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衣冠禽兽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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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人想到他和姬珩睡了,而且还不是第一次睡。

    旁人只当他们谈论延州归属,或许庆侯多饮几杯误了时辰,已至宵禁,索性留宿。

    或是楚侯赠了姣童美妾,引得庆侯不愿离开。

    回到府中不久,冯虚亲来传上谕,天子两种都怕,总之提防江放被姬珩笼络,三日后要给他加衔“上将军”。

    他装得情真意切,应付下来。

    晚间天子宫中开宴,广邀诸侯,江放又去赴宴。

    还没有新任延侯,诸侯们正好十座席位,左右各五席,以姬珩与江放为首。

    钟鸣鼎食,内监奏乐,宫女斟酒上菜。

    姬珩竟还对他举杯,带笑意遥遥一敬,仿佛只是寒暄。

    宴席水酒味道清淡,江放饮下这杯,又与其余诸侯寒暄,饮酒时目光扫过身边的魏侯,就见他低头悄悄拭汗。

    姬瑷有意拿魏侯开刀,想必魏侯也听到风声。

    江放吃喝一阵,突然听见魏侯嘶哑道,“陛下——”然后“咚”一声。

    他离席几步抓住魏侯,其余诸侯才惊叫,“魏侯吐血……魏侯吐血了!”江放探他鼻息,魏侯已气绝。

    身后又有人高呼,“楚侯!”江放立即看去,却见姬珩面色苍白,也吐出一口血来。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句:难道是天子?天子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毒死两个州侯!江放当机立断,喝道,“有毒,护驾!”他看都不看姬珩,将所有人抛在身后,抢先冲去护卫天子。

    其余人等才恍然,哪怕心里认定是天子下手,也要做出样子。

    侍卫密密地护上,围绕天子避去后殿,姬瑷又惊又怒,高叫,“太医!”姬珩虚弱无比,他身边有人报,“陛陛下……楚侯说,不劳太医,他带了随行司药……”这便是完全不信天子了!姬瑷正要再说,江放低声,“陛下听我一言。”

    他眼神一动,“说!”江放道,“太医不能诊治,一诊治就是陛下令人治死楚侯。”

    姬瑷面露愠怒,江放不待他开口,“为今之计,楚侯不能死在宫中。

    立即将他送回博平侯府,封府,杀随扈,控制楚军亲卫——数日后,再报暴毙。”

    姬瑷无论如何不愿背上杀诸侯,尤其是宗室的恶名,烦躁不安,在后殿踱步。

    江放单膝跪道,“此事天子中军去做,恐留污名。

    臣愿为陛下分忧!”姬瑷这才正眼看他,那张英俊面孔带些肃杀。

    这个人愿为他灭口遮掩,总算没错加恩。

    姬瑷勉强温情笼络,“寡人必不忘卿……必加卿为’上将军‘……”他招手,“取符令。”

    一个小宦官匆匆跑来将符令给冯虚,冯虚又俯身递给江放。

    江放起身,“事不宜迟,臣立即送楚侯回府。”

    姬瑷切齿道,“寡人会彻查此事!”江放回到前殿,只道,“本侯送楚侯回府就医。”

    姬珩满身冷汗,嘴角还有血迹。

    虚弱无力,被随身的亲卫搀扶,“……跟庆侯走。”

    到宫门车马早在守候,姬珩一路皱眉,就要站不住,蓦地天旋地转,竟是被江放从亲卫身边拉出,一把抱起,抱上马车。

    他几步上车,把姬珩往坐榻上一放,盛怒之下连力气都大了。

    他甩背影给姬珩,跳下马车,夺来一匹马。

    汉家打扮的狼骑简直骇然,没见过狼主这样震怒,按住马不敢上前。

    江放吼道,“还不滚上来!”狼骑连忙鞭马,江放扔出一块符令,“点齐人马,带上这个,给我开城门!”狼骑中有大胆的朝马车一瞟,“君侯,那楚侯和楚军……”江放冷笑,“楚军跟不上就让他们去死!”那狼骑正要领命而去,江放又道,“滚回来!”那毒当然不是天子下的,可大好机会怎能放过。

    狼骑连忙回来,见江放虽然眼中怒火熊熊,但咧开嘴,似乎是一个狰狞的笑,“通知魏侯公子,他老子被姬瑷毒死了!”

    第20章

    是夜,天子得到回报,那个说要替他善后处理楚侯的庆侯,拿着他给的符令,带着自己的人马,楚侯,还有楚侯的人马,开城门连夜出京。

    而魏侯公子也带着人,强开城门,奔回魏州。

    都城内沸沸扬扬,都说天子毒杀楚侯魏侯。

    他大怒之下,将桌案上所有东西挥到地上,还难以压制怒意,拔出一柄剑来,朝桌案上连砍数刀。

    冯虚抱着他的腿痛哭,“陛下再生气,也需以御体为重啊!”姬瑷喘着粗气甩开那柄剑,才感到虎口剧痛,热血满掌,居然已经被方才的猛砍震裂。

    两天后,通往庆州与楚州,一条大道分叉处快要到了。

    江放这才勒马上车,第一次与姬珩面对面坐下说话。

    姬珩昏迷了一夜,休息两天,面色依旧苍白,却已经没有大碍。

    江放弯腰进车内,一个侍女跪坐在地用小炉熬药。

    他瞥一眼,“你不是早就吃了解药?”姬珩示意侍女出去,平静一笑,“安胎药。”

    江放嘲讽,“这

    时候想起安胎了。”

    姬珩却望着他,“吓着你了?”姬珩的毒是他自己下的,魏侯也是他杀。

    那夜江放见他吐血时真慌了片刻,周身血被冻僵,就像被丢回冰天雪地之中。

    但那一刹那后就想通,只剩下滔天怒火。

    江放怒极反笑,凑上去,目光如锐利的刀子,“你一口血,引来天下大乱。”

    诸侯怎么能反天子,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姬珩就先给姬瑷一个屠戮诸侯的罪名,这事发生在宫里,姬瑷就是辩掉了舌头,谁会信不是他授意?偏偏姬瑷又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流言传遍中州,他一旦大怒,肯定会犯错,将这事越演越烈,说不定还会杀几个朝臣。

    天子失道,自会有诸侯先动,竖起反旗,姬珩静观其变就是。

    姬珩算准了自己会站在他那边。

    他怀有自己的孩子,自己会为他与天子明面上反目。

    江放道,“你有解药,有把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孩子没了?”姬珩冲他笑,抚上他的小腹,“你这,不是还有一个。”

    江放眯眼,“那要是你死了。”

    姬珩又是一笑,“诸侯里能成事的,不是我,就是你。

    哪怕我死,你的继承人也是我的种。”

    江放大笑,“你真是……”他神色转厉,却漫不经心再坐下,“还没问过你,我一直想知道,杀我那晚,你没亲自出现,在做些什么?”那晚姬珩什么也没做,他说,“你猜呢?”江放道,“我猜你给我披麻戴孝,我猜你抱着被子哭……”越说越离谱,姬珩听了只是笑。

    车外狼骑喊,“狼主,再有几十里该分道了!”该回楚州的回楚州,该回庆州的回庆州。

    江放正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