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今天放学后学校要开个老师学,在会上我会对老师们讲,要他们管好自己的学生,别再来欺负你,乡下学生欺生是有一点的。”深深吸口气,身体随之挺拔起来:
“今天发生的那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如释重负地说完,自信地笑笑,好像在这所学校只要有了他,我就可以扬眉吐气一般。我高兴极了,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回去吧!对你妈讲,学校这边不必她操心,是陈校长当面对你保证的!”他有力地推我肩一把,启动我,目送我回家。
我脚下生风,浑身劲鼓鼓,轻飘飘地,似乎一切全变得美好起来,这是小姐姐生病后我感到的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
操场上只剩下高年级的学生,好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是窥视、是羡慕,我说不清,但绝对的没有敌意,没有欺负我的意思,也许他们看到了陈校长对我亲热、关切的样子,要对我另眼相看呢?也许他们仅仅认为我是新来的,穿着、举止与他们不太一样感到稀奇呢?不过,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心中泛得最高的想法只有一个:“你们不能再欺负我了!”这种感觉到没有人敢再欺负自己的体验真舒服。
铃声又响起了,高年级的学生们迅速往教室跑,空荡迅猛占领操场,陌生感和恐惧感在我心中萌芽,促使我慌乱地放眼张望:麦田深处,坟场那边还有一群低年级的同学嘻闹着往前走,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坟头上长满荒乱的枯草,在晚风中凄怜地飘忽着,将我的心志飘得比荒草还乱。
虽然我与前面的同学不熟,也不见得他们不会联合起来欺负我,但我更害怕死人,更害怕传说中的鬼魂,在蒋场这块土地上没有掩埋我的先人,阴间不会有人保佑我的。试想想,全是陌生鬼,他们不提你的魂提谁的魂呢,与其让鬼提魂,还不如让同学们欺负呢。我虽然心中虽怕同学们欺负,可想到可怕的鬼,还是加快步伐,紧跑几步,迈向通往坟场的小路,心怦怦跳地追上同学。
前面的同学开始追逐着跑起来,在蒋场老街那个大高台边,他们折向了东边,我发现在折向西边不远的地方站着四个背着书包的小同学,正聚在一起望着我,好像狩猎者在窥视守候猎物似地。
我想慢下脚步,可是越接近坟场越是心慌,脚步越是慢不下来,飞也似地跑过坟场时,浑身都在冒汗,路过坟场地头也不敢多看一下坟堆。跑过坟场后,人开始喘粗气,想缓一缓,可两只脚一点也不听使唤,就象身后有什么在追着自己一样,两只脚高低不分,没有知觉般地乱踏,跑得更快了。
但不知为什么,越走近他们,害怕鬼的感觉就渐渐地被害怕同学的感觉所代替,下意思地向后看看阴森森的坟场子,我可不敢返回去,即使那边有陈校长也不能让我再壮起胆子走回头路了。
要发生什么的预感越来越强,到了一触即发之时,我浑身紧张得连每一根神经都绷起来,危机感勒令我停下脚步,可止不住我的心跳变得比跑步的时候更快,但不硬撞过去,我就回不了家,我几乎是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向他们挪动步子,快接近他们时,他们一字形摆开,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心不想停下,可脚步却停下来,没有了一点勇气,感觉到腿都有点发软。
其中一个个子大一点的同学,在我刚停下来时,向前迈出一步,挺胸站到了我眼前,好一副不可一势的架式,比其它三个同学样子凶多了,看样子他是他们的头:
“你要过去,就来和我摔一跤!”他扬起右臂子宣布道:
“摔赢了你就走过去,摔输了就从我腿空里钻过去!”说完还露出一副强者的得意笑,其它的同学向我碎着步子移动,形成一个半圆圈将我围着。我强烈地感觉到人的威胁,对鬼魂的害怕一扫而光。哈哈#蝴也是的,要是我真能将他摔倒在地,他还有什么资格准许我从他身边走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