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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深陷在蒋云书的床上,睡着蒋云书的枕头,盖着蒋云书的那床被子,浑身都被熟悉安心的气息所覆盖。
印象里,他之前ptsd清醒过后,哪一次不会感到害怕,哪一次不是仍然处于蒋云苏的阴影下,但这次,他想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被晕过去之前蒋云书的那个眼神所占据。
白糖从床上下来,跑出了房门,他跑得很急,拖鞋掉了一只在楼梯上,差点把黑糖撞倒,他看到了正打算上楼的alpha,喊道:“蒋医生!”
蒋云书有些惊诧地抬头,见oga冲过来,下意识地张开手想接住:“慢点!下楼梯别”
白糖扑了个满怀,纤细的手臂抱住蒋云书的脖子,仰着脖子,急切地开口:“蒋医生蒋医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可以吗?”
蒋云书托住oga的后背,“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白糖有点哀求的意味,“可以吗?回答我蒋医生,好不好。”
蒋云书不明所以,无奈道:“可以,问吧。”
“你要真心的!”白糖抓过alpha的手放在心口上,说,“不能撒谎,不能为了哄我就乱说。”
蒋云书被迫抚着自己的良心,好笑道:“我不会。”
“蒋医生你觉得我烂吗?”一问一答开始了。
蒋云书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也重了,“不烂,你怎么还这么想?”
还没等他再次给胡思乱想的小朋友做思想教育,下一个问题就来了:“那你会觉得我不好吗?会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吗?”
听听,这什么问题。
蒋云书都快被气笑了:“不会。”
白糖望着他,“那……周安,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问题越来越离谱了,蒋云书不可思议道:“不是,你在想什么?他只有15岁。”
“你是把我当成他了吗?”
蒋云书总感觉白糖问这个问题时眼里满是委屈:“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啊?”
白糖又问:“那你对我好,是因为他吗?”
蒋云书吸了一口气,忍住荒唐,“不是。”
“真的没有骗我?”白糖一眨不眨地望进alpha的眼睛里,“是实话吧?”
蒋云书真被气笑了,他说:“要不要我举三个手指发誓?”
白糖开心了,他放下心来,也下定决心。
虽然有想过蒋云书的回答会全部是否定,但亲耳听到,心情还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说:“蒋医生你等我。”
等我高考完。
如果蒋云书一定要找一个oga的话,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近水楼台先得月,白糖没有什么信心,但他会努力去争取。
蒋医生那么好,追多久都是应该的。
他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满足,他就是很贪心。
他不想和蒋云书做朋友了,也不想做蒋云书名义上的oga。
从前他祈求有人来救他,现在他还奢望这个人来爱他。
周五,蒋云书送完白糖上学后,来到了帝都医院。今天是秦终南和林白昼都没有排班的日子,周朝雨也百忙之中抽出空来。
打算和组织的人见面。
蒋云书先和林白昼碰了头,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周朝雨的车。
秦终南坐在副驾驶,一见蒋云书,就说:“恭喜恭喜,听说你以第一的总排名成功考入华川,看来以后我们能成为同事了。”
见到林白昼,又说:“虽然我们同处一家医院,虽然我也早就耳闻林医生大名,但契机一直没有到来,如今因为缘分,我们总算是认识了。”
林白昼先是“你好你好”,然后又道:“原来你们说话是这样的调调?”
周朝雨处在三个alpha之中,却丝毫没有怯意,他道:“蒋医生,林医生,需要注意一点的是,待会能见到一位坐着轮椅的女性oga,是副书记冯明意的妻子,她曾被前夫送进集中生育所,后来是被前夫的弟弟,也就是冯书记给救出来的,但下半身因此而瘫痪,所以希望到时,两位不要过多地注意她,言辞也要斟酌。”
两人都表示不会,他们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
车子拐进一栋大厦,在秦终南与周朝雨的带领下,走进了像会客厅一样的地方。
14人,到场了10人。
蒋云书和林白昼分别和他们握手,做自己我介绍。蒋云书也看到了那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气质优雅,面带微笑,他走到那名女子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蒋云书。”
女子从善如流地轻轻碰了下,她的嗓子听起来也出了问题,像卡了带的磁带机:“你好”
他们首先是就目前的成果讨论了下,然后又针对之前被批驳回来的各种条例文件进行改善,最后明确下一步要做什么。
冯明意说:“蒋先生,根据你两个月之前提出的建立基金会的提议,我们去申请了,但并没有通过。”
蒋云书问:“为什么?”
冯明意摇摇头:“担保的负责人职位不够大。”
另一个beta说:“怎么可能还不够大?冯书记你,赵理事长,韩董事长,还有剩下几位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怎么会?”
冯明意说:“因为我们基金会救助的对象是oga。”
所有人瞬间噤声了,沉重的气氛蔓延开来。
在这寂静中,林白昼突然说:“那加多一个帝都医院够不够?”
所有人看过去。
“帝都医院院长林星夜,”林白昼道,“他是我爸,够吗?”
秦终南、周朝雨和蒋云书:“?”
下午,蒋云书有一个聚会,他要去接触一个商业巨头,可惜在他道明来意时,就被那个alpha拒绝了。
商业巨头拍了拍蒋云书的肩膀:“小生啊,虽然我很可怜oga的遭遇,但我们alpha是既得利益者,我并不想当前制度被改变。”
蒋云书礼貌道:“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个聚会没必要再呆下去了了,早点回家给白糖复习吧。
蒋云书扯松了一下领带,正想走出去,却被叫住了:“蒋总!”
他回头,看到了蒋云苏的一个alpha老顾客,alpha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
蒋云书被迫聊了会天,可渐渐的,他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个alpha,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的婚姻生活。
终于,那个alpha说:“小鱼,来,和蒋总问好。”
oga满脸怯意:“蒋总好”
老顾客“害”了一声,说:“这是我的小儿子,就这么害羞,至今未婚,要不蒋总认识认识?”
蒋云书皱起眉来,他记得虽然这个世界很操蛋,但起码还是讲究自由恋爱的,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也知道我是有oga的,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一个已婚的alpha?”
“诶哟!”alpha愁眉苦脸,“没办法啊!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才想介绍给你,传闻蒋总你对自己的oga极好,我宁愿让他跟一个有oga的好alpha也不想让他落到一个畜生手里啊!”
“好alpha总是有的。”蒋云书语气不善,这个alpha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他不适。
alpha说:“有是有,但少啊!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年纪大了就嫁不出去了!”
蒋云书觉得荒谬,那个oga看起来比白糖还小,而且能够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人,养多一个oga绰绰有余。
蒋云书有点上火了:“那就一定要和别的alpha组建家庭吗?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一定要让他委身于别的alpha下受罪?”
意识到这种激动的言论对oga并没有好处,他又平复了下心情,缓和了语气:“我的意思是,做家长的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女幸福,如果能够认识到好alpha,那固然好,但万一没有,也不用着急,儿女开心不是最重要的吗?”
alpha被说得有些懵,“但是,oga总是要嫁人的啊”
蒋云书深吸一口气,不再企图一时间说服,看来要长时间对这位父亲进行思想教育工作了。
他转头对那个oga说:“这位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oga有些慌张,看起来并不想去,但奈何被自己的父亲推搡着。
两人来到中花园,蒋云书给了oga一张名片:“我并没有再找一个oga的想法,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万一以后你的alpha对你不好,联系我,我会帮你的。”
挂在墙上的钟表“咔哒咔哒”地走过9点。
白糖专心致志地在复习,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题目上,就连黑糖扯住他的衣角让陪玩都没法让他分心,除了——
窗外蓦地闪过两束强光。
蒋云书回来了!
白糖沉住气,坚决把这道选择题做完后才扔下笔,“唰”地一声打开了门:“蒋医生!你回来”
蒋云书正悄悄地将西装外套挂进洗手间里,这下,被白糖捉了个正着。
有一丝别的oga的味道。
白糖捂住鼻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盯着alpha。他忽然想起之前蒋云书和他说的“如果以后有喜欢的alpha,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么同理,万一蒋云书遇到了喜欢的oga
“你听我解释。”蒋云书挂衣服的手臂还高举着,明明没干什么,却莫名有些心虚,他佯装镇定,快速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白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危机感蹭蹭蹭地往上涨。
“蒋云书有可能会被抢走”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里,白糖的心脏顿时疼得一抽。
他把蒋云书推进浴室里,“蒋医生你先洗澡,要多洗一会!洗到没有味道。”
蒋云书顺从地跟着白糖的力道走,“我没拿干净的衣服。”
白糖说:“我给你拿!”
二十分钟后,蒋云书从浴室出来,看到了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堵着门口的白糖,挺用功,还背着英语单词。
白糖抬眼,见到alpha立刻扑了上来,睡衣被还在滴水的头发打湿了一小块,他凑到alpha的脖颈处用鼻子细细地嗅了嗅,确定没有其他oga的味道后,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炼乳味融着湿润的水汽,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味道明明那么甜,却霸道得很。
蒋云书有种黑糖在自己身上撒尿圈地盘的即视感,但他只是笑着将手放在白糖的头顶上揉了揉,纵容了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