇贵妃的嫡亲姐姐,我怎么不认得你?让你明白明白,我好好奉承一下你这个皇亲国戚。”手底下又狠又准,挥着鞭子没头没脸把她和母亲打的满地滚,身上的衣裳也破损不堪。一道道血痕惊心怵目,还是母亲跪着连连磕头求饶。也是那人抽累了,放过她们,泱泱到歇息的地方养神。到了这里,跟外面完全隔绝。空闲的时日多,宝钗前思后想许久,也没个好主意能让自己母女脱离牢房。

    薛姨妈抽搐一下,跟宝钗低声道:“女儿呀,我是没指望了,这个家就指着你。等你有出头之日,离开这儿,别忘了打听打听你哥哥。能兄妹凑在一起,这个家还有盼头。”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常常出现瞬间恍惚,眼前现出宝钗父亲不太清晰的身影,有时直接走到她身前俯视她。不会是我的大限到了?想起来悲从心生,好好的皇商太太,进到京城没几年落到这个结局,上天也太不公平。从小在家跟姐姐在一起,总是自己占上风,到了婚嫁,反到不如她,人家又是诰命夫人、贵妃娘娘的亲娘,就是贾家败了,出了事儿,也是放过她,把自己弄进大牢。真的就这么死在牢里。让破席子卷出去,扔在乱坟岗处。两行浊泪淌下,这样的日子死了也好,省的活受罪。再一次深情的看看宝钗,多好的女儿,命就这么苦,可惜啊,娘的路就要到头儿了,今后全靠你自己撑着。喃喃的双手合十,念叨着:“观世音菩萨,我老婆子求您发发慈悲。搭救搭救我的儿子、女儿。宝丫头,要是林丫头能生下个阿哥,皇上会不会大赦天下,放过你哥哥和你?”

    大赦天下,宝钗苦笑一下,母亲又在做梦,连日来她总是神神叨叨的说些胡话,有的听着渗人,有的听着让人发笑。开始还跟着搭上几句腔,后来烦了,就随她去。

    星光灿烂,也把光辉洒进这个阴暗的角落里。照在薛姨妈灰白无神的脸上,宝钗觉到身上很冷,想借一借母亲身上的温暖,伸手一摸,睡了?也好,就挨着她躺下。渐渐感到不对劲儿,怎么没有声息、伸手抚上母亲鼻息,惊叫着:“妈,妈,您醒醒。妈,您别吓我。”

    对面牢里的人排揎她:“嚷什么?还没挨够揍?消停吧,当是你们自己家呐。”

    宝钗眼含泪水,不敢再唤娘亲,也怕是自己弄错了,还是伴着娘亲度过这个寒冷的长夜,到了明早兴许就好起来。

    薛姨**身子开始发硬,宝钗的心发凉,妈,您真的走了。伸手合上母亲眼眸,又为她整理一下衣衫。静静的望着窗外星光,几时天亮?几时能有出头之日?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不是自己贪婪,在贾雨村被拿走时,悄悄带上些银两、银票、珠宝什么的,找个地方和母亲再重打鼓、另开张,做个小买卖也能过个平安日子。混个衣食无忧。自己真的很蠢。不,我不甘心,我要活下去,活着走出牢门。妈说的对,就耐心等着机会出现。我就不信,我的命会这么苦。林丫头、云丫头、宝玉,我恨你们。为什么你们总是过得比我强?

    与命运抗争的人,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莲贵人在黛玉的关照下,在普天同庆的年三十,与众妃嫔一道步入皇家宴会。

    黛玉再不愿意,也只能参与其中。

    正座是太后、乾隆,一左一右是皇后乌拉那拉氏,还有黛皇贵妃。望着一众向前行礼的女人们,乾隆开口笑道:“都起来吧。”

    众人忙谢恩起身,乾隆又是一问:“莲贵人身子大好了?”

    珍莲懵懂,杵在当地。又听到一问,才慌忙向前回话:“谢皇上挂念,贱妾大好了。”

    太后笑微微的插话:“既是好了,就多出来走动走动,别总窝在屋里。”

    珍莲红着脸忙应了一声是,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宴会开始,人们的眼神并没有留意一道道上来的佳肴美味,像一根根芒刺在黛玉、珍莲、身上游移不止。没多久,又加上第一次和众多阿哥们坐在一起的六阿哥身上。

    黛玉感兴趣的注视妃嫔们和皇子、皇女们的反应,耳边飘来一句话:“玉儿可还满意?”

    黛玉头也没回的奉上一句话:“这都是吾皇驾驭得当。”

    就听见一声不雅的响动,惹的大家都把视线凝聚在上位前。

    乾隆忙掩饰下:“今儿个齐全,大家都不要拘礼。啊,继续啊。”

    皇后狠狠的挖了黛玉一眼,巧不巧的落在人家当事人眼里,一副巧笑奉上,外加一句得体的关切:“皇后姐姐,莫不是连日操劳,夜不能寐,眼睛疼?”

    乌拉那拉氏眼眉一扬,又轻轻舒展开,带笑道:“妹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姐姐我给你当差,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将视线投在乾隆脸上,眼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状似无意的瞟了眼六阿哥,挂上一丝冷寒。

    黛玉娇笑一声,举着手中茶碗向她一敬:“姐姐辛苦操持这一大家子,着实不宜。妹妹以茶代酒敬你。要说给妹妹当差,这话从何说起?”

    乌拉那拉氏抿嘴轻笑,当真受了黛玉相敬,喝下一小杯酒,解释道:“你把所有俗事都推了,自己当仙女,人家见不找你,人来人往的都找到我这儿。”

    黛玉心里暗骂,要当国母,要做皇后,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别人不明白你的心思。

    乾隆脸色一寒,极为不满皇后的话,就要挤兑她几句,被太后察觉,面对一大家子人,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口角是非,圆场道:“玉儿身子不便,你帮了她,将来让小阿哥感激你,好好侍奉你。玉儿你说是这个理儿不是?”

    黛玉也不想一回来就闹的针尖对麦芒,也顺着太后接话茬儿:“不只是阿哥,就是臣妾也对皇后感激不尽。”与乾隆相视一笑。

    乌拉那拉氏也笑颜相对,又对太后殷殷照拂,极尽一个儿媳的职责。

    宴席散了,她回到自己宫里,恨恨的把桌上的茶碗摔在地上,带上一股狰狞,林黛玉,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