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是我的错。”顾暖暖将石头扔在了一旁,“明知道你只是说说,我居然当了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下不来台了。”
闻言,苏羽诚差点笑出来。
看着顾暖暖似笑非笑的神色,这丫头明明就是故意的。
“那个,两位少爷,顾小姐不是我们的主子吗?”一名婆子鼓足勇气,小声的问道。
苏羽诚刚要回答,就听见苏羽风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他们刚来,这位凤梨姑娘就跟我们说,顾二小姐是特地来庄子上感受风土人情的。”
“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不要血口喷人!”凤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反驳,“我没有,我只是说我们家小姐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感到好奇而已。”
凤梨很快就镇定下来,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所说的话,的确,为了保全顾二小姐的颜面,她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她说的也挑不出错。
想到此,底气足了一点,将一旁的顾项燕扶了起来:“小姐,先起来。”
顾项燕也回过神来,就着凤梨的力气起身,小脸上还带着泪水,只是可惜,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对在场的人并没有用。
“如此说来,你们都以为,顾二小姐是来游山玩水的?”
众人点了点头。
苏羽风看向顾项燕,淡淡的说道:“他们不知道,也算是正常,顾二小姐说自己已经知道错了。”
“是,是,我知道错了。”顾项燕连忙说道。
“如若真心悔改,应该满脸愧色才是,可我倒是见顾二小姐红光满面,暖暖来庄子上的消息,三日前就已经传到庄子上,如若真知道错,为何不迎接反而在外面迟迟不回?”
“如若真的知道错了,还有时间收买人心,穿金戴银?顾二小姐身上的衣服,是用我苏家新染得布匹所做吧……”
顾项燕脸色一白,拉扯着自己的衣衫,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十分苍白。
“我,我没有收买人心。”顾项燕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项燕说完,便想着,就算自己收买了,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会说出来。
果不其然,当苏羽诚去问这些人的时候,众人都言辞拒绝了,虽然脸上带着慌乱。
两兄弟也不点破,苏羽风则是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问,胡管家是因为何事,被你辞退?”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苏家人,来庄子上不过是个客人罢了,怎么,我倒要问问顾将军,是不是他教的,一个客人居然在主人家中指手画脚,辞退了主人家的管家!”
话音刚落,苏羽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吓得顾项燕的心猛然一抖。
“顾二小姐,胡管家和胡嬷嬷是伺候了我祖父祖母半辈子的老人,因为身体不好,他们自动请缨,所以来了这个庄子上,帮着看着。”
“说是管家,但是在祖父祖母眼里,已经是亲人!”
“你倒是好,一来到庄子上,就指使这里的人按照你的喜好布置院子,还随意找了理由打发了胡嬷嬷和胡管家,顾二小姐,你当真以为我苏家好欺负不成!”
众人闻言,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隐隐有些发抖。
“还有你们!”苏羽风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人,最后将眼神落在李宁身上。
“你们以为你们所作所为我不知道?帮着顾二小姐挤兑胡嬷嬷胡管家,为了顾二小姐那的小恩小惠,居然陷害胡嬷嬷和胡管家!”
“在这里,嬷嬷和管家就是这里的主人!他们的卖身契早就已经返还,请你们来之前苏家人就告诉过你们,你们第一是来伺候两位老人,其次才是在庄子上做事,怎么,不过几年的时间,你们都给忘了?”
苏羽风的话,让众人的心猛地一抖,脑海里早就已经忘了的东西终于浮现出来。
是啊,他们怎么就忘了当初是如何进的苏家庄子!
“大少爷我们错了!请大少爷饶命!”
所有人都开始求饶起来,而一旁的李宁则是跪着来到了苏羽风身边:“大少爷,是我鬼迷心窍,但是顾二小姐是主子,我们不管不从啊!”
“我们不知道顾二小姐是犯了错过来的啊!”
“大少爷!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顾项燕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宁,颤抖着手指着李宁:“你……”
苏羽风淡淡的瞟了一眼几人:“去给我把胡嬷嬷和胡管家请回来,否则,直接发卖!”
“奴才们这就去找!”李宁说着,迅速跑了出去,而众人见此,也跟了上去。
“至于顾二小姐……”苏羽风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既然是罪人,就好好赎罪,吃穿用度是最好的就罢了,居然还有时间去上女学?”
顾项燕脸色一白,而一旁的凤梨连忙说道:“苏大少爷,女学是我们家小姐自己考上的……”
“哦?”苏羽风冷笑一声,“看来,顾二小姐来庄子上并非是受罚的,而是来享福的。”
“不不不,我没有,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顾项燕连忙说道,继而看向顾暖暖,“姐姐,我……”
“哦,你知道你错了。”顾暖暖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顾项燕,“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不过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既然你已经考上了女学,那你就搬出去吧,我大哥哥让你来庄子上可不是让你来考什么女学的。”
顾项燕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暖暖。
“大小姐,我们,我们能去哪里?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啊……”凤梨焦急起来,连忙说道。
“嗯,我会给父亲大人说,让你们提前回京城。”顾暖暖笑眯眯的说道。
“不,我不回去!”顾项燕迅速摇头,双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我好不容易考上女学,不能这么回去。”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住,缓缓说道:“姐姐是不是嫉妒我考上女学,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我回去?”
“你可以不回去啊!”顾暖暖歪着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顾项燕,“但是这里是我外祖的院子,我可以住,你凭什么住呀?”
“姐姐,我们是亲姐妹啊!”顾项燕迅速说道。
“哦,但是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住一起。”
顾暖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知道你很生气,这样吧,你让我也进女学,我就让你住在这里,如何?”
一句话,让本想继续指责顾暖暖的顾项燕愣住了。
苏羽诚刚想说不用求她,但是却被顾暖暖制止了。
她顾项燕不是想要凭借着女学,让自己扬名吗?
那她顾暖暖就压在她头上,让她扬名也扬不过自己!
哎呀,想想就兴奋了!
就喜欢看着她想要干掉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顾项燕抿了抿嘴,心里却满是不屑,说这么多,不过也想上女学罢了!
顾项燕眼睛微微转了转,缓缓说道:“姐姐不是被父亲发来庄子上思过的吗?”
凭什么说她不面壁思过,她还不是如此?
“对啊!”顾暖暖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但是我跟你不一样啊!”
“你的确有错,所以必须得面壁思过,但是你却利用面壁思过的时间地点,做了别的事情,这叫什么来着……欺上瞒下!”
“但是我不一样……”顾暖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椅子上,“我本来就没有错,来庄子上,只是为了让父亲心里好受点,所以我去上女学也是可以的。”
“我现在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愿意收留你,愿意让你上学,但是前提是,我也要去,所以好妹妹,我就靠你了。”
顾暖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似乎十分开心一般。
顾项燕的手猛地一紧:“姐姐没错?姐姐明明顶撞了父亲!”
“对啊,我还让人打了父亲。”顾暖暖十分大方的承认了,“但是妹妹啊,你知道吗?有一种人,叫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打了父亲,没人会说我的不对,相反,他们还会夸奖我!”
“你!你居然将父亲比作老鼠!”顾项燕震惊的看着顾暖暖,“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随意,你喜欢就好。”
顾暖暖摸出了一块点心吃了下去。
老鼠?
说他是老鼠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小人儿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就掩饰下去了。
顾项燕深吸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气愤压制下去:“我是考上的,姐姐如果想进去也要考,虽然时间过了,但是我能在先生面前说几句话,明日我询问了先生,再告诉姐姐结果。”
说着,顾项燕和凤梨便告辞离开了。
房间里,凤梨皱着眉头:“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大小姐?”
顾项燕冷笑一声:“她以为女学这么好考上吗?她可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