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我折磨成残废,打成一个性无能的男人”孟浪忽然想起辛佳丽提起过胡鹏飞的性无能,就故意刺激道。
胡鹏飞淡淡一笑,“你别拿话刺激我,我相信有一天辛佳丽也会让你成为一个性无能的男人的。而我呢,在让你和辛佳丽有婚姻之前,就成了一个心智上残缺的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陈见明根本没有跟谷大红争吵,也就是说,谷大红根本没有出卖过陈见明,无非是我给你耍了一点小小的技巧。当然啦,在这个小技巧使出之前,我得对你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正巧谷大红与你之间有恩怨,而你苦于无法报复,无法出一口气,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也成为一个出卖人的人,而且是一个诬喇人,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再说辛佳丽也不过是找了这么一个男人结婚,也就打消了我可能产生的任何一点自卑心理。”
“你监视我三年”
“是的。”胡鹏飞拿出第二支香烟点着,“还想听吗”
“好像我一直是被你控制着的,也就无所谓我想不想听了。”
“那就好。”胡鹏飞看着烟头上袅袅而动的烟雾,说,“若是我告诉你,祁樱拿了我给的二十万元,并非是我要通过她来接近她的父亲,你会有什么想法呢”
这确实是孟浪没有想到的,胡鹏飞居然为了知道他孟浪的情况,收买了祁樱孟浪觉得头晕,在他进入飘逸集团公司之时,成了一只被无辜宰割的羔羊。胡鹏飞与辛佳丽之间的夫妻情仇,却把他给搭上了。
“我想,你肯定也想和辛佳丽联系,核实一下我所说的是不是事实。”胡鹏飞站起身来,向孟浪伸出手去,“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了,我也知道,在具体的事情上你很无辜,可是,你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我也一样。所以我也用不着向你道歉,至于你是不是想控告我,我无所谓,这你该知道。”
孟浪淡淡一笑,伸出手去,和胡鹏飞的手相握了。
胡鹏飞走了。
孟浪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觉得自己如游魂一般地经历了这一段生活。
如何重新开始生活呢
孟浪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得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孟浪不想在自己没有考虑好之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他把住宅电话线给掐断了,又关闭了手机,写了张“主人有事已外出”的纸条贴在门上,然后就紧紧地关上门,躺在了床上。
躺着想问题是思想最集中的一种方法。孟浪越想越觉得近日来所经历的事情很滑稽,多了一段坐牢房的日子,并且不自觉地成了一个告密者。而胡鹏飞说,这些都是因为他想在与辛佳丽离婚前,惩罚一下辛佳丽。他妈的辛佳丽,难道他孟浪真得必须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拴在她的裤腰带上他孟浪生活中有的是女人,随时打一个电话就能喊来,为什么非要和辛佳丽做爱胡鹏飞为什么就认定辛佳丽甩了他,就是让孟浪接班
胡鹏飞能首发上场,他孟浪为什么非要做替补
一连串的联想使孟浪满腹地愤懑,只是侧转一个身来,再想想,事情好像就是那样,自进入飘逸集团公司之后,虽说他孟浪与辛佳丽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暖昧,有一点孟浪否认不了,那就是辛佳丽一直接受着孟浪的形象指导,除了三点之外,辛佳丽胴体上的其他部位,孟浪不能不说了如指掌,而问题的实质在于孟浪对辛佳丽的三点有过无限的想像,想像伴随着强烈的占有欲。
从辛佳丽的躯体到辛佳丽名下的公司,孟浪曾经有过很慎密的想像。
孟浪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合理的,应该说是孟浪自愿跳进陷阱,怪不得任何人,胡鹏飞不过是一个导演,孟浪才是这场剧目的编剧,辛佳丽仅仅是一个配角。
在这样的想像中,孟浪内心那点对胡鹏飞的仇恨,对辛佳丽的厌恶,渐渐地消失了,孟浪觉得自己应该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人一样,走进飘逸集团公司主楼的副总经理办公室,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就像是出去旅游了一趟,或者说体验了一次生活。
至于谷大红被逮捕,也谈不上是他孟浪告密的,自古道,只愁不做,不愁不破。就像胡鹏飞说陈见明一样,现在被逮起来,应该看做是对他灵魂和肉体的一次完整拯救。所有的事情,大概也只有这样子去考虑了,要不然无法平衡自己。
孟浪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然后上美容店做了头发,修了面,再回来找出一套栗色杉杉牌西装穿上,系上一条印着毕加索油画图案的领带,在镜子前面反复地照了几次,全然看不出一点沮丧的神情了。孟浪觉得这样子可以去公司了,忽然他想起门上自己前几天贴着的纸条,赶紧过去看看,是否有人留言了。
一看,果然有人来找过他。纸条上有舒曼宁的名字,有璩凤的名字,让孟浪兴奋的是门上居然还有麦婕的名字。让孟浪更加感兴趣的是麦婕写了那一排字“我在吉陵市买下了一家制衣公司,想请你入伙。”
孟浪奇怪麦婕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这次她的道上人能放过她,让她安全地做制衣公司的老板吗或许其中又有什么他孟浪无法猜测到的变数,还是以后有机会见了面再说吧。孟浪又在门上的纸条上仔细地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辛佳丽的笔迹。孟浪觉得这是意外,说不上失望,但总是不太舒服,辛佳丽应该来找他的啊。
孟浪面对门上的纸条,皱起了眉头。
身后的走廊里,传来皮鞋与地面大理石轻微的撞击声,那声音听起来很细小,也就是说,皮鞋与大理石的接触面仅仅是在小得不可以再小的范畴之内,那么,也只有穿着时装高跟鞋的女人,才可能与大理石地面制造出如此精细的声音。而在这个寒流遍布的时节,一个女人居然还穿着并不属于这个季节所穿的高跟皮鞋,足见这个女人不管是住还是行,都有着极其雄厚的实力。
孟浪在逐渐接近自己的声音中,当然得知了这人是谁。
辛佳丽。
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贯穿了孟浪的周身,孟浪想转过身去,可他咬紧牙关坚持保持着本来的姿势。
“你终于出来了。”辛佳丽站在了孟浪的身后,声音中让人感受着无尽的关切,孟浪的肩膀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可他还是没挪动,辛佳丽从他的身边走进了室内,把孟浪本已经关闭的空调打开,制造温度定在摄氏30度上,这比飘逸集团公司办公场所现在的温度高出5度。孟浪缓慢地走进了室内,此时,孟浪反倒像是一个神情灰色的来访之客。
“我……”
辛佳丽走到孟浪的面前,双手搭在孟浪的肩膀上,目光中透出委屈,她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孟浪竖起一根手指,贴在辛佳丽的嘴唇上,示意她别说话,尔后,孟浪把辛佳丽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他绕过辛佳丽,坐在沙发上,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了,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若是想说,就说说将来的事。”
辛佳丽走到孟浪的面前,她从坤包里拿出一个蓝封皮的小本子,递给孟浪,孟浪瞥了一眼蓝封皮上“离婚证书”四个字,没有伸出手去拿小本子。不过这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孟浪总觉得胡鹏飞所说的话中,有许多的诈,也觉得辛佳丽对待他,并非她所表现出的那种热情,当然并非孟浪只对胡鹏飞和辛佳丽有这样的偏见,而是现在的孟浪,很难相信什么了,他觉得现实社会没有事实可言,没有诚实,没有信誉,当然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切都可以量化,都可以标出价码来,都可以交易,一切也就可以出卖。
“我想休息了。”辛佳丽收起蓝封皮小本子,把坤包放在桌上,坐在了孟浪的身边,“你来做飘逸集团公司的法人吧。”
这又是一个意外。
孟浪看着地面,他来不及思考,辛佳丽像是把她所有的重任都委托在了孟浪的肩膀上。
“我想过相夫教子的安静日子,从工作中脱离,走回家庭。”辛佳丽的话语像是真诚的,可孟浪现在并不在乎辛佳丽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在措手不及而来的事件面前,孟浪心波荡漾了,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怎么也得前后左右地思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