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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二十六》南风楚讯

    贾珍一介族长,总要端着架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视贾蓉一眼。追书必备

    贾蓉哪敢有二话,起身到大门洞将门打开,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长袍马褂,器宇轩昂,身负长剑,微微含笑不语,身后是一个书童,两个小厮,还有一辆大车。上前叩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个管家模样的人。询问:“这里是贾府珍大爷的府上?咱们是江南楚家的。”

    江南,楚家?会是四姑娘那边儿来的人?贾蓉欣喜若狂,咱家还是有亲戚登门,看你们谁还敢小看咱们。一叠声的往院子里让着:“敢是四姑姑、四姑父那里的人,快请!快请进!父亲,是四姑姑那边儿来的人。”曾经跟着送过亲,见过楚天应,这位面目比楚天应年长,会是楚家族里之人也未可。

    贾珍听见,忙带着贾环、贾芸迎过来。彼此见礼,叙了年庚辈分,好一阵寒暄,贾蓉与贾芸以子侄礼拜见。让到厅堂坐下,又赶着让人去给贾政送信,还让找宝玉过来相陪。

    来的人是楚天应的堂兄楚天普,路过京城要到关外去佳木斯,那里有楚家的买卖。正好惜春和楚天应有信托他带给贾珍,顺便送过来。并托他带来了一些南边的物品。

    贾珍让贾蓉把随行的人安.置在南屋的两间客房歇息。

    听到是惜春那里来的人,尤氏亲.自带着胡氏、鸾英、佩凤,又是采买,又是上灶的,整治出一桌子菜肴,把贾珍轻易舍不得喝的花雕,取出来摆上。

    这边儿贾政听说后,过来相见,.分长幼围坐。贾政坐了主位,楚天普客边,贾珍对面相陪,下面是贾环,下首是贾蓉和贾芸。

    酒过三巡,大家熟络起来,贾芸也想跟着过去开开.眼界,这话还没落地,那边儿,贾蓉也不干心窝在这憋屈的小院子里,没钱没势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硬气。就是偶尔有人推荐做点子事由,也是打短工,没等干热乎了,就被辞了。心里有气,也不敢争执。

    楚天普倒是豪爽,接话道:“出去开开眼界,这主意好,.就是去的时候不对。这时候去,那里太冷,爷几个比我见识广,我这话对不?”

    贾政一心想要贾氏家族的人,走科举仕途之路,.见贾芸等没遮没拦的要跟人家去,还要到关外去,颇不以为然,好在人家婉拒,就接过话题道:“你们年岁还小,开眼界也不急在一时,人家这是办正事,别跟着添乱。”酒喝到这会儿还不见宝玉过来,心里有气。也不想想,宝玉才醒了,这时候别说陪客,就是久坐都难说坚持的下来。

    撤下残席,换上.茶水、瓜子、水果等,又坐了一阵,那边贾母也得了信,传话让过去。

    贾政与贾珍等,又陪着到贾母这边儿叙话。

    知道惜春在楚家很好,这阵子等着姑爷秋闱高中的音讯准了,就打点明年进京春闱,原本也想过来探望家人,前些日子去到苏州探望黛玉,见她每日忙着照料六阿哥和世子,还有郡主,人又瘦了,就打谱等楚天应走后,去苏州相伴黛玉。

    提起黛玉,贾母伤心抹泪儿的絮叨着:“这孩子尽帮着别人,自己的事儿,一点儿也不上心。也是过去小两年了,好好的回来跟皇上过日子,生个阿哥的,不比在苏州强?”

    这话说的别人都没法儿接话,皇家的事儿,谁敢掺和?也就黛玉,敢在老虎嘴山拔胡子,换个人还不黏黏的任人欺负。这倒好,面子里子都给了,要的梯子也摆上了,就是不动声色,为的什么?耐人寻味啊,总么说,好似还差一黑豆。

    贾政苦笑着劝老太太:“母亲您看,亲家府上来了人,您就别伤心了,有四姑娘过去陪着,有什么不放心的?外甥女是个通透人,她知道分寸。”其实他心里一直很爱见黛玉,就是做不了王夫人的主,连连败北。终究成为自己这一生的憾事,想到此,就恨极了王夫人。

    邢夫人和尤氏过来见过,赵姨娘也随在她们身后过来相见。三个人关心的问着惜春近况。

    楚天普依礼相见,仔细的讲述楚天应夫妇的情况,连带着也把邢岫烟的情形说了。

    大家听说邢岫烟生了个儿子,纷纷恭喜邢夫人。

    西厢房这边儿,听着上房的动静,王夫人不自然的捻着手里那串佛珠,强压下自己心头的不快,想当初,自己女儿活着的时候,何等的气派,人前人后的谁敢对咱扎刺儿?巴结咱,还不惜搭理他们,这会子一个个成了气候,人五人六的张扬起来。四姑娘惜春,有什么呀?我的元春没了,探春也没了,到被这起子人压下去,心里忿忿的,又不能露出来,让人看笑话,说咱们没度量。也是自己当初心气太高,又被那些倚仗咱家势力之人蒙蔽,被人所乘,莫名的得罪了人,对薛家和王家太过重视,这两家一倒台,连个缓冲的都没有。让宝玉过去作陪,分明是要出他的丑,他还不是没娘的孩子,由不得你们作践。我就挡下啦,不让他去。他才好点儿,爬都爬不起来,作陪?没他会死人啊?

    打发走奉命过来相请的贾芸,出了口恶气,消了气,平和下来。想想也是贾家的亲戚上门,不让宝玉过去,自己总该露露脸。留下麝月守着宝玉,自己去上房敷衍一下。

    走出来,见湘云站在对面东厢房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上房。脸色一沉,好个大家闺秀,还是侯门小姐,竟然也留意外面男人的言谈话语,成何体统?这也是老太太娘家人,真看不出来,这是哪门子规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湘云看见王夫人出来,待要上前搭话,好好的就被人家甩脸子,好没意思,不过是想知道些惜春的情形,想起这个孤傲的女孩儿,谜一样的人,除去跟妙玉关系好,基本上是独来独,不知是哪根筋得着仙缘,顺过来与黛玉交好,进宫做伴儿,随着去热河行在,随着去山东游玩,走了大运,黛玉出面,按照她的意愿嫁到江南楚家。有福之人不用忙,好过在这边遭罪,省却多少是非。哪像自己,先是卫家,后来,后来的日子不堪回首,到了京城,不是宝玉坚持,自己还漂浮在世间没有着落。如今倒是心安了,就是见到王夫人肝儿颤,这老妖婆,像是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板着个死鱼眼珠折磨人。此时见到她,不是怕她,而是不想给老太太、宝玉添乱,堆着笑脸搭讪着:“太太这是去看老太太?听说是四姑娘那里来了人,心里惦记她不是。”

    王夫人脸色稍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儿,索性进到湘云这边儿,在堂屋的绣椅上坐下。冷哼着:“四姑娘是个孝顺孩子,不管多老远也放不下本家。也难为她,做了人家的媳妇,能做到这样儿,不易呀。”人常说什么皮笑肉不笑,不知道王夫人这会儿的模样算不算?

    湘云也笑着,明明这人满眼的酸味儿,还硬撑着贤良仁义,光靠捻着手里的佛珠儿,就能跟佛祖贴心,笑死人了。再把佛珠儿捻上一万次,把脸上的面皮换了,该咋样儿还是咋样,再怎么扮嫩,还真能变成仙女不成?随声附和着:“还不是老太太、太太心眼儿好,把几个姑娘都护在身边,再不懂事的人,也不能忘了老太太和太太您的大恩,您怎不过去看看,让那些人作妖儿、得意,人家回去这么一学说,不说别人的是非,倒显得咱们拿大。”

    王夫人满意的站起身,不让湘云扶着,心里也明白,让你扶了进去,一个待嫁之人,你不在乎,咱们不能跟着你丢人。扔下一句话:“咱不能总让人家得意,要不,把你们的事儿,办了,给宝玉冲冲喜。”

    湘云噎住,好好的充什么喜,又不是你儿子要死了,再说,我史大姑娘合着就是冲喜的命,也不怕你那儿子身子骨受不受的起?冲喜,冲趴下吧。也不接话茬儿,也没法儿接话茬儿,低下头跟出去站在院里,只管看着地上的蚂蚁,数了数,共有三十好几个,把眉毛一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转到厨房,舀着一瓢滚开的水,照着蚂蚁群浇下去,顿时,三十几号生灵葬身于开水之中。

    王夫人手上越发攥紧了佛珠串,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丢下湘云,转身往贾母房里走。

    “家里来客人啦,怨不得这么热闹。是四丫头那边儿来的?这回老太太放心了。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咱们家还就四丫头福分大。”带着一脸的笑容,跟贾母说着。

    贾珍忙向楚天普介绍,这是惜春的堂婶。

    楚天普忙起身,以子侄礼拜见王夫人。

    见到一家子喜气洋洋,王夫人有点儿后悔,该不该让宝玉过来?麝月不在身边,湘云也不得在外人眼前晃悠,竟是没个人帮忙传话给儿子。看见贾环在一旁,忙给他使个眼色,无奈,人家没看到,正顾着跟楚天普说话。

    曾几何时,自己和儿子是家中的中心,这会儿当陪衬,人家都不摆你。一种失落犹然升起,王夫人黯淡落泪。

    贾政察觉,狠狠的瞪了自己夫人一眼,你干嘛来了?当着一家人搞这架势,不是砸我的脸面还是什么?正要斥退她。

    贾母心有不忍,知道她的心思,暗叹她放不开,昨日黄花,昨日辉煌也只能是过眼烟云,何必如此僵着,当初你待别人怎样,人家也不过是还回来,顶多收点儿利钱。打趣道:“看你,又想起四丫头了,显见的你疼四丫头。都说了,等信儿准了,明年四姑爷就进京入春闱,到时候,四丫头也跟着回来,不是都见着了。”

    王夫人醒悟,知道自己失态,这是贾母帮场,忙挤出笑脸儿:“媳妇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就像在眼前,一时失态,好在都不是外人。”

    楚天普忙笑称,不碍的,是长辈对弟媳的宠爱。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起身告辞。

    贾珍哪肯放走,苦苦留其住下。

    还是贾政觉着不妥,贾家不似当初,楚家多少也该避讳点儿,这不是人家忌讳,该是咱们自家小心识趣儿。便让贾环跟着贾珍等人送出去。

    楚天普忙说不用,打扰过多,就此别过,明日就要启程北上。于是与贾珍等人重又回到那院里。趁贾环、贾芸携麒儿过来拜见空隙,将一张银票交给贾珍,言称是惜春托付的。

    其实,贾珍明白,若是惜春所赠,夹在信中也就是了,信里分明已有一张银票,不过是面额小点儿。这是人家看咱们实在贫寒,好心帮衬。眼里有些许潮湿,倒是不好说话。

    那边儿带了麒儿过来,楚天普随口夸赞几句,给了一块儿饰物做表礼,真的不能耽搁了,忙辞了出去。

    贾珍望着大门缓缓关上,心里感到有一丝自己捉摸不定的东西在游移。我贾珍大难不死,运道又来了,也让你们看看,看我怎么重新站起来。

    这边,尤氏带着贾蓉和胡氏指挥着鸾英、佩凤,把礼物分开,一样样分派好,又让贾蓉带着人给各家送过去。贾母那里当然是最重的,其次是邢夫人这边儿,再后是贾兰那儿,依次是贾政院里,还有贾芸那里也要意思一下。

    好一通忙乱,也到了大半夜。

    贾珍把楚天普赠银票的事儿,跟贾蓉说了,父子二人欣喜的坐在堂屋,品茶展望自家的前景,越说越有劲儿,竟走了困。眼看外面已到了四更天,

    厢房里,这边尤氏,那边胡氏早就掌不住,自己回去就寝。鸾英、佩凤自打贾珍回来,就被安置到南面客房里住着,这院子不大,住的也拥挤,好在是贾母买下的,说不定老太太驾鹤西行时,会把这处房产分给他们,也就勉为其难的将就着住。

    直到五更,这父子二人才各自回屋安睡。好好的刚迷糊着,就听见贾母那院传来一阵争吵声,又把他们惊醒。

    尤氏也是才起来,匆匆把头发挽起,叫上惊魂未定出来打探的胡氏,走出房门,见平儿也站在院里聆听那边儿动静。北屋里传出邢夫人的询问:“又出了什么事儿?大早起的。”

    “婶儿,您睡您的,我去看看。”贾珍披上衣裳走出来,咳嗽一声。给大家一个放心的信号,有老爷们儿,岂能让女人们走在前头,把贾蓉喝出来,儿子打头。

    尤氏也不放心,冲鸾英示意着。

    鸾英会心的一笑,跟着贾珍过去。佩凤只好回到厨房做早饭。

    那院里,果然热闹。就见一个半大男孩儿,一身贵家公子打扮之人,站在院门口不依不饶的跟贾政和贾环争执,身后站着几个小厮、家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争吵中,贾环毫不客气的推了那孩子一把,惹的那人的小厮、家人一拥而上,就要动粗。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过来,宝玉也被麝月扶着走出房门往大门洞来。

    这家子人,还真不消停,总要让咱们惊讶。倒是那个贵家公子打扮的人,看着有点儿眼熟,贾珍忽然想起,怒不可遏向前紧走几步。喝道:“这儿,不欢迎你。走,给我出去。不然我报官。”。.。