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边界处还残留着最后一抹夕阳, 月亮已经可以看清轮廓,暮色即将降临。
出了饭店门,岑姜小跑了两步拦在陆嘉言前面,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陆嘉言一愣,“你指什么?”
“我哪知道!”岑姜现在很不开心, 说话比较冲, “是高三没给你送棒棒糖还是没去q大?”
陆嘉言将头瞥向另外一边, 淡淡地道:“不是, 我现在真有事。”
“可是我今天生日。”岑姜说。
虽然他在日记本中写不原谅自己, 但是从每次见面他的表现来看, 却不像那么回事。
所以岑姜觉得,他应该也跟自己一样, 心底某个地方还留有对方一个位置。
当年的事情硬要说个对错, 那就只能是她错了。所以对于他的傲娇和偶尔一阵不怎么友好的态度,她都照单全收。
可是, 今天是她25岁生日, 连龚思维他们都觉得想弥补当年的遗憾,他难道就不想吗?
见她紧绷着一张小脸,陆嘉言脸上闪过一阵挣扎,最终还是说:“抱歉。”
他这两个字一出,岑姜仅存的一丝幻想破灭。
难过之后便是难堪,自己都这么留他了,普通朋友都会给面子吧?
“没事, 那就不耽误你去工作了。”岑姜丢下这句话挺直腰杆走回饭店。
重新回到包厢,谁都看出她脸色不好,特别是旁边的汤序,不停问她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连红糖水都给她泡来了。
陆嘉言这么久没回来,秦烟觉得不对劲,转头问下边上的龚思维:“阿言呢?”
“不知道啊。”龚思维说:“去抽烟了吧?”
他这句话声音不小,对面的岑姜听了,硬邦邦地道:“他有事走先了。”
怪不得她突然变了脸色。
龚思维和秦烟对视一眼,双方眼里都有着不解。
在场的人除了两个小助理,对于陆嘉言突然走掉,都感觉很疑惑。
秦烟还特意出去打了个电话,陆嘉言给的回答一样,说是公司有事。
明显不愿多说的态度都不给秦烟打探原因的机会。
为了缓和气氛,龚思维扯起了别的话题,“诶,岑姜,不是说你妈妈要来吗?阿姨人呢?”
岑姜有瞬间茫然,“没有啊,我没说我妈要来。”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一致看向她右边的汤序。
汤序面色微红,小声解释:“姜姜姐,不好意思,我刚听到你打电话,好像说你妈妈要过来,所以提了一下。”
岑姜恍然,“噢,没事,我妈她才不会真的过来。”
岑姜说完,包厢内的人都放松了几分。
龚思维开始放飞自我,什么话题都能聊。
跟郭艺洁两人像是在讲相声,逗得包厢一众人直乐。
岑姜一整个晚上都在笑,看起来比谁都高兴。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一直想着陆嘉言的事情。
回到家还在想,一会发誓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一会又想,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在收到陆嘉言的日记本内容时,有了答案:
——要是她妈妈看到我又把她带走了怎么办?
看到这句话的岑姜,眼眶瞬间湿了。
原来这才是他离开的真正原因?
他在害怕,怕她又一次离开?
岑姜又哭又笑,还以为她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呢?
都多大了,还能让家里人管交友?
即便是她妈妈想管,也管不着了!
她自己独立以后就没被她妈管过任何事情,她现在完全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别扭!
看完这条信息内容,岑姜完全打消了之前对陆嘉言的各种猜测和怀疑。
无论表面看起来怎么样,陆嘉言还在意她,这是事实。
她对陆嘉言的感情,她自己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需要一个仪式,需要一个人去做点什么来改变现在这种相处模式。
就好像少年时期的他们,互相喜欢彼此一段时间后,陆嘉言决定在她生日那天捅破窗户纸。
那么这次就由她来吧!
岑姜趴在桌上,脑子里思索着要找个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行动呢?
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岑姜偏头扫了一眼,见到屏幕上的名字顿时坐直了身子。
是陆嘉言。
岑姜接起,“喂?”
“你,现在有空吗?”陆嘉言等了一秒,继续道:“我忙完了。”
岑姜无声地牵起一抹笑,“哦。”
“忘记给你生日礼物了。”
“嗯。”
“在哪?”
“在家。”
“那好,我半个小时到你家楼下。”陆嘉言说完等岑姜回应。
“行,你慢点开,不着急。”
岑姜在对方说完要过来的下一秒,脑子里便跳出一个想法。
要不就现在吧!天时地利人和。
只不过她得先去准备一点东西。
半个小时不知道够不够,岑姜拿上手机包包匆匆出了门。
她到小区附近的超市小卖部都逛了一圈,最后还去到了距离远一点的大超市。
往回走的时候,收到了陆嘉言的微信,说让她下楼。
岑姜手上抱着一个大号礼品盒,看完消息加快了脚步。
离小区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岑姜远远就看到了倚在熟悉黑色轿车上的陆嘉言。
男人手里拿着个小盒子随意地往上一抛,又接住,如此反复。
“陆嘉言!”岑姜喊了他一声。
陆嘉言的目光从小区门移至发声地,“你这是去哪了?”
岑姜没有回答,而是找了个休息椅坐下,并拍了拍右边的位置,“过来这边坐。”
陆嘉言走到她身边坐下,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给,生日礼物。”
岑姜怀抱着那个大礼盒,艰难地伸手接过他的礼物,眉眼弯了弯:“谢谢。”
路灯下,女孩的笑比霓虹灯还要亮眼,陆嘉言原本以为过来面对的会是生气的她,她这样反而让他很内疚,“其实今晚,我……”
“没事。”岑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知道,你这不是来陪我过生日了嘛?”
面前的大马路上川流不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陆嘉言笑了声:“那你还想去做什么?”
“我确实还有一件事想做。”岑姜抱着手中箱子晃了下。
“这是什么?”陆嘉言一开始就想问,“谁送你的?”
他以为在他来之前,有人过来送了个礼物给她。
“不是,这是我送给你的。”岑姜说着把盒子放在他手上,强调道:“你先别打开。”
“送给我?”陆嘉言不解地问,“为什么?”
“陆嘉言。”岑姜侧过身跟他面对面,认真地看着他。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岑姜说:“你说实话。”
陆嘉言不自在地反问:“难道不是?”
“行,我承认。”岑姜目光不闪不躲,语气真诚,“对不起陆嘉言,对不起,我以前许给你的承诺没有做到,我想现在补给你。”
“怎么补?”陆嘉言问。
“就是这个。”岑姜示意他打开盒子,“你打开看看。”
陆嘉言依言揭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目光微顿,觉得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是一盒棒棒糖,一盒草莓味棒棒糖。
“这是我跑了好几家超市给你买来的。”岑姜软着嗓子道:“从我走那天起到高中毕业,所有欠你的棒棒糖都在这。”
见他没有抬头,岑姜再接再厉:“你原谅我行吗?”
“岑姜。”陆嘉言突然抬起眼帘,目光灼灼,“你在跟我撒娇吗?”
岑姜的声音原本就比较软,再加上刚刚还带了几分刻意的讨好,简直是在陆嘉言的心上挠痒,那里已经酥麻一片。
岑姜眨了眨眼睛:“那我撒娇有用吗?”
“……”陆嘉言不想承认,干脆不理她。
岑姜注意到他耳后的肌肤红了一块,顿时心里有了数。
他害羞了!!!
“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岑姜自顾自地说。
“……”陆嘉言还是不说话,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手心里把玩。
“那你原谅我了,我……”岑姜暗暗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那我可以不可以追你了?”
“啪嗒。”陆嘉言手里的棒棒糖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
岑姜弯腰捡起那根棒棒糖放进盒子里,坐直身子,目视前方,“我说我可不可以追你?”
陆嘉言脑子里像是放了一场烟花秀,过了十几秒猜终于落幕。
他静静地盯着岑姜的侧脸,见她脸上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蔓延到脖子,视线往下,她两只白皙修长的小手紧紧揪着裙子。
陆嘉言忽地笑了,“看你表现。”
岑姜转头:“嗯?”
陆嘉言没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看你表现,我很难追的。”
岑姜捂着额头笑吟吟地道:“行,我会加油的。”
然而信誓旦旦地说要追别人的岑姜第二天去了外省出差,五天后才回来。
回来的当天晚上,陆嘉言的笔记本内容很精彩,几乎都在骂她。
又是骗子又是不负责什么的。
岑姜在网上搜了一下追人的一些方法。
第二天早上,她给陆嘉言发了条微信:【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吗?】
对方几乎秒回:【不好,不好。】
岑姜:“……”
网友没告诉她怎么回复,所以岑姜没回。
发完消息,岑姜回书房工作了两个小时,之后换衣服出门前往lu工作室。
到那的时候十一点半,岑姜为了不打扰陆嘉言工作便在楼下休息区等他。
才刚坐下,她就收到对方的消息:【上来。】
岑姜一愣,她都还没告诉他呢?
老板能看到所有地方的监控?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徐丽走过来笑着说:“我刚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他让您上去。”
“……”岑姜回了个微笑:“行,谢谢。”
徐丽领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是办公座区域,许是很少有客户上去,见到岑姜,那些设计师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盯着那么多双好奇的目光来到总监办公室前,徐丽说:“就是这,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岑姜点头道谢,而后敲了敲面前的门。
没听到回声,岑姜又抬起手,刚要敲门,面前的门从里面打开来,陆嘉言出现在门口,“进来。”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也冷冷冰冰。
显然在生岑姜这几天没找他的气。
岑姜忍着笑,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跟他家里的书房装修差不多。
办公桌上到处都是图纸,包括地上也有。
陆嘉言在办公桌前坐下,淡淡地问:“你来干什么?”
“找你吃饭啊。”岑姜开始帮他捡地上的图纸。
陆嘉言见状,走过来将她拉起,“不用你捡,你坐好。”
“你这里经常这么乱?”岑姜将手里的图纸放在桌上,随口问。
“不是。”陆嘉言说:“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这样。”
岑姜明知故问:“怎么了,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陆嘉言冷哼了声:“因为有人说要追我,一个星期没见着人。”
岑姜实在没忍笑出了声,“我出差了,这不一回家就来了。”
“我没空。”陆嘉言坐回办公椅,拿笔开始工作。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岑姜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腮,眼里全是细碎的笑。
“今天都没空。”
“我可以等你啊。”岑姜好脾气地说:“你总要吃饭的吧?”
“不想吃。”陆嘉言看起来不为所动。
“可是我想吃。”岑姜隔了一秒,又说:“我不吃的话胃会不舒服。”
陆嘉言停下手中的笔,微微抬头,对上岑姜无辜的眼神,挑了下眉:“那跟我什么关系?以为我会心软?”
“没有。”岑姜清了清嗓子:“我就是实话实说,你继续工作,我还是帮你收拾一下桌面吧。”
岑姜决定先不闹他了,等他工作完再说。
陆嘉言见她开始整理办公桌上图纸,也没去阻止,重新低下头画图。
岑姜今天穿了一件彩虹色针织背心加一条牛仔短裤。
她收完对面来到陆嘉言这一侧,办公桌正中间的纸张够不着,岑姜踮脚半趴在上面去拿,短款的针织背心下露出一节纤细白皙的腰肢,陆嘉言偏头,视线落在那块肌肤上时,眸色暗了暗。
视线往下,是她笔直均匀的大长腿,他呼吸都不自觉重了几分。
“别收了。”陆嘉言说。
“嗯?”岑姜看向她,“为什么?”
她就像一个无知的未成年少女,对于危险一无所知。
陆嘉言忽然有些恼她。
他伸手拉住对方一个用力,岑姜便坐在了他腿上。
“你干嘛?”猝不及防地落在他怀里,岑姜紧张地尾音轻颤。
“你勾引我。”陆嘉言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点控诉的意味。
“……”岑姜无语,“我在帮你收拾桌子。”
“你就是。”陆嘉言一只手紧固住她的腰,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陆嘉言一只手贴在她腰侧,岑姜觉得那一块肌肤泛起酥酥麻麻的痒。
她动了动身子,转过身面对他,顺着他的话问:“那我成功了吗?”
“……”她的话一点也不暧昧,眼神也清澈透亮。
陆嘉言却觉得她又在勾引自己,他缓了缓呼吸,提腰把岑姜放了下去,“没有,我要是这么经不住考验,早被人追走了。”
岑姜瘪了瘪嘴,“多少人追你啊?她们怎么追的?”
陆嘉言放下笔,没好气地道:“至少比你认真。”
“那你举个例子。”岑姜说:“她们没追到肯定是因为她们用错了方法,你告诉我,我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陆嘉言拿上手机放口袋,往门口走,“错了。”
“什么?”岑姜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没懂他这一句“错了”是什么意思。
外面公共办公室的人见到陆嘉言出来,一个个笑着打招呼:
“老板好!”
“言哥!”
王泽是陆嘉言上学时间的学弟,跟他关系好,所以代全办公室员工问了一个问题:“言哥,不介绍一下美女?”
“你不是知道她名字?”陆嘉言懒懒地道。
“我意思是问你们的关系。”王泽从徐丽那里听来不少八卦,随即大胆地猜测:“女朋友?”
陆嘉言脚步一顿,正要说点什么。
身边的岑姜抢先回答:“还不是。”
一个“还”子让全办公室的人兴奋了起来,“老板还没追到呢!”
“不是不是。”岑姜连忙解释:“是我还没追到。”
没去注意那些人什么反应,陆嘉言拉着岑姜的手就走,“不嫌丢人?”
“我光明正大地追你,怎么就丢人了?”岑姜显然心情很好。
“……”下了楼,陆嘉言松口她的手,冷笑了声:“说的倒是好听。”
“……”她怎么就只是说了?
“想吃什么?”两人坐上车,陆嘉言问。
“我都可以,关键看你。”岑姜咧嘴一笑,“我请你吃。”
陆嘉言偏头轻笑了声,“行,那我挑个贵点的地方。”
岑姜眉梢扬了下:“不怕。”
陆嘉言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比较安静,菜品味道特别好。
吃饭完,陆嘉言说送她回家,岑姜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下午忙吗?”
“你想做什么?”
“我想买辆车。”岑姜说:“我现在出去拍照很多时候都是租车,不怎么方便。”
“想我陪你去看车?”陆嘉言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你这追人手段不错。”
岑姜打着哈哈:“这不是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吗?”
一个小时后,陆嘉言开车来到汽车城。
岑姜想买辆商务车,因为有时候去别的城市出差要带很多东西,商务车空间大一点。
岑姜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其他的都是陆嘉言在看在谈。
最后陆嘉言看中了一辆,岑姜想都没想,直接付了款。
“看房间也是别人帮看。”陆嘉言叹息一声:“你的这种行为,别人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我有判断能力的。”岑姜说:“因为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
跟4s店约好提车时间,两人离开汽车城。
陆嘉言把岑姜送回了家,下车之前,岑姜问了个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的问题:“你出办公室前说的“错了”是什么意思?”
陆嘉言吊儿郎当地道:“不告诉你。”
他的回答更加深了岑姜的好奇心。
到了晚上,陆嘉言的日记本内容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岑姜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心都酥了。
想起网上的办法,她连忙发了个微信过去:【晚安,好梦,希望梦里有我。】
发完,岑姜搓了搓手臂,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怎么这么油腻?!
鸡皮疙瘩掉完,陆嘉言回了条信息过来:【有你的梦都不是什么好梦。】
岑姜:“……”
他的好话是不是说不出来只能写出来?
岑姜这几天还比较闲,有空就去陪陆嘉言吃午饭。
对方还是一样的傲娇。
只是今天又接了个活,帮一个服装时尚品牌拍新一季服装宣传照,要出国一个星期。
岑姜临走之前跟陆嘉言说了声,换来对方阴阳怪气的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最好是没关系。
在国外的这一个星期,汤序一直跟在她身边,还好有他,不然岑姜根本忙不过来。
她忙到跟陆嘉言道早晚安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了一个星期,岑姜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上飞机前,岑姜给陆嘉言发了条信息,【我晚上7点到家,有空一起吃饭吗?夜宵也行。】
以前几年都没觉得,现在才一个星期不见,想念在心里就如雨后竹笋疯长出来。
岑姜下了飞机才看到陆嘉言的微信:【在哪?要不要去接你?】
岑姜:【不用,我要先回家一趟,你晚点来我家楼下等我?】
陆嘉言这次回很快:【嗯。】
岑姜的车子去之前就停在了机场停车场,汤序坚持说要把她送回家,岑姜确实有点累,便没有拒绝。
一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十来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岑姜累的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
陆嘉言下了班一直留在办公室没走,工作的时候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所以收到消息他第一时间拿起来查看,回复完岑姜的消息,他立马放下工作拿起车钥匙出门。
车子开到岑姜小区门外停下,陆嘉言看了一眼时间,离收到她信息到现在还不到半小时,她应该还没到家。
陆嘉言玩了一会手机,实在无聊,想抽根烟,手刚碰到烟盒又缩了回来,转而拿起放在储物柜里的棒棒糖,撕开糖纸放在嘴里。
不多时,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停在他车子前面。
陆嘉言抬了抬眉梢,等了几秒,见前面的车子没动静,他转身开门下车。
陆嘉言两手插兜慢慢悠悠地走到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座外,微微弯腰。
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他猛地抽出手重重地拍打车窗,眼里戾气横生。
车厢里,汤序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孩,心里微动。
鬼使神差地他俯身一点一点往岑姜脸上凑,听到车窗被拍的声音汤序吓了一大跳。
他急急忙忙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对上陆嘉言阴沉的目光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陆嘉言边拍边示意他开门。
汤序听话地把门打开。
陆嘉言大力拉开车门,冷声道:“下车。”
岑姜在陆嘉言拍打窗户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醒了,看着眼前的画面,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了?”
陆嘉言紧紧盯着汤序,实在没压制住体内翻腾的火焰,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下来,“滚!”
“陆嘉言你干什么?”岑姜拧着眉,看起来极为不赞同他的做法。
汤序没敢看身后的岑姜,哆哆嗦嗦地跑了。
陆嘉言深吸一口气,坐进来,车门被他大力关上。
“砰”的一声,把岑姜又吓了一跳。
岑姜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你怎么了?汤序怎么惹你了?”
“怎么了?”陆嘉言气得额角青筋凸起,“那孙子刚他妈想偷亲你!”
如果说前面岑姜还存了点倦意,这一刻彻底清醒了。
“你说,”岑姜舔了舔唇,艰难地道:“汤序想偷亲我?”
“不相信?”陆嘉言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爽,“你车里有没有监控,要不要查看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一时没能消化这个信息。
汤序偷亲她?
为什么?
难不成汤序喜欢她?
岑姜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汤序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之前没想那么多,是因为有些工作确实属于他助理的范畴内。
像煮红糖水,提醒她增减衣物这些,她都以为是朋友间的关心,从来没想过比自己小几岁的汤序会对她产生男女之情。
岑姜看了一眼陆嘉言,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他有没有……”
陆嘉言勾了下唇,“你觉得他要是做了什么,我能放他四肢健全地离开?”
还好,岑姜长舒了一口气。
“明天把他开了!”陆嘉言脸上的不爽丝毫没有减少,“别让我再看到他。”
“好的。”岑姜乖乖地点头。
陆嘉言除了一开始看了岑姜一眼,始终目视前方,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一看就气得不轻。
“那个……”
岑姜才开口,陆嘉言就喝止了她:“你现在别跟我说话!”
“哦。”岑姜依旧乖乖地应着。
过了几秒,陆嘉言偏过头,“岑姜。”
“嗯?”
“你家是不是没床啊?”陆嘉言语气还是很冲:“就那么喜欢在车上睡觉?”
“……”岑姜小声嘀咕:“不是,我就是太累了。”
“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不是小孩子。”陆嘉言扶了下额,啧了声:“你气死我了!”
“我下次会注意的。”岑姜之前确实是把汤序当成弟弟来看,就一小孩。
“行了,你别生气了,我们去吃饭?”岑姜扯了扯他的衣摆:“我饿了。”
陆嘉言没说话。
岑姜知道他答应了,“那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马上下来。”
他还是不语。
“你……先冷静一下。”岑姜丢下这句话就下了车。
回家后,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来,陆嘉言还是那个姿势坐在车里。
岑姜走到副驾驶这边重新坐上去,“还在生气呢?下去吃东西吧,我们走路去,就在前面。”
陆嘉言抿着唇,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岑姜叹口气,往他那边挪近了些,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我明天就开了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车里睡觉了,行吗?”
“他凭什么?”陆嘉言没头没尾地道。
“啊?”
“我都不敢,他凭什么偷亲?”陆嘉言憋屈死了。
岑姜微愣一秒,而后出轻笑出声,“你不敢什么?”
陆嘉言抬头,对上岑姜染笑的眸子。
岑姜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她换了一条宽肩带小白裙。
圆润的肩头、好看的锁骨全暴露空气中。
未施脂粉的脸上渐渐爬上两抹绯色,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陆嘉言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忽地把她往这边一拉,“不敢这样。”
低哑的嗓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快速靠近,岑姜的呼吸被夺,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两唇之间。
陆嘉言的吻来势汹汹,又咬又吮,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岑姜只能被动地接受他带来的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酥麻感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岑姜身子都软了,脑子也是一片空白,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人。
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轻颤,脸越来越红。
陆嘉言捧着她的脸,薄唇从她唇上移开,慢慢在她脸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最后来到她的锁骨处,启唇一咬,
岑姜嘤咛一声。
“疼?”陆嘉言哑声问。
“嗯。”痛感传来,岑姜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陆嘉言你先放开我,这还在外面呢。”
“不放。”陆嘉言埋在颈窝处,唇还在到处游移。
岑姜感觉有些痒,只不过她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你都亲我了,是不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陆嘉言动作一顿,接着偏头含了下岑姜的耳垂,用缱绻的嗓音说着不要脸的话:“你想得美!”
作者有话要说: 言言: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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