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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lalamoka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朱颜血?海棠

    作者:寒江

    楔子第一章惊变第二章初见第三章绑票第四章往事第五章劫案第六章覆灭第七章斗兽第八章毒瘾第九章较量第十章谋夺第十一章抓捕第十二章长夜第十三章假相第十四章沦落第十五章救兵第十六章第十七章妓寨第十八章复仇第十九章战争第二十章杀榜二十一章刺青二十二章访客二十三章城寨二十四章海棠二十五章梦碎

    楔子

    湘西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地势险要,交通闭塞,经济落后。

    千百年来出入湘西境只有两条道,官道途经沅陵、常德至益州、长沙府,晴日尘土飞扬、雨季泥泞难行,还有一条由沅水河曲折流向东北至洞庭湖的水道。

    相较之下,水道险滩不多,通行方便,两岸苍松翠柏,比官道要热闹出了许多,常有放排的黝黑汉子光着膀子,撑着长篙,晃晃悠悠从河边集镇吊角竹楼前淌过,几十支排连成一长线,煞是壮观,每到这时,高高低低的楼里,印蓝窗帘便拉起了一角,或嗲或脆的软言蜜语纷纷飘了一河。

    ‘阿哥,到妹这里来歇歇嘛。’

    ‘长生,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娘叫你都装不听见呀……’

    汉子们自也不示弱,放肆调笑,只因重任在身,还要赶上几百里水路把新竹扎成的排卖掉,倒也不敢真跟那些辣妹子来上一家伙,至于回程时,腰包里的银子往往会莫名其妙地短少许多,那就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了。

    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沅镇还有一大特点,以汉族居民为主,湘西这块地方历来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土家、苗、壮近十个民族混居于一地,民风强悍,极少容得下外族尤其是汉人,所以,如此纯粹的汉人区在此地倒是稀罕。

    有这么一说,宋末元初,元军大破南宋,南宋枢密使赵起率一部穷逃至此,意外地帮助平息了当地一场血腥的部落群斗,同时给土着老百姓带来医药和耕种技术,部落长感念不已,遂集体起誓退出沅镇,割让此地给这些汉人永久居住,后来沅镇收容了大批随战乱逃难的汉人携妻女落户,竟繁衍出一支大族来。

    当然,历史无从查考,只有姑妄信之。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民国十六年的沅镇开始的。

    那一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军阀大战的烽火反而愈演愈烈,备受摧残的神州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不知何日是个尽头,相形之下反倒是这山高皇帝远的沅镇尚能偏安一隅。

    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太平也只不过是某些不明世故的乡绅一厢情愿的狂想而已。

    这一年发生的事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第一章惊变

    九月,正是湘西最酷热难当的季节,毒日头当空直射,无遮无挡,路上田头早已罕有人迹。

    沅镇东安乡,一个包围在丛山密林中的老寨子,悠闲,安静,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一户人家偏要与烈日别苗头,三间长条型的木平屋里热闹非凡,挤满了青蓝白各色土布帕子缠头的男女老少,谷场上临时拿草席搭起了一个个大凉棚,虽是个个汗流浃背,却是欢歌笑语不断。

    几个年轻女子正在自制咚咚奎的伴奏下唱起了难分难舍的缠绵之词。

    ‘爹娘恩德比天地,哺育教养心操碎,树欲静而风不息,恩德未报就别离。

    远望故里盼归期,归来又能住几时?门前小河长流水,女儿眼泪长长滴。’伴着优美的歌声,一只只白嫩嫩的手臂从短肥的大袖中伸出来,在韵律下轻快地摆动着。

    有心人一眼就明了,此地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土家族婚礼。土家族是古代巴人的后裔,由于大山阻隔,不像别的民族那样保留原始,早已与汉族融合,也还保留着许多自家的风俗,例如哭嫁。

    凉棚尽头摆了几张方桌,一些不想凑热闹的男子随意坐着品尝油茶、阴米和荷包蛋,聊开了天。

    有人喊,‘新人出来了。’

    新郎唐牛一身簇新的对襟短衫,黑脸憨憨的,咧开的大嘴就没停止过笑。

    人们的焦点当然不会在他身上,而是看上去比太阳更灿烂的新娘青红,她脸儿圆润,细眉弯弯,脸泛桃花,胸前饱满,衣边、头巾上镶五彩刺绣,质朴与华美搭配,十分别致,色彩斑斓的土锦穿着在她身上艳色逼人,端的是标致的美人儿。

    最外侧坐的年轻男人不无羡慕地说,‘阿牛,真是有福气,小猎户娶了个仙女堂客,还是山外的。’

    年纪较长的大胡子男人笑道,‘你蛮伢子整天放排,没敬得梅神(梅神是土家崇敬的女山神),下次还是求求她让你碰上个水仙子吧。’

    话题渐渐散了,转到了最近发生的邻乡寨黄老财被劫的案子上来,‘据说是黑凤凰干的。’

    汉人打扮面白无须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贫,劫财不伤人,确是黑凤凰的作风啊。’

    老者说,‘话是不错,但三年前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对白家的白老爷子下手太毒,官家才剿得紧。’

    那个叫蛮子的年轻男人又插话了,‘我倒是想,会一会,大山里头最漂亮的女人。王头说,他打猎见过真人,比新娘还美上十倍,是梅神转生哩。’

    老者骂,‘呸呸,打烂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并论?’

    正闲话间,突然一阵大骚动,纷纷嚷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所谓官兵其实是沅镇的保安团,来了二十来人,一水黄制服,王八大盖,算得上浩浩荡荡的大阵势了。一来便把房屋四周团团围住。

    少数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来,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亲唐老傩慌忙迎上去,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物打躬作揖,‘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长官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准的汉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气。

    当下正色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要叫长官,不要叫什么老爷老爷的。’

    唐老傩恭顺地说,‘知道了,老爷。’

    长官轻呲了一下牙,对这些无知小的愚昧无可奈何,便直奔来意,‘你是唐老傩,你崽是唐牛,找了个崽媳妇叫青红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唐老傩心头掠过不祥之兆,刚努力堆上了一脸笑,就被长官肃然之气吓回去了,无助地往四周看看,乡邻们都噤若寒蝉。

    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僵持间,一个女子从屋里排众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长官面前,毫无惧意地直视着他,‘我就是青红。’

    长官赞道,‘好标致又泼辣的妹子。’脸色刹时转冷,‘来呀,把女匪青红连同通匪的唐老傩唐牛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一声呐喊,拥了上来,转眼就把几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阿牛一身蛮力终也敌不过几条大汉,怒得大叫,‘我们犯了什么事?’

    青红也在叫,‘不要难为阿爸。’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青壮年暗暗捏紧了拳头。

    长官见状,也有点畏惧,下令士兵拿枪弹压住人群,一边喊道,‘不妨告诉你们,老子接到线报,这个青红是与黑凤凰匪帮一伙的,谁敢阻拦就是通匪,一样抓回去。’

    恐吓果然有效,再也无人作声,还配合保安团一一对现场的人的身份进行了甄别,方才准许散去。

    长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对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有认识黑凤凰的不妨带给她一句话,老子白天德来了,叫她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操!’

    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埋头继续走开。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会,带上搜出的钱物,押着蒙眼堵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许久,从屋院后的草堆中爬出来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汗出如浆,几近虚脱,把脸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几口水便匆匆远遁。

    沅镇原来的县衙,现在改为镇政府左侧有一个大监,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正让人害怕的却不是此处,而是保安团后院的地牢,专门关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方。

    唐家人与青红便关押在这里,只是分开了。青红一人被半吊在一间牢里,所谓半吊是两手腕捆着被粗麻绳往上扯得听十八模过瘾哩。’

    白天德不禁皱眉,还是耐心地说,‘稍安勿躁啦,精彩的还在后面。’

    天色已暗,四下里点亮了电灯,只有凉亭还是黑沉沉的,琴声不绝。

    忽然,轻幔内亮起了灯光,一盏、两盏,一共四盏,放置在地上,把整个凉亭照得戏台一般通透亮堂。

    这下抚琴者再也无所遁形,是一个侧像,隔着轻幔,可见得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如霜,又不敢相信她是冷如霜。

    白天德拍拍手,琴声停了。

    抚琴女子的身影停顿了一会,慢慢起身,纤长的手指摸向领口,随即,上衣解了开来,扔下,接着是解开一件肚兜之类的东西。

    眼尖的人已发现,女子动作变动间,两只浑园精巧的弹跳可辨。

    虽隔着一层布,但每一个细节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失真,甚至比撤去帘子面对面还多几分暇思,更令人血脉贲张。

    刚还在弹奏高雅乐器,转眼就表演起了脱衣秀,变化之快、场面之刺激令在场所有人鼻血都来不及流出来。喉头集体响亮地咕嘟一声。

    待女子从下身扯出一个布条一般的东西,白天德微笑道,‘大家不妨猜猜这亭中人正在脱什么东西。’

    一下调动了气氛,众人七嘴八舌地叫,‘手巾!’‘帕子!’‘底裤!’‘老子说是月事带!’‘操,你小子这都知道?’‘哈哈哈……’

    浪笑间,女子已将全身除得光光,正面看去再无寸缕。

    从花园另一侧不知在哪个角落响起了一支古曲的民乐合奏,曲风迥异,欢快流畅。

    女子缓缓随着古曲起舞,长腿细腰,赤身盘发,似敦煌飞天,似仙女翩跹,动作极其优美雅致,身体却又充满的。

    从来没有将高雅与低俗结合得如此完美的。

    轻幔一点点拉开,舞者终于与围观者裸裎相对。

    冷如霜,果真是美绝人寰的冷如霜。

    这高傲的美妇,这极美的精灵,在一群畜生面前,再一次主动打开了自己贞洁的身体。如果说第一次她的体态还有些臃肿,神情还有被迫后的憔悴,那么这一次,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除了白天德,谁也不知道这微笑背后是多少苦涩。

    众人已然沉醉,小老弟们集体立正致敬。

    一曲终了,赤条条的冷如霜款款通过九曲回廊,步向人群。

    白天德道,‘刚才大家隔得远,没瞧清楚,你站上桌来,展示一下。’

    冷如霜脸色苍白,不发一言,踏上矮凳,站到石桌之上,然后将一条腿直直地扳起来,板过头,我该怎样处罚你呢,我真是很苦恼啊。’

    他像在与她商量,又像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回答,‘这样好吗?从今天开始,小杂种我给他请奶妈,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见他。’

    ‘……’

    ‘还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卖到天香阁,你一定会成为那里的头牌婊子,你所有接客赚的钱,一分一厘都归我,算是报答我对你们母子的宽大。’

    卖身为妓!冷如霜如晴天霹雳,‘我,我死也不干。’

    白天德盯着她的眼睛,表情转向狰狞,手劲加大,捏紧她的下巴,‘回答错误,说霜奴很愿意。’

    ‘我不愿意!’

    ‘把那小杂种扔河里!’

    ‘啊不!……我……我,愿意!’

    ‘谁愿意?’

    ‘霜奴,很愿意。’冷如霜再也难抑心中的悲愤,扒到桥头失声痛哭起来,吵醒了不懂事的连生,也跟着哇哇大哭。

    沅水河静静流过。她并不知道不久前,金宝就惨死在这桥上,还以为她们已安返故里。

    苍天无语,一地清冷的月光。

    第十七章妓寨

    ‘彭,叭’一只二踢脚冲到半空中,炸开来,余下一声脆响,一堆红红的碎屑。

    腊月早过,余韵未结。

    街头下了一场春雪,不厚,让早起的人们践踏得分不清黑白。

    天香阁没有因为过年而歇业,依旧艳帜高挂,也难怪,今年的生意的确比往年好很多,谁不乐意多赚几个钱呢,哪怕是皮肉钱。

    妓寨的惯例是上午门窗紧闭,下午懒散几人出入,晚上则是红灯高照,热闹非凡。站在外看,这销金窑风月场绿瓦粉墙,楼上隐隐筝箫笙篁,说笑酣歌,宅子秀亭齐楚,循超手游廊进来,浑身温磬如置春风之中,楼内文窗窈窕,琼帘斜卷,楼下海红纱帐,麝兰喷溢,暖香袭人,到底是整个大湘西最有品味档次的淫窑,派头分外不同。

    这日下午,来了一帮奇特的客人,看装束不似有钱人,倒像是放排汉。天香阁这种地方只有达官贵人富豪们才消费得起,平头百姓和苦哈哈们没几个闲钱,也有去处,沅水河畔的大大小小吊脚楼和暗娼门里解决一下,各得其所。

    像天香阁一下来了六七个放排汉这等事实属罕见。听得门房茶壶来报,老鸨子洪姨心中再不情愿,也得出去应酬应酬,再说下午场本就冷清,来得几个客添人气也是好事,没有理由拒绝上门财神的。

    那几个泥腿汉子站在花魁榜前早就议论开了,‘如玉,如意……她们都是如字辈的吗?’

    ‘你真是不晓事,都是花名,哪是辈份。’

    ‘咦,东叔,新花魁是一个叫如霜的哩,这名字好好听。’

    ‘既然来了,就当去年没赚钱,老子们把这几个什么如都包了。’

    正说得热闹,洪姨满面堆笑地过来了,‘哥几个,看中了哪个没有?’

    领头的胡须汉大刺刺地说,‘把排在天香阁有个什么县长的太太,大伙儿都往这里跑,你不也来了吗?’

    胡须汉不理他,对洪姨说,‘管他娘呢,就要她陪咱们蛮子。’

    洪姨收起了笑容,颇有些鄙夷地说,‘这是咱天香阁的头牌如霜姑娘,想找她,过二十年再来吧。’懒得再理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了,转身往楼上走,却被胡须汉扯住了衣袖,‘你说,多少钱?’

    ‘钱再多也没用,她不接客的。’

    胡须汉又怒了,‘放屁,哪有婊子不接客的,是不是看人不来。’

    冷如霜转过身,对男人常常痴呆的目光她已看得太多,也无谓了。

    自从被迫来到这个鬼地方,她就像从地狱陷入了另一个地狱中。

    妓女,她以前了解并不多,君子远庖厨,淑女也不会打听这些,只知道是个多么肮脏的职业,只有最下等最无廉耻的女人才会去干的东西,然而,如今,她也沦落至此了。

    鸨母洪姨倒是真心真意地高兴,冷如霜这等上流美女可是她作梦都想不到的摇钱树,亲自安排她的衣食起居,腾出一间最大最豪华的房间,还特意安排红牌如意教冷如霜妓寨的规矩,伺候男人的技巧。

    起先,冷如霜抗拒心特别重,尤其是如意给她演示了床戏的花式后,恶心得要呕吐,索性将她们全赶了出去,反锁上门绝食,直至白天德赶过来,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冷如霜就乖乖就范了。白天德对洪姨说,冷如霜再不听话,照打不误,不用给他面子。

    经过艰难的调教,冷如霜总算勉强适应了这种屈辱畸形的生活,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红牌子挂了出去,花名就是‘如霜’。

    哪有猫儿闻到腥味不来的,天香阁这段时间门槛都踏破了,茶围的预约已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她接到的第一个客人,是新任商会会长,白天德的堂兄,白瑞。

    技巧再生疏,态度再生硬,那些一掷千金男人们都不会计较,他们只冲着两个东西,一是冷如霜惊人的美貌,再是她刘县长夫人的头衔,自然就让他们的坚硬,比什么春药都灵。

    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到了天香阁老板和白天德的手中。

    其间白天德自己反倒只来了两次,当然,他来的话,什么约会都要推开,而且免单。

    冷如霜迎着洪姨,道,‘妈妈,我能不能推掉晚上的茶围。’

    洪姨客气地说,‘这是为何?’

    ‘身体不舒服,乏了。’

    ‘不会吧,你才休息过,算日子也应该没到做好事的时候嘛。’

    ‘能不能通融一下嘛妈妈?’

    ‘平日里还好一点,今天可难说了,知道谁点你的台吗?保安团的王喜王副团长和李贵李副团长呢,这些大爷我可得罪不起。’

    ‘说实话,我就是不愿意见他们。’

    洪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是太宠你了,弄出这么多难题来,你随我来看。’她带着冷如霜绕到后楼梯,下楼,再下楼,又七转八弯,都是冷如霜从未到过的地方。

    洪姨与守在门口的打手交涉了一下,拉开布帘,进了一间极其简陋的隐密小屋,听得外头有些喧闹,估摸着位置在天香阁的后门附近。

    冷如霜不明白洪姨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总不至于好心地放她逃跑吧,可她早已身不由己,想跑也跑不了啊。

    洪姨拉开地上铺的一个毯子,指着一个网状小洞说,‘你看看。’

    冷如霜疑惑地蹲身下去,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惊骇。

    脚下是一间昏暗的小室,中间拿竹板隔开成三截,一个全身的女人用狗趴的姿式也被这竹板隔成了三截,头颈从一个小圆洞中伸出去,另一端则只看见一个屁股高高撅起,上身和手脚全挤在中间一小截空间,整个身子都被大大小小的洞口禁锢着,动弹不得。

    两端分别各有一张小门,不断地有男人出入,打扮各异,老少不同,就是鲜见好衣裳,都像是生活在下层的百姓,他们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往门边的铜盆里丢一个钱,丁当响一声,然后解开裤子,扯出,对准暴露在外面的嘴巴或者使劲。

    有的时间短,两下就哆嗦出水了,有的时间长点儿,外面就作鬼叫,催促快点,随即就有人来干涉了,从川流不息的人看,外面是排了长队,也限定了时间的。

    被奸的短暂空当,女人发出嘶哑的呜呜声,长长的披发无力地甩动着,但很快,嘴巴又被一条堵上了。身前身后都已非常肮脏,整个室内散发出刺鼻的骚臊味,连上面偷看的冷如霜都闻得到,也没人想到费神去洗洗,新来奸污的人觉得实在恶心就会抓起旁边的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洞里随便抹几下。地上一滩又一滩分不清颜色的粘物,还在不停地从她被奸的部位一条条流出来。

    当啷一声,又一枚铜钱落下……

    冷如霜看得脸色惨白,她也经历了惨烈的,但与底下这女人相比还算够人道了。

    ‘她是谁?’

    ‘新近从保安团送过来的,说是不太听话,还玩残了,丢到这里当垃圾用,一个铜板一次,没有比这更廉价的了,这个在我们行里叫站笼,实际上是对不听话的妓女的惩罚。’

    ‘是银叶,原来是银叶。’冷如霜喃喃念道。

    洪姨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续道,‘如霜啊,我敬重你是刘县长的夫人,不想太为难你,可你也看到了,不听话是什么后果,更何况保安团那帮家伙。’

    冷如霜垂下眼睑,道,‘不就是想叫我接客吗?我接就是。’

    洪姨笑逐颜开,‘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可我也不接那帮保安团的畜生,我接刚才来的那些庄户汉子。’

    洪姨变色道,‘我的姑奶奶,你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慢说那帮大爷们不会答应,退一万步,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好,给不起钱,还自己掉份,’

    冷如霜苦涩地一笑,‘掉份,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份可掉吗?他们出不起的我来贴。’

    洪姨还欲说什么,却见她已出门而去,只有大摇其头,苦恼如何对保安团的大爷们措词了。

    冷如霜果然与胡须汉一干人还有几个低等的妓女坐到了一桌,先不提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壮汉子,就是同桌的莺莺燕燕们也兴奋得紧,妓女也有等级,平日里那些红牌们个个眼高于话,神态间却分明充满了蔑视,似乎在说你二喜子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无能废物。这家伙受不了这刺激,报复性地抱着女人的拚命摸啃,手指四下里乱抠乱摸。等待下一轮的勃起。

    冷如霜采取非抵抗不合作的对策,双腿绞得紧紧的,任凭男人怎么弄,就像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她没料到的是这样还不行,男人腋下有股狐臭,扫过来时那浓烈的膻味真把冷如霜恶心得想死掉,只好强行屏住呼吸,将头扭到一边。

    王喜注意到了,更是狂怒,估摸着主意,忽然邪笑了笑,放开手,光着脚就下床去了,去了好一阵时间也没回来。

    冷如霜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想知道,被折腾了这么久,也实在犯困了,打起盹来。

    迷糊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侧了过来,两只手腕拖到身后,用细绳捆在一起,不太重,身子又放平,两只脚大大地打开来。

    她的意识尚未清醒,寻思大不了又是男人变态的举动罢了,身体只是被动地随人摆布。

    好像她狭小的玉户被手指撑开来,有个东西撑在里面,有些疼痛,一些什么东西倾倒进了她无遮无挡的洞里……

    ‘啊!……呜……’冷如霜突然惨叫出声,立刻又被男人重重捂住,强行塞进一条汗巾。

    不知道男人往她的下身塞了什么东西,冷如霜发现到小腹就像被烈火灼过,极痛极麻极痒,交织在一起,好像同时将世界上的酷刑加诸她一身,还是从内往外爆发,真是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两腿不能并拢,更不能乱动,微一动弹那种折磨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侵袭。

    她开始没能明白,身体挣扎了几下,痛痒得差点发疯,眼睛泛白。双手反捆在背后,只有雪白的大腿高举在空中无力无助地踹着,像一只垂死的青蛙。

    王喜站在床沿,淫笑地着看,就像观赏一场残忍的表演,还悠然地点上一根烟。

    冷如霜额头已经是细汗泠泠,可能是有一点点适应了,体内总算没有再翻江倒海,但她也只能将两腿屈膝打开着,还是尽量打开到极致,才能稍微没那么难受。

    当然,也不能再阻止王喜拿一双色眼死死地往她纤毫毕现的胯间里瞧。

    她恨恨地盯着他,眼里喷出火。

    王喜笑笑,慢慢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按在女人的上端,嫩滑的肚皮上。

    女人再次疯狂地扭动起来,口里从塞满手巾的缝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已经翻红变肿。

    待得平静下来,冷如霜已是泪流满面,眼神中终于露出乞怜的目光。

    ‘把舌头伸出来。’王喜命令道。冷如霜这次听话地伸出了粉红的舌尖,‘伸长……再伸长……夫人听话的时候,还真像一头发春的母狗呢,呵呵……’

    冷如霜欲哭无泪。

    男人把长长的烟灰弹到她的舌头上,叫她吞进肚里。又将狐臭的腋窝架在她的鼻孔上,令她大声吸,无声呼,冷如霜也乖乖照办,纵然干呕了好几声,刚才的傲气荡然无存。

    王喜方才笑道,‘这才乖嘛……臭婊子,不给点颜色硬是不晓得老子姓甚名谁,老子对付你多的是办法。本想用在海棠那臭婊子身上的,先给你享受享受,想晓得是什么东西整得你死去活来吗?’

    他骑到女人的脸上,扯出塞口巾,把勃起老高的插进口中。女人的檀口着实太秀气,就算男人的不大也只咽得下一小半。王喜一边用力往她喉头挤一边自己回答,‘猪鬃的碎屑,硬度不错,韧度够劲,好好玩吧。’

    冷如霜被插得两眼翻白,偏生两条腿还得费力高举着不敢稍动,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有丝毫他讲得好玩。

    ‘对了,我还要讲一件招你恨的事,’王喜的身体与感受都攀上了快感的极致,‘你那个丫头小金宝,死在老子手里了,老子把她的肚子剖开,奸死了她!

    恨我吧,哈哈。’

    ‘呜……’冷如霜从喉头发出一声长哭。

    那一霎,王喜终于爆发,大量的jing液喷射出来,涌满女人的喉管……

    月过四更,男人早已精疲力竭,趴在冷如霜胸脯上沉沉睡去,一只手还紧紧捏着她的一只。

    冷如霜圆睁着赤红的眼睛,捆着的手放开了,依然没有一点睡意,她怎么睡得着呢?两条腿早已酸痛至麻木也无法合拢放下,玉户早就肿了,像个白面小馒头,体内还在持续不断地麻痒疼痛,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去悲伤。

    这真是出离痛苦的痛苦了。

    她没留意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黑影蹑手蹑脚走到床前,举起一把刀子,往王喜裸露的背上用力插去。

    这一刀可能正插着骨头,竟没进去多深,男人已经痛醒,正待翻身而起,不料冷如霜伸出胳膊死死抱住了他。

    纠缠间第二刀落下,正中心肺,随即第三刀第四刀……

    乌黑的鲜血冲上帐,施暴的人里面,大都是他的手下,他当然要护短了。

    ‘依我看,各退一步,石洞主,你那帮手下是不像话,打一顿,关几天,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海寨主呢,也别太较真,哪有猫儿不偷腥的,我们是土匪,不是政府军,烧杀抢掠是本行,的确也没什么大不了,放一马算了。’申昌出来做个和事佬,

    ‘来之前规矩是怎样定的?百姓不能杀,妇女不能奸,违者斩!’

    ‘规矩不还是人定的嘛,眼下攻打沅镇城不是太顺手,临阵杀自家弟兄未免折了士气,不如把他们送到前线,戴罪立功吧。’

    ‘不行,绝不能姑息!’海棠喝道,手掌在桌上猛击一掌,眼前彷彿出现了叛徒二喜子的影子,当时正是放了他一马,才使得寨子全军覆没。她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气,举起榜爷的令牌,‘杀!’

    门外两声枪响,室内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石洞主恨恨地哼了声,拔腿冲了出去,申昌阴着脸,表情复杂,往天花板上看。

    海棠挥挥手,疲惫地说,‘都散了吧。’

    战争进行到了第十七日,进入了残酷的拉锯相持阶段。

    保安团毕竟算是正规军,在初期的惊惶失措后,依托沅水河天然屏障,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土匪纵然人多势众也是乌合之众,组织松散,火器不多,很多还是大刀长矛,战斗力差,本是不耐久战,幸好还有海棠,领导出色,打仗时身先士卒,舍死冲在前,振作了土匪的士气,才一直没能让白天德占到上风。

    所有的外围据点均已肃清,沅镇成了一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白天德的形势越来越不妙,如果没有外援,只待一场血战,便可江山大定。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时机应该成熟了,我已报告榜爷准备发动总攻,明日凌晨子时开始,胡寨主,请你的部队在桥头全力佯攻,吸引白狗的兵力,李当家的,通知你的手下在子时前两刻左右将准备好的船放入赵家渡口,申二当家,你带领兄弟们从赵家渡处渡河,石洞主作预备队,还有问题吗?’

    ‘我有问题。’申昌接话。

    ‘讲。’

    ‘不着急,有人会讲。’

    喽啰来报,‘榜爷的使者到。’

    众人即脸色一肃,海棠道,‘有请。’

    来者是个女人,身材窈窕,揭开蒙面头罩后,却是媚态十足的小女人阿月。

    ‘怎么是你?’海棠淡然道,她对阿月素无好感,只把她当作榜爷身边的侍女。阿月笑笑,扬了扬信物,道,‘可不,兵荒马乱的,要不是怕误了老爷子的事,我可不想来。’

    阿月展信,对众人道,‘榜爷有令,黑凤凰残杀手足,兄弟们不服,澄清事实前,此地指挥权暂交申二当家,所携武器也一并交出。’

    海棠怒道,‘哪个在背后胡说八道!’锋利的目光逼向石洞主,石洞主冷哼一声,望向别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阿月显得不知所措,‘这可都是榜爷的交代,不是我说的。’

    申昌清咳两声,道,‘看来其中有些误会,黑凤凰,你身正不怕影斜,话是说得清的,先委曲几天好不好。……来呀,把黑当家的的枪下了,请她回去休息休息。大伙都不得难为黑当家的,听明白了吧。’

    ‘别动我,我自己来。没有什么好怕的,榜爷自会还我一个公道。申二当家的,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行动,活捉白天德必能成功。否则援军到就功败垂成了。’

    ‘不用操心,姓申的我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海棠坐在自己的小竹楼里,心烦意乱,榜爷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计划,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为何呢?是真的有人背后告刁状,还是担心她临阵失利,或者另有隐情呢?总不像是好兆头。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真正信赖的人,一直都是信念在支撑着她,或是硬撑着她,一旦动摇,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申昌靠得住吗?的确,出征以来,他帮了她很多,处处为她着想,却始终还隔着一层,捉摸不透,其他人,算了,粗鄙不文。

    这几个时辰过得好慢好慢。

    没有枪声!

    早已过了子时时分,为何战事还没打响,莫非又生变故?

    她冲到门前,拉门,被反锁了,冲到窗口,两个陌生喽啰持枪挡住了她,‘对不起,黑当家的,您不能外出。’

    ‘把申昌给我叫来。’

    ‘要申昌那根牙签做么子,我老石就能满足黑当家的啦。’随着淫词秽语,石洞主隔着木窗栏将臭脸凑到面前。

    由跟她有过节的人来亲自看守,形势越发不对头了。

    ‘滚开。’海棠憎怒道。

    ‘嘻嘻,不怕告诉你,队伍早已开拔,这里是老子的天下啦,识相点的,乖乖给老子舔,否则……’手掌伸进木栏想轻薄一下海棠的脸。

    无声无息,海棠猛的一拳,将石洞主伸入一半的手掌狠狠地钉在栏杆上,力道未尽,直将儿臂粗的木棍打断。石洞主看来是指骨折了,捧着手痛得在地上打滚。

    ‘把他带走。’申昌终于出现了,皱着眉头叫手下架开了那个自讨苦吃的家伙。门开了。

    ‘知道你会找我,我自己来了。’

    ‘姓申的,你为什么不进攻?’

    ‘黑凤凰,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已经不是总指挥了。不妨告诉你,白天德已经向榜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沅镇就像个婊子,把大腿叉开,等着我带弟兄们前去享尽荣华富贵啦,哈哈哈。’

    ‘不可能!这一定是白狗的诡计。’

    ‘随你信不信啦。看在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瞒你,数日前,白天德通过石洞主,石洞主答应替他带信给榜爷,开出的条件打动了榜爷,方有今日之变故。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海棠难以置信,‘难道我给的还不够优厚?榜爷还亲口给了承诺。’

    申昌冷笑,‘白天德要为榜爷开辟一个最大的烟土种植园,收益二八分成,烟土能赚多少钱你心里也清楚,这是你做得到的吗?可怨不得榜爷,人在江湖,利字当头啊。’他口口声声说不要怨榜爷,言下之意却是处处在影射什么。’

    海棠一听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虽然并非那么信任榜爷,但被再度出卖的感觉还是像一条毒虫大口大口啃食着她的心,火辣辣的痛,又像正在溺入水中,即将没,只有今晚,她才有机会追上白天德。可是,此时她手中只有一把尖长的短刃,就算追上了,又能杀掉护卫重重的白天德吗?

    ‘谁?’海棠察觉附近有动静,警觉起来

    ‘黑当家的吗,我是申爷派来接应您的。’草丛拨开,一个当地土家人打扮的蓝衣人走了出来,乍然目睹海棠的不由得发了呆,喉头连咽了几口唾沫。

    申昌的确说了在这附近是有人接应,可人长得猥琐不说,还没带任何武器,这也叫接应吗?海棠不由得又羞又气,喝道,‘背过脸去,不准看。……你说来接应,你能做什么。’

    蓝衣人惶恐不安地说,‘我是本地人,人头地形都熟,今天白县长从这里走都是我带的路。’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算上白县长只有七个。’

    原来如此,找个向导,也省得海棠在不熟悉的地方瞎找。

    ‘那……把你的外衣脱下,扔到后面来。’

    有了引路的,她的行动快了许多,傍晚时分穿出了林子,远远有炊烟升起。

    ‘是这了吗?’

    ‘对……对了,他们就,就是在这里,东安乡。’蓝衣人上气不接下气。

    ‘东安乡?’海棠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却好像听什么人说过,有些印象。

    海棠叫蓝衣人潜伏,自己悄悄接近,很稀落的几间旧房子,多是竹木结构,还有土砖砌的,其中一座相较而言最大最好的二层木制结构的大宅,一二楼的楼梯口分别有一个身着制服的兵丁在巡逻。白天德在二楼窗口冒了一下头,冲着底下大声吆喝了几句。

    耐心守候了很久,进进出出的人数了好几遍,当真是七个。基本布置是,外围流动暗哨两个,两个在小楼守卫,两个陪同白天德龟缩在二楼一般不出来。

    ‘总算逮到你了,狗贼。’海棠心中默念,有了主意。转回去,对蓝衣人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下,你带了干粮吧,吃点东西,凌晨丑时过后,你到村头弄点响动吸引暗哨,动静不要太大,一旦有人开枪,行藏暴露,你就放把大火,制造混乱,做得到吗?’

    ‘没问题,我跟了申爷好几年啦,这点小事难为不了我。’

    早春时节,天黑得早,无星无月。

    忍受着饥寒,海棠默默地潜伏着,远远能看到楼内灯火映出白天德来回踱步的身影,心情越发激动,焦躁,差点按捺不住冲动。

    除了风刮过树林的哗啦声,四下里再无动静。远远有火光闪动,随即两条人影隐匿着搜寻过去。

    利用这空档,一条黑影迅速掠过田野,直扑小楼。

    楼内灯火熄灭已久,只有屋外挂着几盏气死风灯,一晃一晃地。

    海棠跳起,身轻如燕,攀住横栏轻盈地翻上了二楼。正在巡逻的兵丁似乎听到一楼楼梯口有点动静,快步转了回来,海棠手握着锋利的匕首,躲在一边,轻轻抹了他的脖子。

    没有其他人出现。

    海棠不想再等,试着运巧劲推了推门,反栓住了,尖刀此时还真有用,插进缝里,一点点拨开。门没响动,真是好运气。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环境后,依稀可看到屋中靠里有张床,躺着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影斜靠在床边,一动不动,估计在打瞌睡。

    海棠决定先收拾床上之人,蹑手蹑脚走近床边,手起刀落,深深扎入床上那人的体内,只听得闷哼一声,被窝下的人剧烈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睡得真死,竟然还没有惊醒。事不宜迟,锋利的刀尖分别从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他们一声不吭就滚落在地上。

    顺利得太令人难以置信,这就算报了大仇吗,她不禁有点茫然。

    突然,虚掩的房门撞开,有人大声鼓掌,大笑,‘真是精彩,黑凤凰女侠好久不见,身手依然矫健,只是滥杀平民,可是大违侠义精神喔。’

    太过熟悉的声音如盆冰水,浇得海棠心头冰凉,迅速意识到,这一切是个圈套!

    不知有人动了什么机关,室内大放光明,六支斜插在墙上的火把一齐亮了起来。

    海棠看到她所杀的最后两人,果然都是平民模样的陌生人,其中一个满脸的大胡子,他们都被捆得死死的,嘴里塞了布条,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沟,血流了一地。她木木地走到床前揭开被子,心头越抽越紧,床上也是一个头缠布巾身体反捆的土家汉子,惊恐放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瞪着,胸前的血花触目惊心。

    死者她认识。

    蛮子。

    她亲手杀掉了救她,敬她,爱她的蛮子,长达一月之久的相处,他们肌肤相亲却相敬如宾,她读懂了那个土家汉子越来越炽热的爱意,像一道火光,刹那间划亮了她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但复仇的念头是如此强烈,驱使着她撑起病躯,狠心离开了那个纯朴炽热的男人。

    她也想过,如果机缘注定,他们也许真有机会能结合在一起,退隐山林,男耕女织。

    不管那想法是多么的渺茫,都曾经有那么一刻,冰凉凉的一颗心烫得跳了一跳。

    梦都在这一刻碎了,是她亲手破碎掉的。

    她想也不想,闭上眼,将刀掉过来往自己胸口插去。

    可是手臂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尖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早有防备的几个人闪电般地扑了上来,一齐将她按倒在地。很快又潮水般退开,海棠赤红着眼,突然发动,像一只凶悍的母兽,疯狂地向白天德扑去。

    楼下,围了一圈的团丁,端枪戒备,足有上十个,根本不止蓝衣人报告的七个,而那个蓝衣人也混杂在这些人中间,悠闲地抽上一袋烟。

    十多个保安团的团丁和一个土匪,相互戒备,疏远,又一齐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从一开始,整个木屋就在无声地震动着,像意症病人的寒战,诡异的是,听得到很响的撞击声,却听不到人的声响。

    杀气透墙而出。起先几乎没有停顿,后来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伴随着间歇的沉哼和短促的尖叫。尖叫声大都出自男性之口。

    ‘又报销一个,操蛋,豆腐县长哪是黑凤凰的对手。’蓝衣人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难捱的静默。

    ‘一个大洋,买县长。敢不敢?’团丁带点挑畔地看着他面前的土匪。

    ‘买就买,怕个卵子。’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参加了赌局,除了蓝衣人,都买白天德。

    团丁们喜笑颜开,‘这个赚了。’

    蓝衣人有点不乐意了,‘黑凤凰的实力我知道,就算倚多也不见胜,凭什么说你们一定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就算那婊子能打赢所有人,那屋里还藏着个机关,火把中藏有大烟土。海棠婊子以前是个十足的鸦片鬼,闻到烟味哪有不发作的道理?’

    蓝衣人骂道,‘操,无耻之极。’

    团丁讥讽道,‘你不无耻,只会做点出卖的勾当。’

    蓝衣人怒道,‘不是当家的下死令,被逼无奈,老子堂堂汉子,才不干这种下作的事。’

    双方立刻剑拔驽张,差点就在门外演出一场全武行。

    还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团丁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听,没动静了。’

    屋里,没有一个好好站着的人。

    团丁不是已经一命呜呼就是重伤昏迷。好一点的两个也是多处挂彩,白天德与海棠都是同样凄惨,到处挂血,布满了抓痕和青肿。可以见得这一场恶斗是何等的疯狂。

    如果不是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周身乏力,致使她迭出昏招,此刻的结果绝对不是她精疲力竭,被白天德死死压在身下,找蓝衣人借来的男人外衣裤也扯成了布条,饱满的胸乳若隐若现。

    白天德大口喘着粗气,牢牢地夹坐在女人的小肚子上,眼中闪动着狂喜的光芒,‘白板儿,终于又落到老子手里了,想死吗?怕是由不得你吧。’

    海棠沉默,眸子如口深井,想活可能有点难,想死谁还阻拦得了吗?

    ‘抬眼好好看看,你一生的悲剧都是谁造就的,是我,白某人,是我设下了毒局,杀了你的亲人,奸了你的姐妹!’

    深水中光芒闪动,荡起一个漪涟。

    ‘十多年前,你把我掀到了崖下,我把你变成了奴隶,十多年后,我设局逮住了你,你逃了,这是第三次较量了,虽然有代价,但终究都是我占尽了上风,只能说明天老子都在帮我,要我姓白的就一辈子压着你,欺负你,注定成你命中的克星,你再强,又能逆天吗,敢杀神吗,这就是你的命啊,白板儿。’

    心口越来越闷,像火焰在深深的燃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回流到她体内。

    白天德的脸上浮出他特有的兴奋而诡异的笑容,摸出了一只做工极其精巧的小铜环,晃了晃,‘对了,为了祝贺我们的重逢,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啊,惊喜吧!’

    鼻环!海棠畏惧得打了一个冷战。她的鼻尖被大力捏住提了起来,上次被刺穿的部位几近愈合,又被尖利的环刺粗暴地捅开了,激痛之下,眼泪和鲜血同时迸出。

    ‘命里这么说,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永远是。回到你熟悉的世界,你唯一熟悉的世界吧,白板儿,来吧,好好活着,做一条好狗……’

    在男人充满魔力的声音中,海棠抬起头来,目光迷茫,散乱。眼前,一时出现满身鲜血的蛮子,一会又变幻成唐牛、金花、银叶,还有白天德一张巨大无匹的嘴巴哈哈狂笑,而她,恐惧得像头老鼠,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第二十一章刺青

    富含硫酸的温泉水汩汩流出,汇到崖下的小塘,腾起白蒙蒙的雾气。在翠竹海,她常常和姐妹们一起,脱得光溜溜的,在温泉里戏耍,男人嘛,都只有把风的份,谁敢偷瞧就挖眼睛,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日子真是开心哪,金花、银叶总要围着她,摸着她紧实有力的肌肉百般羡慕,她也喜欢看着这些女孩子无拘无束地欢笑,嘻戏,打水仗,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池。

    一会没留意,姐妹们先后走了个干净,余下她一个人还泡在水里,水温突然沸腾起来,越来越烫,她想上岸,可动弹不得,池水冒泡了,咕噜咕噜响,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不,这样不行,要上去,救命啊……

    海棠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果然是浸泡在温水里,一个小女孩还在往里浇注热水,手脚呈大字状大劈叉捆在四角,动弹不得,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手绞着丝瓜秧制成的刷子,同时用力搓洗着她的身体,隐密处更是擦得仔细,小小的折缝都不放过。

    在这般既痛又麻的强烈刺激下,海棠的身体逐渐起了反应,下身电击般涌出一股热流,中年妇女看在眼里,神色间分明在鄙夷地说,‘。’摸出一把小刀子,给她刮起下身的毛发来。

    海棠的意识总算回到了现实当中,血洞,蛮子,白天德,出卖,鼻环,刚刚翻过去的一页又在心中闹腾起来,小刀子在心头一点点地锯,直到心里也是鲜血淋漓。

    可怕的是,那不是噩梦。

    阴毛刮光后,接着是腋毛,体毛,再是热水冲刷,整整花了好几个时辰,她的身体如同婴儿般的洁净,连同伤痕都好了不少,散发出怡人的芳香。

    这情景不禁让人联想起——杀猪洗猪的情形。

    海棠无能反抗,只有听任别人将她包起,送入另一房间,房里正中央摆着一条包着软垫的长锦软凳。她被按着面朝下赤条条地趴在锦凳上,手脚锁在长凳四个脚的地面铁环上,肚腹下还塞进一个枕头,使她桃形的屁股高高翘了起来,羞人的姿式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白天德身披宽衣软袍,施施然走进来,先围着她看了一圈,特意在她重新变成白虎的多盯了几眼,又在她变得滑腻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长期锻炼下的臀肉十分紧实,没有惯常的颤动。白天德满意的吹了声口哨,转到前面,坐到地上,托起海棠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正面相对。

    ‘白板儿,你是不是失望了?以为这么快捅到你的骚洞里?当然会,不着急,时间还长得很哪,老子花了这么大工夫,付出那么大代价,当然要值回票价。明人不做暗事,对你是这么打算的,先弄出一个娃娃来,男娃不要,女娃留着,好好养大,不仅是你,包括你的后代,世世代代都要做我白家的xing奴。’

    ‘…………’

    ‘别急,没完呢,我爱惜你有一身好皮肤,莫浪费了,在你背上刺一幅真正的画儿,画么子以后你就晓得了,如果抓得紧,这两件事还可以同时完成呢。’

    他拍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干瘪尖瘦的糟老头子,提着一个小工具箱。

    白天德看他颤危危的模样,皱了下眉,‘殷公公,你还拿得稳笔吗?’

    老太监白眉动了动,说话间翻出一口鲜红的牙床,‘白爷,咱家就是干这活儿的,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吗?’

    ‘那是,就劳烦公公动手吧。’

    ‘别急,咱家先看看这皮子。’

    老太监枯瘦的手指在海棠光滑的背肌上划过,指尖陷入肌肉半分,顺着曲线划到臀部上,口中赞叹不已,‘真是天工造物,这张皮子纹理细腻,紧实有力,富有弹性,很久没有遇到这上等的材料了,上一次记得还是光绪年间,珍妃娘娘那张皮……’显然是失了言,便突然住口。

    白天德嘻嘻笑,‘大清朝灭了都这么多啦,有什么忌讳的,有空说说珍妃的事啊。’

    老太监不再理他,打开工具箱,全是刻刀、金剪、银针、颜粉一整套齐全的纹身器具,摆放得齐整。毛笔化开,点上一点染料,滴到肌肤上。

    清凉的水渍点在身体上,冰得海棠浑身起疙瘩,她想扭动身体,可惜束缚她的并非普通的麻绳,而是铁链,完全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这边正忙乎着,白天德一旁看了会,有点耐不住了,走到海棠的身后,一挺腰,将粗壮的捅进女人已经有一点湿润的阴门中,起来,口里却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两不碍事吧。’

    老太监万般不愿,也不好冲撞了雇主,冷冷说首,‘白爷要尽兴,咱家也不好多说,只不要弄出动静太大,让针头偏了位置。’

    白天德将海棠的屁股撞得啪啪作响,老太监全当没有感觉,心无旁鹜地描出了大致轮廓,白天德边干边指出修改之处。老太监眯缝着眼,左瞄又看,反覆增删,直到天黑时分方出来一个底子。

    次日继续,姿态依旧。第一针扎进她后颈的肌肤,迸出米粒大的血珠。老太监拿干棉吸掉。

    一针,接着一针,点刺,染料随着点刺绣入肌理之中。

    每刺一针,海棠的身子就要痛得微颤一下,她咬牙忍着,就是不肯呻吟出声来。

    老太监的手法非常娴熟,刺得并不重,但又密又实,不是剧烈的疼痛,但像被山中竹叶青响了一口,毒液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体内,扩散开来。

    这种绵长的痛苦是最难以忍受的,濒临崩溃的时候,她禁不住怀念那种曾经让她死去活来的东西,至少,可以让她暂时逃避眼前的磨难。

    没有,白天德根本没有打算减轻哪怕任何一点儿折磨,相反,还在想法设法增加。

    他这一段时期比较忙碌,在外面的时间多,有空就惦记着到工房来看看,看进度,也顺便玩弄一下女人的脸蛋和,偶尔在她的屁眼里干上一把,却坚持着不shè精出来。

    后来又有新花样,将收集来的不同种类淫药涂抹在她的下阴试效果,令海棠整日整夜地处在性亢奋状态又无处渲泻,合拢双腿自己磨擦一下都不可能,下身肿胀不堪,麻痒之极,有时实在受不住了,意识模糊,口角流涎,发出荷荷的声音。

    老太监看她实在可怜,身体动来动去也不好下针,好在年轻时也陪宫女玩过假凤虚凰的游戏,有时就坚出两根指头,插进女阴中挖几下,这时,海棠的屁股会轻轻摆动,嫩肉将枯干的手指咬得紧紧的,很快就泄出一大滩淫汁。

    从早上到下午,一日之内足有大半的时间要花在刺青上,之后就是一项必做的功课,为了不损伤背部的工艺,会把海棠四肢悬空吊在杠上,两腿打开对折与手臂捆在一起,看上去像在斩杀一头白净的猪。白天德此时才会将深深地插入直达花心,急促地抽动之后,养了一天的浓精便会倾泻而出,热烫烫地打到子宫颈口子中央。

    海棠哆嗦了一下,心中悲苦,她明白,这一刻,她是白天德的播种工具。

    从被俘获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沉默,再痛苦再愤怒也不说话,只有在忍受不了的情况下才发出几声呻吟和尖叫,决不会屈服,只要有一丝清醒,都会抗争到底,眼中喷射出的只有仇恨的光芒,着实让白天德为了防范她耗费了更多的时间精力。

    但是,她的命运终究掌控在别人手中,想绝食,会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按着她,捏住她的鼻子将食水灌进去;想逃跑,手脚相连的铁镣手铐从不离身,她想自杀,口里总是塞着布条或软球,让她欲振乏力,努力都终究付之流水。

    饭后,白天德都会带她出去散步一会儿,一则是为了炫耀,二则也是运动运动,不让她在房里躺坏了,保持体形和健康。说是散步,实则如同富人溜狗,一条长铁链扣住她的手铐,一头固定拴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鞍上,还有一条细银链系住她的鼻环,由骑在马上的白天德手指头缠着。

    马慢慢走,她却必须紧步赶,因为脚镣限制了两脚迈步的长度,不小跑就会跌倒,让马儿在地上横拖。

    每日里,白天德牵着赤身的海棠在村里溜几圈,经过有人的地方时,人们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注目栓在马后狗一般的漂亮女人。

    ‘大家知道她是谁吗?着名的黑凤凰呀……还记得两年前,老子就在这里讲过,要黑凤凰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不食言,把洗干净屁股的女土匪带给大伙儿看哪!’白天德得意地扬起马鞭,大声吆喝道。

    人群轰地一声,她就是黑凤凰啊,那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海棠低着头,失去血色的脸上呆滞着没有任何反应。鼻环蓦然扯紧,激痛之下,她被迫仰起头来,迎面朝向围观的人群。

    这个往日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子,也在发生着改变,自从被白天德一伙人占据并借海棠之手杀掉了反抗的几个放排汉后,全村百姓全沦为了人质,在暴力下劳动,一栋栋旧房子推倒了,新的大型城寨拔起而起,除一小部分农田种植粮食和蔬菜外,大部分重新翻耕,埋下了大片从未见过、像麦粒般的种子。

    第二个月开始,海棠的癸水没有如期而至。

    背上的刺青也在进展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力逐渐从她的下身转移到后背上,指指点点,啧啧赞叹。

    第五个月,小腹已经现怀,每隆起一分,海棠眼中的绝望便深了一分。

    她换了一张新的工床,按照她腹部的位置挖空了一个洞,以免俯身时肚子受到压迫。

    八个月后,海棠小产,诞下一个男婴。

    白天德将产后虚弱的她推到晒谷坪中,召集全村百姓,令人当众将刚剪脐带的婴儿活活掐死,可怜那冤魂来到人世,连口奶都没喝上。

    所有人被这空前的残暴惊呆了,四下一片死寂。

    海棠以为自己会崩溃,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她挺了过来,只觉得那一瞬间,意识出离于身体了,浮在空中飘来荡去。

    男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从来再来过。’

    当海棠腹中的第二个孩子现怀的时候,大地上开满了红艳艳的小花,漫天漫地,美得妖艳,,令人窒息,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清香。

    漫长的刺青工艺也终于竣工。

    白天德第一次在房中放置了两面大立镜,海棠的身前身后各一面,道,‘你自己也欣赏欣赏。’

    镜中,平滑光洁的玉背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大幅如此诡异而震撼的画面。

    一条高大凶猛的狼狗傲然屹立在右上方,仰头长啸,根根青毛竖起,似乎在庆贺征服的胜利。它的征服者,是一头异常美丽的黑色凤凰,翻过身子斜躺在画面的左下方,羽毛依然光鲜亮洁,但骄傲的凤头已屈辱地歪向一边,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恐惧和哀怨。

    出彩的是,黑凤凰翻转过来的肚皮上,由细羽和阴影构成了女人的胸乳的形状,还隐约可见粉红的奶头,与整个画面并不突兀,浑然天成,狼狗的两只前肢就深深陷入在这饱满的里。而凤凰的下部底端恰好收在海棠的肛门处,一捅入屁眼,整个黑凤凰的身体都好像在颤抖,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狼狗与黑凤凰周围,点缀着无数鲜红如血的海棠花,密密匝匝,铺天盖地,充盈了整个空间。

    画面太过工巧,毛发细节皆鲜活,以工艺而言,真入了化境,呼之欲出,以画意而言,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和淫秽。

    海棠看着看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依稀听到男人的狂笑,‘白板儿,记好了,这就是你的宿命呀!’

    第二十二章访客

    ‘当……’

    悠长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像一波又一波的细浪漫过山谷。轻云薄雾间,梵音齐诵,刹那花开,恍若人间仙境,超然出尘。

    山中方一日,世间已是五年过去。

    ‘笃笃’大门敲了两下,过一会,又敲了两下,不急不徐。

    观音庵如此清静无为乱云飞渡之地,有谁会来打扰呢?

    老尼慧清将寺门拉开一线,门外是一位装扮朴素的美丽少女,披着晨霞的余晖。

    慧清双手合十,打了个喏,‘本庵正在晨课,女施主见谅。’

    少女微笑道,‘我来找人,找一个叫冷如霜的女人。’

    慧清微微一怔,垂下眼睑道,‘那女施主可就要失望了,本庵没有您要找的人。’

    少女似早在意料之中,拿出一件陈旧的童衫,硬塞进老尼的手中,‘那么,我请求大师您,把这个东西带进去看看,我就在外面等着,好吗?’

    ‘阿弥陀佛。’老尼鞠一躬,默默阖门退回。

    晚课声中断了,门后似有一些压低嗓音的争执。

    不到一个时辰,庵门再度吱呀一声打开,换了一位年轻的比丘尼出来,就像一道光芒闪过,让少女禁不住眯上了眼睛。这尼姑洗净铅华,素面朝天,微蹙的眉头淡染春山,肤白得像一整块汉白玉雕出来的仕女,又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

    少女设想,如果她笑的时候一定异常妩媚温柔。

    ‘不用猜疑,我们不曾认识的。我叫阿月,怎么称呼您呢,刘夫人还是如霜姐?’

    ‘阿弥陀佛,施主,如霜已死,贫尼觉悔。’

    少女又笑了,很媚的那种,觉悔发现她很像一个人,一个在心中死去很久的人。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她,想见到跟这件衣裳有关的人就请即刻跟我下山,否则,她将永远失去他。’

    她说得神闲气定,青年尼姑却是脸色剧变,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惊是惧,说话也颠三倒四,‘连生,他,他真的还活着?在哪里,快带我去!’

    ‘觉悔,你心乱了。’老尼一声断喝,试图将青年尼姑从魔障中唤醒。

    ‘是,师傅。’觉悔含泪合掌。

    ‘繁华皆成梦,红粉尽骷颅,尘世间种种,和你还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发出两声讥笑。

    青年尼姑噙着泪,跪下,整个身子都在激烈的抖动,抖动,终于磕下头去,‘师傅,这几年来,日日思量,彻夜难眠,觉悔还是放不下,罪孽也太深重,不配做佛门弟子啊。’

    慧清一声浩叹,‘你可想好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整个庵里的尼姑站在慧清身后,齐声喝喏,‘阿弥陀佛……’

    ************

    日头渐起,整个不老峰山头首先沐浴到温暖的阳光。

    觉悔,不,现在还俗回到了冷如霜的身份,习惯了不老峰的阳光,今天,就要远离这熟悉的一切了,心中分外留恋。

    五年前,沅镇城陷后,土匪并没有能得意多久,从省府调遣过来的正规军迅速推进,将土匪驱散,又将城镇收复回来。猫鼠其实是一家,只不过是换个牌子而已,谁来都要烧杀洗掠一道,只苦了老百性,民不聊生,一座繁华的重镇经此一役也是元气大伤,久久难以复元。

    兵荒马乱中,白天德抛弃了他的子民,也丢掉了新娶的家室,带着十多条人枪不知所踪。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的新太太史凝兰也不示弱,颇为识大体顾大局,立刻下嫁给了荡寇有功的新编二师周团长做小老婆,据说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冷如霜也趁乱逃出了天香楼,四处打探不到儿子的消息,还差一点被土匪掳掠,无处可去,心灰意冷之下投奔深山,落发为尼。

    她总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时是血淋淋的孩子,一时是狰狞的白天德,还有二喜子和保安团一干人,让她难得安生,痛哭失声。

    这个时候,主持慧清就会守候在她身边,为她长诵观音咒和金观经,清除魔障。这么多年过去,青灯古佛相伴,总算平静了。

    想不到这个叫阿月的陌生女子,却突然带来了霹雳一般的消息,她的孩子还活着,就像烈火燎原,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下明白,其实这事来得实在诡异,其间迷障重重,甚至可能要重新接受命运的诅咒,回到比死还可怕的炼狱中。悲哀的是,她别无选择。

    她能逃择吗,五年了,远在深山古寺都没能逃脱,她还能逃到哪去呢?

    阿月嘴巴倒是不闲着,没话找话,‘如霜姐,都说你长得神仙姐姐一样,就算剃光头,还是那么漂亮,真让我羡慕死了。’

    冷如霜不想答理她,疾步之下,宽大的灰色僧衣一晃一晃的摆动,隐约可见窈窕的身材。

    山下,一辆马车正在安静地等着。

    ************

    她们的方向,是竹林深处,莽莽林海。

    出了官道,又走水路,再进密林,路越走越长,越走越偏,似乎总有路可以走,极其隐密的路,每到一个转折换道的地儿,都会有一些沉默干练的人出现,为她们打点,一点差错也没有,虽不显山露水,内中蕴含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这一切不得不让冷如霜怀疑这个阿月的身份,看上去年纪不大,模样清纯,眉目间还有几分自己的气质,对她一直客气而疏远,偏偏一身匪气,没有几句实诚话,总是捉摸不定感觉让她不舒服。

    难道是在欺骗她吗,但那么大排场,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出家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那件童装分明是真的,似乎还能嗅到孩子的体香。

    无来由地,她感受到了一种邪恶的气息,这气息为她最害怕的某人所有,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猜到这个结局,而只是故意不去多想吧。

    整整三日,她们才从密林中穿出来,以为出来了,实际才发现,她们所在的位置,只是无边无际密林的腹地中一片大面积的草坡地而已。

    ‘啊!’就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冷如霜,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眼前耸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庞大的城寨。

    城寨周围,大片大片的山坡地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结着大量青色的果子。

    地里,四下里点缀一些戴斗笠的年青女子,都颇有些姿色,身材打扮异常惹火,上下只有两块布条缠住女人的性征,大片白嫩的肌肤袒露在日光下。

    难怪在一旁监视的持枪士兵会按捺不住,已然有个女子被粗暴的按到地上,布条撩起到了腰上,露出光溜溜的下身,男人的屁股耸动着干得可欢。

    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给那些植物浇水。

    冷如霜料不到会见到这等脏事,赶紧闭上眼,直念阿弥陀佛。

    阿月看上去习以为常了,只喊了一嗓子,‘别过份啊,主人可不高兴你们压坏了货。’

    一侧观战的士兵笑道,‘主人出去啦,管不着。’

    ‘难怪老虎不在,猴子翻天哪。’

    ‘咦,月姑,您老人家出去这么多日,就带回了个尼姑呀,是不是外面的女人都死绝啦?正好,借我们泄泄火吧。’

    ‘放你娘的狗屁,找你妈去吧。’阿月骂的脏话来也是毫不逊色,那些大兵倒挺受用,呵呵笑着不作声了。

    说话间,她们已进了守卫森严的城寨里头。

    ‘我先带你随处看看吧。’

    ‘我的孩子呢?’冷如霜只盯着这一条,早已心急如焚。

    ‘别着急,主人回来,你就会见着了。’

    ‘你们主人是谁?’

    阿月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也暂时保密。’

    城寨里面比外面看还要壮观得多,圆形结构,地上三层,地下还有三层,围出一个又深又宽的天井,她们进门等于是站在第四层的楼梯口。

    阿月指点道,‘你看,六楼是岗哨和晒药天台,五楼,主人住着,四楼是士兵,三楼,也就是地下一层熬药车间,二层仓库,一楼就是关女奴和母牛们的地方,女奴刚才你见着了,带你看看母牛,开开眼。’

    冷如霜板着脸说,‘我不去。’

    ‘那也随你,我就忙自己的去了啊。’

    冷如霜不得不随她下到底层,四周静静的,也算得干净,女奴的房间里全部用木板铺成通铺,床头横杠着一根两端嵌入墙中的长铁棍。

    阿月解释说,‘女奴们休息时,都要两手举过头回来,别看它们个头不如真正的母牛,产起奶来不会差哟,又新鲜又营养,除了主人洗澡洗脚洗屁股,还能给这里的男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

    她敲敲挂在壁上的铜锣,所有的母牛都浑身一抖,立刻爬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将两只肥奶伸出栏外。

    阿月拿起一只瓷碗,蹲下去,握住一只的前端,轻轻一捏就有一股淡黄白色的箭一般地激射出来,很快接满一碗,还看不出有多少变形。

    ‘今天不能白来,咱们也偷喝一碗,不让他们知道了。来,趁热。’

    冷如霜木木地接过去,望着这新鲜的母乳,直疑此处是否还是人间,愣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砸到地上,冲到门外大声呕吐起来,边呕,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

    第二十三章城寨

    ‘这些,这些女人都是怎么来的?’

    阿月倒是坦爽,‘有一些是原来村子的,修了这城寨后,把男人老幼都杀掉了,留下长得好的女人,还在外面抢了不少。’

    ‘土匪!灭绝人性。’

    阿月想了想,开心地说,‘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我们是土匪呢,其实认真说起来,的确比土匪还罪大恶极啊。’

    冷如霜动动嘴,不知说什么好。

    ‘再来看一个东西。’

    昏昏沉沉中,她让阿月拖着走,上到二楼,沿线的房间里堆满了食品货物,成捆熬制好的的鸦片堆一地。

    阿月打开一个门,道,‘你去看看,说不定会遇到熟人喔。’

    一如刑房的幽暗,待壁灯点亮后,方亮堂了许多。

    进去里面要上两级台阶,一个巨大的扁长铁笼镶在台阶之下。笼中,有一条狗,狼狗,一个人,女人。

    女人像刚才那些母牛们一般,四肢着地趴着,脸冲里发呆,对外人的进入毫无反应,一头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体非常健壮,曲线分明,古铜的肌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令人惊骇的是,她的整个后背都纹着一幅画,狼犬压服了美丽的黑凤凰,诡异而妖艳,具有着令人眩晕的魔力。

    女人的屁股部着她们,明显可以看到下阴部异常肥大,紫红色的嫩肉翻开,从腿缝间凸现出来,肛门口深色宽大的皱纹平平展开,像一朵盛开的雏菊。

    狼狗趴在女人身后,饶有兴致地伸出长长的舌头,反覆舔卷着女人的下阴,好像还嫌这姿式不过瘾,哼哼唧唧地将鼻子蹭到女人的屁股上往上拱。女人听话地将屁股往上抬高几寸,两腿叉得更开了,胯下风景一览无余,寸草不生。

    恶狗这下满意了,舌头可以一直捅进女人的溪洞中吸食津液,女人屁股突然抖动起来,一股晶亮的从泉眼中汩汩流出。

    熟人,难道竟是……

    阿月冲冷如霜神秘地笑了笑,跳到笼子上头,扯起一根挂在角落的角落的银链,女人跟着仰起头来,在银链的操纵下将脸转到亮处。原来是银链栓住了女人的鼻环。

    而那张脸,分明是……

    ‘海棠!’冷如霜叫出声来。

    ‘答中有奖,你果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黑凤凰,不过现在嘛,她就是我饲养的一条狗啦。’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阿月脱下一只鞋,将她跑了一天路尽是汗臭味的大脚趾塞进铁丝网的网格中,吆喝一句,要她吸吮。

    海棠漠然地看看,突然凶恶地嘶叫一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口,朝脚趾咬去。

    阿月吓了一跳,还好抽得快,不然难逃血溅的厄运。她恼怒地将银链用力往上扯,迫使海棠的脸紧紧贴到网格上,光脚板疯狂地在她脸上踩,弄得铁笼子哗哗巨响,狼狗也吃惊地吠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层铁丝网,海棠还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住手,住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自从海棠被刘溢之和白天德诱捕,冷如霜就再没见过她的面,只能间接地获取一些消息,根本想像不出会在这种环境下重逢,更想像不出那么出色的女子会沦落到如许境地。

    阿月边虐弄海棠边道,‘你是想问海棠为什么,还是想问老天爷为什么?其实简单,一句话,女人,就是这么下贱,只配这样当畜生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要是不听话,主人生了气,也可能变成这样子喔。’

    ‘你自己也是女人啊。’

    ‘我当然是女人,所以也同样下贱啊。’阿月的神色变得很奇怪,不知是苦涩还是嘲讽,‘十四岁就开了苞,不是人,是一把驳壳枪,男人跟着死了,大娘百般虐待,把我卖到妓院,生不如死,后来又被土匪掳到山里,伺候过数不清的男人,甚至畜生,你说说,我不是下贱是什么?后来我想通了,这是个被诅咒过的世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都不是人,猪狗不如。只要不把自己当人看,跟着这般臭男人使坏,比他们还坏,就活得下去,活得滋润。’

    阿月的脸色变得邪恶而尖刻,‘看看你,再看看黑凤凰,做过官太太又怎么样,照样还是男人的玩物,起码我现在就比你们强,是管着你们这班玩物的人。

    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在你们心中,还在把自己当人看,骨子里还透着傲气,告诉你,男人们最看不得这个,直到什么时候,你自发地变贱了,变油了,他们也就不会在意你了。’

    手指朝楼下那群呆呆发愣的母牛们虚指了一圈,又指了指在苦难中挣扎的海棠,‘你看它们,没有了尊严,也没有梦想,这种觉悟的日子过得挺好,不是比你感觉幸福得多吗?’

    一番荒诞不经的话却如晴天霹雳。

    梦想……这话听上去是那么熟悉,似乎曾出自过另外一个人之口。

    她说的是,只要有一个梦,不放弃,就总会好起来的。

    海棠,那个威武健美的山野女子,曾经像阳光照亮了整个山岭,却受尽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就是因为在坚持自己的梦想永不放弃吗?

    还有自己,那个孤傲清丽的贵族少女,艳压群芳的县长太太,是如何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娼妓,古佛青灯的尼僧,也是因为那份顾影自怜的骄傲吗?

    不把自己当人看就会有幸福的生活,这是正常人类所能接受的逻辑吗?

    门外有人叫,‘月姑,主人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阿月收拾情绪,转脸又换了一幅笑脸,‘一起去吧,也许你的孩子就在那,不过无论见到什么,主人没同意之前,不准说话喔。’

    主人的房间分内外两室,外室立着两个美丽的侍女,上身是镶金缕凤的苗家服饰,下身却是一丝不挂,阴毛都刮得干干净净,如婴儿一般洁净。

    更让冷如霜惊骇的是,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天香阁的红牌如意,另一个竟是司马南的夫人奚烟。两人也同时认出了她,显出不同的情态来,如意是既惊又喜,奚烟则是且羞且愧,眼光躲闪着望向别处。

    刘溢之死后,司马南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夫人怎么也突然出现在此处呢?可这里绝对不是叙旧之处。

    阿月看出了她的异样,却没有猜中心思,以为是对她们妖艳的装扮吃惊,笑道,‘别奇怪,这是主人的怪癖,连我都刮光啦。……唉呀,差点忘了规矩。’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快速地除去下裳筒裙,里面没着内衣,光溜溜的,果然也是光洁无毛,细缝分开的两瓣小肉丘微微坟起,非常可爱。

    阿月看出了冷如霜的疑惧,道,‘你是客人,今次可以破例的。’

    如意轻手轻脚打开里间门,示意她们进去。

    冷如霜一步步走进了门,一步比一步沉重,她明白,踏进去的可能不是一张门,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天德!

    事隔多年,她终于再一次面对着主宰了她命运的恶魔。

    谜底也终于解开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谜底,除了白天德,还会有谁对她和海棠这么苦苦索求呢,有谁会将对女人的怨念化为如此疯狂的行动呢?

    屋里很静,白天德斜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胖了,也白了。

    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约七八岁的男孩子跪在床边在为白天德捏脚,看上去用尽了全力,小脸涨得通红,汗珠都迸了出来。另一个光着身子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子,躺在男人的怀里戏耍,白天德的大手在她的胯间挠来挠去,逗得小女孩嘻嘻笑个不停。

    冷如霜看到那个男孩,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声,那清秀的面孔,挺直的鼻梁,活脱脱说是脱了壳的刘溢之啊。不是被阿月及时狠狠拉了一把,差点叫出声来,泪水止不住盈满眼眶。

    白天德闭着眼睛,脚丫子摆了摆,小男孩乖巧地退下,从侧门消失,看也不看两个女人一眼。阿月跪上去,接替了男孩的工作。

    ‘都看到啦?’白天德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

    ‘是,主人。’阿月恭顺地回答。

    ‘看到儿子啦?’这句话却是问向冷如霜。

    冷如霜发现自己身子发软,竟说不出一个字,勇气在消逝,恐惧在积累,当年那种熟悉的状态又回来了。

    ‘为了找你,可是费了老子不少的精力哪,就差上天下地把这大湘西翻了个底朝天了,你倒落得清闲,跑尼姑庵去了,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吗?’

    ‘不,不是的。’

    ‘唉呀,我同月姑说啊,实在找不到你,或是你实在不想回来,也不勉强,反正那小杂种长得不赖,挺水灵的,阉了作娈童怕也是不错的。’

    冷如霜扑通跪下,‘霜奴无知,都是霜奴的罪孽,请惩罚霜奴吧。’

    ‘这话听着耳熟啊,好像好多年前什么人在沅水桥上也说过吧。’白天德打开眼睛,满面狰狞。小女娃被吓住了,哇哇大哭。

    白天德恼怒地在女娃屁股上拍了几掌,哭声越来越大,只好挥手叫阿月抱出去,回头拿眼盯着冷如霜,吃人一般闪着凶光。

    冷如霜不知如何才能平息白天德的怒气,只好像无知村姑一样拚命磕头,光皮溜清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磕了五年头,倒是技艺娴熟了,不过这光头看上去还有点意思,过来,老子摸摸。’

    冷如霜不敢不从,跪前几步,来到床前,纤长的手指撑在地上,身子前倾,伸长脖子,将光溜溜的头伸到白天德跟前。

    男人的手掌整个地罩住了她的脑袋,慢慢抚摸着,‘不错,手感挺好,想不到女人剃光头也还这么好看,别有风味。都说摸了尼姑头要倒霉,老子不信邪,今后你就别留头发了,留光头吧。’

    ‘是。’冷如霜的声音微不可闻,心下悲苦。

    白天德淡淡地说,‘衣服脱了,上来吧。’

    缁衣滑落在地。

    冷如霜还是那么美丽,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女人,并没有因为光阴的逝去而有任何消褪,反而更饱满,更有风韵,良好的教育使她始终有着一分常人难及的高贵优雅气质,而短暂的娼妓生涯又开发出迷人性感的女人味,这两者是那么完美地统一在她的身上。

    爬上床,她有一种严重的陌生感,几乎不记得应该做什么了,好一会才生疏地伸手解男人腰带。

    粗壮的勃然而出。耳边传来男人谜一般的声音,‘拿你的大光头擦擦老子的小光头。’

    恐怕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场面,姣美的女人跪在男人的大腿中间,弯下腰,费力地用光溜的头皮在男人大和上来回摩擦。数日没有刮头,女人头完说上前干活了,她的舌功甚好,套弄下来,男人的头像一把紫黑小伞坚硬地张开来,刚被踢开的奚烟乖巧地钻到下面,舌尖在卵蛋和屁眼间来回添弄,直至早起的第一注精在阿月的喉管深处爆发。

    如此这般之后,白天德披衣下床,‘咕噜咕噜’喝下一大碗鲜奶(冷如霜想起了那些母牛),奶水擦手脸,清水濯净,才神清气爽,长叹一声,‘美好的一天哪。’

    他斜睨了始终象局外人一般旁观的冷如霜,‘在这里是不是看见了不少熟人哪?比如说司马夫人。’光脚板将奚烟的头按在地上,在她光洁的脸蛋上揉来揉去。

    奚烟当年也是沅镇有数的美人,此时那姣美的面孔却被践踏在男人脚下,蹂躏得不成人形,偏生还得强露笑意,比哭还难看,口中轻轻唤道,‘主人,烟奴知错了。’

    ‘放屁,老子还没开口,你就晓得哪里错啦。霜奴,司马南出卖了你男人,老子算是替你报了仇吧。’

    冷如霜无言,忆起往事,心中波澜起伏。

    ‘记住了,下次要学会这样子伺候。’白天德道,又转向阿月,‘霜奴交给你调教一下,老子溜狗去了。’

    冷如霜在被阿月带去沐浴的途中,正好瞟到了既将出寨门的白天德,手上挽着两条粗绳,一根系着一头凶猛的大黑犬,另一根系着一个四肢着地膝行的女人,后背上纹着整幅的刺青,古铜健美的肌肤给阳光镀上了一层蜜色的光辉。

    狼狗显得十分兴奋,在主人身前身后跑来跳去,女犬一直拖在身后,但很柔顺,一步接一步爬得从容自然,桃型屁股高高撅起来晃啊晃。

    阿月鄙视地说,‘看到了吧,吃了药就乖了,贱。’

    一整天,冷如霜沐浴,剃毛,更衣,熏香,换上一件做工精细却短至肚脐的贴身小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刚刮干净的处凉嗖嗖地极不好受,也极为难堪。

    室外劳动的女奴还有块布包住下身,遇到的那些侍女虽也不着下裳,但上衣下摆勉强也能遮住半边屁股,唯独对她如此苛待呢?

    阿月猜到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别介意,规矩就是这样,男人最大,女人是奴隶,身上的一切器官都是为男人服务的,在奴隶中间,又分三六九等,母牛最下等,在鸦片园劳动的女奴次下等,侍女比她们要高一等,而你,比她们再高一等,算是最高级的女奴了,这个区别,一是看你们脖子上挂的颈圈,分金银铜铁四色。’

    冷如霜低头看,才注意到自己莹白如玉的脖子上悬挂的果然是一只金色的细环,而那些侍女们挂的是白银环。阿月却没有环。

    阿月续道,‘二是看衣裳的长短,一般来讲,除了外出,包括我在内,没有主人的特别命令,在寨里都只能光着屁股喔,’她笑了笑,‘铜铁两色的女奴都可以供士兵们随意玩弄,金银女奴不可以,为了平息士兵的怨气,主人规定了越是高等的女奴,衣裳越穿着少,方便士兵们饱饱眼福,他们也可以随时要求你做一些事,却不可以动手动脚,更不能强暴你,否则惩罚很重的。记住了,不要怕他们,也不要得罪他们。’

    听了这些话,冷如霜害怕地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但吃饭是碍不过去了,只好穿着这一身惹火的衣裳,躲躲闪闪地出了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出门这被两个刚下岗的兵丁挡住,两眼放光,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咦,哥们,新来的哩,真是漂亮,还是光头。’

    ‘听兄弟们说昨天来了个尼姑,怕就是你吧。’

    冷如霜本能地并拢双腿,两手交叉遮住羞处。

    ‘是个金圈。’一个人提醒道。

    ‘操,好的都让老大霸掉了,扫兴。干不成,看也看个尽兴,,把手放开,一条腿搁到扶栏上,自己把掰开,……快点,慢吞吞的。’

    两个脑袋凑在冷如霜的胯下细细观赏,评头论足,鼻子喷出的热气都痒痒地扑到了她的花瓣上。‘哇,这个洞好小,还是鲜红色,肯定用得不多。’

    ‘屁股也好窄,怕是生不出男娃。’

    ‘这你就看走眼了,刘太太早就生了个男娃,你没看到那个小杂种,跟他老子一个样……’

    冷如霜一阵阵眩晕,高高举起一条腿,分开女人最羞耻的地方,给这些狗样的家伙瞧,还要如何忍受他们的淫词秽语,真是又羞又愤,难以坚持。

    好在白天德过来了,将他们喝走,帮冷如霜放下酸麻的腿,拍拍她的柔肩,‘委屈了吧。’冷如霜心头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

    ‘习惯就好了,等会随我出去接个客人。’

    日暮时分,冷如霜被带到了寨门口,过一会,白天德乘坐着一辆双轮小车出来了,小车做得很秀气,类似于冬天滑雪的雪橇,拉车的非马非驴,正是那条威猛的狼狗和颈肩上新套了拉车绳的海棠。海棠爬行过来,垂着头,根本没看冷如霜一眼。

    白天德招呼冷如霜坐上车,抱在怀里,一只手直接就插进了她的大腿之间抚弄,另一只手持着一根长鞭,在空中呼啸一声,啪在落在海棠紧实的屁股上,打出一条血痕。听到鞭响,狼狗箭一般地窜了出去,本来是膝行的海棠也只得将腿抬高,屈着膝快速爬动起来。

    人车沿着红色的田野垄间向远方奔去。

    男人口中荷荷作响,连着几鞭都抽打在海棠身上,每一鞭,海棠都禁不住哆嗦一下,然后加快速度,从四肢着地到两脚奔跑,虽然没有直立,但身体贴着地面越跑越快,胸前饱满的有节奏地上下颠动,雪白的头发向后飘动,落日余晖下,像一头美丽的雌兽在广袤的大地上狂奔。

    大约走了两公里左右,他们来到一个山口,海棠与狼狗都已累得近乎瘫痪,海棠全身大汗泠泠,一停下就躺倒在地爬不起来,狼狗也是吐出舌头大喘气。

    迎面已有几个人在等待,看他们的模样都非善类。

    白天德下车,搂住为道的家伙大笑,‘昌兄,好久不见,想死兄弟了。怎么样,做老大的滋味还是好吧。’

    申昌嘴角一咧,‘哪有你老兄滋润哪,财富如山,美女如云。’

    ‘这话说得难听,咱兄弟这么多年联手,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更何况,我这就走了,这一摊子都交给兄弟了。’

    ‘真的要走吗?’

    ‘是啊,金三角那边我新辟的基地已经成形,而且气候土壤还有周边环境都比此处更好,不出十年肯定会成为一个中心。’

    ‘那就是说交给兄弟我的是一个空壳罗。’

    ‘说笑吧,我白某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只带走这两个,’他指了指一侧的海棠和冷如霜,‘其他的一切包括今年的收成、渠道统统归你,还不够意思吗?

    不是你老弟,我还舍不得放哩。’

    ‘哈哈,刚才是跟老兄开玩笑啦。话说回来,你虽然只带走两个,可是最,‘老兄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白天德眯着眼,含笑不言,整个场内只有他没有女人陪伴,也只有他看上去最清醒,最满足。

    突然,他站起来,大声宣布,‘弟兄们,喝够了吗?’

    底下大吼,‘没有。’

    ‘玩够了吗?’

    ‘没有!’

    ‘要不要来更刺激的?’

    齐声欢呼,‘要!’

    ‘来呀,好戏开场。’

    ‘吼,吼,吼,吼……’在男人们有节律的吼叫声中,两个大汉拖着一名反绑双手的裸女走到场中央,平地的盖子打开,露出早已挖好的一个土坑,强制裸女跳进去,正好一人长短,只露出一个头颅。

    女人仰起来,恨恨地盯着白天德。

    海棠看到裸女,也是浑身一震,空洞的眼睛中有了些许光芒。

    白天德瞟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弟兄们,这个女人,曾经是黑凤凰旗下的帮凶,还暗杀了我的一名副官,五年前,我已宣布了她的死刑,没想到让她跑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我要当着众弟兄的面,将她就地正法,为她的恶行赎罪,为她的主子黑凤凰赎罪!弟兄们,要不要得?’

    ‘要得!’

    白天德喝一声,‘埋。’

    转瞬间,银叶全身被浮土埋得严严实实,除了脑袋,动弹不得。白天德走下台来,接过一把薄如蚕翼的小刀,按住她的脑袋,刮了个光头,因为她不断试图挣扎,结果还刮出了一些小血口子,弄得头皮看上去绯红色。

    众人不明白白天德在干什么,只觉得不过瘾,又有点起乱哄。只听得白天德大喝一声,‘开!’刀尖飞速地在银叶光溜的脑门服出来……’

    rking:‘他老人家这会儿,恐怕已经回到深山里继续隐居去啦!’

    召集人(吐血):‘这……这……这算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还颁个屁奖?干脆全部颁给你好了!’

    rking:‘这个,我看我是不会介意的。’

    召集人:‘混帐!混帐!全部跑了吗?寒江呢?寒江呢?今晚是他的主场,不会也跑了吧?’

    rking:‘这个……’

    召集人(大吼):‘把寒江叫出来!!!’

    寒江(瑟瑟缩缩地钻出来,害怕地看着rking):‘我……我来了……’

    rking(暗地里握着明晃晃的水果刀向他摇一摇,低声说):‘乖乖地站着,一会儿要是敢抢我的风头,把你的小切下来!’

    召集人(擦着汗):‘那么,颁奖晚会开始吧。今晚由发三儿担任现场解说嘉宾……’

    发三儿(站起来向在座各位连连鞠躬):‘大家好!我是发三儿,请多多关照!’

    召集人:‘现在颁发第一个奖项!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颁奖嘉宾yse99先生!’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召集人(低声问发三儿):‘yse99呢!怎么还不出来?’

    发三儿:‘不知道喔……’

    rking(站前一步):‘是这样的,今晚的颁奖嘉宾呢,觉得像现在这么伟大的场面,应该由一位更加伟大的人物来颁奖揭晓。他们一致认为,没有比我最合适的人选了,所以都把这项艰巨的工作交给我啦。’

    召集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们……他们也都走了吗?’

    rking:‘正是!’

    召集人:‘那……那……可是获奖名单都在他们手上……’

    rking:‘他们都已经交在我手上了!’

    召集人(头脑一阵晕眩):‘不会吧……’

    rking:‘召集人先生看来好像身体有点不适,扶他过去坐下喝杯水吧!现在我们揭晓今晚第一个大奖:最佳配乐!’

    发三儿(低声的):‘我们有设置这个奖吗?’

    召集人(揉着头):‘好像吧……唉哟我的头好晕!’

    rking:‘得奖的是……的是(拉长音)……的是……

    《红棉》!歌曲《红棉》,作品《朱颜血?红棉》,作者rking!’

    发三儿:‘好像其他七部朱颜血都没怎么使用乐曲吧?这个奖岂不是专门为他设置的?’

    rking:‘谢谢!谢谢各位评委和读者们的支持!嗯,谢谢paco,谢谢我的经理人,谢谢和我一起合作的所有人,还有我的歌迷!fans你们好吗,我爱你们……’

    发三儿(大声地):‘喂,这里不是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

    rking:‘喔,是耶!真是不好意思,高兴过头了。总之谢谢大家,得到这个大奖,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大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发三儿:‘这好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奖了,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rking:‘好了,恭喜rking先拨头筹,下面揭晓第二个大奖:最佳女配角!’

    发三儿:‘他奶奶的,什么都给他一个人全玩了!’

    rking:‘得奖的是……的是……的是……谷冰柔!作品《朱颜血?红棉》,作者rking!’

    发三儿:‘又是他自己拿奖?喂,(捅捅召集人)你好像赞过谷冰柔,你投了她一票吗?’

    召集人:‘什么?我?好像不是耶……不过谷冰柔确实是候选人之一的。’

    发三儿:‘喔!我好像也不是投谷冰柔哦……’

    rking:‘现在揭晓第三个大奖:最佳光影视觉效果!

    登登登!得主是……rking!作品《朱颜血?红棉》!’

    (台下嘘声四起)

    发三儿:‘喂,有没有搞错?又是他?’

    召集人(好像头脑清醒了些):‘这好像不对耶!我记得这个奖,所有评委是一致投给《芙蓉》的,怎么会变成《红棉》?

    ’

    发三儿:‘哧!不会吧?可怜的抱残被黑了。’

    召集人:‘不行!一定有问题!’

    rking(红光满面,兴高采烈地):‘谢谢……谢谢…

    …’

    召集人(重新跳上台):‘等一下等一下……rking,名单真这么写的吗?你没看错吧?’

    rking(笑):‘怎么会?我是认识字的。’

    召集人:‘好像有点不对!把名单给我看看……’

    rking:‘请便!’

    召集人(皱着眉接过名单,大声读):‘最佳男配角:红棉!最佳男主角:红棉!最佳女主角:红棉!最佳导演:红棉!最佳剧本:红棉……’

    rking:‘呵呵呵,大家真是赏脸!’

    召集人(把名单揉做一团掷到rking的脸上):‘这名单是假的!原来的那份获奖名单呢?’

    rking:‘是这样的,因为大家的厚爱,给在下充分的信任,我推辞不掉,只好履行我的义务。原本的那份名单我觉得不是很合理,就改成现在这样了。这样是不是更加合理喔?大家说是不是?’

    (臭鸡蛋、烂番茄雨点般地掷上台)

    rking:‘大家真是热情哦,知道我饿了还给我送食物,真是谢谢……’

    召集人(快气疯了):‘你给我闭嘴!原来的名单呢?拿过来重新颁奖!’

    rking:‘真是不好意思,那份东西已经毁掉了。’

    召集人:‘没有留备份吗?还有谁知道那份名单的内容,叫他们上来!’

    寒江(小声地):‘幕后已经没人了。全跑啦……他们……

    他们担心小的安全……’

    召集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那个……好好好!今晚的晚会泡汤了,都是你,都是你!’

    rking(一摊手):‘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是众望所归……’

    召集人:‘归你个屁!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好,既然是你搞混的……嗯,没别的好说的,今晚你就在这给我谈《海棠》吧!今晚是《海棠》的主场!就按奖项设置的形式,给我好好比较《海棠》和你的臭《红棉》!’

    rking:‘这个没问题!说到这两部作品,毫无疑问地,《红棉》是最优秀的,在各个方面都那么地完美,(陶醉地)

    多么伟大的一部作品啊……’

    召集人(白了他一眼):‘再补充一点,只准你说《海棠》比《红棉》好的地方。另外,要是敢再说《红棉》一句好话,把你的小切下来!’(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寒江(偷偷地):‘嘻嘻……嘻嘻……笑死我了……)

    rking:‘这……这……这不可能……别的作品怎么可能有比《红棉》好的地方呢?’

    召集人:‘这个我不管(夺过rking的水果刀,指指他的小),你看着办吧!’

    rking(委屈地):‘那……那好吧。首先说到配乐…

    …咦,《海棠》有配乐吗?’

    发三儿:‘笨蛋!没有你不会给他作吗?你在《手转星移》里面不是很喜欢给你的美女歌星写歌吗?发挥一下不就行了?’

    rking:‘对咧!马上即兴作一首:(唱)翠竹海,翠竹海,美丽的翠竹海,漂亮的翠竹海!啊,我爱你翠竹海……’

    召集人(捂着耳朵):‘求求你不要唱了,求求你了……我的鸡皮疙瘩……噢……’

    寒江(小声地):‘其实,其实《海棠》也是有配乐的,有一首山歌……’

    rking(瞪他一眼):‘你闭嘴!毫无疑问,《海棠》的这首主题歌,要比《红棉》优秀百倍!因为它的作曲作词者,是伟大的rking……’

    召集人:‘i真服了u!’

    rking:‘过奖过奖!我没犯规吧,说的都是《海棠》比《红棉》优秀的地方喔……’

    召集人:‘算了算了,不要比较了,就只说《海棠》好啦!

    下一个项目!’

    rking:‘说到光影视觉效果,《海棠》的突出之处,我认为在于其独特的湘西乡土气息。读文的时候,一直很怀疑寒江是不是受沈从文的影响。像楔子里那段描述,真的很不像是一个作者写出来的。’

    召集人:‘哪一段?’

    rking(大声朗读):‘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召集人:‘好了,整段地照背,你这不是骗稿费吗?不过这一段还真写得挺有特色的说。’

    rking:‘这段话看似跟全文没什么关联,其实已经为全篇故事的背景定下环境色调。还真没想到寒江也写得出这样乡村的东西来,说实话我就不太能写得出来……’

    寒江:‘总算说了句人话。’

    召集人(害怕他这句话之后还有下文):‘好了,都说不用比较了。’

    rking:‘再说到女配角吧。嗯,冷如霜这个人物,从高洁的官家少妇,沦落成仇人玩物,做过妓女,当过尼姑,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永远沦为xing奴的命运。可以看出作者是花了很多心机去写的,人物转型时的心里描写十分细腻。’

    寒江:‘其实,在写的过程中,双姝里感觉写得最爽的还是冷如霜,一写到她的场景我就兴奋,文字也格外卖力一些,可惜某人总是哼哼唧唧不满意,对海棠格外偏爱,坚决不准冷mm抢了第一女主角的风头,否则,最终还不知如何收场,变成如霜传都有可能。’

    rking:‘某人是谁?’

    召集人(大声地):‘关你屁事!快继续!’

    rking:‘不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海棠,这样的女人拿来虐辱真是太爽了!’

    寒江:‘……’

    发三儿:‘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召集人:‘他是写女警的,喜欢玩强悍的女人。’

    rking:‘也不是这么说。像冷如霜这样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美女,征服起来也是很有快感嘀。’

    发三儿:‘确实,冷如霜到最后,仍然没有彻底地屈服。至少海棠在形式上已经奴化,但如霜似乎仍然没有。’

    rking:‘或者对于如霜来说,以为孩子已死,心如死灰地去一辈子出家,是个无可奈何的最好归宿。故事现在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太残忍了。’

    寒江:‘嘿嘿,rking什么时候对女人仁慈起来了?’

    rking:‘不是仁慈,是在讨论故事而已嘛!要是你真让她出家一辈子,还算什么朱颜血!说心里的话,我是觉得最后对于如霜的凌辱没怎么写,基本的凌辱焦点都在海棠身上。’

    发三儿:‘嘿嘿,现形了。’

    寒江:‘确实如此。要让她流第八滴红泪,当然要烘托气氛啦!如霜前面也凌辱够了。’

    rking:‘够了吗?你还好意思说!真正详写的肉戏,太少啦!都是那么三两小段,每每都害我看不过瘾!浪费了这么好的题材!’

    寒江:‘什么嘛!这个题材确实不错,也是我写过的文字里故事与结合得最好的一部。反正不像我以前的作风,点到为止,应该还算够变态吧。’

    rking(冷笑):‘点到为止,就不算变态了。’

    寒江:‘那怎么办?’

    rking:‘你知道我对这篇东西最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肉戏写得太不深入了!应该写得让人看得持续到shè精才好嘛!呜呜呜,我写《红棉》的时候,一段肉戏下来就是五、六千甚至上万字……’

    寒江:‘不好写啊!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这么吃力的文字,十万字,对我来说是什么概念呢?等于是三年的光阴和无数次魂牵梦系的牵挂,太累了,下次不会这么干了。’

    rking:‘得了吧!这种话我也说过几次了,我还说过什么征文以为决不超过六万字。结果怎么样,今年又写了九万多!反正写着写着很容易就超标了。’

    发三儿:‘嘿嘿,你的九万多,内容好像没人家十万字的《海棠》来得丰富喔!还有,肉戏也不见得如何丰富。’

    rking:‘死发三,是不是在秦守的场上被揍得不过瘾?《海棠》的场面大嘛,我那篇场面比较小……’

    召集人:‘又吵什么?不是说不要比较了吗?好好评论《海棠》!’

    rking:‘嗯,刚才说到哪了?喔,说到女配角。对了,除了如霜之外,好像别的女配角根本没有戏分啊!比如司马夫人奚烟,好好凌辱一下也很过瘾啊,结果都只是提一提。最可恨是金花银叶姐妹,好好的一对双胞胎美女,先后被虐杀也罢了,居然都不放在一起好好玩几玩!呜呜,同时玩弄一对双胞胎美女是多过瘾的一件事呀……’

    寒江(摊手):‘我也想,可是情节和篇幅不允许……而这次能写完,已经是个奇迹了。奇迹属于一个不断利用各种手段、工具威逼利诱我坚持下去的人,准确地说,他不是人,是‘魔’

    ,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王……’

    rking:‘大魔王,就是你刚才说的某人吗?’

    寒江(左盼右顾):‘天哪,说坏话时不会就在身后吧。咳咳,总之,是衷心要感谢他的。’

    发三儿(不屑地):‘拍马屁!’

    寒江(对rking):‘听说你在秦守的场上揍过某人,是不是很过瘾?我也手痒痒了。’

    发三儿:‘ok!我闭嘴!’

    rking:‘好了,现在说说女主角海棠了。这是个一出场就让人充满凌虐期待的美女:武艺高强、坚定、镇静、不屈不挠、情深义重,而且最重要是漂亮!‘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体态风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肤虽非白嫩却纹理细致,娇娆中又见着一股英气,便称绝色也不为过。’一出场就气度不凡。’

    寒江(得意地):‘那当然,第一女主角嘛。’

    rking:‘白板儿的称号,记载的不仅仅是一个屈辱的童年和深仇大恨。更重要的是,那是她心里永远的一个阴影,无论她再怎么坚强,就算如何努力、如何挣扎、如何不愿意,都不能摆脱这个可怕的宿命。我想,这也应该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寒江:‘你还想得真多。’

    rking:‘当然,要上台讲话,当然要做足功课。一句轻轻的‘白板儿’,就能令海棠的心里颤抖,能令她飞快地回复当年记忆,从而回复当年的身份。从这一点上说,白天德是令人羡慕的,他应该为此永远感到骄傲。’

    发三儿:‘你看海棠明明看得比如霜更细。不要狡辩了,你还是喜欢搞她这种类型的女人。’

    rking:‘我哪有狡辩!我早就摆明了立场了,海棠是一个一出场就让人充满凌虐期待的美女,在这篇文章中,当然是第一的。说实在的,除了和如霜一样,被凌辱的肉戏看不过瘾外,这真是个很完美很成功的角色。’

    召集人:‘我必须说,《海棠》的人物塑造确实是十分成功的。’

    rking:‘我再举个例子,大家还记得蛮子这个人物吧?一个着墨很少的人物。换在一个纯恋系作者的笔下,这肯定是个充满张力的人物,他可以引发出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惜,他处身在《朱颜血》,一个不允许爱情、只允许暴力和的地狱里。’

    召集人:‘蛮子写得不错,只落落几笔,就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rking:‘这只是这部作品成就的一小角。其实,具备海棠和如霜两个写得如此出色的人物,这部作品已经可以说是大获成功了……’

    发三儿:‘这句话听着好熟,似曾相识……’

    rking:‘不过最后突然牵出来银叶来剥皮,还满意外的说。好残忍啊……’

    发三儿:‘残忍?我没听错吧?这句话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吗?这个变态的家伙居然也会觉得残忍……’

    rking:‘似乎有人又要找打了……’

    寒江:‘说实在的,过去的想法,是要剥海棠的皮,这就是给她刺青的原因。把一张刺青杰作剥下来收藏,从此永远属于了白天德,是多么理想的结局!可是,大魔王从一开始就否决了海棠的死法,这就没有办法了,只好临时变更剧情,换个人死。’

    发三儿:‘又是大魔王?他真多事啊……’

    rking:‘这是朱颜血!女主角到最后还要滴红泪呢,怎么可以死呢?’

    发三儿:‘不过说到大魔王,他为什么不建议让海棠多生几个?真是好奇怪哦!’

    寒江:‘我是真的不介意让海棠再次大起肚子,之所以没写,是因为好像此类的结局太多太滥了,反正可以想像她今后是还可以再生十个八个的。也许,在结局处,还可以加那么一句‘感受到了婴儿的胎动’之类的,说不定就可以满足某些变态家伙特殊的变态要求?’

    召集人:‘总之,这是一个够黑暗、不辱朱颜血之名的好故事。下面我们欢迎一千零一夜的第五夜?地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