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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裁缝铺里的风流韵事]

    第2节  第二章 说来话长

    第二章    说来话长

    经过一段时间的选择和酝酿,陈小宁和王国凤夫妇的服装裁缝店开门营业了。这是南方一座流动人口超过千万的特大城市,本地固定人口不过两百万,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外地来这里的打工簇,大多数人进了电子厂、服装厂、玩具厂、制鞋厂,少数人像陈小宁夫妇一样靠在老家学会的砖瓦匠、木匠、漆匠,裁缝、补鞋匠等各种手艺出来闯天下。

    这里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一座“娱乐之都”,歌厅、发厅、按摩店、休闲中心、洗浴城比比皆是,马路宽得没办法形容,比陈小宁老家那一条养育了几千人的田垅还要宽,在每年桃花和油菜花竞相盛开的时候,人在一望无际的田垅中走过,那风吹麦浪、花香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往返,那才是真正的家乡味道,美丽乡村,梦里老家,谁都难以忘怀家乡的热土!

    陈小宁夫妇开业那天,城市不准燃放鞭炮,他们几个老乡就买了几个大大的花蓝摆放在他们的店铺门口,王国凤将他们原来一些经典的代表作西服、唐服、汉服、旗袍等挂在店铺的醒目处,陈小宁为了吸引路人的眼球,别出心裁地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幅外国女人的裸露彩画,挂在店面的正中央,像对待菩萨一样地供奉着女人的画像。

    王国凤一看就不高兴,裁缝店里挂女人画像,赤身裸体的成什么样子?这又不是洗浴休闲中心,这不是画蛇添足吗?王国凤生气地对丈夫说: “傻瓜蛋,你挂这个是啥子意思,是不是靠这个发财?”

    “你紧张个啥?我又不会把你卖了!”陈小宁摆弄着门口的花蓝,将它们摆放整齐,字条面向客人,他回过头来回答妻子说。

    王国凤脸一红,当着几个过来帮忙的老乡的面,她要挣回面子,不能在夫妻关系上处于劣势,于是,她大声地骂陈小宁说:“去你妈,你敢卖我?我自己现在就去卖个给你看看,活活气死你!”

    “你爱去就去,最好给自己卖个好价钱,我在外面给你放一挂鞭炮,祝贺你交易成功,好吗?”陈小宁也不甘示弱,与妻子争执着说。

    “你以为我年纪大了卖不脱是不是?我就去试一下给你看看,要你来给老子打扫战场,你信么?”王国凤气冲冲地将手里的衣服往案板上一放,准备走出门去。

    他们的老乡龚爱珍马上拖住王国凤,劝解地说:“夫妻争吵几句,你还当真?别傻了,那些有过第一次的女人,就像吸毒鬼一样,想回头都回不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一生都背着那个污点,见不得人,死了都不值得。”

    王国凤小声地对龚爱珍说:“我知道,我是气他的,不看僧面要看佛面,我的儿女都十来岁了,他们将来还要挺起胸脯做人!”

    “这就对了,凡事想到子女,两口子就不会吵架了。”龚爱珍拍拍她的肩膀,对王国凤说。

    本来是开业大吉,夫妻俩却因为开玩笑动真的了,惹得大家不高兴,陈小宁只好向妻子赔礼道歉,他笑着说:“好啦,老板娘,我也不是故意气你的,以后挣了钱全部由你掌管,我只管像牛一样的干活。”

    “这还差不多,儒子可教。”王国凤调教了丈夫,占了上风,陈小宁和其它的老乡都笑了,大家见他们夫妻吵吵闹闹习惯成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自他们从家乡出来打工,不知吵闹了多少回?很难用数字统计,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有的夫妻没有像他们一样吵,反而离婚了,他们俩口子吵架拌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却还在一起勉强过得去。

    店里的事情筹备得差不多了,按照他们老家的规矩,谁家里有什么好事,至少要摆上几大桌,点几个好菜让大家喝酒高兴,凑个热闹。陈小宁和王国凤夫妇当然是久闯江湖的人,人家大方,他们也不会小气,老乡们撇下工作过来帮忙,还送礼送花蓝,当然要请他们去吃饭喝酒,甚至开展城里人常见的娱乐活动。

    这些从农村出来的打工男女,在城市呆久了,也慢慢地适应了城里的生活方式,学会了使用卫生纸、餐巾纸、上网聊天、酒吧喝酒、歌吧k歌,洗脚按摩,他们知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该吃的要吃,该玩的要玩,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虽然他们不像有些城市权贵那样有钱喝人奶,因为他们的身体免疫能力不存在什么问题,他们只需解决正常人的生理需要,不然就会憋得难受。那些没有带老婆出来一起打工的男人,由于没有地方发泄情绪,反而给城市管理和城市人的光鲜生活带来不安定的因素。

    其实从农村来的打工男女,他们大多数人也不想在外惹是生非,只想挣点钱回去养家糊口,可他们一年到头挣到的那几个血汗钱,又忍不住奉献给了路边店的女人。有些男人出了按摩店就后悔了,有人蹲在马路边抱头痛哭,想一想自己一家老小那期望的目光,几分钟就消费了他们一个月的伙食标准,太不值得了。

    在一家任何人都能消费得起的大众餐馆,陈小宁和王国凤夫妇请他们老乡在这里喝酒吃饭。

    餐桌上,有青椒炒肉、油豆腐炒肉、香干回锅肉,红烧猪脚、铁板牛肉、清炖羊肉、砂锅鱼头、黄焖鳝鱼,还有一个小火锅和青菜等,这些菜虽然很多,但并不是很贵的品种,大众档次,普通消费,王国凤是个当家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大手大脚,在老乡面前,大家知根知底,没必要摆谱,可既然是请大家喝酒吃饭,就总得有个请客的样子。陈小宁从对面的超市抱来一箱白酒,大家一看是五十三度的大曲,几个酒量小的老乡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这么大热天,喝高度酒会喝死人的!”

    “我奈不何。”

    “我也不敢喝。”

    “要喝就喝个一醉方休,我都不怕死,你们怕啥?”陈小宁大大咧咧地对老乡们说,他的言下之意,自己带着老婆在身边都不怕,你们没有妻管严,人一个,命一条,在外横冲直撞,今朝有酒今朝醉,醉死拉倒吧!

    “哥,这酒我真的奈不何!”陈小宁的堂老弟陈小佳对他说。他从小就不胜酒力,喝三十六的酒,一两就会脸红,半瓶啤酒就要醉得睡觉,五十三度的酒喝下去是什么滋味?不用说他也知道厉害程度。

    “你看你那熊样,还没开始喝就败下阵来了,你可不能给我们陈家丢脸啊!”陈小宁对他的堂弟说。他拍拍陈小佳的肩膀,给他鼓励了一番。

    陈小佳没有做声了,他不能给陈家丢脸,陈家在他们老家那一带,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全村百分之九十都姓陈,陈姓子孙们自古以来就有从文习武的传统,男丁个个彪悍魁梧,女孩生来温柔敦厚,人人学习既能健体,又能御敌的太极拳,每家每户都有练武的操场,夏天晒谷,冬天练拳,房前屋后,刀光剑影,吼声震天。

    清晨,太阳刚刚跳出了海面,陈家寨的男女老少就操练起来,只见拳打得呼呼生风,剑舞得气贯山河,棍子、绳子、凳子、大刀、梭标、流星,交相辉映;猴拳、狗拳、蛤蟆拳,熊掌、虎掌、铁砂掌,铁布衫,金钟罩,隔山打牛,神功点打,几百种兵器,几十种武林绝学,十八般武艺在这个古老的村落要有应有,源远流长。

    陈家寨地处偏僻的山区,传说是为了御敌,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受人欺侮,他们的祖先发明了这种刚柔相济的拳术。这个地方还有山路十八怪:山怪、水怪、石头怪,三个蚊子一盘菜,草帽当锅盖,老太婆爬山比猴子快,爷爷与孙子来比赛,大闺女抱着小孩谈恋爱……

    据有关资料不完全统计,在全球华人中,陈姓是人口最多、排名靠前的姓氏之一,不过前几年陈家的几个名人都是倒霉蛋,不知道是陈家流年不利,还是他们不约而同,总之都在监狱里头吃过不少的苦,阿扁不能像在外头那样呼风唤雨,称霸一方了。当然其它姓氏也有同时出事的人,比如批李登晖的时候,正好批李同志,判前刘部长的时候,又抓了一个姓刘的高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门兄弟同时患难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一个地方一家独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正如一枝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陈家寨都是姓陈的,结婚找对象就是一件难事,村里有“同姓不同婚”的习俗,同姓的人大多数是一个祖先下来的,有些虽然出了五户,《婚姻法》也只禁止三代内直属亲属和旁系亲属通婚,主要是怕他们生下些傻瓜蛋出来,给国家的人口质量造成下降趋势,所以,同姓的兄弟姐妹不管如何爱得死去活来,结婚总是不妥!过去提倡“亲上加亲”,于是表兄妹、堂兄妹结婚的事时有发生,为什么一些皇室子孙越来越退化,就是他们讲究纯正的所谓皇室高贵血统,所以造成后宫生下来的皇室子孙智力偏低,后来江山旁落,完全没有了他们祖辈当年打江山时那种如狼似虎的霸气,改朝换代也就在所难免。

    陈小宁自从独立门户后,练就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他凭借裁缝手艺走村串户,将自己的女徒弟王国凤忽悠得团团转。开始的时候,他假装一本正经地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拿尺子量布,如何使用剪刀、画片、砸尺,如何给客人量体裁衣。他没事的时候就给王国凤示范量胸宽,每次有意无意地搔得她心里痒痒的,王国凤羞得满脸通红地看着师傅,陈小宁装着若无其事地什么也不说,于是又换个地方,给她量臀部,借机摸一把女徒弟圆溜溜地屁股。他看到王国凤羞涩地低下了头,知道她是少女之心思,“爱你在心口难开”,陈小宁就先将窗户纸捅破,对她说:“我迟早会娶你的。”

    王国凤顺水推舟地说:“你娶了我,什么都是你的。”

    陈小宁这才高兴地抱起她,激动地说:“太好了,国凤,你咋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得相思病了。”

    王国凤笑呵呵地说:“看你说的,师傅,我不想跟你结婚,怎么可能天天跟你在一起?”

    “你答应嫁给我了?”陈小宁看着她说。

    王国凤害羞地点点头,说:“嗯。”

    “那我亲一下。”

    “现在不行,光天化日之下,我别人家说闲话。”王国凤推开他说。

    “那你晚上到我家去?”陈小宁试探性地问她。

    “不要急,我答应你就不会反悔的。”

    “不行,我等不及了,免得夜长梦多,这晚你一定要到我家去,我一个人一间房子,没人打扰我们。”陈小宁态度坚决地说。他的话容不得王国凤拒绝,陈小宁就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王国凤红着脸说:“师傅,你不要骗我?我还要回去征求父母的意见。”

    “我怎么会骗你呢?小傻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婚姻大事师傅给你做主,嫁给我没错!”陈小宁说完,又趁王国凤没注意,抱住她,用口堵住她的嘴,亲她,吻她。

    他们都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王国凤虽然没有与男人有过这种亲密接触,但自古以来就是“养崽不用教”,她当然知道两个年轻的男女结婚就是身体融合在一起,当陈小宁咬住她的舌头时,她也将舌头在他的口腔里翻江倒海,来回转悠,陈小宁感觉到她很聪明,那种与她接吻的感觉太美妙了,以至于后来结婚后,他有事没事都要抱起王国凤亲一口,闻一下她口里那种天然纯净的香气。王国凤则经常开玩笑地将自己的口水送到陈小宁的口里,让他捡个便宜,尝点老婆的唾液,其实就是一口水,陈小宁则美滋滋地沉浸在爱里,嘴巴还要“巴啧”一下,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在农村的一些大家族中,没有结婚的男女睡到一起可是有违祖制的事,既没有经过双方父母的同意,又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征得政府的结婚登记手续。如果有人未婚同居在四合院中,一下子就会满城风雨,双方父母特别是女方父母都会没脸见人了。

    陈小宁当年是色胆包天,他对徒弟王国凤早就忍耐不住了。俗话说:色胆包天!天都能包下,还有啥不敢的。为了娶美女,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是一个月光如水银泻地的晚上,陈小宁带着王国凤从邻村一户人家家里做完衣服收工后,他将手附在王国凤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几句,王国凤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跟着陈小宁来到他家。

    陈小宁家住在一座古商城里,难怪他裁缝手艺这么好,原来是祖传的技艺,他们家是世代裁缝,源远流长,王国凤看着这一座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商城,其规模之大,气势磅礴,建筑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为了招商引资,到处写着宣传广告:“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活化石”、“明清古建筑的典藏标本”、“中国商业文明的百科全书”,颇有几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

    王国凤跟着陈小宁走在古商城的石板路上,她的中跟鞋在平整光滑的青石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她第一次到师傅家里去,王国凤既紧张又兴奋,本来心里就是虚的,加上这古商城高高的院墙,阴森森的月影,孤男寡女晚上在一起,兆头就不吉祥。

    她惶恐不安地对陈小宁说:“师傅,我不想去了,下次再说吧?”

    “呃,马上就到家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说话不算数!”马上就要到家,陈小宁怕快到嘴边的肉掉了,他紧紧搂住王国凤的细腰不放。

    王国凤跟他学艺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所以她才晚上愿意跟着他来他家。每天与心上人在一起眉来眼去的,她何尝不想早一点品尝人伦之乐呢!她带着无限的憧憬,依偎在他的身边,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走了那么长的路,快到他家了,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她心里惧怕起来,内心里有一种自然的畏惧感,那是女孩子的一道坎,过了那一道坎就是真正的女人了。

    “我怕。”王国凤轻轻地说。她看着天上布满了乌云,小巷子里阴沉得可怕,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后面,只有前面几点灯光从别人家的窗户里射出来,照耀着他们前行的路。

    “我是你的师傅,马上就要成为你的老公,你听我的没错,我会对你负责的。”陈小宁摸着她的手,对她信誓旦旦地说。

    走到了陈小宁的家,这是一个排列得整整整齐齐的四合院,洁白的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天井的水里,形成了天上一个月亮,水里有个倒影的美景。

    陈小宁怕打扰自己的家里人,轻轻地开门、关门,再牵着王国凤走进自己的房间。

    农村的人睡得早,不到晚上十点就熄灯睡觉了。一是文化生活单调,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二是怕浪费电费,大多数人家里都是用十五瓦的普通白炽灯泡。

    陈小宁见家里人都睡了,他就蹑手蹑脚地牵着王国凤来到自己的西厢房,王国凤红着脸对他说:“师傅,这样不好吧,我们就像做贼一样,明天怎么见人?”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跟我客气?你放心,宝贝,明天我们就去拿结婚证,就提前一个晚上做夫妻,犯不了什么大法,你情我愿的,我们还要对着月亮许个愿,愿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亲相爱,白头到老。”陈小宁牵着王国凤的手,走到窗前,对着月亮许愿地说。

    “万一我爸爸知道了,要打死我的。”王国凤胆怯地说。

    “怎么可能呢?女孩子长大了嫁不出去,做父母的才伤心哩!”陈小宁倒是会说话,人家女孩子嫁不出去,他是为人家解决困难?

    王国凤的父母虽然十分中意陈小宁当他们的女婿,陈小宁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对长辈有礼貌,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可是他是国凤的师傅,师傅是跟父母一个辈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嫁给师傅,在农村人眼里,也是江湖乱套,所以王国凤的父母虽然喜欢陈小宁,却不敢提将女儿嫁给他的事,怕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陈小宁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自从第一天王国凤的父亲带着她来拜师后,他就从心里一直喜欢她,而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

    现在箭在弦上,只差最后一步,陈小宁将弓拉满,正要射箭,王国凤却扭扭捏捏起来,他耐着性子,装着很随意问王国凤,说:“国凤,你饿不饿?要饿的话,我去厨房做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饿,你饿你吃吧!”王国凤坐在床边,随手翻看着他的一些服装类书籍,回答他说。

    她哪还有心思吃东西,看书也是假的,只是掩饰内心的恐慌而已。她平时总是千百次地幻想与师傅在一起的情景,现在真的要来了,心里却像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陈小宁看着她温柔的眼睛,激荡的胸脯,红扑扑的脸庞,还有含苞欲放的少女情怀,他心头一热,挨着她坐下,伸手抚摸王国凤的身体,王国凤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你不要才怪。”陈小宁亲吻着她说。

    王国凤其实是不想让他这么便宜,她想给他出些难题,因为村里有一些风俗,姑娘家出嫁总是要为难男人,女人才会显得珍贵,男人才会对女人好。

    比如迎亲的时候,男方的娶亲队伍已经到了女方家门口,姑娘家要关着门,不准接亲的人进门,非要大放一通鞭炮不可,用鞭炮将女方家的门“炸开”,最后女方的一个亲戚将门开一条小缝,男方家将红包从门缝里递进去后,姑娘家门户大开,将男方迎亲队伍迎进女方家门,新郎倌则在女方的闺蜜带领下,进入新娘子的闺房,将鲜花和彩礼送上,女方家收到彩礼后,则将嫁妆装上男方家开来的汽车上,女方的父亲或兄弟背着新娘走出闺房,递到新郎手里。

    有个新郎家别出心裁地雇用几十辆牛车来接新娘子,浩浩荡荡的牛车队伍,预示着一对新婚人从此发家致富,像牛一样的耕耘自己的土地,不要肥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己的田。

    牛车上摆满了女方的嫁妆,大多数是些被褥和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据说有一个新娘晚上上完厕所后,走错了房门,上了伴郎的床,这个伴郎的运气不知好到了什么程度,睡梦中居然有女人触摸他的敏感地带,他来不及多想,就成就了好事。早晨天一亮,新娘才发觉昨晚与她承欢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哎呀,快来抓淫贼!”新娘子的呼叫惊动了新郎家的亲朋好友,大家走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来新郎家气不过,将伴郎送到公安机关,要求法院判处伴郎的强奸罪。法院经过调查,认为这不是强奸,是新娘自己的过错造成了伴郎捡了一回便宜,天下竟然有这样命好的男人,人家花钱娶媳妇,让他白睡了一个晚上,这样的好事比彩票两块钱中一千万的概率还要低。

    在陈小宁的家里,王国凤临门一脚倒是把关很严,她任陈小宁肚脐一上的部位随便抓,就是死抱着自己的裤带不放。

    陈小宁连骗带哄,却总是得不逞,掰开她的手,她反而抱得更紧了。陈小宁急得心发烧,口发干,说话都哆嗦了,他性急地问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嫁给我,就算了!”

    王国凤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来了,就从了他,于是笑着对他说:“师傅,你们家住在古商城,按照古时候的风俗,进洞房要对对子,你对出对子,我才让你上床,可以么?”

    陈小宁想:你一个女孩子还会玩这个,猜谜语,对对子是我的拿手好戏,他痛快地说:“你出题吧?”

    “妙手裁云锦。”王国凤脱口而出地说了上联。

    “精心剪春光。”没等王国凤把话说完,陈小宁就应答出下联。

    “敢谓金针能度世。”

    “莫夸玉尺可量才。”

    “衣人德自暖。”

    “被世岁无寒。”

    “一剪喜成百家愿。”

    “寸尺巧量万客心。”

    王国凤其实也是在平时跟着陈小宁走村串户的时候,看到人家门框上的楹联,就多念几句记在心里,拿到现在关键时刻来为难他。

    陈小宁是一个年轻的老江湖,这几句对联怎么难得住他?王国凤停了停,又想起了一幅,她说:“一寸布一寸丝物尽其用。”

    陈小宁不知道她在哪里学到了这样一长句,笑眯眯地对她说:“徒弟,师傅还没有教你这一句,你从哪里学来的?”

    “别问,你能不能答出来?”王国凤问他。

    “关键时刻岂有不答之理,你听着,不论男不论女量体裁衣。”陈小宁回答说。

    “千针万线化作美中旋律。”

    “一刀一剪裁出身上春秋。”

    “裁凤剪龙激情荡漾三江水。”

    “飞针走线巧艺温暖万客心。”

    “好啦,算你过关。”王国凤笑嘻嘻地将自己的双手从裤带上拿开,陈小宁才如愿以偿地帮她解带宽衣。

    王国凤只感觉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幸福的气息,陈小宁扑在她身上,笑嘻嘻地对她说:“国凤,你好样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陈小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曾经无数次地做梦都想跟她在一起,现在机会来了,他欣赏着王国凤的身体,亲吻着她的乳房,王国凤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忘情地呻吟起来。没想到陈小宁的老母亲上厕所时经过他们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这就怪了,他妈妈回房推了推鼾声如雷的陈小宁父亲,对他说:“老头子,你快起来看看,小宁的屋里好像有声音?”

    “什么声音?”陈小宁父亲梦话般地问他妈妈。

    “我怎么知道?”

    “走,去看一下。”陈父穿起白褂子,爬起床来。

    老两口蹑手蹑脚地来到陈小宁的房门口,他们贴着耳朵在古老的木板墙上,仔细地听着,里面传出大姑娘浪的声音。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他们回到房里,陈小宁的妈妈开始指责他爸爸说:“子不教,父之过,你看你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儿子?”

    “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什么样的母亲培养出什么样的子女,你还怪我?”陈父也不卖账,他知道陈小宁走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无论如何当妈妈的难辞其咎。

    “我是气愤这个妖精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太怪了,你看老大的媳妇、老二的媳妇,哪一个敢这样大声叫喊的,两个大儿媳妇都是那样的忍受、收敛,现在这妖精不知是谁的闺女,太没有家教了,还没过门,就这样放肆。”陈小宁的妈妈气愤地对他爸爸说。

    “算了,家丑不外扬,不然孩子就毁了,有事明天再说吧。”陈父提醒他老婆说。

    陈小宁的妈妈躺在床上,左想右想,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大门好像插上横梢的,怎么进来了女人呢?

    “国凤,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装模作样地与你拉开一定的距离,怕别人说闲话。现在你是我老婆了,你就好好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吧!”陈小宁满头大汗地对她说。

    “你幸福就好。”王国凤气喘吁吁地回答他。

    “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我不会让你丢脸的。”陈小宁得到了他想要的,对王国凤承诺地说。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一切听你的安排。”

    “我想睡一会儿。”

    “想睡就睡吧!”王国凤感觉到了他的心在快速跳动,陈小宁虚汗淋漓,脸色煞白,倒在床的里边,很快进入了梦乡。

    王国凤将被子给他捏了捏,满意地看着他睡觉的姿态,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觉。

    第二天,陈小宁没有食言,一起床就从家里拿出户口本,拉住王国凤往乡政府跑,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当陈小宁拿着红色的结婚证高高兴兴地回来,将结婚证递给他的父母和哥嫂看时,大家抿着嘴笑个不停,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陈小宁忍不住地问他们说:“你们笑什么?是不是要送什么礼物给我们!”

    陈小宁的大嫂肖蓉站出来,对他说:“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晚上,大家没有被你们吵死!”

    “这不赖我,谁叫祖传的房子是木板的,稍微一动,房子就是摇的!”陈小宁不知羞耻地说。

    “你老婆声音太大,根本没把长辈放在眼里!”肖蓉指责王国凤说。

    王国凤看到自己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了,凭什么一来就要受气,她毫不客气地对肖蓉说:“我是上了陈小宁的当,才来你们家的,既然你们不欢迎,我现在就走!。”

    陈小宁看到王国凤受了欺侮,他生气地对他的家人说:“我的事与你们无关,谁要是看不惯,我们就搬出去住。”

    “你有种,敢这样在父母面前耍横!”陈小宁的大哥震耳欲聋地对他吼叫了一声,吓得陈小宁不敢吱声了。

    大嫂肖蓉赶紧给他们兄弟打圆场,说:“没有说你们什么坏话,只是希望你们声音小点,这房子很传音的,传出去怕别人笑话!”

    “怕人笑话我就不会跟他来了,反正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们有意见可以跟政府去提!”王国凤说完,当着陈小宁父母和哥嫂的面,依偎在陈小宁的怀里。

    在农村人看来,王国凤太骚了,怎么一点都不避人耳目?气得陈小宁的父亲直摇头,他妈妈也无言以对。

    他们看到这个三儿子的媳妇,还没有过门就没大没小,与大嫂争吵一点不示弱,以后妯娌关系有点麻烦。陈母只好劝说两个儿媳,笑着说:“好啦,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不利于团结的话。”

    陈小宁觉得王国凤对大嫂确实不够礼貌,大嫂在家里是大家认可的最贤淑的人,尊老爱幼,勤劳善良,如果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一家人。

    陈小宁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他牵着王国凤的手,给大嫂肖蓉鞠了一躬,诚恳地说:“大嫂,你别见怪,我老婆年轻不懂事,以后还要靠你多关照。”

    “没事,都是一家人,亲兄弟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啦!”肖蓉笑着对大家说。

    自那以后,王国凤在陈家再也不敢造次了,有什么事也只有等到小两口回到房里后再商量,特别是两口子过夫妻生活,王国凤时时刻刻记得那次教训,她再也不敢大声嚷嚷了,陈小宁看到她压抑得眉头紧锁的样子,就问她说:“徒弟,是不是不舒服啊?”

    “在你们家里,活得太不自在了!”王国凤轻声地对丈夫说。

    “你要自在,我倒有办法。”陈小宁对她说。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们出去打工,自己租房子住,以后打工有钱了,就回到那个叫“春”的城市,买一套商品房,过城里人的生活,到时候你想叫就和大家一起叫,怒吼吧!我的爱,我再给你买一套大分贝功率的音响装在床头,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分享到你的快乐。”陈小宁开玩笑地对老婆说。

    “看你说的,好像我叫了一下就有罪似的,我不叫嘛,你就骂我像个死人,叫一下你又笑话我,你们家的人真是难伺候!”王国凤自我解嘲地说。

    陈小宁将王国凤抱在手上,亲吻着她说:“好啦,别生气,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相信我,我们到城市去打工,总比那些只会卖苦力、无一技之长的人要强一些。”

    一天中午,王国凤的房间又传出那种难听的声音,还是大嫂肖蓉站出来说话,她对王国凤说:“国凤,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你侄女正在做作业哩!”

    肖蓉十三岁的女儿娟秀正在天井的书桌上做作业,她听到那种声音不以为然,小女孩不知为何物,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伏在桌子上解析数学题。

    声音还在继续,里面的人好像将大嫂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肖蓉只好擂门了,她拍打着严丝合缝的木门,对屋里的人说:“小宁啊,你知道你老婆好这一口,你就轻点嘛!”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了,王国凤微笑着对肖蓉说:“大嫂,你说什么呀,陈小宁清早给别人做衣服去了,哪来的什么声音?”

    肖蓉不相信陈小宁不在家,就进屋里来看个究竟,她环顾一下四周,房间不大,确实没有看到陈小宁的身影,连床底下都没有,却看到电视机里在放录像带,那些外国男女不堪入目的性爱镜头让肖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竟有这样的电视,外国人是这样干的,难怪她们叫得如此难听,原来她们说的是英语,“呃—呃”地叫个不停。真是误会了,不是国凤叫,是电视里的女人在叫。

    王国凤闲来没事,一个人躲在家门看黄色录像,作为女人太不像话了。

    “真是个骚狐狸。”肖蓉自言自语地骂了她一句。

    “你不骚你那几个小孩是怎么出来的?”王国凤轻声地回敬了一句,她一点亏都吃不下,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肖蓉看到电视里外国男女的性爱动作,她也站着不动了,越看越想看,就小声地对王国凤说:“弟妹,我没有说你,我是说上帝真伟大,创造了男人和女人!还有性爱这件事!”

    王国凤将门稍微拉了一下,神秘地对肖蓉说:“大嫂,人人都说性爱的时候有一种飞的感觉,你有没有?”

    肖蓉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对她说:“我没有!我离奇的就是全身颤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身体似乎没有什么蛮多的感觉!”

    王国凤笑着问她:“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酥一感,麻一感,忘记家里有多少人吃茶饭?”肖蓉看着电视里的镜头,嘴里却在回答着王国凤。

    “想看就拿过去看吧,这是盗版录像带,很便宜,十块钱买五盒。”王国凤将其它几盒录像带递给她,让她看一下内容提要。

    “我们是老夫老妻,用不着。你也别看多了,小心走火入魔。”

    “这又不是练气功,哪会走火入魔?”

    “我是说思想上,你别走火入魔了。”

    “不会的,我的抵抗能力强,再说我和陈小宁是师徒结婚,互敬互爱,很好沟通。性爱在他看来属于重体力劳动,只要卖力就可以了。”王国凤若无其事地说。

    “那小宁干活卖力气吗?”

    “他呀,出工不出力。”王国凤向大嫂诉说着对陈小宁的不满情绪。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好好批评他一顿,要他表现好一点。”肖蓉说完,看到婆婆从外面回来了,她赶快走出了王国凤的屋里。

    王国凤客气地将自己房里的一袋纸包糖,递给肖蓉说:“大嫂,这是我老公出去干活,别人送给他的,你拿去分给孩子们吃。”

    “要的,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三叔三婶了。”肖蓉拿着糖,对王国凤说。

    过了一段时间,王国凤顺利怀孕了,为了安胎,陈小宁不再让她跟着出去做事。王国凤只好一个人孤独地守在家里,陈小宁在外做衣服经常早出晚归,她除了对丈夫的担心,就是自己的无聊,只有大嫂肖蓉时常过来陪她说说话,寂寞的时光,肚子里的躁动,大嫂的关心爱护,让王国凤感到了家庭的温暖。

    我们的生活中,每个人都有寂寞的时候,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面对寂寞而活得淋漓酣畅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寂寞,超脱寂寞,享受寂寞的,所以说寂寞是对生命的一种考验。

    王国凤后来才知道,寂寞不是无聊,无聊只能说是对生命的一种折磨。寺中高僧闭目静思,并不是无聊,河畔白鹤阔步闲行,也不是无聊,而寂寞恰恰深刻于无聊,寂寞是远离喧嚣寻找自己,拥有自我的宁静,寂寞是形单影只时聆听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寂寞不是心灰意冷,无所事事的庸俗,寂寞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寂寞也不是面对现实无力回天,欲哭无泪的无奈茫然。寂寞应是月下独倚西楼,望断天涯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愁思。寂寞应是拥衣而坐,听雨打芭蕉、风声、雨声、声声入耳的沉思。

    白天的寂寞过后,晚上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良辰一刻值千金。”王国凤与陈小宁夫妇格外珍惜这样的美好时光。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