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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刘三大听了朱自强的话后一声不吱,拉着刘老歪朝外走。 刘老歪还有点吱吱扭扭不想走的样子,但是还是被身大力不亏的刘三大给拽走了。刘三大和刘老歪走后,燕英仍然在哭哭啼啼:“爹、娘,这事该怎么办哪”

    王寡妇把燕英搂在怀里,安慰着说:“孩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不能听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也是顾面子的人,他们不给面子,咱们也不能给他们面子。俺也看透了,像刘老歪这样的爷们儿,不能给他们好脸子。”

    “可是俺”

    朱自强还是一口烟,长叹一口气,说“这事弄得,临了临了了,真是没想到啊。”

    “燕英,再等一等,你爹不是跟他家说了嘛,下晚或者明儿个让他们给咱们回个信。要是按部就班了,咱们就当没有今天的事儿发生。他们家要是还是退婚,咱们也不是软柿子,让他们刘家访一访,你娘俺在朱村也不是省油的灯,俺就不信,他姓刘的能做出这种事来,咱们姓朱就没有法子啦他们家有关门计,咱们家就有跳墙法。”王寡妇说后,又劝燕英:“听娘的话,去洗把脸,你还没吃饭呢,吃了饭后,帮你二姨去晾晾菜,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天塌不下来。听娘的话没错,就是和他家黄了,凭你的模样,仨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不有的是。俺可不认这个邪。”

    燕英听了王寡妇的话,心里好像吃了定心丸,还带着轻微的抽泣声去到院子里洗脸去了。

    王寡妇又对朱自强说:“行啦,你也接着吃饭吧,那牛还饿着呢。”

    “还吃饭呐,气都气饱了。”朱自强说。

    王寡妇又对一旁一言没发的燕堂说:“你爹不吃,你赶紧吃,吃完饭后把院里的菜窖子挖了,再推车沙子来,等萝卜下来之后,好埋进去。”

    刘老歪和刘三大去朱自强家这一趟是王八钻了灶坑,憋了气,又窝了火,一进自己家大门口,刘老歪就对刘三大大声叫嚷着:“你平时对俺的能耐都哪去了,叫狗给叼去了你不是自己都称自己是母老虎吗逮着谁咬谁,今儿个是怎么了,他家娘们破口大骂俺,你怎么一个屁也不敢放,王寡妇火气这么大,你一个劲地劝人家消消气,你到底是哪家的娘们儿,你是姓刘啊,还是姓朱啊,啊,你说”

    刘三大说:“俺不是觉得这事咱们有点理亏吗”

    “理亏,理亏什么哪儿规定的俺的儿子就非得娶他朱家的闺女,此一时,彼一时。要没有海子上公社的事,咱们干什么退婚去。现在不是情况变了嘛,变了就得按变得办,再说,这婚不退掉,耽搁了海子的前程,你担着”

    “看来俺成罪人了。”刘三大说:“俺哪想得那么远,谁能想到有这一步呢要是俺能想到这一步,当初俺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要么说你们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什么事也办不成。当初俺就说这桩亲事不成,共产党的天下,这地主老财是被共产党打倒的,咱们是共产党领导的穷人,怎么能和一个地主的后代成亲呢可是,你们娘俩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冒就是不听啊现在好啦,照俺的话来了吧”

    “你少扯当初的事了,都到这份上了,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还用问嘛,退婚。”

    刘三大说:“朱自强不是说了等信儿吗,下晚你去告诉他们。”

    “俺去就去,俺还怕他们不成。不就是一句话嘛。再说了,俺们是和他们家定了亲,又没去公社办手续,怎么就不能退就是买甜瓜也得讲究个挑挑选选呢,有买有卖呢,何况这么大的婚事”

    “人家说了,咱家孩子可沾了人家燕英的身子了。 ”

    “你看见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说海子把燕英睡了就睡了,就是睡了又有什么了不起,俺还说是他家燕英勾引咱家海子呢。”

    “俺看事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抖喽去吧。”

    “抖喽什么,不用管他,咱不登门了,不就等于不同意了吗,都过了成亲的日子了,他们还不觉景啊。一个劲地傻等啊。”刘老歪说后又问着:“那海子什么意思”

    “他当然想上公社里去。”

    “这不成了吗。”

    此时的刘海子在炕上偎着,一脸的愁云不断地升腾着,手不断地掐着铺在炕席下面露出来的麦莛子,他听刘三大和刘老歪在院子里的说话声后,便起身从炕上来到门口:“爹,你们去了怎么样”

    刘老歪把脑袋一歪,一指刘三大,说:“怎么样,问你娘呐,到人家去几句话就让人家给骂回来了。俺是看透腔了,你娘在家里是英雄,出了这个门就是狗熊。”

    刘三大一听顿时来气了:“放屁呢,人家骂,咱就和人家对骂,骂急了,吃亏的不是你,咱是去商量退婚的事,不是去打仗去了。”

    “你商量成了吗”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好,俺就等你下次。”

    刘海子又说话了:“娘,俺可离去公社的日子剩不了几天啦。”

    刘老歪说:“要不这样,你去公社就说,婚已经退完了,咱们家是铁定的不娶朱家的闺女了。”

    “可是,这这事要是闹到公社去,怎么办”刘海子有些忧心忡忡,心里很缺乏底数地说。

    “闹到公社里更好,这说明咱们家在婚姻大事上立场坚定分明,说不定公社里还表扬咱这种做法呢。”刘老歪说。

    刘三大听了刘老歪的话后,说:“干什么非得闹到公社去这样,俺去找李蛮子去,让李蛮子去找朱自强,好好地和他说说,只要朱自强答应了,咱给他赔不是,请他们家吃饭都成。”说着,刘三大歪拉着大腚走出了大门。

    燕英在刘海子事上遭到了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始终心痛得像针扎的一样难受,她帮着姜玉芹晾完菜回来后,独自一人躺在炕上,俩眼直勾勾地看着高高的房扒,眼里积满了泪水,前思后想的事有万万千千。她做梦也没想到和海子的事弄到了这个田地,一句话让人家给退了婚。自己今后的脸上哪里放,要是和海子的那两次事让人再知道了,自己就得上吊,没法子活在世上了。她又恨自己为什么生在一个地主的家里,怎么不生在一个贫下中农家里。他又恨自己,为什么海子搂她、亲她,又脱裤子,自己怎么就顺从呢为什么不扇他耳光子

    她想了许多,总觉得在这件事上的确有让她忍无可忍的感觉,她想着想着,然后她一咕碌爬了起来,一股子劲跑到了场院里,来到了刘海子的屋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很温和地说:“海子,咱们俩还能够再谈一次吗”

    刘海子低着头,手拨拉着一个算盘珠子,表情也十分严肃:“还有那个必要吗,离俺到公社上去的日子只剩不几天了。”

    “这么说,你是一点情份也不和俺念了”

    “俺和你念了情份,可俺失去了前途。”

    “你失去了前途。”燕英气愤难奈地大声说:“俺失去了身子。”

    “那是你的事,又不是俺一个人能办的事。”

    燕英听了刘海子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把她噎得张口结舌,脸红脖子粗的,瞬间发疯似地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算盘子朝刘海子头上砸过去,刘海子机灵地用胳膊一樘,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滚了一地。燕英委屈地哭着,大声地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欺负了俺,又在这个时候给俺打官腔、装糊涂。俺今天给你拼了,反正俺也不想活了,俺非给你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算盘子没能打着刘海子的头,燕英又抓起了扫帚举了起来继续朝刘海子打去,被刘海子一把夺了下来。刘海子满脸气得通红,跺着脚:“行了,你也不为俺想想,因为你,俺耽搁了俺的前途,你就不能为俺想一想,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想让俺在这穷村里呆一辈子村里村外的男人有的是,为什么非得跟俺才成”

    刘海子也挺激动地说着,燕英气得双眼一闭,瘫在了地上,刘海子吓得脸色蜡黄,急忙抱起燕英,放在了墙根的破木连椅上使劲地叫喊着:“燕英,燕英,你醒醒,你可不是俺打的。”

    燕堂闷得乎的,什么话也同说过,却始终把燕英和刘海子的事装在心里,虽然有爹娘在没有他没有说话的份儿,可心里总是为姐姐打抱不平。这天他见燕英朝场院里跑去,知道她是去找刘海子了。心想,要是刘海子再欺负俺姐,俺就给他一点好看的。于是,他皱了一下眉头,回到屋里一趟,拿了把菜刀,别在了腰里,又跟在了燕英身后来到了场院,燕英进了屋,他在外边偷听着,当他听到刘海子一个劲地呼喊燕英时,他冲了进去,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声骂道:“刘海子,俺日你个奶奶,你欺负了俺姐,今儿个又把俺姐弄成这样,俺非砍了你不可。”

    刘海子刚把燕英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连椅上,就看见五大三粗的燕堂红着眼睛冲了进来,他刚想做一下解释,哪知道燕堂根本不容空给他,从怀里拔出菜刀,朝刘海子砍去,刘海子见状,急忙用手臂遮挡砍过来的菜刀,一瞬间,飞快的菜刀一下子把刘海子的右手臂砍了下来,他的一只手一下子落在了燕英身上。刘海子没了手的小臂顿时血流如注

    当燕堂再次挥刀砍他的时候,他一只手抱住断掉手的小臂,左躲右闪地发疯似地叫喊着从屋里跑了出去,拼命地跑着

    燕堂站在燕英跟前,低着头,手上带血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个时候,燕英醒过来了,睁开双眼,一看到满脸是血的燕堂,急忙起身问道:“燕堂,怎么是你你身上脸上是怎么弄的这么多血”

    燕堂很低沉的声音:“刘海子这样欺负你,俺把他的手给砍下来了。”

    燕英一听,突然又看到了自己身上那只还在冒着鲜血的手,又吓得“啊”的昏了过去。

    燕堂把刘海子的一只手扔到一旁,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燕英朝家走去,路上恰巧遇上了村队长李大全。

    “燕堂,你这是怎么了,浑身是血你姐怎么了”李大全惊骇地追问着。

    “刘海子欺负俺姐,叫俺给他砍了。”燕堂串腾一下背后仍然昏迷的燕英,边说边朝前走。

    “在哪砍的”

    “在场院里。”

    “那海子呢”

    “跑啦。”燕堂说:“大叔,俺砍掉了刘海子的一只手,你去报告公安所吧,俺在家里等着。”

    李大全一拍大腿:“咳,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事都兴起动起刀来了呢朱同泽砍下了老八十的头,你又砍掉了刘海子的手,嗨,这是”

    燕堂把燕英背回家,放在了炕上,急忙喊了一声:“爹、娘,你们快过来。”

    王寡妇和朱自强在旁边屋里拧着麻绳子,听到燕堂的叫声,便嘟囔着:“这是怎么了,不是好动静地叫。”

    朱自强说:“你过去看一眼,兴许有什么事”

    王寡妇把手里的麻绳股递给了朱自强走进了燕英的屋,刚一迈进门槛,就见燕堂和燕英浑身是血,燕英还躺在炕上闭着双眼,脸发白,一下子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尿顺着裤裆就流了下来,她用颤抖着手指着炕上的燕英:“这这”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

    “刘海子欺负俺们姐,俺给他砍了。”

    “你姐这是”

    “刘海子的一只手掉在俺姐身上了,把俺姐给吓昏过去了。”

    王寡妇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大叫着:“他爹呀,你快点过来,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朱自强听到王寡妇的叫声,扔下手里的麻绳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麻绳带着劲的股子像蛇一样一下子盘成了一团,着急的朱自强差一点叫麻绳团子给绊个跟头。

    “怎么啦”朱自强进屋就问。

    “燕堂把海子的手给砍掉了,给燕英吓得不省人事了。”

    “你这是在哪干的”朱自强问。

    “在场院里,他在那儿欺负俺姐,把俺姐都打得不省人事了,还抱着俺姐,俺进屋就把他砍了。”

    “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哪”王寡妇心里发颤,六神无主,问完朱自强一声后又去晃着燕英:“燕英,你醒醒,你现在在家呢。”

    朱自强跺着一只脚:“这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动刀来。”他看了燕堂一眼后又说:“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出去躲一躲”

    “爹,俺一人做事一人当,俺不能走,俺和李大全说了,让他去报告公安所来抓俺。”燕堂一丝不动地说,满脸的汗水和血水朝下流淌着。

    这个时候,燕英苏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扑在王寡妇怀里嚎啕大哭。王寡妇一个劲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燕英,不哭,听娘的话。”

    燕英又看了血淋淋的燕英,站在那里像个柱子。她跳下炕来,双手捶打着燕堂前胸:“燕堂,你怎么这么傻,做出这种事来,让俺今后可该怎么办哪”

    一动不动的燕堂,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爹,娘,姐,俺对不起你们啦,俺不应该把海子的手砍掉,俺这就上他家去,叫他也砍掉俺的一只手。”

    燕堂说着,起身就朝外走,燕英死死拽住燕堂:“燕堂,姐不能让你去啊。”

    再说刘海子左手掐着没了右手的小臂,发疯似地朝家里跑去,血流顺着袖口子,滴滴哒哒地撒了一路的血迹,当他跑到家门口,立楞着个身子,拧拧着一个肩膀又被门槛子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进了院子里,鲜血顿时染红了一片院子,针扎心的刺痛,让他再也爬不起来了,变了声的惨叫:“爹呀,娘呀,你们快来呀,疼死俺啦”

    刘老歪和刘三大在屋里,在簸箕里搓棒槌粒子,突然间听到刘海子在院不是好动静的叫声,急忙跨出门口,眼前刘海子的情景把他们俩吓得脸发白,魂都掉了。只见刘海子疼得缩成一团,像个大虾,那只没了手的胳膊窝在胸前,满地的血已经把他弄成一个血人,在院里嗷嗷的大声喊叫,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海子,你这是怎么了”

    “俺叫燕堂给砍掉了一只手。”

    “燕堂”刘老歪和刘三大意外之极:“你怎么惹到他了”

    “在场院里,燕英昏倒了,他以为是俺欺负她姐了,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就砍。”刘海子疼得咬牙皱眉,一字一板地说着。

    “俺日他八辈祖宗。”刘老歪听后双脚蹦了起来,可着嗓门子喊:“他砍掉俺一只手,俺砍掉他的头。”小个不大点的刘老歪也有火气上头的时候,他跑到屋里拿出一把菜刀,朝大门外跑去。

    刘老歪脚步疾如风,脸上带着一股子杀气,眨眼工夫“咣当”一声推开朱自强的大门后就喊:“朱自强,俺日你个娘,你儿子砍掉俺儿子的手,俺今天要砍下你儿子的头,俺豁出去了,脑袋掉了才碗大的疤啦,俺宁可不要这条老命了。”

    刘老歪的叫骂声,传到了朱自强和王寡妇、燕堂的耳朵里,燕堂操起一根棒子朝外冲,朱自强一把拽住,说:“你不能去,俺出去。”

    王寡妇说:“燕堂,他是奔你来的,你躲一躲。”

    “娘,都到这个份上了,俺也豁出去了。”

    “不成,你必须听你爹的话,不能再惹事了。”说着拽住了燕堂的手,身子挡在了燕堂前面。

    朱自强走了出来,没等开口说话,刘老歪像疯牛一样扑了过来,握着手里的菜刀,大喊着:“你儿子呢,他在哪叫他出来,今天,俺要砍掉他的头为俺儿子报仇。”

    “俺儿子没在家,你有劲就朝俺来吧。”朱自强说。

    “那好,日你娘的,这是你说的,俺砍不着你儿子的头,俺砍你的头也成。”刘老歪说着举起菜刀,便朝朱自强头上砍来,朱自强不济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菜刀闪着一道光朝他头上砍来,他本能地头一歪,刘老歪的刀一下子砍在了他的耳朵上,只觉得“吱楞”一下后,朱自强手随机捂住了耳朵,顿时感觉到热乎乎的血从手叉子里流了出来,再一摸一只耳朵就剩下了一点点耳朵根子垂连着搭拉在了肩膀头上,朱自强一急之下,手一使劲,把“当啷”的耳朵拽了下来,塞在了嘴里“嘎吧嘎吧”嚼着,抓起一个磨棍子,朝刘老歪头打去,刘老歪看到朱自强连自己的耳朵都敢吃,快成一头野兽了,于是,握着带血的菜刀往门外跑,刚一出门口,一头把李大全撞了个四脚朝天,后面的两个公安所的人见状,严厉地喝道:“把菜刀放下,我们是公安所的。”

    刘老歪一听,手里的菜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跪了下来。燕堂垂着个头,仍然带着一脸一身的血迹,从屋里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迈出了大门槛,也像刘老歪一样跪了下来。王寡妇像上了发条一样和燕英也跟着燕堂来到了大门外边。

    朱自强一只手捂着光剩一个窟窿眼的耳朵,血还是顺着手叉子一直流到胳膊肘,然后再流到地上。

    燕堂和刘老歪都被捆得结结实实。临行前,燕堂再次跪在了朱自强和王寡妇面前,双手被绑在后面不能扶地,只能低着头,他尽力地低下来后,仰起血迹斑斑的脸,带着一种十分后悔的表情:“爹,娘,燕堂对不住你们二老了,姐,俺走了,俺给你报仇了。”

    朱自强和王寡妇把燕堂扶起来,搂在怀里,呜呜大哭。燕堂身上的血迹沾得朱自强和王寡妇全身都是,燕堂和刘老歪被带走了,这个时候,刘三大火急火燎地赶来了,看着朱自强满身的血,一只手捂着耳朵站在那里,又看到地上的菜刀上血迹斑斑,急忙问:“俺老头子呢你儿子呢”

    “都抓走了。”王寡妇没好气地说。

    刘三大一听,立即昏倒了下去,刘海子带着一只“血糊芦”一样的一只胳膊也跑了来,见到刘三大倒在地上,用一只好的胳膊抱起刘三大的头,大声地叫着“娘,娘,你醒醒啊”

    大腰板子听到信后来晚了,她听了王寡妇把实情说了后,后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