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青梅煮酒 > []05:母亲的电话
    作者:拱坝老哥

    字数:2854

    2020/09/20

    拿着日记本久久无言,我坐在地上发呆,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我才注意到时间

    已经来到半夜11点了!

    这个时候妹妹早就已经睡下,颇有些口渴的我只能无奈的蹑手蹑脚出门准备

    喝口水。

    路过父母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亮着,应该是妈妈吧,我想,毕竟如果是

    父亲回来的话一定会醉醺醺的在客厅里大声说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摇了摇头,就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能不能宽限几天?」

    母亲的话让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听着这几乎哀求的语气,我的心立刻被揪了

    起来,尽管她今天打我了,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是谁?

    谁敢让我母亲低声下气的哀求?

    我攥紧拳头,站在原地眼神闪烁的死死盯着房间门,同时屏住呼吸偷听里面

    的声音。

    「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母亲继续哀求着:「行,没事,反正他是个弱智,我明天就把他给您送过去

    怎么样?」

    听到这里,我像是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脸上一样,心里骤然的疼痛让我捂

    着胸口倒退了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房门。

    里面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她遇到什么困难了?要把我送给谁?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我不爱说话,就因为我成绩差,

    所以母亲才一点都不爱我吗?

    然而,上天似乎是嫌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还不够,我又听到房间里母亲欣喜

    的声音:「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知道的吧?今年12岁,长得非常好看,要不

    我把她送给你们怎么样?」

    母亲的话顿了顿,而后又变得喜滋滋起来:「你们肯定有她的照片,要不要

    就用她来弥补你们怎么样呀?」

    说完这句话,母亲似乎是在听对方的回应,半响之后又急忙道:「我这不是

    没有办法了嘛,这能怪谁?我生他们吃了那么多苦头,用她们来弥补你们不是理

    所应当的吗?什么?我无情无义?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讲,我这不是想法设法的

    替你们着想吗?你看啊,我儿子虽然智力不高,可他力气大能干体力活啊……虽

    然可能出乱子什么的,但毕竟是个人不是?还有我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出去卖

    一次至少也得上千吧?虽然年纪不到容易出事,但只要小心一点就没问题的。」

    母亲说完这句,对方似乎又在骂她了,只听得她讪笑着开口:「哎呀大哥,

    我没耍花招,我?贤妻良母?哈哈哈哈,我当初跟这个死鬼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您

    应该清楚吧?而且我对两个孽种的态度这么多年了我不相信您不知道!」

    这话让我彻底绝望,是啊,这么多年了,母亲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即便是

    优秀如妹妹她也是经常冷言冷语,回到家里就跟大家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而且,听她的话,似乎父母结婚另有隐情?

    脑子里乱糟糟的,母亲的言语如刀剑一般刺在心头,已经让我有些麻木了,

    心情十分的奇妙,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难过,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偷听母亲的电

    话。

    「哎呀,大哥,这个月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我就接了三个单子,佣金就这

    么点,已经全部给您转过去了,能不能宽限几天?」

    母亲说完,对方似乎是同意了,我又听到她喜出望外的讨好对方:「行!没

    问题,下个月一定,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之后,房间里的大床就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是母亲纵身一跃扑倒

    了床上,还从她嘴里传出欢呼声:「太好了!终于把这个月熬过了,我得想办法

    让他们接受用儿女抵债的想法才行!」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我是个弱智,刚才的只是幻觉!」

    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可泪水却越来越汹涌,不受控制的不断淌出眼眶,很

    快就将枕头淋湿,直到哭着睡着。

    夜里。

    我梦见自己被母亲卖到黑矿厂,没日没夜的下矿干活,稍微休息一下就被矿

    主人用鞭子毒打!

    我还梦见了妹妹被卖到淫窟,成为别人的玩物,整日以泪洗面……

    终其一生我都没有再见过妹妹……

    「啊!」

    一声小小的尖叫,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坐在床上不住的喘着粗气,梦里

    妹妹的悲惨遭遇历历在目,我咬着牙,暗暗发誓,除非我死!不然没有任何人可

    以对妹妹下毒手,即便那个人是我母亲!

    此时的天空依旧漆黑一片,我看了眼时间,才5点半,这时我听到隔壁传出

    一阵动静,是母亲!

    听着母亲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儿,我死死的咬住嘴唇,心里痛得要死,我该怎

    么面对这个狠心的母亲啊!

    「咔嚓。」

    这是门关闭的声音,母亲似乎进了浴室,不多时,我就听到浴室方向传出水

    声。

    或许是我听力过人吧,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我把母亲的动作听得一清二楚。

    又过了几分钟,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又听到了几声哽咽啜泣声!

    这让我一阵错愕,而后立马脸色苍白起来,妹妹??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僵硬,难道妹妹也误打误撞听到母亲的电话了?现在是妹

    妹在哭?那妹妹岂不是哭了整整一夜?

    巨大的恐惧让我头皮发麻起来,我不敢想象妹妹心里会有多么的绝望。

    妹妹这个时候需要我!

    尽管我也很难过,但我知道,妹妹其实内心比我脆弱得多。

    如同行尸走肉的下了床,我打开自己的房间门,缓缓朝着妹妹的房间走出。

    本来想陪在妹妹身边安慰她的我,到了妹妹门口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妹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把我耳朵贴在门上也只能听见妹妹平稳的呼吸声而

    已,显然妹妹一直是睡着的。

    不是妹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眼神复杂的来到浴室门外,听着里面母亲小声的啜泣,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她不应该是不惜把我们兄妹卖给别人的狠心狼母

    吗?

    为什么她又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泣呢?

    今晚的事太过离奇,让很久没有开动脑子的我稍微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浴室里母亲闷闷的哽咽声,

    「呜~ 不准哭!江月,你不准哭!」

    母亲似乎在咬自己的手臂阻止自己哭出声来,可是那悲痛的声音还是让我双

    眼泛红。

    「呜,江月!不准哭,不准哭!再哭眼睛会肿的,他们该看出破绽来了!」

    我不知道母亲所说的他们是谁,我只知道母亲哭了!无名的怒火烧起万丈高,

    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看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我说过了,我不是弱智,相反我一直认为自己比常人要聪明许多,深深的看

    了眼浴室,我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拿出本子和笔,在上面记录起来。

    父亲:陆军,每周一回家一趟(有时不回),其余时间行踪不明,十几年都

    是如此,言称在忙工作,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母亲:江月,风月律师事务所业务主管,每天6点左右到家,经常晚上出门

    应酬,偶尔不回家。

    妹妹:陆雪,小乖乖。

    不停的转动手里的圆珠笔,我静静的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仔细的思索着破

    局的方法。

    「不对,这样不行,不够详细。」

    皱着眉头,我又补充了一些信息。

    父亲:陆军,每周一回家一趟(有时不回),其余时间行踪不明,十几年都

    是如此,言称在忙工作,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唯一一

    辆汽车的使用者,最近几次见面都是越来越不耐烦。

    母亲:江月,风月律师事务所业务主管,每天6点左右到家,经常晚上出门

    应酬,偶尔不回家。事务所离家不远,徒步上下班,最近一段时间情绪失控次数

    增多。

    妹妹:陆雪,小乖乖。

    又思考一会儿,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值得补充的之后,我的行动计划就出来了。

    父亲长期不回家,且出门都开车,容易跟丢,相比之下,母亲上下班走路,

    更容易跟踪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家庭居然这么复杂,尽管母亲跟电话里那人说过很

    伤人的话,但我始终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我必须要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并且,所有试图伤害我家人的杂碎,统统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放下笔,我的眼中迸发出嗜血的眼神!

    人们常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在沉默中心里逐渐扭曲,变得暴力。

    邪邪一笑,我摸了摸自己肌肉线条几近完美的身体,十年间来疯狂的锻炼,

    就要派到用场了吗?

    三小时后,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我缓缓的起身。

    「妈,」

    我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朝厨房里忙碌的俏佳人道:「早上好。」

    「嗯。」

    母亲诧异无比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也能主动跟她问好吧

    ……,然后母亲就像是心有内疚,眼神有些躲闪,母亲把头转转向一边,淡漠开

    口:「叫你妹妹起床,马上开饭。」

    「好。」

    点点头,不经意的一瞥,果然,母亲的双眼周围涂了厚厚的化妆品!一双洁

    白的手臂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昨晚咬的吗?

    不像!

    更像是之前弄的,怎么弄伤的?

    有人打的?还是就像昨晚一样母亲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脸色阴沉得可怕,不论是哪一种假设都让我愤怒!

    必须要尽快查出真相,尽快找到欺负母亲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