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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都修完水库回来后挺长一段时间了,小八十也没再见到霞云,在单相思的煎熬下,小八十总想去找霞云,重温修水库时候的感觉。 他曾经和刘海子说过喜欢霞云以来,一直也没有听到刘海子或者燕英的回音,他一直期盼着好消息的传来。这一天,他特意去找了刘海子打听这件事儿,不料,刘海子的话让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子,当刘海子对他说人家霞云不同意的时候。当时就让小八十觉得天昏地暗,心里透不过气来。他无精打采地朝家里走去,用脚踢着耽误他走路的石子、草棍儿。这次修水库,让他和霞云天天在一块儿干了一个月的活儿,重新鼓足了勇气,使劲地讨好霞云,盼望着霞云改变以前的想法。这天中午,突然间,心里高兴的劲油然而升,他想为了不让霞云嫁给旁人,他想起了娘和他说的办法,一下子精神头来了,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淌不了油,俺照俺娘说的去做,看你还同意不。精神头来了之后,脚下也生风了,说来也恰得很,离他家不远处,恰巧霞云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出现在了他面前,带着天生俱有的微笑:“你干什么去了”

    “俺没干什么。”小八十眼睛一亮,一个意想不到让他没能说出个子卯寅丑来,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刚才俺看见你朝场院里去了,这不,俺特意来找你。”

    “找俺”小八十精神一振。

    霞云点点头:“嗯。” 眼睛里闪出一种情感觉。

    “找俺干什么”

    “俺想打听打听进团的事。”

    小八十心想,这真是想着想着就来了,今天,咱们之间的事要见个分晓了。于是,他说:“霞云,这样呗,你跟俺去俺家一趟,俺给你好好地说说怎么样”

    “行啊。”霞云十分高兴的样子,也想到在修水库回来的路上答应过小八十,于是,脱口就说:“前几次你叫俺去你家,俺始终没有空,今天正好俺有空。”

    小八十一腔的喜悦带着霞云来到自己的家,进了院后,小八十顺手把大门闩上,便喊:“娘,霞云来了。”

    小八十的娘听到喊声,急忙从堂屋里出来,一脸的笑容:“哟,霞云闺女来了。”

    “大婶。”

    “八十,快,快让霞云去你的屋去。”

    小八十把霞云领进自己的屋,屋内只有一铺炕,炕上只有一床被和一个枕头。黄土抹的墙四周挂着不少高粱穗子、红辣椒串子、簸箕、葫芦瓢霞云刚迈进门槛,小八十顺手把门关上一扇,手拍打一下炕沿上的尘土:“霞云,你坐吧。”

    霞云坐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后,说:“你就住在这屋里”

    小八十点点头:“嗯。”

    “你快给俺说说团的事吧”霞云着急地说:“一会儿俺还得回有干活去。”

    “不忙,霞云,俺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俺和你的事”

    “俺和俺娘说了,俺娘不同意。”

    “那你呢”

    “俺还没想好,那一天刘海子和俺表姐也问过俺了。”

    “可是,俺真的喜欢你。”

    霞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急忙岔开了小八十的话,又说一遍:“你快跟俺说说进团的事吧,俺得着急回去。”

    “噢。”小八十答应着,一看没有任何戏了,自己平日里的讨好和修水库的日子都白搭了,又想到了娘告诉的话是唯一的办法了,只好这样,不能眼睁睁地让霞云走掉。突然间鼓起了勇气,卯足了劲,一下子就把另外一扇门给俺上了,屋里顿时黑了下来。

    霞云忙问:“关门干什么”

    “俺喜欢你。”小八十说着猛地一下子搂住霞云。

    霞云被这毫无防备的举动弄懵了,脸给臊得像块大红布一样,使劲地挣脱着,大声叫喊着:“你放开俺,你这干什么,听见没有”

    “俺不放,俺就是喜欢你。”小八十说着搂着霞云,推倒在炕沿上,手伸向霞云的腰部。霞云用手和他支巴着。眼时的小八十,想起了娘的话,想起了和张苦瓜夜里看大眼子和媳妇弄事的一幕,想到了大眼子媳妇下面黝黑的一撮毛,怀里又抱着又松又软的霞云,性欲大发。他使劲地摁着霞云,霞云极力地反抗着,大声叫喊着:“放开俺,小八十,你不是人。”

    就在这个时候,“咣啷”一声,小八十的娘和爹一下子推开门冲了进来,霞云满以为小八十的爹娘来了,自己可以脱身了,于是便叫着:“大婶,你快让八十放开俺,叫他别这样。”

    “闺女。”小八十的娘不但没阻止小八十,反尔还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俺家八十喜欢你,你就顺从了吧。”

    “不,不成。”霞云叫着。

    “他爹,快帮忙。”小八十的娘板起了脸对老八十说。

    “这” 老八十看着小八十撕巴的霞云,有些迟疑了。

    “什么这那的,刚才不是说好了的吗赶紧点,下把手。”

    无论霞云怎么挣扎,也没有摆脱小八十的搂抱,弄得头发也乱了,衣裳领子也扯开了,但是,让霞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家三口人竟然齐上阵,好狗也没架住群狼,把霞云的裤子给扯到了脚脖子上,摁倒在炕上,两口子一头一个,小八十的爹摁着霞云的双手,小八十的娘摁住霞云的双脚,霞云衣怀大开,洁白的玉体,丰满的奶子只能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挣扎和晃动,虽然眼含愤怒泪水的霞云无论怎么破口大骂,骂声的坷碜劲都超出了一个闺女的的范畴,然而这一切也无济于事。

    小八十的娘急忙吩咐小八十:“八十,快点脱裤子上去呀。”

    小八十从发呆中醒来,急三火四地脱下了衣服,趴在了霞云身上,伴随着霞云“啊”的一声和小八十腚垂子的两下儒动,两口子才松了手。

    霞云被弄得蓬头垢面,满脸泪水,在极度恐慌和万分惧怕中跳下炕来,手忙脚乱哆哆嗦嗦地提上裤子,都没来得及系上裤腰带,便一手拎着裤腰,敞着怀,趿拉上鞋,发疯似地破门而出。她一只手背抹着双眼,边哭边跑,边跑边哭,飞似地一头撞开了家门,一头扎在正在院子里用棒槌捶打高粱穗子的姜玉芹的怀里,泪水伴着惨叫声:“娘”

    姜玉芹看到霞云这副模样,满脸是泪,一只手抓着裤腰,还敞露着怀,头发也乱糟糟的,一下子就惊呆了,急忙问:“霞云,你这是怎么了”

    霞云哭着,捶打着姜玉芹诉说着:“娘,俺没法活了,无脸见人了,小八十他,他把俺骗到家里欺负俺了。”

    在一旁朝小板凳卯里揳揳子的朱同泽好像没听准确一样,扔下手里的锤子和板凳子,也急忙地问:“什么,是小八十”

    姜玉芹为霞云系着敞着的大襟扣子,拢着乱蓬蓬的头发,霞云哭趔趔地对朱同泽说:“爹,小八十一家都不是人哪,他的爹娘,一头一个摁住俺,把俺的衣服给扒了,让小八十把俺给”

    朱同泽听了霞云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雷击头顶,眼珠子一下子瞪得像两个牛眼“啊”地一声后,高声大骂:“俺操他个八辈子祖宗哩。”他骂完后,开始心血撞头,他转身去屋里取了一把砍柴的大砍刀:“闺女,你等着,爹给你报仇去,俺非砍死他不可。”说着,像头红了眼的野牛“噌”地冲出了大门外,无论姜玉芹怎么喊,朱同泽也没有停下为霞云报仇的脚步。

    霞云在恐怖的阴影笼罩下哆嗦着,缩成一团的身子紧紧地依偎在姜玉芹怀里,刚才的恶梦还在继续做着。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姜玉芹不停地用衣襟擦巴着她眼角的泪。

    “云,别怕,有娘在身边呢,你爹给你报仇去了。”姜玉芹说:“这老八十,小八十一家子不得好死,非得遭雷劈不可。”

    姜玉芹越说,霞云的身子不缩得越紧,而且带着颤抖使劲地朝怀里拱着姜玉芹。院里井上的辘辘,在她眼里,像是小八十和老八十,正在朝她扑来。

    姜玉芹在安慰声中用脸贴着霞云的脸,稍微停了一会儿后,她再低头看着霞云那双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惊诧的双眼,不由得泪水滚落下来,落在了霞云的头上,滚到霞云脸上。

    像上了发条一样的朱同泽举着大刀片子,发疯似地朝小八十家跑去,他边跑边喊,喊声惊天动地,让人生畏:“老八十,小八十,俺日你八辈祖宗,俺一定杀了你全家不可”

    朱同泽的喊声惊动了四邻,好奇地纷纷跑了出来,被朱同泽这一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朱同泽眼里充满血丝,手举大刀片子,就是一个劲地朝前窜,谁问他怎么一回事,他根本不理睬,不顾一切地继续大喊大骂着朝前跑他的。

    朱同泽的家在村南头,小八十家在村北头,朱同泽这一叫喊把整个村子都唤醒了,弄得男女老少都追在朱同泽身后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霞云从小八十家里慌忙惊吓中跑走之后,小八十的心里开始了怦怦直跳,有些后怕,也有些后悔,六神无主当中叫了一声:“娘”

    小八十的娘知道小八十要问什么,便打着圆场说:“没什么,她是害羞才跑的,过一阵子,她会回来找你的。”

    “你净出馊主意,这样做能行吗照俺看非得出事不可,就是人家愿意嫁到咱家来,刚才的那一出,有俺在场,人家能抬起头来了吗”老八十仿佛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有什么不成的,当年,你爹,你娘,还有你不是也这样对待俺的吗你们家老老少少的不对俺使出那一出,俺无奈地失了身子,俺能嫁给你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熊样。”

    “你能成,人家能成吗你嫁到俺家后,见到俺爹不也是抬不起头来吗”

    “她和俺当年一样,一个闺女家,害羞的要死,怎么能把这事说出口呢”

    “她要是说出去了呢”

    “为了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是闺女显得不好意思,将来成了老娘们了,那点事算什么。人家朱自强还把自己的儿媳妇当老婆呢,不也挺好吗。”

    “反正俺觉得这事得出大事。”

    就在这个时候,朱同泽发疯似的喊声已经传到了老八十家的院里。一个光着腚的孩子首先跑进了老八十家门槛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爷,朱大爷举着刀朝你们家来了。嘴里喊着要杀了你们。”

    “你看看,让俺说着了吧,你这臊娘们,俺看你怎么办”

    朱同泽的喊声老八十、小八十都听清楚了:“老八十小八十,俺把你们一块儿杀喽”

    朱同泽的喊声声一下子让老八十的老婆惊得灵魂出了壳,急忙地求问着:“孩子他爹,这这怎么办”她明显地浑身发抖了,一下子失去了主见,刚才分理分表的劲一下子不见了,脸也见长了,脚步子也乱了。

    “臊娘们,都是因为你。”老八十在这个时候破口骂着。这也是他娶了老婆后第一次敢火气冲天地骂自己的女人。

    “爹,这怎么办”小八十也发慌了。

    “怎么办,日你娘哩,赶紧闩大门去。”姜不是老的辣,老八十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办法,在急切中产生了他的智慧。

    小八十慌慌张张当中急忙把大门闩上,不一会儿工夫,朱同泽便像旋风一样赶来了,用脚使劲踹着大门,发出哐咣哐咣的声音,不光是脚踹着门,嘴里还在继续大声叫喊着:“老八十,小八十,俺操你八辈祖宗你们有种的给俺出来”

    老八十和老婆还有小八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依偎在大门后边,从门缝里看着朱同泽手里雪亮的大刀片子,足足有一米长,闪着寒光,吓得爷俩连气都不敢大喘。爷俩使劲地用肩膀扛着门,只听得朱同泽在门外除了乱喊乱叫外,用大片刀“叮当”地朝门上乱砸着,木屑横飞。老八十眼看着顶不住了,把院里的一根木椽子搬了过来,斜顶在了门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朱同泽如同野兽般咆哮的声音仍然在叫喊:“老八十,俺操你个祖宗,你给俺把门打开,让俺进去。”接下来“咣咣咣”又是一阵用刀砍,用脚踹的声音,眼看两扇门被踹的快散架子了。

    这个时候,老八十才战战兢兢地回了话:“朱大哥,不是俺不给你开门,这门一开,俺知道你的脾气,俺准没命呀。朱大哥,俺跪下求你了,俺知错了,还不成吗”

    “老八十,日你奶奶地,你别给俺来这一套,俺不吃。你打听打听俺朱同泽谁欺负过俺,你要是你爹奏的你娘养的,敢做就敢当,把门打开让俺进去,让俺看你是不是孬种。”

    “俺是俺爹奏的,也是俺娘养的可俺不敢开门呐。”

    这工夫,小八十家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眼睛看着发疯的朱同泽,能演绎出一出什么戏。老娘们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老八十一家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光棍子的事了,惹得他像疯了一样”

    “肯定是大事,事小不了,要是小小不然的事,他不会这样带着杀性。你没看见,他眼珠子都红了,里边还充着血丝呢。看这架势要是老八十开了门,八成得没命。”

    朱同泽仍然是骂声不断,见砍门、踹门不起作用,他便撒摸了一下院墙,心生一计,也不砍门了,更不踹门了,一个小跑助力,双手扒在了两米高的墙头上,露出了脑袋和手握着大刀片子:“老八十,你不开门,俺跳墙进去。”

    老八十一家听着声音,一眼就看见了朱同泽大刀片子杵在了墙头上,脑袋也露了出来,眼看着朱同泽一只腿偏上墙头了,三口人吓得像兔子一样,撒腿跑进了堂屋里,又闩上了屋门。朱同泽跳进院内,仍然是对着屋门连踹加砍,连喊加骂,毫不逊色刚才在大门外。

    老八十在屋内求饶:“同泽大哥呀,你消消气吧,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俺给你赔不是啦,你别再朝屋里冲了,别再逼俺了,俺和孩子的娘求你了,俺都已经给你跪下了,正在给你磕头呐。”

    “爹,把门打开吧。”小八十此时大有男子汉气概,看到了靠躲靠求朱同泽是不可能了,于是便说了一句。

    “放你娘的屁,打开门你我就都没命了。”老八十说:“朱同泽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从来是心狠手辣。今天,他都成了疯子了。”老八十数叨着:“操你娘的,娶不上老婆拉倒,听你娘的,弄这事,你这个王八蛋俺看你怎么办”

    “她爹呀,都怨俺,把事才弄成这样,你打俺骂俺,俺都认了。你说,这这可怎么办哪”老伴哭天抹泪地说。

    “日你娘地,你知道怎么办事都弄出来了才问俺怎么办,还有脸哭哭能有什么用,能把朱同泽哭走,能把办的事哭回来日你娘的。”老八十一口一口地骂着。

    “老八十,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开不开门”朱同泽在院子里喊声不减。

    “大哥呀,俺真的不能开呀,你手里拿的是大刀片呀,你这大胳膊一抡,俺一家就没命了。你消消气,把刀扔喽,俺一家三口人当着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给你下跪、请罪,你看成不成”老八十仍然在哀求着。

    “日你娘的,少扯闲话,俺再问你,你到底开不开门”

    “俺不能开。”

    “好,这是你说的,你不开门,俺烧你的屋,把你一家子烧死在里边。”朱同泽说后,从衣兜里掏出了火柴,找了一把麦秸点了起来。这一切让老八十在门缝里看得清清楚楚,朱同泽举着点着的麦秸举在手里:“你出来不不出来,俺就放火了。”

    老八十见状,吓得瘫在了地上:“完了,完了,咱们一家要成烧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八十的老婆此时感觉到了危机,跪在了老八十面前:“他爹,这事都是因为俺引起的,打开门吧,让朱同泽把俺给砍了吧,这事与你和八十无关哪。”

    “放屁,你以为朱自强是杀你哪,他是在杀俺和八十。”

    这个时候,老八十又听到院里不少人在劝朱同泽:“别这样,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消消气。”老八十从门缝里一瞧,朱同泽的火被夺下来了,雪亮的大刀片子也在磨台上放着,正在用一双发抖的手用纸卷着烟,腚坐在磨台上,一条腿还搭在另一条腿上。于是心生一计,说:“八十,俺打开门,你赶紧跑,俺和你娘他爱怎么地就怎么的了。”

    “爹,这”

    “这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留在屋里等死啊。”

    “八十,听你爹的话吧。”

    老八十小心翼翼地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拉动着门闩,门闩快拉到头了,他突然间把门打开,说道:“快跑。”

    小八十突然间蹭地一下蹿出屋门,朝大门外跑出去。朱同泽见状,扔下手里卷好还没来得及抽的烟,伸手摸起磨台上的大刀,追到门口没有追上返了回来,骂着:“日你娘哩,你跑了还有你爹、你娘。”

    朱同泽仍然是怒火攻心,一溜风窜进屋内,朝跪在地上的老八十举起了大刀,蹭地一刀砍了下去,老八十的脑袋咕噜一下,掉在了地上,脖子里呼地一下冒出了一股子血,喷在朱同泽的身上、脸上。老八十的老婆见状“啊”地一声昏了过去,尿从裤裆里流了出来,和老八十的血一块儿在屋地里流淌,不一会儿,满屋地都是血水,顺着门槛下面开始朝院子里流了出来。院里人看到了浑身血的乎拉的朱同泽,从屋里门出门槛子吓得抱头四处乱跑。

    朱同泽把带着鲜血的大刀“当啷”一声丢在地上,站在门口,哈哈大笑:“俺杀人了,俺杀人了,哈哈哈”

    老八十的鲜红鲜红的血还冒着热乎气儿,从屋里通过门槛下面流到了院里,那颗被吹下来的头在他的身子一旁的血里浸泡着,两个惧怕的眼睛还瞪得溜圆。

    姜玉芹仍然怀抱着浑身发抖的霞云没挪地方,朱同泽杀了老八十之后,如同一阵旋风突然窜了回来,像个血鬼一样蹲了下来:“闺女,爹给你报仇了,俺把老八十给杀了。”

    姜玉芹和霞云本来看到朱同泽这副血淋淋模样就够害怕的了,又听他说杀了老八十,娘俩几乎一块儿“啊”地一声尖叫昏了过去。朱同泽扶着姜玉芹和霞云不停地晃动着:“她娘她娘闺女闺女”

    姜玉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手指着朱同泽:“你你”

    “俺真的把老八十给杀了,俺替咱闺女报仇了。”朱同泽又说了一遍。

    霞云也醒过来了,又看了一眼像血葫芦一样的朱同泽,恐怖和惊魂让她“嗷”地一声,瞪大了眼珠,一股子劲突然间站了起来,手插在嘴里,跳上屋里的炕上,偎在墙角,瞪着一双呆滞的双眼,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朱同泽和姜玉芹还是紧追了过来:“俺是你爹,她是你娘。”

    “霞云,俺是你娘。”

    “不不不,你不是,你不是。”霞云哆哆嗦嗦恐怖的眼神瞪得圆溜溜的,带动着发抖的身躯。

    就在这个时候,公安所里来人了,朱同泽带着满身的血举着双手,让公安所的人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带了出去,走到大门口,他回过了头,跪了下来,说:“她娘,俺对不起你,你带着闺女好好过,下辈子俺还娶你。”

    姜玉芹追到门口,扶起下跪的朱同泽,框泪水流到地上:“他爹呀,你怎么能干出这等傻透腔的事来呀,往后俺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朱同泽被带走了,当姜玉芹返回屋里时,霞云依在偎依在炕旮旯里,还是那个惊慌未定的样子,瞪着一双恐慌的眼神,还是连连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当姜玉芹揪心地说俺是你娘的时候,霞云还是这两句话,当姜玉芹上炕时,霞云从这头窜到那头,一个劲地躲闪着姜玉芹。

    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