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并没有松开手,她有她的道理和难处嘛,但我被她们弄得难受极了,车上有几个声音在叫,听起来男声女声都有,可能女声更高昂一些:
“不要吵了,快上来,开车啊!”不知他们是在帮乡下的母子呢,还是在。
“不要喊!”验票员用权威的声调威严地命令车上的人,又用同一声调对我妈说:“放开手,让他自己站着量!”
我感觉到浑身轻松,喘了好大的一口气,转眼看,见和母亲一起松开手的大姐正在向我打手势,做脸色,表演弯腿曲膝的动作,我就两腿松松地靠到了标尺上。
“去补一张半票!”验票员快速地说。
妈还想说什么,舅舅制止住妈,从钱包里掏出5块钱递给大姐:“算了,去买票吧!”声音中很有一种骨气似地。
验票员看了舅舅一眼票,领我上车,车上还有坐位,她安排好我和妈、弟坐在一起后,苦苦一笑后才离开。大姐后下的车,走时马着脸,瞪着眼,恶狠狠地冲着我说了一句:
“真笨!”
也是的,我为什么不会蜷曲着腿走上汽车呢?虽然我不是大个子,可为什么当时我要长得超过一米呢?害得大人们又为我多花1元2毛5分钱。
车子慢慢地开动了,远远地看见舅舅和大姐还站在那里向我们招手。。。。。。房屋越来越低矮、稀少,喧哗声越变弱,可视野开阔起来,天空逐渐开朗。只听得见车辆行驶的颤抖声和马达的轰鸣,这些声音告诉我们,已离开了繁华的省城,驶向了清静、悠闲的乡村,映入眼帘的枯杆植物、田野、村庄,多么亲切而熟悉,枯杆植物上仅存的枯黄叶片在北风中欢快地摇曳着,好像在欢迎我们的回归,使我感觉到心旷神怡,浑身舒适。
汽车颠簸了5个多小时,进入了天门县城关,印入眼帘密密麻麻的房子比武汉矮了一大截,窄小的街道上也是挤满了人,可是没有武汉那么嘈杂。
那时车站还实行下车验票,当验我的票时,我可不象在武汉了,显得理直气壮的样子,昂首挺胸地,肯定是比在武汉量身高时又长了几公分吧,哈哈!下得车来,也是浑身轻松,愉快的解脱感油然而生,我嘘了一口长气后,听见了自己饥肠的叫唤。还没有等我开口说想吃饭,妈妈已经和验票员叽叽喳喳说了几句话后就猛转过身来牵小弟的手,拎着包,匆匆忙忙地跑起来,一副赶车人慌乱的神情,边跑边向后喊:
“俊儿!快跟上!到渔薪的最后一班车就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