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寒跟了过去。“宝贝儿,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哪里啊?你还记得吗?”
“叔叔,你更年期啊?忘记的这么快,在飞机上啊,你跟我抢厕所,嗯,是没有礼貌的叔叔!”
“呃!”秦仲寒一阵汗颜,“我错了,是我不该跟你抢!下次我一定注意。”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虽然有点晚了!”盛盛得意的说道,当着他的面,褪下裤子,开始尿尿。“那个时候我还跟妈咪说你的小鸟好大呢!”
盛盛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鸟,一阵皱眉。“叔叔,为什么我的还没长大?”
“呃!”秦仲寒打了个咯,被他的话噎到。为什么每次说起爷俩的初相遇就少不了“小鸟大鸟”呢?
盛盛很是纠结,小脸酷酷的。
秦仲寒突然眼珠一转,道:“你叫声爹地吧,叫声爹地,我保证让你的小鸟长大!”
盛盛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他,“叔叔是孙猴子吗?可以变戏法?”
“如果你是叔叔的儿子,你就可以长得跟叔叔一样嘛!”秦仲寒诱哄着他,可是他也太小看盛盛了。
那小子根本不信他的话。
解完后,盛盛提上裤子。“叔叔骗人,妈咪说长大了就和叔叔一样了,我才不要叫你爹地。叫了也不会瞬间长大!”
这时,萧荷荷推门进了盛盛的房间,看到两人从洗手间出来,盛盛看到萧荷荷,小脸上一下子闪过兴奋,屁颠屁颠跑到萧荷荷面前,仰着一张小脸望着妈:“妈咪……”
“宝贝儿!”萧荷荷紧紧搂住盛盛,感觉像是有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盛盛也配合的在她脸上大啵了口。“妈咪,叔叔说叫他爹地,还骗盛盛说,如果叫他爹地,盛盛的小鸟就会长大,叔叔把自己当成了孙猴子。”
萧荷荷顿时脸红,娇嗔的看了一眼秦仲寒。“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跟孩子说这个?”
秦仲寒一阵汗颜,幸好脸皮厚,一会就笑着走了过来。“荷荷,你快命令盛盛叫我一声爹地!这孩子就是不肯叫我爹地。”
“妈咪,叔叔骗盛盛啦,要罚站。”稚嫩的嗓音在荷荷的耳里犹如天籁。
萧荷荷没想到秦仲寒会这样说,他还真是好笑,她只是看着秦仲寒无限同情。“你自己努力吧,孩子不叫,说明你努力不够啦!撒谎骗人了就去靠墙面壁思过五分钟吧,盛盛,我们去喊语田下楼吃饭了。”
“嗯!好!”盛盛立刻点头,然后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秦仲寒,眨眨眼睛。“叔叔,快去面壁思过吧!”
“你不陪我?”秦仲寒哀怨的问道。
“我没做错啊!”盛盛捂着小嘴笑。
“上次我也没错还陪着你罚站呢!”秦仲寒指控,看着小人儿却是幸福的。
“可是上次叔叔也幸灾乐祸了呀!”盛盛已经牵住了荷荷的手。“妈咪,我们下去吧!”
秦仲寒看着母子两人起开弃她而去,顿时觉得一阵沉闷,“你们真的要罚站啊?”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萧荷荷丢下一句话,谁让他昨晚非要强迫她呢,累死她了,一夜没睡,怎么有力气跟孩子们玩呢?
秦氏。
秦仲寒坐在办公室里,冷俊的容颜森然,却是沉静,视线微微的眯着,接到了风白逸的电话,说调查结果要亲自给他送来,而公司也有事情,他来处理。
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多年前的照片,他跟毛之言的合影,昔日的兄弟,却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而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仲寒看着照片缄默不语,深邃的黑色双眸一片寒光,他想给他机会儿,可是他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时至今日,他还是把他当成兄弟,如果他能说出为什么,他还是愿意原谅他,但是他等着他,可是没有。
风白逸也放了安茜三日了,他想毛之言也应该知道了他放了安茜,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行动,他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风白逸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在公司吗?十分钟后我亲自带着结果去你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风白逸来了。
一身西装笔挺的风白逸,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手里一份文件,递给秦仲寒。“这是他的全部资料,不过有一部分因为年代太久远无法调查清楚。”
秦仲寒呆愣了一下,“还有你的人查不到的?”
“你先看看材料吧!”风白逸说道。“我的人也是人,不是神!”
秦仲寒翻着材料,眼神一沉,越来越震惊。“这是真的?”
“详细资料都在!”风白逸说道:“对了,盛盛是你儿子吗?”
秦仲寒点头,“是的,盛盛是我儿子!逸,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儿子,谢谢!”
风白逸摇头。“你还真是后知后觉!自己儿子长那么大都没分出来是不是你儿子。”
“是啊!是我真的太笨了。”秦仲寒叹息一声。又看了眼报告,凝眉道:“毛之言如果真的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话,我爸没理由不知道啊!而且他只早我一个月出生,怎么可能我爸爸不知道?”
调查报告上毛之言的身份——他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报告上是这么说的。
风白逸点头说:“寒,他的母亲是毛羽清,目前人居住在瑞士!与五年前搬往瑞士,一生未嫁,记录只和你爸有过关系,不过记录未必完全对,因为有段是空白的,时间是三个月左右,时间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结婚的那段时间。”
“毛羽清?”秦仲寒怔了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妈妈的好姐妹!同窗好友,同一宿舍的姐妹。”
呃!是,张妈有说过这个人的!可是毛羽清怎么会有爸爸的孩子?
秦仲寒整个人呆住,“报告也没有说,我爸在认识我妈妈之前跟毛之言的妈妈恋爱过啊,怎么会这样?”
“他们没有恋爱过,你爸爸甚至从来没睁眼看过她,但是她爱你爸爸。调查过你妈妈宿舍的其她姐妹,都证实你爸爸爱的人一直是你妈妈,这件事情,你还是问你爸爸去吧!我想他会记得毛羽清是谁!也能确定他到底跟没跟毛羽清发生过关系。三十一年前,他的确又跟毛羽清在酒店呆过一夜,记录上有这个,可是到底怎样,我们不清楚。”
秦仲寒懵懂的点头。“我回去问我爸爸!”
怎么会这样?
毛之言是他的哥哥?
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办公室的敲门声响了。
风白逸站了起来,“我走了,电话联络。”
“嗯!”风白逸点头。
门被打开,门口站的人是毛之言。秦仲寒到没有想到是他,风白逸锐利的视线扫过毛之言的脸,大步离去。
秦仲寒把报告放入抽屉,抬起头来,表情恢复平静,沉静的看着毛之言。“之言,有事?”
毛之言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那样冷漠从容,一双眼眸微微眯起,黑色的短发下敛着一双颇有深意的眸子。
“嗯!”毛之言走了进来,在秦仲寒的对面坐下,双手交叉,平静的看着秦仲寒。“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批示。”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着,秦仲寒也很平静,细细的看着毛之言的面容,打量的意图并不明显。
毛之言注意到秦仲寒的脸色,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动,他没想到,这几年,秦仲寒锻炼的是波澜不惊了,自己竟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东西,他这次来也是为了确认他掌握了多少。他觉得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毛之言不敢妄加猜测,但他早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
三十多年了,他的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却死死不让他来找他的父亲,这些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有多辛苦,他只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过一生?为什么那个给了他生命也同时毁了母亲一生的男人不负责?为什么每次提到父亲两个字,母亲都是以泪洗面。
他要为母亲这些年来的寂寞和孤独讨回公道,所以他蛰居在秦氏八年,熬到现在的部门经理,成为秦仲寒的心腹和兄弟。
要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他不在乎秦氏,他要的只是个公道。
两个男人各自问候一声,视线交汇,却像是在暗中探测着彼此的虚实。
毛之言注意到秦仲寒的脸,很平静,他的笑容很淡,只是眼神犀利。“我来是跟你探讨一下海外投资的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划款?”
秦仲寒心里一沉,面上无波,“考察的怎样?”
“全部都已通过,只等总裁批示了!”毛之言说道。
“嗯!”秦仲寒点头,“那好,把材料给我送来,我去请示一下董事长!”
他猜测他有什么目的,并没有当时答应,又怕他怀疑,继续道:“下午给你回复!”
“嗯!那我先出去了!”毛之言点头颔首。
“好!”秦仲寒也微微点头。
秦宅。书房。
秦仲寒一路回来都很沉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自己的老爹,问他关于毛羽清的事情,如果报告是真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算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决定跟老爸说一声,秦家本来就人少,如果毛之言真的是秦家的人,他不介意他认祖归宗。
“爸……”秦仲寒开口叫了一声,又闭嘴了。
秦陵航不解,抬起头来,皱眉,“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的作风?”
秦仲寒一咬牙,问道:“您认识毛羽清吗?”
果然,话一出口,秦陵航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秦仲寒接着把调查报告递了过去,然后又道:“爸,毛之言是毛羽清的儿子,如果报告没有错误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儿子。”
秦陵航只是错愕的看着报告,并没有说话,秦仲寒见他不语,便知道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了。
他又道:“不管怎样,盛盛被找回来的事情我希望您先保密,我不知道之言要干什么,他之前把盛盛和语田掉包,在秦氏呆了这么多年,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我不希望盛盛和荷荷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请您先保密盛盛的身份!”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陵航说道。
“是!”秦仲寒转身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秦仲寒站在天台上,烦躁的拿出烟点燃了一支,开始抽了起来。
看这样的反应,毛之言真的是他的哥哥了,他一时间很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