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玄幻小说 > 大侠魂-改编:花间浪子 > [第十四章]桃李争春风流劫
    这几人来得毫无声息,便连萧仇与尤氏,其轻功也似突然增进了华云龙瞥目之下,怵然心惊,不觉忖道:“几个老人是何来历翱听他们的口气,好象知道血案的道:“当年有个九阴教,你可听人讲过”

    华云龙心头一紧,但仍淡然微笑,道:“也曾听人讲过闻说九阴教屡经挫败,当年”

    话未说完,鸠面老人冷冷一哼,道:“当年二度南迁,如今再次重临,要与你们华家逐鹿江湖,一争雄长”

    华云龙大吃一惊,暗暗叫道:“果然是冲着咱们华家而来,果然是九阴教的余孳,这老儿直言不讳,想必定有所恃,所谓江湖将有大变,看来并非空穴来风了”他心中惊疑不已,表面却仍镇静如恒,蓦然笑道:“老丈言重了,咱们华家自先祖以还,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如今已是第三代了,三代于兹,纵然不敢自夸仁义,却也无意与人争强斗胜,这这也不必讲了,请问老丈是”话至中途,辞锋一转,倏又话声一顿,脸含微笑,静静等待对方回答

    这几句话,语气纵然和缓,词意却也严正,旭面老人听了,不禁目光一凝,又在华云龙脸上仔细瞧了一阵,半晌过后,始才朗声大笑,道:“好,很好,华家子弟,的是与人不同”话声微顿,倏又接道:“老夫姓厉名九疑,九阴教刑名殿主,二十年前,也曾拜领令尊大人一掌之赐”

    忽听蔡昌义敞声叫道:“好艾一掌之赐,那你是讨债来的”

    华云龙心头着急,连忙侧首一顾,道:“昌义兄,你稍安无躁,咱们不可失了礼数”

    蔡昌义眼睛一睁,道:“礼数对他们还礼数你知道他们干什麽来的”

    华云龙道:“小弟知道,但”

    蔡昌义道:“知道就好,咱们速战速决,不能拖泥带水”

    华云龙啼笑皆非,只得不予置理,脸庞一转,朝那刑名殿主,道:“这位蔡兄讲得不错,厉殿主似爲家父一掌之仇而来,更有逐鹿江湖的雄心,爲公爲私,小可首当其冲,责无旁贷,那是难免一战了”

    言犹未毕,忽听那位瘦长老人阴阴一笑,道:“小子的口气不鞋「爲公爲私,责无旁贷」,你讲这话,敢是想独力承担,阻挠本教行事麽”

    华云龙目光一转,凝纵长老人,道:“老丈尊姓大名在九阴教居何职司”

    瘦长老人傲然道:“老夫樊彤,九阴教传道堂主”

    华云龙脸色一整,忽然肃容道:“那很好,樊堂主,小可请问这父债”

    自称「樊彤」的瘦长老人一愕,道:“父债子还艾何须多问”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不错,父债子还家父与厉殿主有一掌之仇,华某身爲人子,难道这一掌之仇,小可就承担不得麽”

    樊彤不觉一怔,华云龙迳自接道:“樊堂主,小可再告诉你一点,云中山「落霞山庄」的人,素来以武林安危爲重,任凭是谁,倘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华家的子弟,必与之周旋到底,九阴教也不例外,樊堂主盛气淩人,那是没有用的”

    原来他绕了一个圈子,目的仍是表明态度,那樊彤闻言之下,不禁气爲之结,楞了半晌,始才发声厉笑,道:“小子有种艾有种啊”话声之中,一步步向前逼来,那模样已是无法忍耐,要手了

    蔡昌义大爲欢畅,击掌叫道:“痛快,痛快,老弟,我去会他一会”步子一迈,就向樊彤迎去料迈出一步,已被华云龙一把拉住

    华云龙道:“慢来,昌义兄,小弟有话要讲”

    那樊彤缓缓逼来,脚下未停,峻声接道:“不必讲了,咱们底下见真章”

    华云龙唯恐蔡昌义忍耐不赚身子一侧,挡在他的面前,沈声说道:“樊堂主,请你放明白一点,真要动手,小可并无所惧,小可乃是有话要问,难道你不敢回答麽”

    樊彤目光一梭,冷冷一哼,道:“老大明白得很,宰了小的,老的自然”

    话犹来毕,忽听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冷然接道:“樊彤回来,你太傲慢了”

    樊彤身子一震,急急转过身去,躬身垂首道:“是,樊彤参见教主”

    霎时间,「参见教主」之声不绝于耳,厉九疑等三个老人,一个个躬身垂首,退向一侧,另外萧仇与尤氏,更是两膝一弯,拜了下去华云龙凛然一惊,急急擡目望去,但见这片草地的南面,站着一个脸如满月的老年妇人,另外一个体态轻盈,秀发垂肩的少女,随侍在她的身侧

    那脸如满月的老妇人体形高大,穿一身黑衣宽袍,银发飘飘,散披肩后,右手扶一根黑色钢杖,那钢杖上端雕着九个女鬼头面,一个个披头散发,獠牙外露,神情极是狰狞ˉ端那个鬼头,势象与老年妇人颇爲相似,但那老年妇人除了脸色苍白,不带丝毫血色,双目含煞,令人见而生惧之外,却又不甚狞恶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就是九阴教主麽那也好,免得我再到南荒去寻”转念至此,目光倏地一凝,深深子着那位秀发垂肩的少女,发起呆来原来那少女极美,美得不可方物,纵然是王嫱重生,西子复活,想来也不过如此

    但见她豆慧年华,瓜子脸庞,峨眉如黛,凤目点漆,琼鼻丰盈,樱口似丹,那削肩,那耸乳,那纤腰,那微臀,裹在一袭雪白的衣裙之下,越发显得玲珑纤巧,美若天仙,人世之间,怕难见到第二个了华云龙生性风流,见不得美女,眼前这位美女,乃是人间绝色,乍见尚不在意,愈看愈觉好看,越看越感到心倾,一时之间,不觉瞠目咋舌,忘其所以

    这片刻间,场中一片沈寂,两个仇华与手下之人聚在一起,薛娘主并肩而立,站在华云龙的侧后,衆人的目光,齐都投注在九阴教主与那绝色少女的身上须臾,那九阴教主双目之,什麽事你都要插嘴,站在一边去”

    薛娘亢声道:“我讲真话艾他若被九阴教主杀死,咱们岂不落空”这中间的关系微妙得很玄衣少女无疑对华云龙深具好感,但也耽心乃父的命运,因之心系两端,讲起话来,模棱两可薛娘对主愚忠,既念老主人的安危,又怕小主人坠入情网,因之处处撇清,时时作难刺损华云龙,立场极爲坚定

    华云龙倒是心无杂念,淡然微笑,挥一挥手道:“走啦,走啦,在下自保有余,也误不了事”

    可是,有心人却又不同,只见梅素若抿了抿嘴,冷冷的哼了一声,久未开口的萧仇,此刻也自阴阴一笑,扬声道:“走麽怕不那麽简单”

    华云龙移目而视,微笑道:“萧兄竟是九阴教的属下,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萧仇因阮红玉之事,对华云龙仇恨至深,闻言顾左右而言他,道:“哼,阁下拈花惹草,惹上萧某的师妹”话声倏然中断,只见他朝九阴教主躬身作礼,道:“属下请命”

    九阴教主惑然道:“你要与华小侠动手较量麽”

    萧仇恭声道:“属下请命留下那女子”

    华云龙突然峻声道:“这算什麽”

    萧仇将头一擡,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阁下夺人之所爱,萧某杀你心爱之人,也叫你尝尝其中的滋味”

    华云龙啼笑皆非,但却忍住怒气上涌,他也懒得解释,冷冷一哼,道:“很好,阁下有种,何不与华某放手一搏”

    梅素若冷然介面道:“你是我的,噜苏什麽动手啦”纤手一扬,一股淩厉的掌风陡然涌去

    华云龙身子一侧,避过了掌风,峻声喝道:“且慢”话声一顿,威棱的目光,突然朝九阴教主望去,接道:“我声明在先,任何人若要留难薛娘主,教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忽听玄衣少女亢声道:“任何人也别想叫我离去,不然嗯”原来薛娘不声不响,一指点中了她的麻穴,将她挟在胁下,双足一蹬,身子一闪,已朝山下奔去

    萧仇脚下一动,就待去追,九阴教主适时扬声道:“回来,让他们走”萧仇不敢违命,只得刹住身子,狠狠的瞪了华云龙一眼

    华云龙恍如未见,转脸又朝蔡昌义道:“昌义兄,你也请走”

    蔡昌义浓眉猛轩,瞪眼道:“怎样你当我贪生怕死”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非也,九阴教主要握小弟,姑且不论目的何在,小弟岂能束手就缚小弟要放手大干一场”

    蔡昌义抡臂一挥,大声喝道:“干艾纵然身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华云龙道:“昌义兄的豪气令人钦佩,不过”

    蔡昌义嘶声叫道:“不管啦,干吧”

    华云龙道:“请听我讲,我如力战而死,少一个报仇的人,再者,不怕昌义见见怪,你的武功不如我,你若在超那就令我分心旁顾,不能一意对敌了”

    实话实讲,毫不隐讳,如果换成另外一人,多少也得考虑一下,无奈蔡昌义是个只顾道义不问其他的人,这些话对他不生作用只见他目光一棱,怫然道:“怎麽你只顾你的门风,不管别人啦撇下好友而遁,我蔡昌义成了什麽东西”

    华云龙着急道:“这不能意气用事,眼前的情势”

    话犹未毕,蔡昌义忽然大叫道:“不听啦”纵身一跃,跃到了申省三的面前,抡臂一掌,霍然推了过去休息了一会,内力又恢复了旧观,申省三避开了汹涌而至的浑厚掌力,欺身上步,挥招进击,两人身形错动,拳掌博,缠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既已交手,再讲也是无用,华云龙无可奈何,暗暗忖道:“义薄云天,他是当之无愧了”感佩之余,转面朝九阴教主望去,冷然说道:“在下讲一个故事,教主愿意听麽”

    九阴教主讶然遗:“这等时机,你倒有心讲故事”

    华云龙道:“故事很短,不费多少时间”

    九阴教主微微一笑,道:“你有兴致,那就请讲,老身洗耳恭听”

    华云龙道:“昔日楚霸王兵败乌江,汉高祖雄才大略,倒无逼他自尽之意,私心之中,只想如何逼得他无路可走,叫他投降过来,收爲己用”

    九阴教主哈哈大笑,道:“你在颠倒黑白了,刘邦几番受挫于项羽,恨不能寝其皮而食其肉,那有收爲己用之说,况且项羽兵败垓下,别姬自刎,乃是史实,不算故事啊”

    华云龙道:“史实只记结果,楚霸王力可拔山,乃大将之材,高祖创业拓疆,需人孔殷,教主怎能断言无此意念”

    九阴教主道:“刘邦并无容人之量,项羽一死,大局抵定,何须再兴收爲己用之心”她忽有所悟,话声一项目光转动,倏又接道:“什麽意思难道你已决心与老身拚命了”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教主终于明白了”容顔一整,肃然又道:“华家只有断头的子孙,没有被擒的后代,在下纵然已到山穷水尽之境,也宁可力拚而亡,不愿被擒受辱教主既然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但我声明在先,若有伤亡,教主自己负责,一旦交手,在下不再留情”

    九阴教主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没有那麽严重,老身不是刘邦,你也不是西楚项羽,更未到山穷水尽之境”

    华云龙严然截口道:“这些都是废话,爲了我司马叔爷的血仇,爲了你们九阴教企图在江湖上争霸称雄制造血想,在下本就难以容忍,只因在下幼承庭驯,不敢鲁莽从事,自招败这,不得不作全身而退的打算,教主既欲擒我而攻杀我容易,擒我决难如愿”

    九阴教主道:“老身亲自动手呢”

    华云龙冷然过:“你也一样”他讲得斩钉截铁,九阴教主冷冷大笑起来,脸上也变了顔色

    须知九阴教主性情偏激,记仇之心极重,她先前和顔悦色,一则因年事渐高,性格自然趋向温和的一面,再者,她昔日对华云龙的父母确有好感,那是对华天虹的敬重和对白君仪的喜爱,华云龙长得酷似父母,又是后生晚辈,并非这次出山所要对付的目标,爲了维护长者的风度,因之她竭力抑制乖戾之气,此刻华云龙神态俨然,语气冰冷,伤及了她的自尊,她不是胸怀坦荡的人,难怪要勃然变色,怒极反笑了华云龙漠然无动于衷,静静的凝神戒备,以防九阴教主突起发难

    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呼叫道:“在这里了,在这里了,娘,快一点嘛”声音来自右面山顶,华天龙不觉移目望去,但见一瞥红影嫋嫋从天而降,那红影的后面,另外尚有一个青衣中年妇人

    华云龙目爲奇佳,那山顶距立身之处六七十丈,瞥目之下,业已看清中年妇人风华绝代,气度雍容,年纪四十出头,红衣人影则是一个豆蔻年华的明媚少女那少女堪与梅素若比美,但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与梅素若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

    此刻,华云龙倒无心情欣赏来人的绝代姿容,他被来人临空而降的翩然另法镇住了来人临寒而降,身子不徐不疾,当真有如天女下凡,轻灵美妙至极,那说明来人的修爲,已达超凡入圣的最高境界,中年妇人不去谈她,明媚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小小年纪,具有这等骇人听闻的造诣,谁其能信呢华云龙瞧得呆了,内心狂呼道:“谁家的子弟翱武林中竟有超越咱们华家独特的修爲法门麽”

    那少女身在空中,下降的速度不变,却又讲话了,她道:“您看嘛,娘,哥哥连一个糟老头也打不过,真替咱们丢人,回头您要符跪艾跪三天,不谁吃饭”

    只听蔡昌义亢声叫道:“罚你跪神主牌,跪三十天,不准你吃饭”

    明媚少女格格一笑,道:“谁叫你一夜不归,跑到这里来跟人打架,害得我好找,要打就打赢艾却又打不过人家,还不好好练功哩”

    二人翩然落地,徐徐行来,中年妇人道:“薇儿不要乱讲,咱们练功是爲强身,爲不坠家声,不与人争强”话声一顿,倏又接道:“义儿歇手,跟爲娘回去”

    蔡昌义不知含蕴真力,早落原先尴尬之状,此刻他身不由己,满头大汗,讲一句话煞费周章,因之不再开口,一味见招拆招,遇式化式,全心全意的对敌华云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楞楞的凝注着来人,暗自惊疑道:“天艾这是昌义兄的母亲昌义兄的妹子那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九阴教主更是震惊,急急忖道:“这是蔡姓小儿的母亲麽看来今日难以如愿了,我得如何想个法子才行”她爲人机智深沈,不达目的,决不中止,此刻明知来人功力奇高,决非自已能敌,而来人乃是蔡昌义的骨肉,蔡昌义是个义薄云天的少年,与华云龙交非泛泛,想要擒下华云龙势必要与蔡姓母女动手,她既无必胜的把握,又复难断斯念,可知她表面纵然变得温和了,但那刚愎杰傲的性子,却仍旧一成未变须臾,只见她作了一个不爲外人所知的手势,九阴教的一干属下,顿时蓄劲而待,准备撤走

    这时,华云龙仍无所觉,蔡昌义卦专心一志的对敌那中年妇人似已微感不耐,侧顾女儿一眼,道:“薇儿去,替下你哥哥,不要伤人”被称「薇儿」的明媚少女应一声「是」款款朝那斗场走去

    适在此刻,九阴教主身子一闪,出其不意的一指制住了华云龙的左「乳根穴」,华云龙身子一软,已被她挟在胁下,昏迷不醒了计议早定,偷袭得手,当下喝一声「走」,钢杖一点地面,宛如鬼魅一般,逞朝左面密林中跃去,瞬眼隐没不见九阴教一干徒衆呼啸一声,也纷纷朝那密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